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姐姐男孩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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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姐姐男孩专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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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起来像木刨花的味道,很爽快,一点也不扭捏,很男人的风格。
  那天米戈坐在紫色花丛边,鼻子顺时针逆时针团团转,陶醉得像一只春风里偷吃了太多蜂蜜的熊。眼皮一抬,一个压得扁扁的鼻尖就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鼻子上方是一双痴迷的灰蓝眼珠,透过落地玻璃窗长驱直入。
  米戈从来没有过保持一分钟以上持续盯着一个女生看的勇气, 这回可是破了记录。那个女孩对他浑然不觉,眼睛像被这株挂满紫色花穗的植物牢牢拴住了,其他东西一概视而不见。
  真是个“花痴”喔。
  难道是电影里的事情降落到身边?米戈刚看完一个陈慧琳演的影片,那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她发现了蜷缩在薰衣草边的天使——掉到她家天台上的金城武,英俊得一塌糊涂。不过当时他衣衫不整,还沾了一脸白白的花粉。
  “钉”在玻璃窗外的“花痴”也有一点狼狈:乱蓬蓬的短发、看上去意志坚定的方下巴、软塌塌的军绿背心、满是灰尘的棉布裙子、赤脚,还把运动跑鞋当成拖鞋穿,露出了瘦瘦的脚后跟。
  “进来看花吧!”米戈想推开窗直截了当地邀请,他看清女孩背后没有翅膀,只有一只小山一样的巨型背包。
  “再不来吃饭,我拿去倒了给狗吃了!”老妈的一声吆喝好比炸雷,窗外影子一闪,倏忽消失。
  米戈随便夹了一点菜后,端着饭碗赶快跑到窗口,揉揉眼睛,“奇怪,”他自言自语,“‘花痴’不见了!”
  “你才花痴!”老妈骂,“被紫花勾了魂啦,看我不把它连根拔了!”说着狠狠拉拢了窗帘,把薰衣草晾在窗帘外边。
  “不要!”米戈吓得逃回餐桌,乖乖扒完了最后一口米饭。
  夜里,躺在客厅沙发床上的米戈有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好像窗帘背后有道目光,像紫色小鱼一样在叶丛和花瓣间游来游去,整晚恋恋不舍,不忍离去。
  米戈在木刨花的香味里上上下下飘浮了一阵,慢慢坠入了梦的深处。
  清早,老妈从拉开窗帘的一刹那,眼睛就像进了沙子一样不停不停地眨,“哦,天呀,天呀……”她像闹钟一样连续鸣叫,米戈不得不直起身看窗外。
  哈,正对着窗台位置的草坪上,冒出一顶小小的灰白色帐篷,几个小孩绕着帐篷兜圈子,欢叫着:“蒙古包,蒙古包!”
  “蒙古包”里钻出一只乱蓬蓬的脑袋,米戈的裤子套到一半,忽然傻了……
  不就是昨天那个死死“钉”在薰衣草前的“花痴”么?
  老妈像一阵风刮出去,又一阵风刮回来,牵回来一个人, 嘴巴里的问题像鱼吐泡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小姑娘,你从哪里来,没钱住旅馆呵?啧啧,你怎么敢一个人露宿?还好昨天晚上没碰到坏人。
  快点告诉我家里电话,我让你爸妈来接你!

薰衣草 一直在等待(节选)(2)
呵呵,老妈的脾气是大了点,不过心肠是火热火热的。
  方下巴的女生像没听见,把小山一样的背包往地板上重重一扔,飞快地滑到窗台边上扯下两片薰衣草的叶子搓揉着,挤出一些油来,放在鼻子下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喔,又闻到了,好想你呵!”
  米戈眯缝起眼睛,明晃晃的夏日阳光直射进落地玻璃窗里,窗前的这个女孩,被圆锥形的光晕通体笼罩着。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在米戈的印象里,天使之类的人物降落凡间,总是负有某种神秘使命的。
  然后他使劲使劲盯着她后背看,那里平坦得一览无余,难道这个昨晚露宿在此的天使有一对可以折叠得天衣无缝、不占一丁点地方的迷你翅膀?
  “哦,” 她这才像从梦游中回过神来,脆脆地回答:“我叫古古安!昨天傍晚我刚到这个城市,直接坐11路车到小南门车站。蜘蛛网似的弄堂把我迷住了,我在里面转来转去,欢喜得晕头转向。后来,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气味,我像被一只手揪住领子,一抓抓到这个窗台前,再也动弹不了,挪不开脚步啦……”
  古古安看着米戈和他的妈妈, 灰蓝色的眼珠转呵转,唇边荡漾开去一波接一波清澈的微笑,她站在那株从上到下坠满花穗的植物旁边,微笑也给晕染成浅紫色的了。米戈微微眩晕,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种感觉,古古安似乎和薰衣草是浑然一色的。
  “本来我以为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别指望找到一株真正的薰衣草,即使有,也是被加工成干花或者精油什么的,封死在袋子里还有瓶子里。”古古安心满意足地
  伸了个懒腰,一点也不拘束。
  “院子里有的是!”老妈得意洋洋地一推门,里墙的角落里,一块紫花毯开得正鲜。那包花籽等了很久都没有失主来领,老妈在第一株疯长的薰衣草的鼓励下,一鼓作气把一袋子花籽全撒在了院子里,它们在七月的阳光里接二连三地开花,连绵成明丽得叫人心花怒放的
  一片亮紫。
  “哈!” 古古安纵身跳下台阶, 低低欢呼一声,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等我啊!”
  古古安拔起第一株薰衣草时, 米戈母子俩愣了一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古古安头也不抬,一株接一株的薰衣草难逃她的“魔爪”,接二连三被连根拔起。
  “哎……哎!”米戈结结巴巴阻止。“你干什么?!”老妈心疼地叫。古古安的脚旁已经堆起一堆浅紫的薰衣草,她居然还笑得出口,若无其事地说:“再忍一会就好。”
  “统统拔光你才高兴么?”老妈扑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亲自捍卫自己播下的种子。
  古古安叹气了,“唉,你种得太密了,它们挤挤挨挨在一起,花开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看看,比起屋子里的那一棵,紫得闪闪发光,这些,棉布一样的紫,很旧很暗的。”
  老妈开始眨眼睛,“哎呀,有道理,有道理!”
  “当然!”古古安说,“知道我打哪里来的吧?澳洲的墨尔本,我爸爸妈妈在农场里专门种了一大片薰衣草呢。呵呵,我绝对是专业选手!”
  “现在,”古古安方下巴一扬,发布命令,“给我一小团细绳子。”
  老妈跟着下巴也一扬,米戈飞快地回屋找去了。
  古古安甩了鞋子,赤脚站在院子里,一边咬着绳子的一头,一边手脚不停熟练地分株捆扎,再把一束束薰衣草倒挂在院墙的四周,动作纯熟,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薰衣草 一直在等待(节选)(3)
“ 薰衣草晒成干花以后, 香味反倒会更浓更持久。”古古安解释道。
  七月炎夏,阳光把花瓣烤得冒油,穗状花束迅速干缩,颜色很快转成灰紫。古古安摘下两束,自己一束,老妈一束,“来,我们享受享受吧!”说着,她像芬兰人在蒸汽浴房中用桦树枝拍打前胸后背那样,噼里啪啦敲打着全身,一股淡淡的清雅的香气弥漫开来了。
  老妈眉开眼笑,依样画葫芦,跟着噼噼啪啪尽情“薰衣”。一下一下,本来很安静的香气变得富有动感,到了古古安那里,更是一团婀娜多姿的紫色火焰了。
  拍累了,古古安又撕了一堆花瓣,变魔术一样,从她那个超大的背包里依次掏出一只透明水壶、一盒方糖,还有一小罐茶叶,然后分别取了一些方糖和茶叶丢在水壶里,沉着手腕,以均匀的速度笔直地冲入沸水,皱巴巴的花瓣渐渐舒展开了,像荡秋千的紫衫少女。水壶的盖子翻转过来,变成了三只大大小小依次叠加的椭圆杯子,古古安斟了三杯漂亮的茶,轻盈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妈端着透明的绛紫色的薰衣草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米戈没有动,咕哝了一句:“你包里还有什么宝贝?”
  古古安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让米戈参观。泡茶的那个东东是组合式多功能水壶,还有杜邦棉的睡袋、充气睡垫、指北针、地图、伸缩自如的手杖,另外还有一套拉链纵横的服装,一层层递减,囊括了从羽绒衣到短袖衫的全部功能。
  “天!”米戈和老妈都目瞪口呆,古古安差不多把一个家都背在身上了。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背包客!”古古安骄傲地大声宣布,“把所有生活必需品装在一个背包里,花很少的钱观光游览,尽量不乘车,少住旅店,徒步跋涉城镇、牧场、沙漠和海滩。 这次到中国来,还是靠我做帮工摘了一个季节的樱桃赚来的钱呢!”
  喝完茶,米戈自告奋勇送古古安到“ 老船长旅馆”——城里唯一的一家背包客之家。“等一下!”古古安跑到窗台边,拍拍那株高高的紫色薰衣草,恋恋不舍地说,“我会再来看你的!”
  这边米戈把古古安的大包移到自己的双肩。“真的要送我?”古古安微微一笑,“我可是要走着去的!”
  “没问题!”米戈挺直身体,顿时感觉有一座小山压了下来,才出门口,就累得像狗一样喘气。老妈在后面叫:“五六站路呢,还是我把他老爸叫回来,用车送
  吧。”
  “不用,小case!”古古安轻松地挥挥一束刚刚晒干的薰衣草,“再见!”
  刚走出老妈的视线,“还是我来吧!”古古安上来拍拍蜗牛一样爬呵爬的米戈。
  米戈涨红着脸,空着手不自在地和古古安并肩走着。
  “起码有几十公斤吧?”米戈像是自言自语,“背包客都那么能背东西么?”
  “当然!”古古安悠闲地跨着步子,突然,她灵巧地转身,“要我告诉你个秘密么?因为背包客是把心里的顾虑和重担统统放下的人。你看看路上那些人,”古古安目光炯炯,手里拿着薰衣草指点着四周,“他们有哪一个比我身上背得多?可是,他们又有哪一个的脚步比我轻松?”
  ……
  

当左括号遇到右括号(节选)(1)
谁能计算,世界上两个人,有多少的邂逅几率,也不知是……几?
  在这很小很小很小的邂逅几率里,我们互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如果是一句妙句,那接下来就是一场电影的开头,这里面,或许有泪也有笑吧?
  来,让我们玩一个同城邂逅的游戏吧,就在此刻!
  邂逅的N个理由:
  你是一个向往陌生邂逅的家伙。
  ● 1990年11月27日投胎人间。
  ● 发帖的这一刻,你正好在网上搜索,网络是你我邂逅的新工具。
  ● 见面方式:人来人往的百盛门口,咬一根棒棒糖。(呵呵,如果你是GG,会不会被这最后一条吓退喔?)
  米戈正好挂在网上,第一眼看见那个生日,心跳加速,再飞快扫一眼发帖的家伙的名头,叫左括号,签名档更有意思:数学这个天堂,在很高的地方,我总是够不到。
  他按捺不住,跳将上去响应:报名!报名!第一个报名!
  给个理由先?左括号喜出望外。
  呵呵……米戈连打无数个笑脸,世界上的右括号万万千,可是和左括号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右括号的概率又是……几?不幸,我就是那个右括号!
  挤挤挨挨的百盛门口, 每天起码制造着几百起邂逅。米戈叼着一根薄荷棒棒糖,傻傻地转来转去,手指捻着那根棍子,时刻准备着,只要对方一出现,就飞快地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塞进垃圾箱。
  棒棒糖是女生装可爱的道具,要不是实在忍不住好奇,米戈才不会这样奋不顾身喔。
  那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左括号,仿佛和自己有种神秘的联系似的。左括号、右括号,是不是不小心走失的一对双胞胎?呵呵,叼着棒棒糖,怎么搞得也像女生一样想入非非起来了。
  后来的日子里米戈一直在想: 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彼此抬起眼睛, 在东张西望的人堆里目光交接的一刹那, 两个人的命运就无可挽回地改变了, 再也回不去了。
  那是怎样电闪雷鸣般的一瞥,两颗本来无忧无虑地在鼓鼓的腮帮子里打着滚的糖球球,在同一秒钟里忽然停止了转动。开始是目不转睛的,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眼神定在对方那张一眼就认定的脸上,呼吸困难,心跳几乎停止。
  心无缘无故一沉,紧接着是更大的反弹,两个人同时掩住嘴巴,然后同时抬起食指指向对方,第一反应:快逃!
  米戈吐了黏糊糊的糖球球,没命地跑、跑。完了完了!他想,怪不得对我的生日一清二楚!
  跑开一段了,想想,又有哪里不对劲,米戈立定回头,只看见对方更加仓皇的背影,正朝相反方向跑,头发也披散开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立定的米戈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可是,更多的是不安,仿佛随即积聚起来的黑压压的乌云,纠结在他心头。他回想着左括号的那张脸,酷似某个极度熟悉且令他从小一直发憷到现在的人,只有鬼迷心窍的老爸才会发痴说:“她笑起来才好看呢,一只小涡涡爬呀爬呀爬到左边的眼窝底下,就像半个月亮爬上山坡。”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见我就逃?左括号先沉不住气,在QQ上呼叫右括号。
  要让我老妈知道我见网友,只有一个字:扁!米戈老老实实回答。
  好凶,像母夜叉!左括号吐吐舌头,你出来被她发现了?
  没有。有一句话,我要是说了,你不许生气。
  保证不生气!
  你和我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天呢天呢天呢……左括号准是晕了。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其实你逃得比我还快,为什么?轮到米戈揭开谜底了。 。 想看书来

当左括号遇到右括号(节选)(2)
左括号吞吞吐吐地回答:其实,乍一见你,我差点以为是老爸追来了!
  啊!!!!两个人一起惊叫,无数感叹号像炮弹呼啸。
  然后是沉默,两个人都被炸蒙了。半晌,左括号再度请求:右括号,再见一面好不好?
  “董念念,叫我念念好了!”她套着深咖啡色的格子短裙,浅棕色的脸蛋上,一双深深的琥珀色的眼珠,看一眼,就像是要把整个人给吸进去。
  “米戈!”他更加简洁。
  两人低垂着眼皮,僵硬地握了握手,手心里传递出一种奇怪的温度,好似一半是海水,一半又是火焰。
  一对陌生的名字下面,是怎样两张让彼此熟悉到触目惊心的脸呵!
  念念带了两根红豆冰来吃, 随手分一根给米戈,米戈摇头, 嘿嘿笑着说: “ 我喜欢喝‘ 乐百氏幸福快车’。不过你不要说出去喔,我没告诉过其他朋友,他们会笑我的,就好像我还叼着奶嘴不肯放一样。”
  怎么连这种小隐私都会告诉她?米戈刚说出口,自己也觉得不解。
  “我又不认得他们。”念念咯咯笑了两声,咯吱咯吱咬冰棒,动静挺大,一边咬一边说,“真想把脸上的痘痘也这样一颗一颗地吃掉!”
  说完她就脸红了,干吗要主动提醒人家自己脸上有痘痘?
  两个人东一搭西一搭瞎聊,慌张着害怕着又渴望着什么,同时又竭力忍住仔仔细细去观察对方的冲动。
  “为什么叫左括号?”米戈努力恢复平常表情。
  “我是左撇子!”念念不假思索。
  “我妈妈也是!”话一出口,米戈的心一荡,他知道,那个事情的真相,不能回避的真相,正在一点点被挑明。
  “她很凶吧?”念念有点艰难地问,“常打你呵?”
  “她只是脾气一上来控制不住。不过, 每次打了我,她其实特别特别后悔,晚上会偷偷跑到我的沙发床旁边,抚摩我被打的地方。有一次,半夜三更她还来亲我的额头。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她第一次亲我。”
  “你老妈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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