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自家父亲的死忠,和他搞好关系,那是必须做的事儿。这位前世里自结草庐。为自家父亲守坟三年。算得上是一位忠仆。
只可惜后来崔长健当家,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只能将他高高抬起,好吃好喝的供奉着,但却是没有再重用了。
“小姐,您怎么知道咱家二老爷赏的是金裸子?可真是神了。”玉兰见曾妈妈下了马车,赶紧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崔婉清弯了弯嘴角,笑道:“就那么大个托盘。能装什么?我这可是去探望娘亲,父亲旁的不给,这花费总是要出的,既然不是银票,那肯定就是金银呗。”
玉兰见她看事情这般明了,佩服的不行,忍不住又夸赞了几句,车里车外的折腾了好一阵子,马车总算是摇摇晃晃的,跟在崔长建的马儿后面启程了。
崔长健自己带的小厮长随就是七八个。再加上一辆马车,两个杂役。还有崔婉清这边的三辆马车,这一大路人,可也真心不算少了,前头的崔长健都出了巷子口了,最后装杂物的马车都还没出角门呢。
崔家的墓园在坐落在西山脚下,那里是皇家寺院大成天寺的地界,佛光普照的好地方,最是圣洁之地,能在这里下葬的,皆是京城里数得着的人家,等闲人家可是没有资格在这里拥有墓园的。
就连五大世家之一的崔家,当初也是捐了五万两白银,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会,这才能在西山脚下,拥有这么一方净土。
从京城到西山,路上也得堪堪小两个时辰,这还是全力赶路,路上不做丝毫耽搁的情形下。
崔婉清和方妈妈,玉兰,莺巧乘了一辆马车,后头的马车上,坐着曾妈妈,阿桃,芳绡和芳绒。
“郊外的景致就是看的人舒心,空气也好,听听,这鸟叫蝉鸣的,真真是悦耳。”方妈妈放下挑起的车窗帘儿,扭脸笑着对正在看书的崔婉清说。
崔婉清从书卷中抬起头,歪着头笑道:“您这才回京城几日?这就想念起郊外田园了?”
方妈妈见崔婉清提起自家田庄,不禁是感叹的说了句:“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在庄子上除了没您在身边,旁的还真的都挺好,吃的米粮是自家田地里种的,鸡鸭也是自己个养的。”
“到了夏天,庄子上的那些娃儿们还会下河捕鱼,那炖出来的汤,啧,啧,啧,颜色跟牛乳似得,那滋味,鲜美的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玉兰和莺巧都是家生子,京城大街上都少去,更何况是田庄?
听方妈妈这么一说,都是觉得好不稀罕,两人都是缠着方妈妈,请她再多说一些庄子里发生的趣事。
崔婉清见她们三人说的热闹,玉兰和莺巧的双眼里,带着遮掩不住的向往之色,不由得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嬷嬷,咱们家庄子在哪呢?我都没听人仔细说过,还真是记不清楚了呢。”崔婉清是真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想到这些田庄,以后也都会是自己的产业,往年的收成都是崔老夫人每年收着,但是,崔婉清觉着,只要自己表现出色,要不了几年,这些田庄铺子之类的,应该都能被自己要回来,亲自掌管。
所以提前熟悉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方妈妈听她这么一说,却是勾起了伤心处,自家小姐的产业,偏偏主人家连见都不曾见过,每年的收益,更是压根没沾过手,这可也真算是忒悲催。
她蹙着眉头解说道:“咱家夫人的陪嫁丰厚,光是田庄就足足四个,都在京城南边,最大的一个有百亩之多,都是老侯夫人和侯爷,三爷给她的体己。”
“京城里的嫁妆铺子,也有六间,最好的一处在鼓楼南街,五间三层的大门面,后面还有院子,现在都是老夫人一手管着。”
“听曾妈妈说,每年年底经手的,是咱家大夫人和舒妈妈,她们两位会将列好的单子,拿给老夫人过目,但是,这单子和实物对不对得上,那可就是两说了。”
崔婉清听完乐了,看起来自家奶嬷嬷还挺把家,合着,心里还想着将来一起算账,将这些年的收益都给拿回来呢。
想得挺不错,只不过压根不会有这种好事情,这都多少年了?这帐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到了自己能接手的时候。明智的做法就是揭过往事不提。
只要以后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拿回来。损失一些收益,崔婉清完全可以接受。
以现在情形,恐怕这个过程最少也得自己奋斗好几年的,只不过先收回来个把铺面,自己倒还能想点辄。
别的么,就先别想了,现在看着一切都还算安生,可是一旦要触及真正的利益。恐怕崔大夫人,第一个就要跳出来了,舒妈妈也会紧跟其后的。
自己现在的这么点能力,自保都是勉强,更别说还想要挑战崔家的当家主母了,还有崔老太君身边最大的心腹参杂其中。。。。。。
“呵呵,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吧。”崔婉清不想让方妈妈纠结这些,干脆找了个方妈妈感兴趣的话题,“您当初住的那个田庄,也在南郊?”
方妈妈见崔婉清挺上心。打起精神说道:“是啊,当初为了让夫人管着方便。三舅老爷想了多少法子,才将这几百亩地,都换到了一处。”
“奴婢住在南边广才山山下,那一整座山都是您的,山上野物不少,还有蘑菇野菇,药材也不少呢。”
“广才山?好像没听说过,不过听您说的有意思,不如明年让祖母带着咱们去哪里避暑吧?咱们还可以上山采蘑菇玩,肯定很有意思的。”崔婉清一副贪玩的模样。
方妈妈一听这话,眼睛突地亮了,“那感情倒好啊,虽说咱们那座山不大,就连名字都是三舅老爷自己起的,但是到了夏天真的凉快,晚上还得加衣服呢,管保老太君会喜欢。”
方妈妈这会的心思,出奇的和崔婉清同步了,她也是暗暗的寻思着,就算这些田庄暂时不能全拿回来,可要是能先弄回来一个也不错啊。
只要老太君能去庄子上转一圈,这要是被伺候的高兴了,随便的开个金口,让自家小姐管庄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最主要这个田庄的田地算是四个庄子里最少的,最是不打眼,但是却多了一座山,要是真的能要回来,只需要找个能人,把山经营好了,这山里出产的野物,换来的利益也不会少呢!
方妈妈越想越高兴,已经忍不住的在心里盘算,到底要让谁将来为自家小姐,开疆拓土了。
玉兰和莺巧这俩小姐妹,听着崔婉清和方妈妈的对话,都是高兴的不轻,两人忍不住叽叽喳喳的小声嘀咕着,莺巧还扳着手指头算时间。
崔婉清淡笑着扭过脸,翘着优雅的兰花指,轻轻的将车窗帘儿,微微的挑起了一条缝隙,在这狭窄的视野里,偷么声息的,看了一会田园风光。
“一会给娘亲上完坟,再到大成天寺给佛祖上柱香,给娘亲点一盏长明灯,还有我那可怜的珍儿,这辈子咱娘俩是无缘再做母女了,点盏长明灯,权当作是个念想也不错。”崔婉清想起前世里的心肝肉,眼神里多了一抹,在她现在这个年纪本不该出现的慈爱。
随着时间的流走,马车终于停下,车外传来崔长健轻快爽朗的声音:“九妹妹,咱们到了,来,下车吧。”显见的这一路行来,秋景悦目,这位世家公子的心情也被感染的欢快起来。
崔婉清披上斗篷,扶着车底下候着的曾妈妈的手走下马车。
只见眼前一派大好的秋景,好不让人着迷,你看那漫山遍野的山枫被秋风染成了红色,夹在深绿绿色山林中,好不夺目。
再看那绚丽的山花朵朵,恰到好处的点缀在这其间,灿黄的野菊花,红色的山茶花,争相怒放,谁也不愿意被谁比下去。
秋芙蓉也是开的正好,甚至还要比家养的芙蓉花,开的恣意些,这一切好象是一幅最美的画卷,完完全全,毫无遮拦的展现在崔婉清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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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清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句古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世人说到春天,总是觉得这个季节,是那么的朝气蓬勃,万物待发,但是一到了秋季,便禁不住的要感叹花草凋谢,万物蛰伏。
可其实却是忽略了,秋天乃是收获的季节,正是这个季节,将一年的美好渲染到了极致,有它后面的萧瑟冬日烘托着,更让人觉得留恋不舍,甚至期望时光就此停住,不要迈进漫长的寒冬。
“很美,对不对?”崔长健见崔婉清看的聚精会神,弯着嘴角轻轻的问了句,“为兄经常来西山,可每每总会沉醉其间,说来奇怪,不管是那个季节,西山都是美的,美的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崔婉清扭脸看了一眼崔长健,轻笑着言道:“妹妹真是羡慕三哥,想什么时候来,就能什么时候来,不像妹妹,一年到头,也难出来几回。”
崔长健见她嘟着嘴,很是失落,噗哧一笑,伸手拍了拍崔婉清的肩膀,安抚道:“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就要自由的多,咱们大靖朝民风开化,并不像前朝,非把女人拘死在后院里。”
“以后光是各家的诗会,文会就是层出不穷,更别说还有赏花会。庙会之类的了。只怕到时候你还嫌累。不乐意赴会呢。”
这话是实情,崔婉清即将踏入静惠书院,也就意味着,今世里她的社交之路,要远比前世里开阔的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是好现象。
崔婉清瞧着崔长健点头言道:“是妹妹想多了,三哥,咱们家的墓园在哪呢?”
崔长健灿然一笑。侧过身子,伸手遥遥往后一指,只见不远处的密树林间,有高墙隐映,房屋的挑檐也在树梢里若隐若现,却是近在眼前。
兄妹俩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往那里走去,到了跟前一看,墓园的大门口早有看门的老仆等候多时。
看着他们欢喜期盼的神情,怕也是等得挺久的了。想一想,大概也只有主人家来了。这些人才能捞些赏钱买酒吃呢。
崔长健本就是个出手阔绰的,这些人为了表现,早将墓园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
兄妹俩先去祭奠了崔长健的母亲,随后才来到了曹云岫的墓前。
因着辈分,她的墓室,还要比崔二老爷结发妻子的墓室靠后一些,不过整座墓室都是青石砌成,墓碑挑着高檐,前面祭祀的地面,还有摆供品的长桌,都是白玉所造,看着可要比那座气派的多。
不用说,肯定是那两位爱妹的哥哥,亲自设计监工的杰作。
不多时,跟来的丫鬟妈妈们,就将贡品摆的齐整,香蜡火烛也都一应俱全。
崔婉清和崔长健先是鞠躬上香,接着便一起跪在墓前磕头,两人亲手为曹云岫烧纸钱元宝。
崔婉清无意间抬头,却看见崔长健极为认真的侧脸,心中不由得一动,“看来,请三哥一起来还真是做对了,他总也算是娘亲的儿子,这来扫墓祭奠,没有儿子开纸,总是不像。”
崔家西府连嫡子带庶子,统共也就两个,相比较起来,对于五哥崔长明,崔婉清更加的不熟悉,为了长久计,自己刚才的想法,还真是很有必要抓紧时间实施了。
崔长健本身就准备的丰盛,足足拉来了一大车,崔婉清这边又多备了一份,这烧起来,足足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才算送完。
兄妹俩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崔长健双手抱拳,语气恳切的对着墓碑言道:“云姨在上,长建日后必定会照顾好九妹,您大可放心,还请云姨您保佑我们兄妹俩心想事成。”
崔婉清弯了弯嘴角,也是双手合十,喃喃祷告:“娘亲保佑,这次能顺利的为您报仇雪恨,女儿必定好好孝敬外祖母和两位舅父,您就请放心吧。”
待崔婉清站起来,两人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被打发走了,四下里就剩了他们兄妹俩。
崔长健淡然的说道:“前日说话不方便,今日咱们兄妹,不妨就在云姨跟前商议,商议。”
崔婉清暗叹自家三哥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寻在这里谈事,地界选得真算是安全的紧了,谁能想着到墓园里商议事情?
她先将自己这些日子所思所想所行,全然的如实告知,接着便坦言道:“兄长早前便已经告知,当年的魏小姐,便是郑留覃之妻。”
“说来也是老天爷助我,妹妹都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呢,他们夫妻俩便先一步,到咱们家来做客了。”
“妹妹暗中观其言谈举止,想必是对当年之事知道不少,且还待曹三夫人如同陌生人,她貌似对妹妹颇为在意,还让其女借机与妹妹交好。”
“妹妹当日便趁机与其女定下再见之日,就在去静惠书院进学后的第一个休沐日,到时候三哥不妨一起去?”
崔长健点头言道:“和郑夫人这样顺利成章的结交,是比较稳妥不起眼,但是太费时间。”
“为兄打算先查那个姓李的稳婆,再在市井间找一找太医之子,还有曹家三舅爷的那位小妾,也要想办法当面问上一问才成。”
崔婉清先前没有崔长健做后援,想做什么都艰难,她身边就是这么些丫鬟,妈妈,还不是那一个都能放心用,纵然心中再有法子,也是枉然。
这会见崔长健这般心急,她莞尔一笑,轻声言道:“其实有一个法子,最是简单快捷,只不过,怕三哥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办。”
崔长健见她笑的诡异,心中大觉好奇,“你说,先把办法说出来,至于人选,咱们跟前就算没有,但是咱们有钱,还怕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么?”
“妹妹最近为娘亲的事情,夜不能寐,思虑甚多,妹妹想着,这姜姨娘如果真的和曹三夫人,或是崔二夫人有协约,那么她现在的安逸生活,还有她的女儿,必定是她所做一切的回报,换句话来说。。。。。。”
“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崔长健风轻云淡的点头笑道。
崔婉清瞧着崔长健,眨巴着眼睛,叹道:“三哥会不会觉得妹妹太冷酷无情?”
崔长健瞧了眼崔婉清,又扭脸看了看曹云岫的墓室,摇头言道:“要是为兄娘亲的心腹丫鬟,做出了此等卖主之事,怕是只会做的比你更要狠辣十分,妹妹尽管放心,为兄不会伤到她的女儿,只想要听到她说真话而已。”
崔长健说到最后,眼中的平和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尽是决绝之色。
看着崔长健神色间的变化,崔婉清心中突地涌上一阵酸楚,暗叹:“世家大族,从来都不会缺少这些阴司事,不管自己身处那一个皮囊,只要人还在崔家,就永远别想过上轻松的日子。”
“亏自己那时还生出了,想要淡然一生的念头,真真忒是天真可笑了。”
崔长健见崔婉清垂头不语,神色黯然,自己也是大为感叹:“真没想到,当年明安侯兄弟俩,下死力都没查出来个什么,九妹妹居然就这么误打误撞的,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难道是老天有眼?”
“不愿让好人蒙冤?又或者是云姨枉死,在冥冥中指引着自己的女儿,为自己报仇雪恨?”
他可是知道的,九妹妹当初掉进冰窟窿,救出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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