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嫁作魔君为妃已不是我本意,不料天意弄人让我竟爱上了魅离。如今我好不容易地接受了与我本意相悖的生活,正准备以积极的心态去憧憬美好的未来时,在我心中刚燃起的那一丁点希望之火,现在竟毫无征兆地被始作俑者无情地扑灭了。
我绝望愤怒地道:“魅离魔君也绝不会只娶我一个妃子,难道你们阻止得了魅离一时阻止得了他一辈子吗?”
“魅离魔君与其父君都是痴情种,我相信他只会爱你一个。”我没想到老君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安慰我。
我苦笑一声,更愤怒地道:“你们就如此冷血剥夺魅离生儿育女的权利吗?”
没待老君接话,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刻薄的话:“天族可要好生护好魅离魔君,护他个不伤不痛、不泯不灭,万一凤翎滴永远消失,你们总要对父神母神有所交待,对苍生有所交待!”
我话音刚落,只听得老君愤怒地道:“丫头、、、、、、”。沉默了良久,老君平静地再开口道:“若魅离魔君一定要养育子嗣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孔雀族的妙华公主也许是唯一的适合人选。”
听得这话我的心痛得几乎窒息,我跌坐在地用力捂住胸口喃喃地道:“为何别的女人可以,而我却不行、、、、、、我只想为魅离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而已,为何你们要如此残忍待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太上老君见状立马蹲下扶住我的手臂,再次恳求道:“青司上仙为了苍生,请以大局为重!”
我没有再接话,强忍着的泪水顷刻间如放闸之水肆意地涌了出来。
沉默良久,老君才缓缓说道:“丫头,负责守护凤翎滴的是火凤凰王族,其后人一直在寻找凤翎滴的下落,指不定有一天会找到凤翎滴,你也不必太过悲观。”
听闻此言,我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我抬起朦胧的泪眼注视着老君,紧紧地抓住老君的袖子,卑微且小心地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骗我?”
老君重重地点点头,严肃地道:“此事千真万确,与你同来的玄策君就是火凤凰王族后裔。丫头、、、、、、”
老君欲继续往下说,可我再也经不起折腾,我抬手无力地摆了摆说道:“让我静一静!”
我坐在三清池边,痴痴地望着池边那株碧绿的三清碧华真身。我恨自己为何如此无能,尽管我拥有滔天神效,却无法守护住我和魅离的孩子。我更不敢去想象魅离若知道这一切所作出的反应,以他的个性指不定会做出毁天灭地的举动來。
接下來我以疗伤为由,独自躲在三清幻境里。这个惊天秘密把我压得透不过气來,我不愿去面对任何事情,更害怕回楓華宫。天君來找了我两回,我托他好好安顿玄策,便再也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我厌恶天宫里所有的神仙,厌恶天宫所有的一切。太上老君每三天來一次,每次都带来许多丹药。他总是忧郁地望着不言不语的我摇头叹气,而我待他极其冷漠,对他送来的丹药不闻不问如数服下。
我的身体像往常一样恢复得很好也很快,没了前段日子随时死睡的状况。只是我的精神却颓废不振,除了接受治疗就是睡觉,却时常在噩梦中惊醒。然而我多希望这其实才是一场梦,除了梦里残留的泪痕,其他的都不是真实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半个月。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我也想了很多事情。我不再记恨天君他们,我只恨我自己。如果当初我修为够高的话,我就不会被强迫嫁到魔宫,也就不会遇到魅离,自然也绝然不会爱上魅离;如果没有爱上魅离,那我就绝不会怀上魅离的孩子,也许今天我就不必如此的心痛与折磨。这一切的一切,没有如果!要恨就该恨我自己,几万年来不知所谓、不学无术,我没资格怨恨别人。
开始我以为太上老君会在我疗伤的药里混入打胎药,结果吃了十来天也没见流产的迹象。于是我明白了,他们真的很残忍,是要我自己亲手把自己的骨肉杀掉。
思着腹中的孩儿一天一天地长大,我意识到此事情不能再拖了,是该狠下心來做个了断了。只是我隐隐不安地感到,这个所谓的了断怕是我噩梦的真正开始。
寻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走出了三清幻境。我打算先去找应扬子,让他帮我召嶓冢山的山神前来,我要向其秘密讨一株草药。而快要到应扬子的庭院时,我想起了火玄皇,于是我从庭院里退了出来,朝百草园方向而去。心内不觉暗暗担心,我把自己关了这么久,不晓得火玄皇有没有把我的百草园给掀了。
还没步入百草园,我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吵杂声。我不安地加快脚步,生怕这个骄傲的火玄皇在天宫捅了个什么大篓子来。
第 019 章 (十九)诛仙崖上
然而眼前的一切比起火玄皇掀了我的百草园更来气,只见火玄皇和墨殷均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俯着身以手撑桌,头顶着头盯着桌子中央的一个瓷罐子大叫:“揍它!揍它!”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骄傲高贵的火玄皇,竟干出这种纨绔之事。而更可气可恨的是,墨殷这三千年的修行真算是白修了,我直觉万分愧对北海水君的重托。再想到我如今不学无术导致的处境,不由得怒火烧得更旺更盛。
我不动声色地挪到墨殷身旁,我强压着怒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带任何感情地道:“墨殷天将好兴致!”
墨殷头也不抬便应声道:“好说,好说。你押我这边肯定能赢!”
此刻火玄皇倒循声抬头望向我,把脚从椅子上利索地挪下,伸手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惊喜且关切地问道:“青司你终于出来了,你这顽疾可治愈了?”
我甩开火玄皇的手并未答他的话,指着桌子上的瓷罐生气地道:“玄策,你在别的地方胡作非为我管不着,可你就不能别在天宫误人子弟吗?”
墨殷这才反应过来,紧紧握住着我的手惊喜的道:“青司你可出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我狠狠地甩开墨殷的手,冷眼望着瓷罐中两只叫鸣不停的蟋蟀,黑着脸道:“这就是在担心我?难道你忘记了你当年在瑶池边立下的誓言?”
估计火玄皇被我第一次动真格给吓到了,只见他一脸歉意结巴地道:“娘娘,这个,这个是我弄來的,与墨殷没关系。”
我冷眼盯着火玄皇怒喝道:“一个巴掌岂能拍得响,他若有一定的定力又怎能轻易被他人左右!还有你,火玄皇你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一个孩子你不引导他向好的方向学习,倒怂恿他干这些纨绔之事,你枉为前辈!”
我隐忍着锥心之痛,扫了眼火玄皇与墨殷,狠狠地甩袖离去。
与其说我在百草园对墨殷和玄策的动怒,还不如说这其实是对无能的自己在发怒。我恨自己从前不思进取,不学无术以致无能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当我看到墨殷干这些纨绔之事时,我的心痛且愤怒,我不希望我身边的朋友赴我的后尘。
自三清幻境出来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学会一身本领并不是为了锄强扶弱、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当自己有想守护的东西时不害怕会失去,更是不会让自己会成为他人的累赘。
我抬头望向苍茫的夜空,心中锥心的痛销形蚀骨,我如今不就是魅离的累赘了吗?!
从百草园出来我没去找应扬子,行尸走肉般在天宫里游荡。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诛仙崖,很久没目睹诛仙崖的绝景了。我临崖而立衣袂飘飘,竟有种想往下跳的冲动。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诛仙崖彻骨的寒风,主要我纵身一跳那锥心之痛就随之消失,可是这样我就永远再也见不到魅离。
我,终究没有勇气往下跳。
彻骨的寒风把我清瘦的身骨吹得摇摇欲坠,但此刻我的心却无比坚决,事情没到最后一刻我绝不放弃。
“青司”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声音既愤怒又急切。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险些跌下诛仙崖。尚未回过神,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身边掠过,把我从悬崖边抱到悬崖壁下。一切太过突然我尚来不及反应,便被来者紧紧地拥在怀里。诛仙崖漆黑一片,我看不清来者是何方神圣,他身上的气息显然十分陌生。
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一陌生人揽在怀中,我难免淡定不了。我挣扎地推开他,怒声道:“放开我,你是谁?”
黑暗中,神秘来者放开我亦怒声道:“你就如此想不开吗?”
我听这声音似有那么一点熟悉,但胆敢如此拥抱我的陌生人我却又想不到是谁。我本能地后退几步,借着寒月的微光望向这个神秘来者,我惊讶得只吐了三个字:“应扬子?”
只见应扬子一脸怒容地盯着我,还是道了那句:“你就如此想不开吗?”
我心想一定是应扬子误会我了,我见气氛太过沉重,便扯着勉强的笑容笑道:“生命如此美好,我怎舍得!?”
“那你刚才又在干什么?没事站得那么靠边干嘛?难道你不知道这诛仙崖一旦掉下去必魂飞魄散吗?”应扬子劈头盖脸地怒喝着。
在我记忆中,应扬子一贯冷漠寡言,不晓得他今天是否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
说起应扬子,得从玉请真王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的司命星君(叠陌)说起。关于司命星君“叠陌”这个甚有诗意的名字,乃本上仙的杰作。因为“司命”咋一听,和“死命”没什么区别,还真真的难听。不过司命星君对“叠陌”这个名字并没表示反对,于是后来我的仙友们,都跟着我这么喊他。
那时候我刚幻化成人形,不晓得天规神矩。有一次偷偷到凡间遇见一位满腹才华的皇子,只是其命运却不胜坎坷。回到天宫后不想我竟然念念不忘,我自作聪明地想了一个“妙计”。我偷偷摸摸地潜进第一天府宫,把叠陌的司命录小改一下,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料引出了个大后患。
我改了司命录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位气宇轩昂的神仙截住,他开门见山地问我为何要偷偷改凡人的命格。我见其不是叠陌便不敢随便承认,唯有装傻抵死不招。
这个陌生的神仙盯着我看了很久,道了句:“改得好!”便飘然离去。后来才知道这位气宇轩昂的神仙,正是我眼前的应扬子也。
当初我初见应扬子气宇轩昂,散发一身皇者的贵气,我曾怀疑他是天宫里的皇亲国戚。后来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咋的,这位气宇轩昂的神仙竟只是天君身边的贴身神侍。后来无论我暗中观察了应扬子无数次,就是寻不着初见他时那种皇者的贵气。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有点花痴,当时是不是被应扬子的俊朗给迷倒了,鬼迷心窍地给他添了个皇者贵族的光环。
东窗事发两天后,叠陌竟然亲自来找我,莫名其妙地也道我这偷偷摸摸的事情干得好。我当时一脸得意的模样,想有多心安理得就有多心安理得。只是若叠陌临走前不要嬉皮笑脸地告诉我应扬子受了三天冤屈的雷刑,说不定到今天我都还是觉得那次的多管闲事是多么的理直气壮。
原来本上仙在凡间遇到的,这个命运却不胜坎坷的皇子,是应扬子托的生。听叠陌说这是天君特意安排的,说是让他这个冷漠的神侍到凡间体味七情六欲。不过听说这个应扬子倒并不乐意的,但碍于天君的一番好意栽培他又不能拒绝而已。不料天君的一番好意,却让好管闲事的我给破坏了,应扬子在凡间也就勉强活了十八岁。
说起应扬子在凡间的短短十八年,叠陌给他撰写的这个命格实在是个破命格。正因为这个,凭叠陌与应扬子在天宫共事的情分上,叠陌写完后也认为这个破命格确实是过了点。原本叠陌还打算换一个命格给应扬子的,但无奈天君看了却很是满意。
如此一来,本上仙在第一天府宫偷偷摸摸干的事情,无意中正中此二人下怀。
应扬子归位后先去找了叠陌,后又在天君面前扯了个歪理,最后他自个独自承担了所有后果。原本天君就极为偏袒于我,所以最终天君就顺水推舟,只眼开只眼闭处理了此件事。
为了表示歉意,我死抓住叠陌让他带我去找应扬子当面道歉。当我们找到应扬子的时候,没想到应扬子已经被天雷劈得奄奄一息。我心中万分内疚,便自告奋勇照顾起应扬子来。
在照顾应扬子的一个月里,我们三个算真正结交。只是应扬子生性冷淡而叠陌风趣幽默,如此一来我与叠陌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与应扬子就是保持那种不咸不淡的君子之交。
“青司”应扬子暴怒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我从走神中回过神来,望向正发怒的应扬子,他那种初见时的皇者威严逼得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只见应扬子步步逼近我,嗔怒地道:“你这走神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
我抬头再认真地审视着应扬子,我这次不可能看花眼了吧,他的确是散发着一种皇者的贵气与威严。同时我很确定我肯定没有发花痴,因为我待在玉树临风的白朗太子身边两万余年,我正常得有点不正常了。
我暗想这个普通的神侍绝然不是个普通的角色,我便下意识地再退了几步。那应扬子竟不识趣,再次紧紧地逼近,我再退几步,不料脚跟竟碰到了悬崖壁。此刻应扬子伸出双手将我禁锢在崖壁上,低下头邪邪地笑着凝视着我。
我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应扬子,我皱着眉警惕地道:“你不是应扬子,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跟前的应扬子把脸贴近我,邪魅地笑道:“我就是应扬子,如假包换!”
语毕,竟快速地在我的唇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便转身飘然离去。我被应扬子反常的举动震惊得呆如木鸡。我呆呆地望着应扬子飘然离去,竟不晓得以反抗的方式来宣示自己有多么的不情愿。
诛仙崖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我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我举起袖子狠狠地擦着唇,心内憋屈得很,有没有谁可以告诉我,这诺大的天下没有良家妇女了吗?非得来调戏我这个有夫之妇?想到我最近接二连三地被强吻,我纳闷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我今年似乎流年不利,如今这好不容易回一趟天宫,却无端又整出个被强吻的事情来。不过这事幸好发生在杳无仙迹的诛仙崖,否则明天关于青司上仙的流言蜚语又再风起云涌了。而以魅离的个性,倘若知道了必然会杀到天宫来把应扬子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给灭了。
我没有再待下去的胆量,匆匆地捏了个仙诀赶快离开了诛仙崖。暗想传召嶓冢山山神来的计划是彻底被打乱了,而这嶓冢山我得要亲自走一趟才行。
此刻百草园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并不是我还在生气,而是面对火玄皇我觉得颇为尴尬。刚刚在诛仙崖静思过后,甚觉今晚本王妃也太shi身份了。先不说火玄皇是天宫的贵客,我好歹还是他主人的妃子呀,确实忒没气度了。
于是我盘算着去叠陌的府邸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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