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慢了一会儿。
正在赶车的马夫平稳地赶着车,一面车中的公主和驸马等人感到颠簸,一抬头却发现一匹马正快速朝着自己的马车而来,而马上之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很显然是冲着自己的马车来的。一想到一旦被装上,自己和马车倒是无所谓,肯定会伤到车里的人,他便魂飞魄散,急忙勒住马,想要让马车避过去。当马冲了过来的时候,他刚好调转了马车,险之又险堪堪避过了马匹。
车内的萧睿等人因为马车突如其来的减速和调转被晃得东倒西歪,若非是马车车厢里都铺了一层绵帛,只怕是都会伤到,饶是如此,两个小孩儿也被吓得哭了起来。
“停车!”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萧睿满腔怒火的喊到。
“吁——”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睿还没有开口,衡山公主便掀开车帘问到。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长孙诠正在马上冲着自己这边开怀大笑,很显然刚才的事情是他干的,便出了车厢,冲着他喝道:“长孙诠,你想干什么?!”
听到喝声的长孙诠止住了笑,冲着马车喊到:“萧敏德,我知道你在里面,怎么不出来?是不是要躲在女人的背后当缩头乌龟?”
萧睿没有见过长孙诠,通过车帘刚想询问听到衡山公主称呼他为长孙诠是他明白了这个人是谁了,就是历史上衡山公主的第一位丈夫。不过他听到长孙诠的骂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踏步就出了车厢。一手抱着阿善。
衡山公主回身劝到;“敏德,不要理他。”
萧睿冲着她摆摆手,随即对着长孙诠问到:“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长孙诠冷哼道。这时,阿善依旧在哭,衡山公主从萧睿怀里接过去,安慰了起来。看到这个情景的长孙诠心中妒火更胜,便大骂起来:“这是谁家的小杂种,哭丧呢?!”
刚好打马追上来的长孙冲听到这话,再一看衡山公主怀里的孩子,知道是晋阳公主的孩子,心中便暗道“坏了,今日麻烦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萧睿和衡山公主脸上立即结满了冰霜,萧睿的脸色更是黑的可怕!
………【第102章 昭陵,哭祭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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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跳下马车,双眼死死盯住长孙诠,一步一步朝他而去。
长孙诠看到萧睿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动作很慢,不过他内心却是焦躁不安,而他的坐骑也不再静静地站在那里,而是有些骚动,这更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恐惧。
萧睿就站在长孙诠的马前三步远,死死盯着他。渐渐地,他感到有些恐惧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冲着萧睿喊到:“你,你想干什么?”
“你怕了吗?”萧睿冲着长孙诠微微一笑,平静的问到。
“谁说的,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怕你?”长孙诠冲着萧睿吼到,声音里面分明蕴含着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那你的手为什么要颤抖?那为什么你的声音里蕴涵着恐惧?”萧睿嘴角微翘,讥笑起长孙诠。“这不是害怕了,又是什么?”
长孙诠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而且低头一看,自己指着萧睿的手正在不住的打颤,他急忙将手缩了回去。
这时,萧睿动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旁边一位侍卫的身旁,从他腰间抽出横刀,随后双手紧握刀柄,朝着长孙诠快速跑了过去。
长孙冲一见萧睿拔刀,急忙高声喊到:“敏德,住手!”
对于长孙冲的喊声,萧睿充耳不闻,依旧朝长孙诠冲去。到了他跟前,随即便是用力一刀,砍了下去。刀背贴着他的脸堪堪惊险而过,刀风刮过他的脸。只听到他一声惨叫,便直接晕了过去。
紧接着,伴随着长孙诠坐骑的嘶鸣声,他胯下的白马一下子被拦腰截断,长孙诠也被甩下了马。马血飞溅,萧睿一身陈旧的青衫被溅满了温热的马血,而长孙诠则直接倒在血泊中,倒在了自己坐骑的五脏六腑中。
萧睿这一刀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除了冲到萧睿面前的长孙冲。见到自己出声却依旧阻止不了萧睿朝自己的小族叔出手,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长孙冲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地闪了一下,火辣辣的。
长孙冲当即便阴沉下了脸,看向萧睿的眼神中充满了恼恨,他盯着萧睿问到:“萧睿,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萧睿也毫不示弱地盯着长孙冲。“长孙大兄,似乎是我向你们要一个解释才对吧?”
听到萧睿的话,长孙冲心中怒火涌动。萧睿逼视他,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地问到:“愤怒了,对吗,长孙大兄?你愤怒了。现在,你出离的愤怒。”
“解释?是我想你们要一个解释才对,知道吗?不,你知道的!就在刚才,他的行为,算得上什么?挑衅!那是挑衅!在我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在骂谁,你不知道吗?他在骂我的儿子,在骂我已经去世了三年的妻子的儿子!”萧睿冲着长孙冲吼着,质问着。“换做是你,你不会愤怒吗?”
“杂种?这就是骂我儿子的话。你没听见吗?在我看来,这个人才是杂种,有他娘的就是杂种一个!”萧睿转身冲着已经昏迷的长孙诠狠狠地踢了几脚。“杂种!杂种!杂种!”
看到萧睿如此肆无忌惮地踢着自己的小族叔,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丝毫不顾忌长孙家族的人在场。这分明就是在打长孙家族的脸,赤裸裸的,重重的,朝着长孙家族的脸上打了一耳光,狠狠地一耳光。
“长孙大兄,我知道你此时心中愤怒不已,觉得我太不给你面子,使得你颜面无存,是的长孙家族颜面无光。我说的对吗?”萧睿恢复了平静,看向长孙冲,慢悠悠说到。
“看,我说对了不是。”萧睿摊开自己的双手,不过随即他的气势又是一变,大声质问到。“但是,长孙大兄?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了你们面子,我的儿子会怎么看我?我死去的妻子会怎么看我?你想过吗?凭什么是我退让,而不是你们?就因为你们是长孙氏?别忘了,我还是兰陵萧氏呢?”
萧睿转身离去,边走边挥手,大声道:“我不让他给我道歉,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长孙大兄,现在的我,可不是三年前的我!”
萧睿的话掷地有声,随即他登上车,道:“走!回长安!”
车队缓缓的启动,朝着长安而去。
衡山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就是她的沉默方才表明了她的态度,就是支持自己的未婚夫。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夫,还为了自己已经去世了三年的姐姐。
望着已经驶向远方的车队,长孙冲心中的熊熊怒火燃烧的更旺了。回头看一眼倒在血泊中一直昏迷的小族叔,他的心中更是对萧睿有了愤恨。怒气冲冲上了马,冲着看起来有些木讷的随从吼到:“还不快些将族叔抬回去?你们是猪吗?”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动作慢,主要是长孙冲心情不好,所以他才觉得自己的随从慢慢腾腾,毫无眼色。他此时并不知道,他这一骂,惹恼了其中一个仆役,而这个仆役在未来长孙家族的倒台中,扮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支点角色。
而灞桥前的这一场冲突,无疑使得萧睿和长孙家族之间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而他们之间最终走向对立乃至于决裂,可以说和这场冲突有着直接的关系。
皇宫中,李治非常高兴萧睿的回来,甚至亲自到承天门迎接萧睿。他的这一举动,让看到的人心中赞叹萧睿果然是陛下的心腹,贬谪归来竟然让陛下亲自迎接。
距离承天门很远的地方,萧睿就看到了李治的圣驾。他没想到李治竟然会亲自迎接自己,这让他心中感动不已。
远远的,他就让车停了下来。随后自己下车,快步走到李治的车驾前,向李治行礼:“罪臣萧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敏德,快些起来!”李治下了玉撵,亲自将萧睿拉了起来,拉着萧睿看了看,感叹到。“瘦了!这几年,敏德你受苦了!”
“谢陛下关心!臣不苦!”萧睿心中一暖,差点掉下泪来。陛下,还是当年的那位太子;只是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崖州三年的遭遇和经历,让萧睿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想通了许多以前未曾想通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这此回长安,一改过去温文尔雅,有些像个斗士,甚至回来当日就和长孙诠发成冲突,原因就在这三年的崖州之旅。
当一个人遭遇重大挫折时,他肯定会有所改变,而萧睿也一样。只是这次萧睿的改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谁都说不清楚。
“来,和朕一同回去!”李治拉着萧睿就要他和自己一同乘着玉撵回去。
“陛下,这不妥!”萧睿推脱到。
“有什么妥不妥的。朕说妥就妥,不妥也妥。走,不要磨磨唧唧了,今天朕的玉撵,你不上也要上!”李治十分不高兴的说到。
萧睿知道自己推脱不了了,便抬头冲着李治一笑:“陛下,那臣就逾越了!”
“哈哈,这才对嘛!”李治高兴地说到。
看到自己的主子露出这三年从来没有过的笑容,李治的贴身太监张林也会心一笑。而跟随在后面的衡山公主的车架上,衡山公主也是一脸的欢喜。
春日高挂,万里晴空。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晚上,李治特地下旨,在两仪殿为萧睿举行家宴。在宴会上,萧睿第一次见到了被封为昭仪的武则天,不过此时的武则天挺着大肚子,若是不出意外,这肚中就是后来被李治追封为孝敬皇帝的李弘。不过,他和武则天倒也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族妹,淑妃看向武则天时明显带着敌意的目光时,他头疼不已,因为他又想到了叔祖父临终前嘱托自己的事情。看来,有必要在私下里提醒一下自己这位族妹了,不然到最后自己这个族兄,八成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自己是李治的亲妹夫也没有用。历史上长孙诠也就是历史上衡山公主的丈夫,不是一样被咔嚓了嘛。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位族妹有些骄傲自大的性格,他更觉得头疼了。
“来,敏德,朕今天就好好和你喝一杯,为你压压惊!”宴会开始不久,李治便举起酒杯,十分高兴的对萧睿说到。
这时,萧淑妃也咯咯一笑,开口了:“陛下!不能只有你啊,还有我这个族妹呢。来,兄长,妹妹也敬你一杯!”
“对,淑妃的话很对!她这个妹妹,也要敬你一杯,敏德。”李治队对于自己淑妃抢自己话并不在意,反而是十分高兴附和了起来。
不过,萧睿却注意到一旁的皇后王氏脸上明显有些不悦,看向萧淑妃的眼神十分不善,连带着自己这位族兄,似乎也有些意见。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在天然上自己就是萧淑妃的支持者,谁让自己姓萧而且和淑妃一样是出身兰陵萧氏呢。
“谢陛下!谢娘娘!”萧睿举起酒杯,感激道。
“舅舅,抱抱!”这时,一直在玩耍的阿善突然间冲着李治喊到。萧睿刚想制止自己的儿子,就听到李治哈哈一笑:“来,阿善,到舅舅这里来!”
“我也要舅舅抱抱!”这时,在和自己哥哥玩耍的小玉娘也不干了,跟着自己的哥哥,跑向自己的舅舅。
“我们一起去!”阿善拉着自己的妹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哈哈哈……”两个小孩儿引得众人纷纷大笑。
宴会上多了这两个小活宝儿,气氛自然是欢快了许多。很快,宴会就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宴会上,萧睿请求去昭陵祭拜先帝,祭奠自己的妻子,李治欣然同意。
晚上,回到自己已经三年没有回去的家,看到许多自己妻子留下来的遗物,萧睿的眼泪便簌簌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萧睿便去了昭陵,祭拜李世民,祭奠自己逝世三年的妻子。
………【第103章 东市,偶遇故人】………
昭陵,起建于贞观十年。最初是为临终前要求“临山而葬,不起坟墓”的文德长孙皇后而开凿的,后来不段扩大。
贞观二十三年,春二月二十六日,晋阳公主因难产而逝,太宗下旨将主藏入昭陵,并为主起庙宇,为主祈福。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于含风殿,八月葬于昭陵。
永徽三年三月二十日,流放崖州回归长安的驸马都尉萧睿在归来的第二日来到昭陵,祭拜太宗文皇帝;祭奠自己的妻子,晋阳公主李明达。
这一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萧睿前来昭陵,衡山公主也带着萧睿的两个孩子跟了过来,小环和青藤也跟了过来。提到两个孩子,萧睿就有些头疼,因为这两个孩子怎么着都不认他这个当耶耶的。昨天晚上,他本打算带着他们兄妹两个回家,也好和他们亲近亲近,毕竟是和自己分离了三年的骨肉。结果倒好,这两个小东西对萧睿这个爹爹并不理会,萧睿想抱一抱他们,结果手还没碰到他们,他们就开始又哭又闹起来,让萧睿颜面大失。最后无奈,只得还让这两个小家伙跟着衡山公主住在宫中。今天一早见到萧睿,这两个小家伙对自己的爹爹依旧不理不睬。看着眼前兀自玩耍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儿子和女儿,萧睿心道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弄回去,多和他们亲近亲近,不然晋阳若是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只怕在泉下也会担心不已。一想到晋阳公主,萧睿心中又黯然不已。
一直坐在他对面的衡山公主见到他低头默然无语,神情黯然,心里就明白他又是在想自己的姐姐了。想到这里,她心中也是黯然不已,她明白,自己再萧睿心中,只怕是永远也取代不了自己已经去世了三年的姐姐;不过她心中又有些自豪,自己未婚夫是如此重情,她相信自己在他心中也会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昭陵,一行人就在正门外下了车。
此时的昭陵还在建设中,若是萧睿没有记错来的话,一直会建设到开元二十二年为止,所以昭陵的规模可以称得上是蔚为壮观,到最后在昭陵陪葬的,达到了将近两百人。所以,现在依旧可以在昭陵看到忙碌的工匠们的身影。
拾阶而上,很快就到了李世民的陵墓前。在李世民的陵墓前祭拜了一番之后,便到了晋阳公主的坟前。
其实,晋阳公主的坟墓,前面是一座庙宇,庙宇后面方是墓地。所以,萧睿一行人,先进的是庙宇。
进到庙宇,抬头看到里面正中央的塑像时,萧睿便怔在了那里。因为那尊塑像,正是他的妻子——晋阳公主。
一瞬间,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衡山公主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默然无语。庙中的比丘尼看到有人进来,想要上前招呼,却被衡山公主用眼神制止。
晋阳公主一身粉红衣衫,脸上含着笑,一双美目望向远方,顾盼神飞。
看着晋阳公主的塑像,萧睿脑海中此时尽是自己妻子的音容笑貌,一桩桩、一件件往事一下子便涌进了萧睿的心头。从自己被救,到为她在五台山治病;从自己逃避感情,到她主动示爱。订婚时,她粉靥含笑;成婚时,她不胜娇羞;怀孕时,她喜不自胜;临逝时,她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