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得手,梁子翁改退为进,右手变掌为爪,一招“巧扣连环”直拿云歌肩头,使得也是他擅长的关外擒拿之术。
云歌微微一惊,退避已然来不及了,正准备硬接这一招,忽见一道白影闪过,一只纤纤玉手挥出,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轻扫梁子翁手臂,姿势美妙已极。
梁子翁猝不及防之下,只感上臂与小臂之交的“曲池穴”上一麻,再想回缩,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显是穴道受制。梁子翁心下却是大骇,一抬头,却见一位容貌极美的女子扶着云歌,轻喝一声:
“走!”两人身影一闪,已经跃上墙头,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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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女儿家的心思郭靖不会懂
来人却是黄蓉,她这一手以小指拂穴手法,乃家传绝技“兰花拂穴手”,讲究的是“快、准、奇、清”,快、准、奇,这还罢了,那个“清”字,务须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才算得到家,要是出招紧迫狠辣,不免落了下乘,配不上“兰花”的高雅之名了。
她回头接应云歌,却始终不见踪影,便一直潜伏在暗处,听到此间传来打斗之声,这才循声赶来,趁梁子翁不备,偷袭成功,这才救得云歌脱身而去。
“多谢黄姑娘出手相助。”云歌原以为黄蓉郭靖救了杨铁心父女两人之后早已回到酒楼,没想到黄蓉却是返回来接应自己,当下心里既感到温暖,又是一阵得意。
黄蓉微微一笑:“不用客气的,看你的样子,想必药已经到手?”
云歌扬了扬手中的布袋:“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不过药是拿到了,收获也不小。”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要是赵王府的人追过来就麻烦了。”
两人一路疾驰,来到有间酒楼,阿碧早已在店前等候,黄蓉没有看到郭靖,心头却是一黯。
来到房内,王处一依旧盘坐在床上打坐疗伤,郭靖和杨铁心、穆念慈却是在一边轻声细语地聊着天,杨铁心自从知道他是故人之子,心情一直难以平抑,恨不得将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全数讲一遍才好,幸得穆念慈在一旁相劝,这才放了郭靖外来与黄蓉说话。
云歌把包裹放在桌上,解开活结,无数包有不同草药的牛皮纸包滚了出来,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道:“道长,我也不知道是哪几种药,你自个儿找找吧。”
王处一苦笑道:“有劳少侠了。”言罢,走到桌前从一堆药材里拣出血竭、田七、熊胆、没药四种,穆念慈见状,连忙走了过来:“我去煎药吧。”
郭靖却是傻傻地接过药,说道:“穆姑娘,你自己身上也有伤,还是休息一会吧,让我来吧。”
黄蓉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却是将头撇了过去。
阿碧微微一笑,从郭靖手里接过药:“这里我熟悉,让我去吧。”
云歌跟着阿碧出了客房,问道:“程姑娘呢?那个慕容景天伤势怎么样?”
正说着,却见程灵素正好从隔壁客房出来,正回身关门,见到云歌回来,程灵素走过来说道:“那人腹部中了一剑,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右手臂骨折了,这两天怕是不能动武。”
“这样最好!”云歌点了点头,“控制着伤势,也别让他好的太快。”对于这名玩家掌门,云歌心里总有一丝不放心,原本还想着好好和他谈一谈,但是对方看似礼貌客气之下,却是带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云歌本能的觉得此人并不可深交。
程灵素抬眼看了看云歌,心中已经明白了云歌的想法,当下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云歌忽然想起布袋子里还装着一条大蛇,当下说道:“对了,我在赵王府抓到一条大蛇。不知道你有没有用。”说罢,便将布袋子拉开一条小缝,让程灵素看了看。
“好奇怪的腹蛇!”程灵素对蛇虫之类并不陌生,但全身泛红的蝮蛇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像是以特殊的药材喂养而成。”云歌凭着对小说的记忆,将这蝮蛇的来历说了一下。原来梁子翁本来是长白山中的参客,后来害死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前辈异人,从他衣囊中得了一本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照法修练研习,自此武功了得,兼而精通药理。药方中有一方是以药养蛇、从而易筋壮体的秘诀。他照方采集药材,又费了千辛万苦,在深山密林中捕到了一条奇毒的大蝮蛇,以各种珍奇的药物饲养。那蛇体色本是灰黑,服了丹砂、参茸等药物后渐渐变红,喂养二十年后,这几日来体已全红,再过数日就可以吮吸蛇血,静坐修功之后,便可养颜益寿,大增功力。
程灵素听完,摇了摇头:“直接吸血,太过于浪费,虽是增加了不少功力,但是二十多年的心血也白费了,不如先将它送回门派,待日后慢慢研究,或许可以从此蛇身上定期提取一些蛇血,用以入药。”
程灵素的想法和云歌不谋而合,当下便找来一名弟子,让他将蛇送入云山派,交给蓝凤凰派来的那两名五毒教弟子看管,她们长年和这些毒物打交道,收拾起来自是不难。
云歌处理完了蝮蛇之事,便又回到了王处一的客房。房间内,郭靖和杨铁心依旧在热烈交谈,穆念慈静候一旁,不时插上几句话,王处一喝了药正在打坐休息,唯有黄蓉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前,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灯花,娇艳美丽的脸上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黄姑娘,刚才赶着回来,却还是没有谢你相救之恩。”云歌对这场面很是满意,郭靖那个傻小子不懂得女孩家的心思,冷落了黄蓉,正给了云歌机会。
黄蓉见是那个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的云掌门,回头笑了笑:“你已经谢过了,这是第二次了。”
“是嘛?”云歌装着一愣:“看来第一次谢的不诚恳,连我自己都不原谅自己了。”
黄蓉“扑哧”一笑,明艳不可方物,显是被云歌这种无赖的打招呼方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她从怀里掏出那把玄铁宝匕首,递给云歌道:“你的匕首,还你啦!”
云歌没有接,笑道:“若是喜欢,拿去做个纪念。”
黄蓉摇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东西你还是留在身边,下次再遇到那名鹤发童颜的老头,兴许就不用我出手了。”说罢,有点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小妮子竟然敢取笑我!
云歌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是想让自己收下这把匕首,当下也不客气,接过匕首放入怀里,转而又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却是让黄蓉愣在了那里。她本是背着黄药师离家出走,在江南玩了一大圈,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目的,遇到郭靖以后就是跟着他走,可眼下这情景,又让她有点犹豫。
就在她思考的当下,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前一后又走进两名全真教打扮的道长,走在后面之人正是云歌此前见过的邱处机。
原来,王处一受伤之后便留下全真教的同门标记,请马钰和丘处机前来相会,两人见到标记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邱道长,好久不见啊!”云歌见到邱处机,连忙起身行礼,“前番得蒙前辈指点,在下可是受益良多啊!”
邱处机老脸一红,上次说好奖励是“天罡北斗阵”,结果自己给了他一本建筑图纸,虽没有违约,却总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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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替郭靖提个亲
王处一见马钰和邱处机来到,连忙下床相迎,他服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再休息两日便可痊愈,听到云歌向邱处机打招呼,却是好奇地问道:“师兄,你认识云少侠。”
邱处机神情略带尴尬:“这位便是我曾和你提到过的,烟雨楼大会的最终胜利者,也是诛杀段天德的英雄。”
那边郭靖一听自己的杀父仇人是死在云歌手下,却是跑过来“扑通”一跪,要行大礼。杨铁心和邱处机十八年未见,久别重逢,更是有话要说。
原本就狭小的房间一下子混乱不堪。
云歌也感到头大,连忙叫朱贵先给众人一一安排房间,再准备一桌酒菜,让他们好好聚聚聊聊。
至于黄蓉,这些陈年旧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便让阿碧一直陪着她聊天解闷,二女之前已经熟悉,此刻再度聊起,却是仍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日一早,云歌生怕赵王府的一干人等会查到此处,特地命人加强了酒楼四周的戒备,又关照了程灵素留意慕容景天的伤势,这才来到客房。
“义父,你身有伤,不能去啊!”
“杨大叔,穆姑娘说得对,你刚从赵王会脱险,不能再冒险了。”
刚上二楼,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争吵声,云歌驻足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杨铁心前日在街上对王妃匆匆一瞥,心中藏了诸多疑惑,大有不弄明白不罢休的态势,昨日遇到故人,还能忍住,今天一大早若不是穆念慈苦苦拉住,更有郭靖在一旁相劝,只怕早就一探王府了。
云歌想了想,打定主意,推门进去,说道:“杨大侠,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明白了,若你信得过在下的话,此事便交给我好了。”
杨铁心知道他一身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更是三番五次出手相助,对他早就放心,当下犹豫道:“多次麻烦少侠,实在过意不去,不过这是我的私事,我……”
“不用说了,再说,我就当杨大侠是信不过我了。”
“怎么会……”
云歌打断他的话,转而向郭靖说道:“郭兄手上有一把匕首,乃是当年郭、杨两家用做信物之用,不知能否借用一下。”
郭靖心有无数疑窦,杨铁心却是明白云歌的意思,当下说道:“靖儿,那匕首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郭靖也听出了杨铁心的意思,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云歌:“就是这一把,你拿去吧。”
“很快还你!”云歌卷开外面包着的一块不知是布是纸的东西,露出一物,晨光熹微下灿然耀眼,赫然是柄匕首,柄上刻着“杨康”两字。
信物入手,云歌却是又走到杨铁心身前,悄悄说道:“杨大侠,能否借一步说话。”
杨铁心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出了屋外,只留下郭靖和穆念慈两人在屋内。
云歌拿着郭靖的匕首,说道:“当年邱道长赠与郭、杨两家各一柄匕首,并约定若你们两家均是男孩,则结为兄弟;若各为女,结为姊妹;要是一男一女,那就是夫妻了。不知是否有此事?”
杨铁心笑道:“确有此事,少侠你的意思是……”
云歌笑道:“穆姑娘是杨大侠的养女,这十几年伴你左右,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的,我看郭靖兄弟宅心仁厚,忠诚可靠,不如……”
“好事啊,好事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多谢你提醒啊!”杨铁心一听这个提议,激动万分,便欲回去和他们两人说这事。
“别急别急,正好给机会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培养一下感情!”
…………
“郭兄啊郭兄,虽然你是后世众人标榜的大侠,但是一想到冰雪聪明的蓉儿整天陪在你这个不懂风情,又土又木讷的**青年身边,最后还因为你的愚忠战死在襄阳,心里就不打一处来气。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不愿意蓉儿跟着你!出此下策,希望你能够理解啊!”云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趁着夜色向赵王府行去。
昨夜又是救人,又是盗药,已经搅得赵王府鸡犬不宁,今天再次潜入,云歌明显感觉守卫多了许多,云歌不敢再玩什么抓个人问路的把戏了,当下一心寻找王妃居住的土屋。
那几间土屋跻身于豪奢富丽的王府屋舍中,极是显眼,因包惜弱喜静,四下里静悄悄地无人。云歌走上前去,侧耳听了听,抬手在门上轻敲,屋里有个女子的声音道:“进来。”
说话的女子正是杨铁心的妻子,完颜洪烈的王妃,引发一片血雨腥风的女主角包惜弱。她身穿粗布衣衫,独坐桌边,意态堪怜,明明是快到四十岁的女人,却不仅风韵犹存,更有一种历经沧桑的熟女气质。
她本以为是侍女敲门,见云歌进来,吓了一跳,道:“你是……你是谁?”
云歌怕她大吵大闹,,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轻声道:“王妃勿惊,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件重要大事,不得不冒险前来相告。”
包惜弱已经站了起来,满面狐疑,脚步却是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道:“你说。”
云歌知道首先要取得她的信任,要不然她乱叫起来,一切就完蛋了,当下没有说话,从怀中取出郭靖的那本匕首,放在桌上,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包惜弱狐疑地拿起匕首,一看到那熟悉的式样和剑柄上“杨康”二字,已是止不住地流下眼泪:“郭大哥还活着?”
云歌摇了摇头:“郭大侠不在了,但是他的夫人和儿子尚在,还有……你的杨大哥也在。”
“什么!”包惜弱闻言,浑身一颤,“你说清楚!”
云歌道:“我说的这些话事关重大,最好别被人打扰,不知王妃能不能行这个方便。”
包惜弱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说道:“我若不叫人,除了康儿,任谁都不能进来,少侠但说无妨。”
云歌示意她先坐下,道:“还请王妃不要激动。”当下便将杨铁心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从风雪之夜起,一直讲到穆念慈比武招亲,包惜弱出声喊住完颜康,导致杨铁心怀疑她是自己的妻子为止,更让云歌带着匕首进府来找她。
杨铁心十八年来历经坎坷,说是跨越十八年,其实不过一会儿便讲完了。包惜弱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流泪,总算她还有些理智,颤声问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杨大侠受了点伤,想要进入这守备森严的王府,绝非易事。”云歌知道大事已经成了一半,紧接着说道,“杨大侠让我带两句话给你。”
“什么话?”
“他说‘铁枪本有一对,现下只剩下一根了’。”云歌一边学着杨铁心的口吻,一边用眼光扫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生满了锈的铁枪。
“什么!”包惜弱闻言,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云歌没有理她,继续说道:“他还说‘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语甫落,包惜弱立时情绪崩溃,哭得哽咽难言。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竟扑到云歌身边,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带我去见见铁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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