说着便不顾陆晼晚的反应径直掀了帘子朝里走了去。
清瑶才一进来便见着陆嘉宁那无礼的模样,不由得气不过,但看着陆晼晚摆了摆头,便将姜茶放到桌上斟了两杯,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等着陆嘉宁出来,就着桌上的姜茶便喝了几口,道:“唔,二姐姐小厨房的手艺也精进了不少。”
言不由衷的夸赞了一句,陆嘉宁在陆晼晚房里倒是看到不少好东西,比如方才在那书案后挂着的那一卷临摹的《洛神赋》。像那样的字画现在已然少见,想来又是陆景昳替她带回来赏玩的。若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陆嘉宁也只能口头上乐道乐道,心里便盘算着这一次要让陆晼晚着了道那才真是好!
“二姐姐还真是心大,这才刚被人抢了姻缘,却还能好吃好喝,这份心境妹妹可真是羡慕。”没了那黑衣人在身边看着,陆嘉宁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明着将陆晼晚嘲讽了一番,说完却像记起什么似的,赶忙拿着帕子掩着嘴,一副后悔的模样,“呀,瞧我这记性,姐姐应该不会介意我心直口快的,哦?”
“怎么会,五妹妹多心了。”现在才记起来看她笑话,不觉得晚了点儿吗?
026 栽赃嫁祸(已修改)
见着陆晼晚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般,陆嘉宁摆了摆头,心道陆晼晚肯定是在与自己做戏,一个向来软弱的人,如今三番两次被人换了姻缘,不早该哭得要死要活了么?可她这二姐姐倒好,面上强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二姐姐快别强撑着了,若是心里不舒坦,就好好发泄出来吧!”陆嘉宁走近她,却并未发现她眼中半点的可怜神色。咬了咬牙,陆嘉宁再道,“要我说,大姐姐有什么好的呀,性格张扬跋扈,还不如二姐姐你温婉可人,赵王怎么还三番两次地请皇上换旨呢,这不是拉姐姐的面子嘛!”
敢情是挑拨离间来的!
陆晼晚也不介意,反正这事儿迟早得来,只不过事情慢慢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有些事来得早了些!
“各有所爱,大姐姐漂亮,又是嫡女,赵王改变主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五妹妹可别再说这些了,免得有心人听去了搬弄是非,有违姐妹间的和谐!”
被陆晼晚一语挑中心思,陆嘉宁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想着柳姨娘与自己的交代,将陆霏宁与陆晼晚之间的矛盾挑得越高,对她们这些既无身份又无靠山的人在尚书府后院的生存就越有好处。
“二姐姐教训的是!”颔首一一应允,陆嘉宁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倒是让陆晼晚刮目!若是放在往常,听到这些话,陆嘉宁下一瞬便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如今这样乖顺倒不像她了。
想着方才进去那会儿,陆嘉宁笑了笑,眼中溢满了志在必得。想着只等着东窗事发,看着陆晼晚能被罚了。如此一想,陆嘉宁便起身,笑道:“夜深了,妹妹便不叨扰二姐姐休息了。”
“五妹妹好走!”
笑着目送陆嘉宁走出屋子,陆晼晚也不着急进屋看看有什么猫腻,先让清瑶叫了之前院子里的那黑衣男子过来。
不出片刻,清瑶便带着月影进了雅风阁。
月影垂首站在圆桌前,脸上的表情未曾有过半点松动。
陆晼晚见着这个黑衣沉默的男人,忽然笑了笑:“谁派你来的?”
闻言,月影微愣,主子只让他见机行事,以主子如今对这陆府二姑娘的维护,他到底该不该禀明自己的身份?兀自纠结了一会儿,月影决定装傻充愣。主子向来是个放浪不羁做事不着边际的,如今为了这女子竟然委身隐于屋脊房檐上,做了那梁上君子……如此一想,月影便有些不大喜欢了起来。
陆晼晚见着他不言不语,抿了抿唇,也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看来晼晚还不够聪明。”兀然间,一道略显沮丧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陆晼晚和清瑶一惊,屋里竟还有人?
相对于二人的惊惶,月影显得淡定了许多,如今主子自动现身,想来也没他什么事了,便转身朝着赵子离的方向一拜,准备就此遁去。
“等等。”掀开素色的帘子,赵子离一手把玩着一枚鎏金牡丹发簪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那模样似乎是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般,看得陆晼晚一阵气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屋子的!
凭着对危险的感知,月影伸手一捞,手心便拽住了赵子离扔过来的东西。陌生的触感教他下意识摊开手心一探究竟,却见是女儿家的饰物,还有一串檀香念珠,月影禁不住扯了扯嘴角,颇感无奈。
“这是?”抬头看向已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朱砂红衣男子,陆晼晚心中明朗,“陆嘉宁方才进屋放的是这个东西?”
竟想要栽赃嫁祸么?
可这男人来此是为了替自己解围的?
似乎是感受到陆晼晚探究的,赵子离扬起头冲她粲然一笑,那副泼皮的模样格外讨打。
“手脚利落些!”头也不曾抬,赵子离话音才落,一身黑衣的月影便已失去了踪影,身边站着的清瑶又是一惊。
今儿晚上这一早早一件件,让她的小心脏着实承受了不小的打击!
陆晼晚看着凭空消失的月影若有所思,秀眉轻蹙,却听赵子离的声音再度传来:“让他留在你周身保护,如何?”
“我没利用价值。”陆晼晚拧着眉,这男人做事一向乖张,谁也摸不准他到底作何想,她如今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若说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替自己解围别无所图,陆晼晚自是不信。可若是有所图,凭她一介不受宠的小庶女,能谋什么利?
闻声,赵子离把玩着茶盏的指尖猛然一顿,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看似软弱实则内心坚强的小女人,眼中意味不明。
陆晼晚自是毫不避让,反正这人都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伪装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倒是将一旁候着的清瑶吓得不浅,一直维持着心惊肉跳的节奏,又不敢出言说些甚么,只得屏气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爷乐意!”半晌,赵子离目光一瞥看向别处,一句好无厘头的赖皮话脱口而出。
饶是陆晼晚自诩重生后定力十足,也被他这样一句话给雷得不轻,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差不多该来了。”耳尖动了动,赵子离将之间夹着的茶杯搁放回原处,如同月影那般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陆晼晚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得吩咐清瑶一切照旧,按照平常的节奏来进行就行。
“那……”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清瑶又歪头想了想,问道,“二姑娘此刻是要沐浴更衣?”
若是按照平常的节奏,此刻的陆晼晚必定是沐浴更衣打算就寝的,但是,有了方才赵子离无端出现的那一幕,想到摸个男人有可能还隐匿在这个房间内,纵然陆晼晚此刻再想泡澡也不得不作罢。
叹了口气,陆晼晚无力地摆了摆手:“焚香罢。”还是写写字,等着那些人过来好了。
房梁上,某无良的妖孽无奈的摆了摆头,唔,看来是看不到晼晚沐浴了。不过,看场好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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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正在修改,若是给大家的阅读造成不便,以宁在此说声抱歉。
不过,大家也不用着急哦,很快便会好了,今晚就能够恢复正常。
027 自作自受(已修改)
院外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期间不时夹杂着几句抱怨和挑拨之声。
“来人,将那臭丫头给我叫出来。”
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扶香苑院内响起,霎时间院子里的灯火也燃得敞亮。房内,陆晼晚不由得眉心一皱,看样子陆嘉宁是将整座尚书府的人都搬过来了。
居于扶香苑西头沐春阁的陆锦宁自然也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这一声咆哮,透着窗户看着院外灯火通明,便唤来自己的贴身丫头,将自己穿戴一番,也掀了帘子往外屋走去,这才一出门便看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陆锦宁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加上本来就胆小,当下竟有些腿软了。
柳氏自是没忘记此番惊动尚书府上上下下之人的目的,走上前去晃了晃陆桁的手臂,柔声道:“老爷,这家里若是真遭了偷儿,怕是这尚书府会人人自危,日后还有谁敢轻易在府内走动啊。”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看着缠上自己胳膊的柳氏,陆桁面色微僵,袖袍一甩,负手朝台阶上走去,阴沉着一张脸喝道:“进去搜。”
“不知父亲大晚上的带着这许多人进我的闺阁是要搜什么?”还未等那些下人们动手砸门,陆晼晚便在清瑶的陪同下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府上遭了偷儿丢了东西,我带人四处搜搜,你莫要挡着。”陆桁见她挡在门口,心里一阵不愉快。
“既然是四处搜搜,为何父亲偏偏带了这么多人来搜我的雅风阁?”对于陆桁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陆晼晚表示不屑,想要拿着如此蹩脚的理由就打发自己,还真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软脚虾可以任人欺负吗?“莫非父亲怀疑偷东西的人是我?”
眼神扫过跟在陆桁身后的一拨人,陆晼晚心中嗤笑,还真是当她软弱无知!除了大哥和娘亲,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大约都在了,连一向中立自保的袁姨娘也在其中。这阵势,若是说出去自己不是个盗贼,还真没人会信。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令人寒心!
“休要花言巧语,若是耽搁,让那偷儿逃了,这责任你来担当么?”闻声,许氏忽而斥责了一声,好似陆晼晚真就是那该负责的人一般。
“不知父亲母亲丢了何物,或者是哪位姨娘丢了家什物件,说出来也好让晼晚听得明白些!”
“你柳姨娘丢了一件檀香念珠,那是准备送给老祖宗做生辰贺礼用的。”
“哦!既然是府上遭了偷儿,这么晚了想必父亲和母亲还未来得及搜其他的院子吧,若单是搜扶香苑,晼晚自然是不服。”与清瑶半寸不离地站在门口,陆晼晚没半点退让之意,满脸倔强和心寒,“不若趁这个功夫将所有的院子都搜查一番吧,免得到时候在这儿没搜出来,辱没了父亲的半世英名。”
听着陆晼晚的话,陆桁沉着眸子盯了她半晌,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般,想到上一次见面时的异样感,陆桁这才真的觉得,他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有些不一样了。
“老爷!”柳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过来,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好,搜府!”陆桁朝身后跟着的陆康点了点头,后者这才将带来的人分为了几波,分别派向了其他几方院子。
看着家丁四下散去,陆桁挑了挑眉,无视柳氏的撒娇,看着不肯退让的陆晼晚沉声道:“现在是否能让人搜屋了?”
陆晼晚不置可否,径自避开身子,将敞开的房门留给这一波人,以行动直接表示自己对这次搜屋行动的支持。反正东西已经让赵子离给处理好了,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搜屋有何不可。
“哼!”看着陆晼晚让出的路,陆桁冷哼一声,亲自带人进了屋。
余下人都在外间等着,陆晼晚与清瑶站在檐下,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反倒是有些有恃无恐的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许氏见着陆晼晚如此有恃无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瞥了一眼兀自开怀的柳氏,愈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若柳翘儿当真办好了事儿,这陆晼晚怎么如今还一副坦荡的模样,若不是她太傻,便是她隐藏太深!
暗自叹了口气,许氏也只能等着陆桁带人出来才能见分晓。
刚一抬眼,便见陆桁阴沉着脸,阴恻恻地瞪了一眼柳氏。如此一来,许氏便明白了,恐怕柳氏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人还真是靠不住!不过……这也提醒了自己,以后怕是得小心这个看似无害的陆晼晚了!当下,许氏心中便有了些思量。
“老爷……”柳氏见着陆桁出来,急急忙忙迎了过去,一脸急巴巴讨好的模样,却在看清陆桁阴沉的脸色时蓦然噤了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老爷!”此时,陆康也带着人去而又返了,在看见陆桁和许氏的时候,脸色不佳。
柳氏见状,心里一沉,攀着陆桁胳膊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说!”一把将柳氏从自己身上拉拔下来,陆桁面色不虞道。
陆康未说话,错了错身让一个手里端着托盘的家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在见着托盘上的鎏金牡丹发簪时,柳氏心头一跳,下意识就看了许氏一眼,这一眼,差点没让她一时腿软跪了下去。
“这是我命人给霏儿打造的簪子,你是在哪儿找到的?”许氏到底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托盘上所盛之物。那檀香念珠应当是柳翘儿所“遗失”的那一串没错儿,可这鎏金牡丹发簪是圣旨定下来的时候她氏命人花重金打造的,昨日才完工运送了过来,自己还未来得及送给女儿,他们是从哪儿搜出来的?
“夫人可确定这是大小姐的物什?”陆康皱了皱眉,这东西并非在锦绣院或芳菲苑搜出来的,而是从五姑娘所住的琉璃苑搜出来的。
“这是我亲自命人造的,还能有假,更何况,这东西应当存放在锦绣园内,你从哪儿找到的?”许氏向陆康问着话,却是恶狠狠地盯着瑟瑟发抖的柳氏,简直连想吃了她的心都有!
听闻许氏这样说,陆桁便也疑惑了起来,示意他将话说完。
听着陆康的话,柳氏腿一软,直接瘫软在陆桁脚边。
“这东西是从五姑娘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028 扳倒柳氏(已修改)
“混账,还不将人带过来!”看了眼瘫软在自己脚边柳氏,陆桁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想来这盗窃主母院中之物一罪怕是差不离了。
“老爷,老爷,这事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嘉宁素来乖巧听话,怎么会做这偷盗之事,还请老爷明察!”听着陆桁要让人去带了陆嘉宁过来,柳氏神情一阵,死死攥住了陆桁的衣摆,企图说情。
“还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她偷盗,这本该在锦绣院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许氏恨恨地咬牙道,她还指望着借着柳氏的手来打压曹心悠母女呢,没想到反倒出现了内贼。不管今日陆嘉宁偷盗之事是真是假,柳氏对自己存了二心是真,还不若机会一并除了,省得日后自己麻烦。
从始至终,陆晼晚都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看着这群人窝里斗,还真是件很惬意的事,不过,这一次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思及此,陆晼晚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她尚未弄清楚赵子离的目的,却接二连三的承了他的情,日后行事难免要缚手缚脚。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这府上的小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敢这样绑着我,放开!”人未至声先到,众人站在扶香苑内,隔得老远便听见陆嘉宁不满地暴怒声。
柳氏闻声愈发激动了,不住地晃着陆桁的衣袍下摆,却没换来他半点怜悯。
抬头看了眼目光发狠的许氏和其他一个个明哲保身的人,柳氏突然觉悟了般,也停止了求饶,反倒冷静了下来,直到见着陆嘉宁被几个身材健硕的家丁反手架着推到陆桁面前,这才往前一蹿扑向受了惊吓的陆嘉宁,将她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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