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这炉丹药才算是成了。筋疲力竭的秦悦打开丹炉,取出里面十来颗启元丹。吩咐了一声“闲事勿扰”,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睡前她还吞了一颗启玉丹,所以这个睡眠过程极为舒适。丹药化成灵液,不断修补着破损的丹田。整个丹田都暖暖的,连带着全身经脉都很熨帖。(未完待续。)
闻听澄笔二三琐事 应允木摇百十灵丹2
她睡得比较深,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恍然觉得丹田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遂一鼓作气,又吞了三颗启元丹。
“这丹药品阶不错,功效也显著。”秦悦看着自己炼丹的双手,“便宜了那个叫景贤的男修了。”
她陆陆续续地修炼了三个月,终于把丹田补好了。境界渐渐稳固下来,也慢慢习惯了元婴期磅礴的灵力。手边还剩下九颗启玉丹,除了要给景贤留一颗,剩下八颗都是闲置的。
秦悦本想拿出去售卖,但转念一想,还是给了周浩然。她说:“我听说我昏睡的时候,服用了贵宗不少灵丹妙药。这些启玉丹给你,算是我偿还了那些珍藏的灵药。”
周浩然掂量着装启玉丹的玉瓶:“就这些,也算偿还了你吃的那些贵重丹药?”
秦悦笑道:“我自知远远不够。更何况,你搭救我这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偿还不清了。细细数来,我还要在木摇宗待上三十余年,往后每年给贵宗炼制十炉丹药如何?丹药随你挑,只是得把丹方灵草集齐了给我。”
周浩然知道炼丹并非易事,不会次次都会有成丹的。就算惊才绝艳有如敬卢者,也会常常败丹,运气不好的时候,炼制十次也未见得会成功一次。但秦悦说的“十炉”,绝非炼制十次,而是十炉成丹之意。
周浩然前后斟酌了一番,终究还是说了句:“你尽力就好,不必为此日夜劳累。若炼制不出这么多丹药,也没有人会追着你要。专心修炼。提升修为,更为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番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既然已经承诺了,就不会反悔。”秦悦说得很是坚决。“你不必担心,我的成丹率极高,炼制十炉丹药不费什么工夫。”
一炉丹药大概十来颗,十炉便是百余颗。几十年下来,岂非成千上万?周浩然便不再拒绝:“那木摇宗弟子有口福了。”
是日傍晚,行远拜到秦悦洞府。承影迎他进来,道:“席昭师姐刚回来,就在那间屋子里。师叔若要找她议事,现在就能进去。”行远和席昭经常一起商量门中事务。所以承影会这么说。
行远却道:“我是来寻墨宁前辈的。”
承影笑着说:“你来得正好。前辈前段时间忙于修炼,现在已经闲下来了。”
片刻之后,秦悦便看见了行远,放下手中的杂书,问道:“出了什么事?”
“前辈怎么这样问,敢情四年前的碧霄竹一事,倒让你看见我就想到出事儿了吗?”
秦悦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知道没什么要紧事发生。闲闲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何来找我?”
“前辈曾命我探查澄笔宗三人,如今已有了结果。”
秦悦敲了敲桌案:“说来听听。”
“当今澄笔宗掌门道号犹山。收了两个弟子,首徒道号拂扬,次徒便是那个拂光。拂光没收弟子,但拂扬也有两徒。一人是景元,另一人便是景贤。”
秦悦把人物关系理顺:“这么说,景元是犹山掌门的第一个徒孙。”
“正是。犹山掌门尤其喜欢这个徒孙。亲自给他起了道号。”行远道,“据传。掌门之位已是这个景元的囊中之物。”
“哪里听来的传闻?”
“整个澄笔宗都传得沸沸扬扬,早就不是秘事了。”行远答道。“原本掌门继承人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拂光,另一个是景元。但拂光犯了大错,被犹山掌门罚去受刑,后来心情抑郁,丹田都气炸了,八成没什么继任的希望了。”
“他的丹田……”秦悦的表情变了变。这么说,景贤要一颗启玉丹是给拂光用的?
“这也是件怪事。拂光的丹田,不是犯错受罚时碎裂的,而是郁结在心,忧恨难解,活生生地气碎的。”行远说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好笑。
“心里郁闷到了什么程度?丹田都被气炸了。”秦悦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理了理,心道:拂光的心性也太不足了,不过是受了一顿罚,竟难受得连丹田都碎了。
只不过,景元和景贤是同一个师尊,前者与拂光水火不容,后者竟然为拂光寻启玉丹。这是什么缘故?秦悦越来越想不通,干脆不想了,问了一句:“拂光犯了什么错?”
“据说,他把门中至宝良思符的制法告诉了旁人。”
这不是在九重塔里发生的事吗?秦悦如今还记得,当时李雁君解救拂光,后者以良思符制法为谢礼。可这是门中秘宝,他难道不知吗?莫非是受了旁人的诱劝?
这样看来,当时与他一同锁在冰塔里的景元,最有嫌疑。拂光如今醒悟过来,把丹田气炸了也不奇怪。毕竟被白白算计了一把,受了惩罚不说,还与掌门之位失之交臂。
秦悦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猜中了真相。她唯恐天下不乱,拿出了一枚启玉丹:“有劳你再遣个人去一趟澄笔宗,用这枚丹药同景贤换两万个灵石回来。”
行远本想说:“两万个灵石?趁火打劫也不带您这样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含蓄地说了一句:“前辈手上这枚启玉丹,怕是不能卖出两万个灵石的价格。”
秦悦笑答:“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只管去换便是。”
行远不再多问,领命去了。
秦悦的丹田补好了,但灵元所剩无几,经脉也断了几处。修补经脉倒不是难事,多多打坐修炼,自会慢慢长好。补养灵元倒是个麻烦,一则她灵元伤得很重,至少要用上三五年才能养好;二则那种极其裨益灵元的凝元丹,她已经再也不能炼制了。
她本想把炼制凝元丹的灵草收齐了送到丹室,花些灵石请人炼制,但又担心出来的成丹品阶不高,白白浪费了她的灵草。最终她还是决定另找一种补元的丹药,亲手炼制。
秦悦打算这几十年就安安稳稳地待在木摇宗,不再出去历险寻宝了。宗门内安全得很,唯一的祸患就是明惠。不过明惠常年在外游历,偶尔才会回来,秦悦避着她,别同她碰面就是了。
“明惠针对我,只有等我修为比她高的时候,我才觉得安心。”秦悦自言自语,“有朝一日,我定要她避让我,而不是我避让她。”(未完待续。)
愿损拂光偏得启玉 欲知机关恰欲子承1
第八十四章:愿损拂光偏得启玉,欲知机关恰遇子承
黎明初晓,高山巍巍,一道庄重的钟声响在山间。寂静的山路渐渐热闹起来,许多身着道袍的修士走了出来,快步朝一个地方赶,行色匆匆。
另一座稍矮的山头上,正有两个男修比肩而立。一人穿着淡紫色的长袍,负手俯瞰着那条山路上行走的修士,神色似有几分怀念。另一个人见状,颇为感慨:“自从你我结丹后,就再也不用像他们这样,每日去前山撞钟祈福了。如今想来,竟觉得往昔时日美好。”
“那是自然。如今你我道不同,早就形同陌路,自是不比当年。”
“师兄说的哪里话。近来师兄虽与我生疏了不少,但在景贤心里,师兄还如从前一般,令我钦佩敬服。”
原来此二人正是景元、景贤两个师兄弟。
景元闻言似笑非笑:“我这般不肖,尚且能让你钦佩敬服。那你对拂光师叔,岂不是要敬若神明?”
景贤笑了两声:“知恩当图报。当初拂光师叔指点我拜入澄笔宗,这份恩情我怎么也不能忘怀。我也知道,若以拂光师叔为先,师兄必会不愉。但若不如此,我就日夜寝食难安,良心深受谴责。所以,恐怕要让师兄伤怀了。”
“你如何行止是你的事,与我实在没有多大的干系。”景元冷冷答道,俊朗的面容上俱是寒意。
恰在此时,有一个小修士跑上前来。道:“景贤师叔真会挑地方,待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景贤随意扫了眼来人:“何事?”
“山门外来了个人。点名要见您。说是要用启玉丹换些灵石。”
景贤拍了拍手,大笑道:“来得正是时候!”说完便提步往山下走。状似无意地回眸看了一眼景元。
景元对上他的眼神,兼又听见了“启玉丹”三字,眸中的寒光更甚了。
景元和景贤,素来不合。前者处处与拂光作对,后者时时帮衬拂光。景元这些日子,原本是很得意的,因为月前拂光丹田碎裂,若无良方,此生都无修为进益的可能。当年拂光下毒害他修为停滞。如今算是得了报应。
据他所知,只有一种丹药可以修补丹田,那便是启玉丹。不过它的丹方出自《玉泉丹书》,早就失传许久。药引又是可遇不可求的玉丹灵泉,几乎没人见过。所以景元觉得拂光八成是好不了了,真是大快人心。
可刚刚竟有人送来了启玉丹……拂光暗恨不已:“别让我知道是谁送来的,否则我定要把那人吊起来狠狠地打。”
秦悦正研究着手上的丹方,突然脊背一凉,回头一看。后面空无一人。她摇了摇头:“也不知谁在说我坏话。”
她手上这个丹方,是培灵丹的丹方。这种丹药的效用多在于增益修为,只有一点点附带着的补元作用。秦悦想:“聊胜于无,将就着用吧。这边除了凝元丹。根本没有其他适合养元的丹药,等哪天回了北川,再试着炼制益元丹补元便是。”
真正修炼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惶惑不安。体内除却木系和火系的两道灵力,另有一道白色的无属性灵力。这股灵力本是从煞气里剥离出来的。秦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它还一直在经脉里流转,已深深融入骨血之中。秦悦觉得这就是个祸患,跟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出差错了。
但她闲来翻阅了不少杂书,从未见过相关的记载,更别提解决的良策了。最后只好由着它去,以不变应万变。
她前段时间说要给木摇宗炼丹,自然不是随口说说的。她怕周浩然碍于情面,不好开口,就自行遣了行远去问:“要炼什么丹药?灵草集齐了没有?”
最后周浩然终于给她送来了一张丹方,此外还配齐了所需的灵材,足够炼制一整炉丹药。还道:“传言这个丹药不易炼成,特意寻来给你练练手。”
秦悦把丹方拿过来一看,竟是曾经炼制过的净颜丹。
“人人都想容颜不老啊。”秦悦感叹道,“你要净颜丹直说嘛,我这儿还有上次炼制剩下的。”
“原来你曾炼制过,那此番更是得心应手了。”
“那倒未必,上次那是机缘巧合。”秦悦道,“这丹药有个奇怪的手法,叫‘回丹’,上次就险些败在这里。”
“那你就好好研究着,炼失败了也不要紧。这里面除了五行水难得些,别的都是寻常之物。”
“失败倒不至于。”秦悦把五行水取出来,还给周浩然,“你觉得难得,那就自己留着吧。我这儿还剩半瓶五行水,上次炼制净颜丹剩下来的。”
周浩然刚想拒绝,就能秦悦继续道:“品阶比你这个好多了。”
敢情是嫌弃他的东西品阶不够?周浩然遂笑了笑,接回了五行水。
秦悦觉得炼丹之时,心态最为重要,最忌患得患失,过于担心炼制的结果。
但她现在发现,除了自身内因,外因也起着关键作用。炼丹之时,千万不能被周围的环境干扰,否则很容易就功亏一篑了。
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在这次炼制净颜丹的过程中,照心灯一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乱吵,给了她很大干扰,差点把手诀打错。
而这器灵吵的内容只有一个,便是:“你竟然是纯火灵根!把你的灵根之火分我一些可好?”
秦悦只见这灯笼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自己忙着打手诀,根本腾不出手把它拍远,于是大喊一声:“别嚷嚷了,聒噪!”
器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直在秦悦耳边说着:“我知道灵根之火珍贵,我只要一丢丢就好了。或者我用千莲幽火和你换?其实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这女修其实仁善得很,若能分我一点灵根之火,更是深明大义,啊不,义薄云天。”
秦悦心念一动,一朵木莲出现在她的袖口。一道青芒打在照心灯上,灯笼立马向后飞出去,摔在墙壁上。
然后便传来器灵小声的反抗:“枉我还说你仁善,你这女修分明是心狠手辣,我夸你两句你还打我。”
“再吵打死你!”
器灵缄默了。(未完待续。)
愿损拂光偏得启玉 欲知机关恰欲子承2
好在净颜丹最后还是出了成丹。仅有十颗,为秦悦多年以来出丹数最少的一次。她取丹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一眼照心灯。灯笼抖了一下,什么话都不敢说。
秦悦已不是从前的秦悦了。过去她爱热闹,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现在最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要有什么人来打扰。每日除却炼制丹药,就是打坐修炼,偶而隐去气息外出赏景,自得其乐。
时常会收到木摇宗弟子递上来的玉笺,大抵说一些修行上的困惑,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亟盼墨宁前辈释疑”。秦悦闲来无事,便会一一翻看,认真答复。
比如说,有人问她:“晚辈修行近百年,日夜勤勤恳恳,修炼不辍。然收效甚微,常疑此身不宜修道,本命不合仙途。”
秦悦便回:“因上努力,果上随缘。尽力而为,不负本心。”
也有人道:“尝炼继灵一丹,屡试屡败,不知何故。素闻前辈通晓丹道,晚辈斗胆,请教一二缘由。”
秦悦鼓励:“熟能生巧,勤能补拙。多加体悟,必有成效。”
还有人说:“晚辈今逢一小师妹,颇为心动。自彼时惊鸿一瞥,便寤寐思服,不得忘怀。敢问前辈,如何是好?”
秦悦批复:“此尔私事,本座不知。”
看这些玉笺特别能打发时间,秦悦觉得有趣,得了空就会看几张。修炼之事反倒放在次要了。
日子久了,她便不想着修为进益了。看着手边的白玉手钏,已被天劫劈得破损不堪。实在提不起研习阵法的兴致。思及五道之中,唯有机关一道尚未涉猎。便决意去找些相关的典籍来看看。
踏出房门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承影。秦悦见她手上捧着一大摞卷宗,估计她已经在帮着席昭处理宗门事务了。因而颇感欣慰。
承影似有所感,一偏头,就看见秦悦远远看着她,面带笑意。她走过去拜了拜:“前辈嘱我学习师姐,我已在尽力而为了。”
秦悦莞尔:“我年长你百岁,又与你相处日久。见你如今有些长进了,我真的替你高兴。”
“全赖前辈耐心点拨。”
“你这些日子,可曾遇上什么难处?”
“大小事务,都有席昭师姐和行远师叔的指引。若有不解之处。他们也愿意悉心提点。”承影笑了笑,“若真要说有什么难处,那便是琐事庞杂,极为累人。”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秦悦也曾涉足门派杂事,因而很能理解承影,“事情总归是做不完的,分轻重缓急罢了。越是重要的事。越是要记在心里,务必要尽快处理好。至于一般琐事,稍缓一些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