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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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嫡-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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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似乎是走了神,姜娉婷秀眉微蹙。也学着她扭头看向窗外,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不知陆晼晚在看着什么。

    “随心而走。”

    “什么?”什么随心而走?

    姜娉婷正看着外面,却听到陆晼晚兀然说了这么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陆晼晚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到底何为情爱。

    所谓随心而走,也不过是因为她自己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赵子离,这种感情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她根本无从发觉。然而。待她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是将那份喜爱融入了骨血。

    厢房里的两人,安静地坐着,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然,这两人倒真是头一次这般和谐地相处,以至于,外边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不由得纷纷失望。摇头晃脑地低声抱怨一阵,便又忘了方才的事儿,重新投入茶酒声色当中。

    却不知姜娉婷与陆晼晚是在房间里头坐了有多久,外边雪儿实在等不及。左右张望了一番,便敲响了房门:“郡主,郡主?”

    恍然回神。姜娉婷抬头想外边看去,雪儿依旧轻叩着房门。眉头轻蹙。姜娉婷竟是朝陆晼晚投去一道略显歉意的眼神。

    “时辰不早了,郡主还是早些回府吧。不然雪儿姑娘该等急了。”笑了笑,陆晼晚抬眼看着她。

    姜娉婷人不坏,就是性子娇纵了些,但说到底也不是太难想与。

    “今日竟是我耽误二姑娘了。”也跟着笑了笑,姜娉婷嘴角一扬,显然很是愉悦,“下回,若是再能碰上,再请二姑娘喝酒吃茶。”

    喝酒吃茶?

    陆晼晚眉尾一挑,这主意不错儿!

    “今日郡主已做了一回东,下次,还是我请郡主吃酒好了。”

    闻声,姜娉婷咯咯地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也是没必要用言语形容。以往,是她拘泥于形式,听信了片面之言。加之对赵子离的喜爱,让她对陆晼晚生出了一丝丝讨厌。可今日相处,虽是言语不多,却让人觉得格外舒心,这是姜娉婷未曾预料到的。

    “好!”一锤定音,姜娉婷是将陆晼晚这话放在了心上的。

    听外面雪儿还在不停的叫唤,姜娉婷便也不多留,含笑着与陆晼晚。出门见着雪儿之际,毫无意外地见到了她脸上的错愕之情。

    然,姜娉婷也只是笑笑,无需与她多做解释。

    在这两人走了不久,清瑶与夏喧便也来了,身后还跟着覃珞。

    “二姑娘,那郡主没将你怎么样吧?”跨进房门,清瑶便赶紧上前,双手抓着陆晼晚的胳膊左瞧右瞧,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人看了个仔细。

    “行了,你们担心什么?”为免太过夸张!

    好笑地将清瑶的手拍开,陆晼晚又重新坐了回去,挑眉看着她们。

    清瑶扯了扯嘴角,她也只不过是担心自家姑娘受那娇蛮郡主的欺负罢了!不过——偷偷瞥了一眼陆晼晚,清瑶嘿嘿一笑——似乎,自家姑娘心情不错,这就好,这就好!

    夏喧见状,掩着唇笑了,心情显然也是不错。出门之前带来的一身颓唐,已然尽数散去,雨过天晴起来。

    然,夏喧也不由得好奇起来——难不成姑娘与郡主的关系并不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般——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这样子分明是相处愉快嘛!

    “这屋里也没外人,都坐着说话吧。”看了进门便一直沉默的覃珞一眼,陆晼晚也示意她在矮凳上坐下。

    有些日子没见,覃珞似乎是沉默了不少。见她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陆晼晚索性起了个头:“珞姑娘近日过得可好?”

    之前,貌似是捡着夏子清将她当做自己的丫鬟来使唤,却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托二姑娘的福,覃珞在揽月楼倍受关照。”

    这话一说出口,清瑶与夏喧的脸色就变了,看着覃珞有些不喜。

    怎么之前与她们说话柔和亲切,现在与姑娘却是这般阴阳怪气的了?

    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着不满。这也不怪她们,打从跟着陆晼晚起,她们便将陆晼晚放在了第一位,理所应当地觉得她是最好的。既然她们认为是最好的,怎么会容许外人来说半句陆晼晚的不好,现在覃珞的这句话,却分明是埋怨陆晼晚当初的决定。

    “珞姑娘这话我可不爱听,二姑娘将珞姑娘送到揽月楼本也是一片好心,至于到了揽月楼发生的事,便与我们姑娘再无任何关系,若是要怪,珞姑娘也该怪这揽月楼的掌事才对!”清瑶本就是个嘴快性子急的,心里不喜,当即便顺着覃珞的话接了一句,语气尖酸,半点不像她平日里的样子。

    陆晼晚皱了皱眉,怎么说一两句话就都成这个样子了。

    侧目打量了覃珞一阵,陆晼晚不禁好奇,这夏子清到底是对覃珞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以至于人姑娘家的一腔怒火都无端蔓延到这边来了!

    “……”听完清瑶的话,覃珞眼神微闪,却也是无法再出言反驳。本来,这一次也是她说话没有分寸,平白无故地便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却是没有分清场合,当着陆晼晚的面就口无这啦了起来。

    也怪那夏子清可恶!

    只要是一想到痞气十足的夏子清,覃珞便一副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的愤慨表情——那男人简直不能再可恶了!

    当初不就是顺手牵羊了他一袋碎银子么,至于这般睚眦必报,无限期折磨她么?当初也是巧了,这二姑娘怎么不偏不倚就让那一身黑衣的月影将自己送到这里来了,害得她因此郁结了好一阵子!

    “清瑶你别误会,我本也不是要针对二姑娘,只不过是一时愤懑,嘴笨说错了话……”覃珞还未曾这般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过话,脸上带着些许僵硬,显然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珞姑娘毋庸介怀,清瑶不过是嘴快了一些,也并无恶意。”见着覃珞肯道歉,夏喧便扯了扯清瑶的衣袖,示意她消消气,这正主儿二姑娘都还未生气呢,她一个小丫头倒是先火上了。

    不满地努了努嘴,清瑶索性不理她。往陆晼晚身边凑了凑,清瑶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见状,夏喧也是无奈。

    都怪二姑娘平日里对她们太好,现在都将她们惯成这样了,尤其是清瑶!

    “珞姑娘喝茶,消消火。”将茶盏推到覃珞手边,陆晼晚笑了笑,“夏喧说的没错儿,清瑶这性子便是被我宠坏了。”

    “也是我一开始冒犯,其实我不是想抱怨二姑娘的,只是,只是……”只是夏子清太过可恶了!

    覃珞低着头,不大敢去看陆晼晚。打从第一眼见到陆晼晚,覃珞便大不敢去看她,尤其是她那双深邃得不见底的黑眸。

    “夏子清如何得罪珞姑娘了?”陆晼晚很是好奇。当初见着夏子清那般使唤覃珞的时候,她便好奇了,只是一直没有当着夏子清的面问出口。而且,即便是问了,照着夏子清那吊儿郎当的性子,也不见得会正儿八经地回复她,指不定会瞎诌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出来。

    闻声,覃珞呼吸一紧,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着陆晼晚:被看出来了?

    却见陆晼晚只是笑看着她,一双眼里澄澈晶莹,并无半点杂质。可是,却莫名地让她心惊。

    犹豫了半晌,陆晼晚也不着急催她,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覃珞的回答。然,覃珞的答复却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只听覃珞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是我得罪他了,不就是一个钱袋吗,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么!”(未完待续。。)

181 意外之得

    钱袋?

    清瑶与夏喧面面相觑一阵,这话听起来,似乎珞姑娘与揽月楼 大东家之间,有那么一些不愉快啊!

    却见覃珞脸上浮现一抹尴尬,扯了扯嘴角,转而看向窗外,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那时我初到京都,一路逃避仇家,身上的盘缠本就不多,到了京城之后就彻底身无分文了。可是肚子实在饿得厉害,无奈之下才动了窃人钱财的念头。”转过头见几人都看着她,覃珞赶忙又解释道,“只是借,我有想过找到落脚点之后就还给人家的!”

    闻言,夏喧一阵无语,便是连清瑶都不由得扶额!

    姑娘,窃人钱财,这也叫“借”?要是都这样想,这天下还不得乱了套了!

    见清瑶与夏喧被自己解释的话弄得愈发纠结,覃珞脸色微赧,便索性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句:“我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

    可是,被偷的人不会这样啊!

    清瑶简直被覃珞强大的思维方式打败了,看着她的后脑勺一阵无语。

    夏喧听着却是想笑,这珞姑娘,该说她是单纯呢,还是单蠢呢!能将顺手牵羊之事说得这般理所当然,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了!

    “所以,你选择了对夏子清下手?”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陆晼晚一针见血道。

    见覃珞低垂着的头上下动了动,陆晼晚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

    夏子清那人,看着好说话得很,可若是当真玩起来。也是个不要命的!看他现在仍对覃珞百般折腾就知道了,这人其实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撇了撇嘴。覃珞有些郁闷,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来。她都一阵咬牙切齿!

    “谁知道他是揽月楼的大东家,谁知道后来还会碰到他!”有些愤愤地,覃珞越想越气。

    是谁刚才还说顺手牵羊之后会还给人家的,怎么现在听珞姑娘的意思,是打算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呢!

    清瑶与夏喧相视一阵,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这夏公子变着法子折腾珞姑娘,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说。平日随着陆晼晚来揽月楼的次数多了,两人自然也多少了解了夏子清一些,想想夏子清睚眦必报的性子。对性子发生的一切,也觉得不足为奇了。只不过,是为难珞姑娘了!

    看向覃珞,两人皆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陆晼晚却是想到了那日陆景昳将覃珞带入锦兰苑时的情形。

    “你当时是怎么躲过夏子清的?”

    照理说,夏子清身手应当不差,而覃珞……就算她有些腿脚功夫,可也奈何不了夏子清几许,可夏子清竟然让她逃了?

    听到陆晼晚问起这个,覃珞倒是咧嘴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嘿嘿,我顺手将他腰带给扯了。”

    这……清瑶简直无语了,顺个钱袋能顺手将人家一大男人的腰带给扯了,这姑娘是有多猴急!

    此时。陆晼晚也是一阵语塞。她该说什么好呢,还能说什么呢!

    夏子清可是个极要面子的,当众被人扯了腰带。不气得发疯才怪!不过,也难怪覃珞会趁机溜了。想来夏子清也不会零散着衣袍就当街追着一个姑娘跑。至于他手底下的人,肯定也是要首先顾及自家主子的面子的。这便给了覃珞偷溜的时机!

    想不到这姑娘一开始便留了一手,不过也从此与夏子清结下了梁子!

    陆晼晚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心中默叹,这珞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你后来怎么还会流落街头?”

    既然有了钱,怎么还会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她还记得,当初陆景昳说的是在小巷里见到覃珞的。

    闻声,覃珞抬起头来看着她,想不到这二姑娘问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至于她为何会沦落至此,覃珞却是不能说,也不会说的。

    看着陆晼晚,覃珞眼中带着一丝丝歉意。她虽已离开那是非之地,却仍是能得知绣颜阁的一些消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锦娘与她的锦绣绸缎庄,覃珞再熟悉不过。外人不知,可她从小便在绣颜阁长大,绣娘更是对她疼宠有加,因此这锦娘与绣娘的关系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锦娘为长,绣娘为幼,锦绣绸缎庄便是以这对姐妹的名来命名的!

    这段时间,她虽人在揽月楼,但却时常能听到一些关于锦绣绸缎庄的消息,毕竟,像锦绣庄那么大的产业,即便是想低调 也是低调不起来的。

    锦娘去过尚书府的事,自然是没有瞒过藏身与揽月楼的覃珞。

    便是在年前,当覃珞还在绣颜阁的时候,她便听绣娘提到过陆晼晚。那时候,锦娘亲自去过绣颜阁一趟,自然是去见的绣娘,至于这姐妹两人说了些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陆晼晚见覃珞目光闪烁,便也知又问不出什么了,但心中愈发确定了她落魄至此,定于绣颜阁脱不了关系。

    “珞姑娘似乎是累了,不若先去歇着吧。”起身,陆晼晚也不再去追问她。见覃珞满脸惊愕,陆晼晚又道,“至于夏子清那边,珞姑娘也无需过多担忧,我与夏子清虽只是泛泛之交,但好歹也能在他面前说上一两句话,若是能为珞姑娘讨一份安宁,我便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以退为进,陆晼晚表现得越是释然,覃珞心中便愈发纠结。

    看着陆晼晚带着清瑶与夏喧果真要走,覃珞也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一阵踟蹰。

    夏喧早便见着覃珞脸上的一阵纠结,心中再看陆晼晚这般刻意,便也猜出了点儿什么。转过头,覃珞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双手交搓着,似乎心思不宁。

    赫然,覃珞抬起头来,见夏喧正看着自己,立即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了一番。夏喧也知礼,朝覃珞颔首浅浅一笑,便回身跟上了陆晼晚的步伐。

    加紧脚步走到陆晼晚身侧,夏喧低声呢喃道:“二姑娘,您是不是觉得珞姑娘有事瞒着您?”

    早知夏喧比起清瑶来,心思更加细腻,眼下见她看出几分端倪,便也不由得一阵赞叹。微微侧目,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站着的覃珞,陆晼晚唇角轻:“她会说的。”

    夏喧不知陆晼晚为何会这般肯定,但此时她真的是要对陆晼晚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就在主仆三人要跨过门槛的时候,身后赫然传来覃珞有些焦急的声音:“二姑娘,请务必小心锦娘此人。”

    再多的话,她也是不能说了。陆晼晚是个聪明人,覃珞知道,她定然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闻声,陆晼晚眉眼染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脚下的步子却是未停,在覃珞话音一落,人便向右一拐,走上了回廊。

    清瑶在左后方跟着,在听到夏喧和陆晼晚之间的低语时,便觉得一阵疑惑,现在再听着覃珞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更是觉得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皱了皱眉,清瑶往夏喧身边靠拢了一些,偷偷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问道:“欸,你方才与二姑娘说的是什么?”她可是听得如坠云里雾里的!

    然而,夏喧只是看着她笑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言道:“佛曰:不可说!”

    “……”愤愤地撤回手,清瑶一脸不满。瞪了夏喧一眼,便不再说话。

    一袭浅蓝色长裙,裙摆摇曳逶迤,在陆晼晚不急不缓的步调下,上下跌宕。双手交叠在腹间,陆晼晚目光直视前方,步调从容不迫。

    本已专心饮茶喝酒的人,此时便也转移了目光,朝着三楼走廊上看了过来。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堂下不止是何人,见着气质沉稳的陆晼晚,竟是脱口吟了出来。

    此言一出,堂下诸多人声附和,竟都赞美起来,先前还想着看陆晼晚与姜娉婷笑话的人,仿佛是忘了自己最初的动机。

    “顾盼遗光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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