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早已定好了行程,却一直是舍不得。
眼下,许兰馨与陆毓宁一疯一走,尚书里便也没了碍眼的人。加上陆家老夫人对晼晚格外照顾,月影他也吩咐了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陆晼晚,赵子离便也不担心在尚书府内她还会出什么意外。
只不过……想到前几日夏子清与自己说的事儿,赵子离皱了皱眉。
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剑云宗,却忽略了还有绣颜阁!
从赵子离怀中退了出来,陆晼晚朝外边看了一眼。
天色逐渐暗淡,约莫已过了酉时,心知此时清瑶与夏喧必定会有一人在外边守着,陆晼晚便直接在房内唤了一声。
果然,却是清瑶与夏喧两人都推门进来了,见着赵子离显然有些吃惊。但所幸这样的次数多了,两人也逐渐习以为常,只惊愣一瞬之后,便很快恢复了常态。
“奴婢见过中山侯!”
“奴婢见过中山侯!”
“去叫小厨房准备晚膳吧,在花厅布餐。”额外吩咐这一句,却也是因为往常陆晼晚会直接在外屋用食,鲜少有去花厅的时候,除非是来了其他人。
“是。”夏喧领命,转身便往外面去了,出门往左一转便去到了小厨房那边,亲自监工。
这边清瑶见着两人,也不愿多去打扰,随意寻了个借口也想离开。
“你不必去了,夏喧那边也要不到多久,你去反倒多余。”眉尾一挑,陆晼晚说道。
赵子离也是挑了挑眉,几日不见,这对主仆间相处的方式是愈发随意了。抬眼看向清瑶,赵子离也笑言一句:“对,碍手碍脚。”
赵子离生怕清瑶不跳脚,这一刀补得简直是稳、准、狠!
竟然说自己碍手碍脚?
清瑶不乐意了,气鼓鼓地瞪了赵子离一眼,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是皇子呢,还是个有了只封地的侯,更是自家主子心尖尖儿上的人,她可不敢轻易招惹。
几句话,将房内原本有些低迷的气氛驱散了许多。
陆晼晚扭过头朝赵子离一笑,嗔道:“你说她做什么?”
赵子离抿唇,不语。
清瑶可高兴了,朝赵子离扬了扬眉——怎么样,二姑娘还是心疼我的!
见状,赵子离只觉得一阵有心无力,索性不说话了,他何必跟一个小丫头去争宠呢!有失风度,有失风度啊!
果真如陆晼晚所言,夏喧去了小厨房没多久便来传膳了。
牵着陆晼晚的手,赵子离便当先跨出房门,携着陆晼晚往花厅去了。
清瑶与夏喧相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眉眼间满是笑意。
真好,自家姑娘终于不像往常那样端着架子冷冰冰的了,如今能与中山侯这般,却也实在难得,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两人便都是这样想着,便是连陆晼晚和赵子离这两个当事人都是这般想着。
然而,现实终归是不许。
“你们也一起坐下来用膳吧。”进了花厅,陆晼晚便招呼着清瑶与夏喧也一同坐下。
这一顿,便权当是为赵子离践行了。
闻言,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便狠狠地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以!
陆晼晚是主子不说,中山侯便是再宠着自家姑娘,那也是只针对自家姑娘才有的纵容,她们俩只不过是区区下人,哪有和主人同桌而食的道理。
“晼晚让你们坐下便坐下吧,今日不曾有那么多规矩。”赵子离果真是对陆晼晚纵容无度到了一定境界,便是她说出这话来,赵子离便默许了,眼下见着这两个丫头不肯从命,便是好言相与。
话是这样说没错儿,可……清瑶扭过头,与夏喧面面相觑一阵,还是坚持不肯。
“坐吧,以后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下一次一起吃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陆晼晚黯淡了眼神,朝两人看了一眼之后,便很快别过眼去。
这……以后确实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清瑶与夏喧却与陆晼晚想到的不是同一个方面,相视一眼终归是坐下了,但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人,却是如坐针毡!
这一顿饭,吃得沉闷不堪。夏喧相较于清瑶敏感得多,期间抬眼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了兀自进食的陆晼晚和赵子离一阵,愈发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
朝清瑶使了个眼神,然后者却是不懂,夏喧无奈,也只得作罢!(未完待续。。)
179 娉婷相请
赵子离离开之后,陆晼晚便再度沉默了起来。
清瑶与夏喧只觉得今日她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多问,便只默默地在她身边伴着,心里有些担忧。
之后的两天,赵子离果真没有再来过锦兰苑。
第三日,艳阳高照,碧空万里。
起身绕过书案,走到窗边。将横木支起,陆晼晚俯身看着楼下,浅塘里的锦鲤来回游戏,好不自在。
清瑶端着托盘上到阁楼的时候,便见着陆晼晚倚靠在窗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将飘香的参汤搁在案上,清瑶探头便见着摊在书案上的一副大字。白纸黑字,“君身轻安”四个字分外扎眼。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清瑶缓缓转动身子,往陆晼晚的方向看去。
难怪这几日姑娘没精打采,便是老夫人替她安排了新的院子,便也没见着她脸上露出半点欢喜的神情,原来是牵挂中山侯。
因着当初陆毓宁的事儿,陆晼晚原来所住的锦兰苑便是不住人了。乔氏自然不愿意陆晼晚住在那污秽之地,听了陆晼晚自己的选择,便命人将原先打算作藏宝阁之用的临湘阁加紧收拾了出来,这两日她们才将将搬过来。
临湘阁位于尚书府东南角,离着前院与乔氏所住的栖梧院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算得上是尚书府上最为僻静的一处。
索性陆晼晚喜欢,也是当时乔氏让她选择的时候,她自己选的这一处。可搬过来之后,清瑶却没见她笑过。
自从搬过来这边。陆晼晚整日不是作画,便是临帖。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以往还与清瑶、夏喧她们逗趣几句,现在整个人都沉闷了不少,两人心中着急却偏偏无计可施。
眼下,清瑶可算知道原因所在!然,赵子离走得低调,便是清瑶也不过是根据陆晼晚这段时间的表现才推断出一二。
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在了桌沿上,清瑶抬步向陆晼晚走去。
靠近她身边,清瑶顺着她的目光看着一池锦鲤:“二姑娘。不若出去走走吧,终日闷在屋子里只会愈发烦闷。”
见陆晼晚似乎没什么反应,清瑶却也不放弃,又道:“听采办的萍儿说,近日京城中热闹了不少,二姑娘不如出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儿呢。”
刚刚上楼来的夏喧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又很快走了上来。在楼梯边上站定。拂了拂裙身,夏喧这才向窗边的两人走去。
听见这边的动静,清瑶一回头便朝夏喧头来求助的眼神。
心中无奈,夏喧还是走上前去。提了提唇角,笑道:“姑娘不若陪奴婢与清瑶去揽月楼吧,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珞姑娘了。倒是有些念得紧。”
这话一说出口,便惹来清瑶不满的怒视。明知道二姑娘念中山侯念得紧。偏偏还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么!
夏喧则是对她的怒视视而不见。只看着陆晼晚。
偏偏,陆晼晚倒真的被夏喧这话说动了,有了点儿反应。
从窗外收回目光,陆晼晚回过身看着甚是担忧自己的两个丫头,提唇一笑:“好。”
出去走走也好,就像清瑶说的,终日闷在房间里,迟早闷出病来。
见夏喧的话果然有效,清瑶冲她挑了挑眉,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得到陆晼晚的允诺,清瑶与夏喧便自发地将书案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在看到面上的那副字时,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将字放在了另一边。
事后,伺候了陆晼晚换装,全部准备妥当之后,这才下了阁楼。
索性现在陆桁也不管着她,因此陆晼晚这趟带着两名丫鬟出府倒是顺畅。一路到了揽月楼,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楼里的伙计早便对陆晼晚熟悉了起来,眼下见着是她,当即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二姑娘,还是老地方?”
陆晼晚点了点头,未曾说话。自从她与赵子离来揽月楼,便一直只在他特有的那间雅间待过。
见状,那伙计将帕子往肩上一甩,笑着便上前引路,一路都咧着嘴,像是遇见了天大的好事。
揽月楼里从来都不缺好事者。
陆晼晚得到这番特殊待遇,很快便引来其他的人关注,四周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那不是陆二姑娘吗?”
“是啊,不过我见她来揽月楼的次数不多,怎么这楼里的伙计却像是对她很熟一样?”
不少人纷纷附和,他们进来的时候可没这般待遇。从来都是有钱的就是大爷,揽月楼里也是根据身份和财富将来往的客人分了三六九等的。可陆晼晚——怎么看都不值得有这般不一样的待遇啊!
“你们知道什么啊。中山侯,中山侯知道不?”却不知道是谁,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陆晼晚也是朝那声音的方向看了去。
“还记得第一次见陆二姑娘是什么时候不?”那人提示了一声。
话音才落,便有人恍然大悟。
第一次在揽月楼见陆晼晚,那不是年前的事儿了吗,那时候不止是中山侯在,就连娉婷郡主也在呢,当时两人还好一番唇枪舌剑!
这么一提,揽月楼的常客几乎都是记起来了。
加之,近日大街小巷里流传的都是尚书府的趣闻轶事,于是这些人对陆晼晚也愈发的熟悉了起来。
对此,陆晼晚却是不大欢喜,她实在不喜欢被人这样围观!
“二姑娘,这边请吧。”那小厮也是见到了陆晼晚眼中的一抹不虞,便是脚步一拐带着陆晼晚几人往另一边走去。这陆二姑娘可轻慢不得!莫说这是大东家特殊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的。单说她与中山侯之间的关系,他都不敢轻易去招惹。
正走着。突然又有人提了一句:“诶,今儿郡主不是也来了?”
陆晼晚脚步一顿。眉心微拢,还真是没挑准时候!
这不,那人话音才落,这边便有人寻过来了。挑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桃色衣裳的丫鬟,陆晼晚等着她开口。
“二姑娘,我家郡主有请。”雪儿微微扬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行人,神色倨傲。
啧,有好戏看!
看戏的人向来不少 。雪儿这话一出口,便是有人开始摩拳擦掌起来。这二姑娘是中山侯看中的人,可中山侯又是郡主心仪的对象——看来这陆二姑娘运气不怎么好,每次来都与情敌遇上!
“烦请带路。”
既然那些人想要看热闹,那便随他们看吧,陆晼晚一口应下,十分爽快。跟在身后的清瑶与夏喧却是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想去。尤其是对面站着的那个丫鬟,简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小厮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郡主请二姑娘?别开玩笑了,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闹上了,如今还不知道会发生点儿什么!若是二姑娘出了什么事儿,他要如何跟上面交待!
这该如何是好!
然。用不着他多想,陆晼晚便已经随着雪儿走了,留下他站在原地一阵懊恼。
陆晼晚带着清瑶与夏喧移库款步而行。几乎是背着所有人关注的目光却仍能淡然处之。可夏喧与清瑶就不行了,被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这般莫名其妙地盯着。两人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姜娉婷本也是权贵,所在雅间那是三楼某处。与之前赵子离常用的那一间相隔不远。
“二姑娘,请。”到了门口,雪儿倒是对她客气了起来。
也是个会装模作样的丫头!
陆晼晚淡笑着颔了颔首,被雪儿请进了屋子。
进门,便见着姜娉婷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那边,毫无精神。
挑了挑眉,陆晼晚上前走了几步:“民女陆晼晚,见过娉婷郡主。”
“在这里,二姑娘还是收了这些虚礼吧。”抬眼朝陆晼晚无奈地笑了笑,姜娉婷示意雪儿和屋子里另外几个随行的侍女都退了出去。
见状,陆晼晚也将夏喧与清瑶遣了出去。索性她们想去看看覃珞,眼下便正是时候。
“许久不见,二姑娘似乎又不一样了。”看着陆晼晚在自己对面坐下,姜娉婷也不生气,定睛看着她,眼中带着一抹审视。
确实许久不见。陆晼晚对姜娉婷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踏雪赏梅的那一次。现在看来,也是有几分变化了。
单衫杏红色,双鬓鸦雏色,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瞧着是越发的精致了。
“郡主也变了不少。”不止是容貌,连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变了许多。当初针锋相对的那股尖锐气息敛去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好相与了不少。
闻声,姜娉婷顿时精神了不少,一扫陆晼晚进门之时所见的萎靡,身子微微前倾,破为期待地望着她:“真的?哪里变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怎样改变,若是变得像陆晼晚那般,是不是那人就会多注意自己一些了!现在,那人离京了,她却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关注的了。却不想今日来这揽月楼,竟然能遇见陆晼晚,倒真是意外的收获。
眼前的人,一堆柳眉弯似月,却偏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黑瞳深邃不见底,眼角微微上挑,此时正含笑地看着自己。(未完待续。。)
ps: 谢谢笑容不是的平安符,小时亲么么哒(づ ̄3 ̄)づ╭~
也谢谢不抛弃不放弃文文的亲们,群么一个
180 问话覃珞
一袭淡蓝色长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淡然,却让人觉得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淡漠冷清,当真洁若冰雪,却也冷若冰雪。
姜娉婷这样看着她,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姜娉婷叹了口气——她还是做不到像陆晼晚这般平静如水。
赵子离,喜欢的正是她这份恬淡吧。只是,姜娉婷想要知道,当陆晼晚面对赵子离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冷漠疏离。
“二姑娘,我一直很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双肘撑在桌面上,姜娉婷神色带着几分纠结。
挑了桃眉,陆晼晚却觉得有些意外——请教,姜娉婷竟然对她说“请教”!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却不知她“请教”的,究竟是什么!
“郡主言重了。”
抿了抿唇,姜娉婷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纤若无骨。
“何为情爱?”她嘴上说着喜欢赵子离的话,可姜娉婷却觉得,自己心里却没讲赵子离看得有多重。
抬起眼,满是希冀地看向陆晼晚,姜娉婷相邀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陆晼晚却是摇了摇头,坦诚相告:“不知。”
确实不知。她活了两世,前一世活得糊涂,连命都没了更遑论情爱。这一世……
陆晼晚将目光移到窗外,阳光晴好,四处都洋溢着生机和活力。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集市上愈发热闹起来。
见她似乎是走了神,姜娉婷秀眉微蹙。也学着她扭头看向窗外,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不知陆晼晚在看着什么。
“随心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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