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安远寺门,众人心中简直雀跃。
乔氏也是微微喘着气,沉着目光将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心中又是一番计较。(未完待续。。)
143 入寺安顿
终于是到看到了安远寺的大门,陆毓宁与陆嘉宁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千百级石阶走下来,简直是腰酸背痛!
皱着小脸儿打量了不远处的安远寺大门一眼,两人眼中便升起一抹鄙夷——别说是威风大气的镇宅石狮,山门门口就连个像样的守护雕像都没有。那刻着“安远寺”三个大字的牌坊也是用普通的石块砌筑而成,经年累月,有些地方早已生出裂痕,若是来一阵风雨,恐怕还要担心是否会坍塌下来。
“京城难道就没有像样一点的古刹佛寺吗?”撇着嘴万分嫌弃地嘟囔了一句,陆嘉宁看着那相隔数十米的石柱,便不想再继续向前。
“神灵脚下,岂容你胡言乱语!”
对于陆嘉宁一路上来的表现,乔氏已是万分不悦,如今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觉得她辱没了佛祖,开口便是一声训斥。
“……”紧抿着唇,陆嘉宁不敢再出声,就连原本想抱怨几句的陆毓宁见状,也乖乖地闭了嘴,别过眼不去看一脸严肃的乔氏。
柳翘儿心疼女儿,却又不敢与乔氏辩驳,只得悻悻地站在一旁,拉着陆嘉宁往边上站去。
呵斥了陆嘉宁一句,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些警告。见着另外的人还算老实,乔氏便转了身,面朝安远寺大门而立。
乔氏身后,许兰馨紧紧跟随,其后便是袁容青、罗氏、曹氏、柳氏,再往后便是小辈和丫鬟们。
陆晼晚抬头望去,眼前还有最后一段路程。不过十级石阶。
静观须臾,乔氏便率先抬步。却是先迈了右脚,只行一步。便在第一级石阶上站定,双手合十朝安远寺正门的方向行礼,姿态从容,神情庄重。
其余人虽不像乔氏和罗氏那样专心念佛,却多少对礼佛之事略微懂得一些。
临门虽不用三拜九叩如此严谨,但该有的礼还是不能少。一般来说,在入寺之时,人们往往都会在登临第一个台阶和第六个台阶的时候行礼,意味着一心一意和六六大顺。便是讨个吉利!
一路行礼,这仅仅数余步的距离却也走了多出平常一倍的时间。
当一行人在寺庙跟前站定,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不少。寺门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已经来来往往有不少的香客,空地正中央摆放着的巨型香炉已是烟雾袅袅,里头被大大小小的敬香插满。
“老夫人,此处人多,还是新进去吧。”李妈妈上前,在乔氏耳边说道。她们虽说不是皇亲贵胄。但却也不同于这些寻常的百姓,如今一大家子来的都是女眷,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走吧。”乔氏自是知道李妈妈的考虑,不说二话便带着一行人往正中间的三道门走去。
来之前。袁氏自然是事先派人过来打点好了的,正走着,不知从哪儿穿插过来一个小须弥。一手打着佛礼,一手转着念珠。“阿弥陀佛,施主请跟我来。”
乔氏双手合十回了一礼。便带着一群人跟着小须弥往中间三道门中的左侧门而入。
待这群人离开了,院外顿时响起一阵热议。
“诶,方才进去的是哪家的夫人?”
“看起来来头不小啊!”
“京城陆家,我才上山的时候就遇上了,”接话的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模样看着倒是憨实,挠了挠头,汉子叹道,“山脚下足足八辆马车,还有好一些佩剑的侍卫。”
也难怪这汉子能认得出是京城陆家的人,山脚下那八辆马车顶盖的四角都挂有“陆”字铭牌,再加上马车装潢精致,随行的侍卫装备精良,敢问除了是兵部尚书陆大人家的,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这样明目张胆!
“哦!”
众人若有所思地感叹了一声,难怪!
乔氏一行已随着小须弥逐渐深入寺庙,因此并不知晓外面的动静,更是不知,在这群围议论的人当中,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这一行!
不知走过了多少座大殿,穿过多少条回廊,就在陆毓宁又要觉得烦躁的时候,小须弥却带着她们在一座小院落前站定。
“老夫人,众位夫人和小姐便现在此处稍作休息,稍后会有人送来斋饭,等用过斋饭后我便带诸位去法堂。”
“有劳了。”
小须弥带她们暂时入住的院落是个规规矩矩的四合院,虽只是二进二出,倒也难得宽敞。
乔氏自然是住进正院的,其余人便按各自的喜好随意挑选。
左右不是要常住于此,因此倒也没多少讲究。陆毓宁本想要挨着乔氏的那间屋子,但被许兰馨一个眼神便制止了,最后挑了间离乔氏稍远的厢房,位于院落正南方。而陆晼晚,恰好便是北方,与她们母女二人对门而立。
“二姑娘,不妨先睡会儿吧,待会儿传膳奴婢再叫醒您。”
一大早便起来了,又陆续奔走了近两个时辰,清瑶怕陆晼晚身子吃不消,这才刚进门便提议让陆晼晚先去休息。
“我身子无碍。”摆了摆手,陆晼晚看向清瑶满脸的笑意,“你若是累了,便去眯会儿,我让夏喧伴着就是了。”
“正是这个意思,清瑶你快去休息吧。”夏喧抬手推了推清瑶的胳膊,也笑道。
清瑶却是不依,眉眼一挑,“你就想趁着我休息去了,好多点时间陪着姑娘吧,”一脸“我就知道你心思不纯”的模样,清瑶摇了摇头。
听了她的话,夏喧却是哭笑不得,“你又瞎想些什么呢!”说得她好像是会争风吃醋的人一样。
“我才没有瞎想,夏喧你就是怕咱们家姑娘喜欢我多过于喜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闻言,夏喧脸色微赧,朝陆晼晚讪讪一笑,转而又对清瑶怒目而视。
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逗趣,陆晼晚也不出面阻止,却是坐到一边的矮凳上,将手肘搁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清瑶与夏喧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
方才随那小僧一路走过来,陆晼晚便将所经过的地方大致浏览了一圈。
这安远寺从外面看起来有些让人失意,但内里乾坤大。方才她们穿过广场入了山门,走过的连廊几乎长达一里。寺院采用传统珈蓝纵轴式布局,以红花梨纯木榫卯构造,结构严谨,古朴大方。
那小僧大概带着她们所行的是小路,避开了大雄宝殿、观音殿、佛堂等最主要的地方。但沿途的阁、楼、台、水榭、水池、牌楼等配套园林一应齐全,其豪华程度堪比京中数一数二的高官贵族的住处,就连陆晼晚见着也不禁暗自咋舌。
清瑶与夏喧打闹了没多久便停歇了,许是说得累了,陆晼晚也不管她们,起身走到房间一侧的镂空木架子上翻看着上面存放着的经书,随手便取了一本往榻边去了。
那小和尚说得不假,她们在各自的房中歇了没多久,便有僧人送来了斋饭。
后来便是最开始见到的那小和尚带着她们去了位于佛殿后方的法堂观礼。
一路上,小和尚与她们说了一些与法堂相关的话,也提醒了众人稍后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
法堂,亦称讲堂,乃演说佛法皈戒集会之处,是七堂伽蓝之一,在佛寺中为仅次于佛殿的主要建筑,一般位于佛殿之后。法堂之建,始于晋道安、昙翼于上明东寺所造。内有佛像、法座、罘罳法被或板屏及钟鼓等。法处常置如来像,有香花供养,从无断绝。
进了法堂一眼便可见到堂中设立的高台及台中置放的座椅——即为法座,亦可名狮子座,名曲盝床。法座之后设罘罳法被,挂狮子图以象征佛之说法。
曲盝之前置讲台,供小佛坐像,下设香案,供置香花。两侧列置听席等。左钟右鼓,上堂说法时鸣之。
一进这法堂,便有浓浓的禅佛气息扑面而来,乔氏抬手打了佛偈,以示庄重。
陆晼晚落于人后行走,也随众人一样打着佛偈。起初,她是不愿意进佛寺的,只因她死过一次是为重生之人。前世她不信神佛,但经历过一次死而复生,陆晼晚便对神佛有些忌惮,似乎那些高大且看上去严肃异常的佛像能看穿她的灵魂,将她重新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索性后来随曹氏去了一趟莲溪寺,在寺里,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得到更多的安宁,心绪比往常要沉静了许多。因此现在来这安远寺倒是适应非常,看些经书更是令她神清气爽,行走身处法堂,心中原本的一丝烦虑也很快偃旗息鼓,变得心境澄澈起来。
抬眼望着堂中的如来像,陆晼晚双唇微抿,她并不贪心,神灵在上,她只是希望——神佛常在,那便祈求这一世事态长宁,让她身边的人不再受病难苦痛的折磨,安安顺顺地走完这一生。
阖目轻叹,再度睁眼时,陆晼晚往周围扫了一眼,便随着那小和尚和乔氏一行往两侧的听席走去。(未完待续。。)
144 黑衣女子
曲盝床上有得道高僧盘膝而坐,讲台上小佛坐像下的香案烟火袅袅,整座法堂都弥漫着一股燃香的气息。
随着众人坐下,陆晼晚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背后似乎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稍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莫非是她太过敏感了?
秀眉微皱,陆晼晚将目光收了回来,正襟危坐看着曲盝床上诵经的大师,一串串的梵语经文钻入耳内,可她心中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感觉到身边坐着的陆晼晚似乎有些浮躁,曹氏皱了皱眉,抬手将陆晼晚的右手握在手心。
手上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陆晼晚先是一怔,扭头望着曹氏。曹氏未曾说话,只是唇角微微扬起,朝她递过去一道安谧的笑意。
陆晼晚抿了抿唇,脸上也牵出一抹笑意。为了不让曹氏太过担忧,陆晼晚也只好先将心中的那股异样暂时压制下去,再度认真聆听大师的禅语。
等到大师的演布**结束,听席上的观礼之人也逐一散去,陆晼晚却是在原地转了一圈,观察着每一个有可能是给她带来那份怪异感的人。
“二姑娘,怎么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清瑶见她站在原地不走,便也学着她朝四周张望了几眼,心中疑惑。
“晼晚,怎么了?”曹氏最是心忧,分明在刚进来坐下的时候晼晚便有些不对劲儿,今儿是怎么了?
前面走着的人闻声了停了下来,皆是回过身一脸莫名的看着站在那里的一道黛蓝色身影。
“许是坐得太久。方才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陆晼晚也只能作罢。
清瑶闻声。连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再一不小心摔倒。对此陆晼晚只能颔首。敛去眸中的别样目光。
“二姐姐真是身娇体弱,这才坐了半个时辰呢!”见乔氏眼中似有担忧,陆毓宁心中吃味,张嘴便一阵冷嘲热讽。便是惹得乔氏不满的一瞥,也只是撇了撇嘴转身站到了一边,不想再多言。
“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房歇着吧,待会儿默写经文你也不用过去了。”
见着陆晼晚似乎神色疲惫,乔氏便出言关怀了几句,又吩咐清瑶与夏喧多加照顾着。一行人这才逐渐散了去。
回到小和尚给她们暂时安顿的院落,已是过了申时二刻。现在正是冬寒春暖交替的时节,过了申时气候便随着夜色渐深逐渐转凉,刚回到屋子里,清瑶便寻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过来:
“好在还带了些多余的衣物,姑娘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感觉身子不舒服了呢!”
事关陆晼晚,清瑶便有些方寸大乱。将披风覆在她肩上,又细心地系了结。清瑶一脸担忧地盯着她。
“我没事儿。”眉眼微挑,陆晼晚抬手揉了揉眉心。
夏喧正打了热水进屋,见她这样,便将水盆往木架子上一放。又取了毛巾过来,“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没事儿也好好休息吧。方才从院子里过来。老夫人和姨娘拉着我问了好几遍,你就快别让大家担心了吧。”
将热帕子递到陆晼晚手上。夏喧满脸的无奈,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一股教训的意味。
擦了擦脸。陆晼晚也不与她多做辩驳。她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并未生出什么毛病来。方才在法堂里,她分明是感受到了一道颇为炽热的视线,却不像是怀着好意的,然而那人在暗她在明,教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捋清这其中的关键。
抬头朝外看了一眼,目光越过窗棂落在大片的月色上。自从那天她让月影将覃珞送走之后,月影的行踪便有些捉摸不定了,她都已经有好几天未曾见到过他!
“二姑娘,二姑娘!”
清瑶与夏喧一直关注着她,现在见她这副明显失神的模样,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两个格外担心自己的贴身丫鬟,陆晼晚双唇微抿,将毛巾复递给夏喧之后便径自起了身,“我出去走走。”
顿了顿,陆晼晚又道,“你们不用跟着。”话音一落,陆晼晚便见两人的身子齐齐一顿,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
将肩上的披风拢得更紧了一些,陆晼晚便不再与她们二人多言语,抬步朝院子里头走去。
“诶……”清瑶下意识地想跟过去,但想着陆晼晚如今的性子,却还是缓了步伐。与夏喧站在屋外廊檐下,亲眼见着陆晼晚出了她们暂时居住的这座院子,清瑶神色忧愁,扭过头来冲站在自己身边的夏喧道,“你说,这么晚了二姑娘要去哪里?”
月色倾洒在二人身上,夏喧摇了摇头,脚边的影子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齐动着,“不知,姑娘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眼下夜深露重,就怕二姑娘一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语毕,夏喧看了清瑶一眼,正撞进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眼神里分明写着担忧,“先不去和老夫人与姨娘说吧,免得她们再担心。”
狠狠地点了点头,清瑶想的就是这,眼下夏喧也同意了,两人一道跟过去是再好不过。
乔氏暂住的正院里,大夫人许氏还有几房姨娘都在厅里坐着,灯下,每一个人都在大厅中央摆放着的长长桌案上伏笔书写,身后的丫鬟偶尔研磨,偶尔动手挑挑灯芯将烧得没用的油芯剪去,屋子里便又亮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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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渐响的风声,陆晼晚脚下不停,在这条幽深的小径上独自行走着,身前身后除了风声便只有她与鹅卵石接触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用力闭了闭眼再猛然睁开,陆晼晚努力让自己将前方的道路看得更清楚一些。
方才她才出院子,便看见一道黑影往这边过来,心底有一股冲动催促着她紧紧跟随,一路尾随至此。很显然那人有着不弱的内力功法,她跟得这般紧却还是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踪影。
眼下伸手不见五指,陆晼晚也不知道自己跟着那道黑影到了哪儿,但大抵应该离佛寺专攻香客居住的厢房处不远。
脚下被磕绊了几次,陆晼晚身形踉跄却依旧往前,好不容易前方才再度传来一丝丝微光。眯着双眼,陆晼晚试图看清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里这么黑,应该是这周围的藤蔓生长太过茂密的缘故。白芒山地脉与城外水源相通,整座山的空气都是万分滋润的,致使这安远寺的植物长得异常繁盛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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