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平时惯会说话,怎么现在倒吞吞吐吐起来了。”乔氏也也是个精明的,早在陆晼晚去到栖梧院堵住她的时候,她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晼晚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
陆晼晚闻声一愣,倏尔转头向乔氏看去,却不知何时乔氏已经在看着她了,先前脸上的喜意已经敛去了不少,可眼里的笑意却是半分未减。
“有什么事,便笑着说了吧!”
乔氏的精明让陆晼晚有些心惊,原来她一早就看出来自己是有备而来的么?这样她还能与自己谈笑一路,笑着看出她的犹豫才戳穿她?
“是,晼晚不敢瞒老夫人。”搀着乔氏的手力道适度地紧了紧,陆晼晚乖顺地点了点头。见乔氏似乎是满意地颔了颔首,这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老夫人让晼晚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说着,陆晼晚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凝重。
又是关于许兰馨的?
陆桁才叫人传话让所有人都去祠堂,想来也是要处理许兰馨一事。如今陆晼晚这边说的也是与许兰馨有关的,旁的不说,就眼下而言,乔氏还当真对许兰馨的事儿十分感兴趣:“查到什么了?”
“老夫人先答应晼晚,听了晼晚的话之后不能动怒!”终还是担心乔氏身体受不住刺激,陆晼晚抿了抿唇,神色严肃地嘱咐了一句。
没有当即回应,乔氏挑眉看了陆晼晚一眼,却也从她的神色里看出几分不寻常来,当即心里便有了谱儿——看来,许兰馨一事,有些棘手!
“听晼晚的,我保证不生气。”为了打消陆晼晚仅存的一丝担忧,乔氏仰首笑了笑,万分坦然。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见到前面的两人谈话似乎极为愉快的模样,也不由得相视一眼,笑意蔓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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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犬牙交错
李妈妈几人,只道乔氏与陆晼晚相谈甚欢,却不知两人之间究竟谈到的是什么,只是乔氏脸上的笑意,教几人都误会了其中的意思。
听了乔氏的话,陆晼晚这才安心了些许,蹙了蹙眉,斟酌道:“大夫人似乎与剑云宗往来极为密切。”
“你说什么?”闻声,先前分明还笑着的乔氏脸色骤然一凝,停下步子看着脸色同样凝重的陆晼晚,“你方才说,大夫人与剑云宗往来密切?”
双眼微眯,乔氏目光冷寒地盯着陆晼晚。
可见,乔氏也是知道剑云宗的!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李妈妈等三人见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一阵面面相觑起来。这是怎么了,方才明明还言笑晏晏的样子,怎么一转眼似乎是闹了不愉快?
而前方,乔氏已完全停下步子,转身面向着陆晼晚,眉眼间的询问异常明显。
剑云宗——那可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
且先不说这剑云宗到底是善是恶,乔氏眼下就关注一点——这许兰馨是如何能与剑云宗搭上关系的,而且还往来密切?
陆桁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以身作则。陆桁平日行事方式虽有些不尽人意,但与这些江湖上的门派定然是扯不上关系的。那么,这许兰馨是如何勾搭上剑云宗的?
但是看着陆晼晚的神色,乔氏便下意识相信她没有说谎,她从未见过陆晼晚如此神色。在乔氏的印象里。陆晼晚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遇事不慌不忙。能让她如此神色大乱的,她应当不会是在说谎!
难不成……
想到之许兰馨受罚的原因。乔氏神色一肃,莫不是因为许昌鸣?
乔氏能想到的,陆晼晚如何又没有想到。
更何况,这许昌鸣向来都是个为非作歹的,无心仕途,一天到晚便想着如何名扬四方。而且许昌鸣此人出手阔绰,因此也结交了不少江湖人士,他若是与剑云宗有所牵扯,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尚书府惩罚了许兰馨。无疑是断了他的财路。虽不知许昌鸣在许兰馨受罚之后为何迟迟没有行动,但陆晼晚怕就怕在,若是许昌鸣真的有所动作,恐怕是牵扯甚大,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在尚书府后院建立起来的一点制衡关系,就这样被轻易打破。
“是,晼晚也是才得到的消息,不敢对老夫人有所隐瞒。”
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乔氏,当然。陆晼晚隐瞒了是赵子离派人送来的消息这一点。
“是你亲自查到的?”若说是她亲自得来的消息,乔氏自然是不相信的,这样问也不过是想知道是谁在帮着陆晼晚。毕竟,剑云宗可不是她们这些人轻易便能接触到的。这能获知消息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几乎是下意识的,乔氏便想到了赵子离。
传闻中山侯赵子离中意陆家二姑娘一事。乔氏自然是知晓,但也是喜乐见闻。毕竟中山侯代表的也是一方势力,日后两人若是真的有了结果。整个尚书府也少不了好处。
这一次,要说是赵子离见着陆晼晚身陷窘境,出力帮了她一把,乔氏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摇了摇头,陆晼晚的回答却是让乔氏有些意外:“是月影得来的消息。”
月影?就是陆景昳放到陆晼晚身边的那个护卫?
乔氏挑了桃眉,她对月影的印象就只有两次——一次是柳翘儿和陆嘉宁双双指证陆晼晚与陌生男子相谈甚欢,有辱风化;再有,便是陆霏宁出家之前在扶风苑与陆晼晚发生冲突的那一次,那次是他将陆晼晚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晼晚落身摔下台阶。
但光凭这些印象,乔氏对月影的看法也是上佳!
但是,他竟然有如此本事,能打探到剑云宗的一些消息?这人当真是陆景昳派到陆晼晚身边去的?
头一次,乔氏对陆晼晚起了疑心,但却无伤大雅。
“他本事倒是挺大。”
“自然是,大哥眼光向来不错,选的人自然也是不错的。”
知道乔氏最疼爱陆景昳,陆晼晚便捡着好话说,这才让乔氏笑了笑。可一想到许兰馨的事儿,乔氏便一阵头疼。
若真的如晼晚所言,许兰馨与剑云宗有所勾结——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眼下都不是处置许兰馨的最好时机。
思及此,乔氏顿时瞪了瞪眼,陆桁已经派人将许兰馨带到了祠堂,这一次是下了狠心要做个了结的,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啊!
“快去祠堂!”
“是!”一手搀上乔氏,陆晼晚随着她的步子,速度极快。
身后的李妈妈、刘妈妈与清瑶三人见状,又是一阵不解。
方才这两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气氛严肃的,如今更是直接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莫不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
此时,李妈妈与刘妈妈相当默契,纷纷朝身后的清瑶看去。老夫人这边的情况她们是再了解不过的,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倒是二姑娘——
刘妈妈仔细一想,似乎陆晼晚真的有些不对劲。之前在栖梧院见到陆晼晚的时候,她脸色似乎有些焦急,看上去不太寻常。
这样一想,刘妈妈更是笃定了前面两人的异常定然与陆晼晚脱不了干系。清瑶是陆晼晚身边最受宠的人,肯定知道一些她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被两位身份高过自己、又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的李妈妈和刘妈妈这样盯着,清瑶头皮一麻,双唇紧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进去房间里透叫二姑娘出来的时候,就只有月影在啊,两个人一直在谈话,但是……她进去的时候已经谈完了啊,她哪里知道什么消息!
见清瑶这般反应,李妈妈与刘妈妈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略表失望——还指望从这丫头嘴里套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来,接过却是什么都不说。
然而,清瑶表示有些无辜,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却说祠堂里边,除了乔氏与陆晼晚一行,其余人皆已经严阵以待,神色肃穆地站在祠堂里边,气氛压抑得令人有些窒息。那高台上被奉着香火的一排排灵位,此刻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莫测,让人一阵心慌。
灵牌前,陆桁负手而立,一双阴鹜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向陆景昳和曹氏一方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停顿。
最后转头看向放置在高台上被空置的官帽椅,陆桁抿唇,又重新开启,朝紧靠台阶而立的陆康问道:“可有派人去请老夫人。”
“第二次去请的下人去了有一会儿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陆康话音尚未落尽,门外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守在外边的家丁护卫行礼的声音。
“罢了,都免了。”
依着陆晼晚的嘱咐,乔氏强忍了怒意。但一腔怒火没处发泄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受得紧,如今见到这么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同自己行着礼,乔氏心里头莫名地便是一阵烦躁,干脆摆了摆手,快步朝祠堂里边走去。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皆是转身朝门口看去,站在高台之上的陆桁脚下一动,朝着乔氏迎去。
然而,被鼓励在大堂中央的许兰馨听到这声音之后,身子一颤,竟是有些害怕起来——
这样的阵仗,难道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么?
脸色泛白,一身的狼狈不堪。许兰馨站在堂中央,低垂着头,原本梳得光滑华丽的发髻早已有些零散,鬓发垂落在眼前,遮去了她满眼的恐慌与无措。
被陆晼晚搀着走过大堂中央的时候,乔氏脚下步子一顿,满身煞气地侧着脸瞥向那一身颓败气息的许兰馨一眼。
这冷凝的气息教许氏身子一颤,却仍低垂着头不太敢正视乔氏一眼。
“哼!”重重地哼了一声,乔氏再次迈开步子,让陆晼晚将自己扶到那官帽椅前站定。
陆桁随即也站了上来,神情严肃。
将乔氏扶上台之后,陆晼晚便欲转身走下台去,却不料,乔氏开口说道:“晼晚就站在我身边!”
众人一惊,看着站在那里的乔氏与陆晼晚——难道说,老夫人如今对二姑娘的看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时时刻刻都要二姑娘守在身边,现在连她离开她身边半寸都不想了?
曹氏显然很是惊讶,前些日子在栖梧院,这两人之间分明还是有些隔阂的,这才几天时间,就连她都不知道乔氏如今已经这般看中陆晼晚了!
袁氏眼中的惊讶不比曹氏少,但她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她当初没有因为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偷偷地瞥了一眼堂前一身狼狈的许兰馨一眼,袁氏心道,若是当初听了大夫人的话,如今她是不是也会成为被处罚的一员?
但这些人的惊讶程度,显然抵不过许氏的满腔愤怒。看着眼前乔氏与陆晼晚一个慈爱一个孝顺的和谐场面,许氏只觉得心中怒火翻涌得厉害,一股名为嫉妒与不甘的火焰燃烧得正旺!(未完待续。。)
117 放虎归山
“是。”
垂首低声应下,陆晼晚便在乔氏身侧站定,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李妈妈与刘妈妈便一左一右守在她和乔氏身后。
闻声,陆桁不禁抬眼多看了陆晼晚几眼,心里的讶异也越来越明显。然而,越是这样,陆桁便越觉得陆晼晚的可利用性之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陆景昳则是下意识地敛着眉头,似乎这样下去,并非是按照当初的设定来走的了!但是看晼晚的样子,并无反抗,而且似乎还相当受用。这是为何 ?
原本,在陆景昳的计划当中,等到陆桁处理了许兰馨,他便借着探亲的由头带着陆晼晚和曹姨娘先行住进将军府,至于回不回尚书府——答案肯定是不回的,这是一早他便与晼晚商量好的。
可是现在,陆晼晚的做法倒叫他有些看不明白了。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是他所不了解的?眉峰紧蹙,陆景昳便将一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阶上的那几道人影上。
见乔氏嘱咐陆晼晚在自己身边站着之后便不说话,陆桁便将视线收了回来,复又看向站在大堂中央的许兰馨,顿时剑眉一竖,怒道:“许兰馨,时至今日,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么快就开始了么?
许氏身子晃了晃,眼神有些悲戚地看向陆桁。这十几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说到底还是没有他的利益来得重要。当初霏儿出嫁,被赵王那般羞辱,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连个安慰都那般吝啬。可是,现在是要对她进行最后的处罚了。便这般急不可耐,开门见山。
唇角溢出一抹冷嘲。许兰馨摇晃着身子,抬头道:“我无话可说。”就在陆桁对她这般态度感到分外恼怒之际,却见许氏笑着看向了她的右手方向,也就是曹氏所处的一方,缓缓开口,讥笑道:
“还真是时过境迁、世态炎凉,看样子曹妹妹这段时间过得甚是顺心如意吧!啧,分明妹妹是个菩萨心肠,可为何教出来的晚辈都这般心机陈深。喜欢背后捅人一刀?还是说,妹妹本身也是表里不一的人,以往所有的温婉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陆晼晚目光一凝,面色冷然地看向台下已经毫无顾忌的大夫人。她还真的是以为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了吗,所以说话才这般夹枪带棒、无所顾忌?
瞥了一眼身侧的乔氏,陆晼晚发现,子从她用乔氏说了许兰馨一事之后,乔氏到现在都一直阴沉着脸,脸色黑得如浓墨般。现在听到许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更甚!
曹氏未曾料想到许兰馨这一番话会烧到自己身上来。而且看样子,那股无明业火烧得正旺,一时半会儿怕还是灭不了。
怔了怔,曹氏愣了有片刻。见着许氏脸上越来越狰狞的表情,这才皱着眉开口:“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曹心悠。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许兰馨铁了心认为,当初陆景昳得到她那些“罪证”后交给陆桁。都受了曹氏的撺掇,眼下见曹氏那满脸疑惑的模样。私心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对她更是不屑,“不要以为你整天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便所有的人都得买账!”
“我……”曹氏张了张嘴,却有些无力反驳。
一来,许兰馨是当家主母,虽然眼下她还受着罚,可只要她还在,那位置变还是她的。可以说,曹氏内心的封建桎梏极深。
二来,听了许兰馨的一番话,教曹氏心里也有些疑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眼下许兰馨虽罪不至死,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曹氏觉得,也不一定是没有根据的。难道真的是景昳和晼晚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一时间,曹氏有些纠结起来。
“大夫人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受到良心谴责吗?”
眼见曹氏有些招架不住,袁氏一边感叹着曹氏终归是太过心软,一边接过话头,解了曹氏的尴尬。
祠堂里,本不应该任由这些人争吵,陆桁见许兰馨大难临头了还想要拉一个垫背的,不由得一阵恼火——许兰馨要想拉垫背的,找别人也就罢了,偏偏她找的是如今让陆桁格外上心的曹氏!
这样一来,陆桁便有些不乐意了,正欲出言训斥,却被乔氏抬手阻止。
神色疑惑,陆桁转而看向一旁静观台下喧哗的几人,不解道:“母亲,祠堂乃是供奉祖先之地,岂容她们这般吵闹?”
“你也知这个道理?”说起这个,乔氏便没好气地瞪了陆桁一眼,“若非你对你的那些后院打理不善,哪里会发生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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