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朴问道:“那你还想如何?要知道连我也只能远远望见他七将军你现在是以一个书童前来如何能近前面君?”
杨应麒笑而不答他这一笑把杨朴笑得心里毛只怕他惹出什么事情来不好收拾忙道:“七将军!请你一定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否则便休怪杨朴无礼要让人把你软禁起来!”此时除了杨朴林翼整个都亭驿没人知道杨应麒的真实身份因此杨朴真要软禁杨应麒这个小书童也没办法。
杨应麒脸上充满神秘:“告诉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杨朴问道:“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杨应麒道:“这事不能告诉公主也不能告诉你老婆。”
杨朴愣了一下问:“不能告诉公主……这还好理解些。可不能告诉拙荆……这事情和拙荆有什么关联么?”
杨应麒笑道:“关联是没什么关联。可你老婆要是知道了这事没多久公主只怕也就知道了。”
杨朴点头道:“七将军可太看小杨朴了国家大事岂能泄漏给无知妇人听!”
杨应麒一拍手道:“好!很好!还是男人能体谅男人!阿翼告诉杨大人我要干的大事!”
杨朴望向林翼心想什么时候这小子如此得七将军信任了这些机密大事居然先自己一步知道!却见林翼满脸鄙夷地说:“从前有座山叫座昆仑山山上流下一条河叫黄河……”
杨应麒听林翼如此知趣微笑点头满脸称赞杨朴却一脸的不耐只听林翼继续说道:“……那黄河边有座城叫做汴梁城!汴梁城内妓女多!大宋重和年间妓女里面最有名气的头牌名叫李师师……”听到这里杨朴忍耐不住就要作却听林翼奇峰突起:“咱们汉部七将军之所以万里迢迢来汴京就是要去嫖这个汴京行、花魁状元李师师!”
这晚都亭驿忽然传出急报:“金国使者、辽南转运副使”杨朴忽然中风倒地。天子闻报忙派御医前往探视。幸亏大宋国手甲万邦断出使者大人只是急攻心、痰迷窍施了针、下了药方才救醒。使者大人好容易出声御医大喜近前一听登时大皱眉头原来使者大人醒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嫖……嫖!”( )
汴京出大新闻了!
不是皇帝驾崩了不是蔡京翘腿了不过却比这两件事情更适合作谈资:汴京七十二正店之冠、以美酒佳肴名扬天下的麒麟楼居然连续三天不做生意!
酒客们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豪富雄贾到了麒麟楼无不被紧闭的大门挡了驾!门外写着几行字大意是:本楼已被贵客包了全场在包场期间恕不接待其他客人。
隔着门细听果然里面传来阵阵丝竹管弦之声知道内情的人更透露:炮制美食的猪羊鱼肉、海味山珍这几天都流水价运进麒麟楼的厨房!显然麒麟楼并不是不做生意而是在做大生意!
可谁有本事包了这汴京第一楼呢?要知道麒麟楼的酒食是出了名的昂贵!包一间阁楼一天一夜就能叫一家中户破产!而麒麟楼的楼阁明暗相通外人只能计算出有几口天井却没人算得出有多少房间!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豪气居然把整座麒麟楼一包就是三天!
无数地痞无赖、闲夫闲妇四处打听可麒麟楼的伙计丫鬟歌妓厨子都口紧得很据说大掌柜周小昌已经放话:“谁敢说出去一句马上除了他名乱棍打出!”事情居然这般神秘更惹得汴京无不瞩目!
“这个豪客究竟是谁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人从一个一时口快的厨子那里得到了一点儿实信:“什么东西!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要摆上一百个人也吃不完的东西!作孽!”
一个人!只来一个人便包下了整个麒麟楼!这是怎么样的豪奢!
有人说那一定是朝中大臣说不定就是蔡京!可是在麒麟楼被包的那段时间里分明有人不止一次地看见蔡京在家里会客呢。
那难道是童贯?可童贯来包场一定是大开麒麟楼中门三军开道仪卫满街满朝文武群来敬酒绝不会搞得这样鬼鬼祟祟!
那么究竟是谁?忽然大家想起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大的手笔让麒麟楼的老板舍下无数熟客去奉承!也只有这个人才有关门闭户、不让人家知道的理由!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今圣上!”
无数人肚子里这样猜测着却没人敢说出来。
有几个脾气大的豪客看不得麒麟楼的大门不向自己开好几次有人就想砸门冲进去却都被好心的朋友劝住。理由是:“万一里面是那位怎么办?”
就这样汴梁百万居民的好奇心被足足钓足了三天到第四天麒麟楼忽然重新开门做生意了上午大家都还不知道但消息一传开熟客生客便都蜂拥而至!还没中午就把麒麟楼挤得水泄不通!
食客们来到都不是来吃东西的点菜点酒听歌看舞到头来都是要问个究竟:“这三天包场的究竟是谁?”
每一个歌妓和跑堂都千篇一律地回答道:“是我们周老板的一位远亲。我们也不清楚。”
远亲?谁信!
再逼问终于有歌妓道:“其实什么人也没来!”
什么人也没来?那为什么麒麟楼的歌妓个个脸上没精打采?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知情的人都不敢透露透露的内容都没人信。在这种神秘感的召唤下麒麟楼的生意足足火了三天!周小昌的对手都满肚子恶毒地咒骂着:这几天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精明的人都计算着:就算那三天周小昌真是白摆宴席接下来这三天他也都赚回来了!
终于开始有人怀疑这一切都只是周小昌的一个局。不过真是这样么?
第四天晚上麒麟楼迎来了一位身着道装的客人她从偏门入登楼入阁都有掌柜亲自接待。酒嗅过两嗅周小昌便入阁来帮衬。
李师师未喝酒却脸有酒晕似是喝过了来一见面指着周小昌道:“大掌柜三日前来的却是哪位贵客?”
周小昌笑道:“这个却不好说。”
李师师薄怒道:“对旁人说不得对奴家也说不得么?”
周小昌一看李师师身边的老鸨丫鬟李师师示意让她们出去后周小昌一指头顶说道:“不可说。”
李师师冷笑道:“别人猜是那人我却知道断然不是!”
周小昌奇道:“花魁娘子为何如此有把握?”
李师师似觉失言掩饰道:“当今天子何等圣明哪里会干这等事情。奴家因此得知。”不让周小昌追问逼着道:“快说快说!究竟是什么人!”
周小昌摆出一幅苦笑来:“其实没人!这整件事情都是我做的局。”
“你骗得别人骗不得我!”李师师说道:“那天我俩话说的正好忽然刘掌柜来和你耳语两句你脸色就变了。汴梁温柔乡的人都说什么来着?‘易揭泰山皮难看周老板真脸孔’。可那天你居然露了马脚可知你心中惊骇非常。”
周小昌笑道:“花魁娘子又焉知我那脸色变不是作假?”
李师师酒红飞双靥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脸色一变之后话也说得不爽快了支吾两声就走以前从未见你这样的。后来奴家左等右等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你出来。因奴家当时有事要劳烦你所以便让人去催谁知道他们竟然都见不到你!第二天麒麟楼便不做生意了——种种迹象凑在一起周大老板还要奴家相信这三天包场只是一个空局?”
周小昌叹道:“花魁娘子长的一副七窍玲珑心!心思如此缜密!可惜不是男儿生要不然那真科场状元也逃不过娘子掌心里去!”
李师师道:“少兜***!快讲那天来的究竟是谁!”
周小昌满脸的为难终于被逼不过说道:“好吧既然已经被李行窥破了机关那我也只好告知。那天来的客人是我的大恩公。”
“恩公?”
“对!”周小昌道:“若没有他我便没有今天。至于他的来历我实在不能说了。当初我曾对海誓:若泄漏了天机就请他老人家把我头顶的聚宝灵光收回!”
“天机?聚宝灵光?”其时整个汴梁民间道教十分鼎盛李师师也是深受影响被周小昌一“启”脑袋活络起来:“莫非你说的这个客人是神仙不成?”
周小昌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之色却拼命摇手道:“李行不可说!不可说!”
忽然间琉璃罩内的灯竟无风自灭!李师师吃了一惊大叫一声捂住了脸!( )
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李师师大着胆子从指缝中窥看只见周小昌直挺挺跪在墙边磕头。墙上一个窗户大开着外边烟云缭绕半明半灭中一个白衣童子凌空走近从窗户中跳了进来指着周小昌道:“你做的好事!天机既然泄漏这灵光我便收回了!”
周小昌连连磕头求“仙童高抬贵手”!
那童子却不理会便往周小昌头上伸出手去。本来周小昌头上什么也没有但那童子的手一个虚晃便凭空“摸”出一团光亮来闪了两闪那光便不见了。周小昌哭丧着脸却不敢再出声。
李师师见那童子长得十分俊俏不像妖魔鬼怪在烟云缭绕中真是神仙般少年!心道:“难道还真是神仙?难怪这周老板这两年家得这么快。汴京七十二正店没有一家是像他这样一年间便做起来的!原来是有神仙庇佑他。”
捂住双眼的手渐渐放开听那童子只是不停地责备周小昌却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便大着胆帮周小昌求情:“这位仙童周老板并非故意泄漏天机却是奴家胡乱猜测所致不知能否……”
她话没说完那童子已经厉声喝道:“何方俗人敢来求情!”李师师吓得不敢开口那童子却忽然顿住凝神侧耳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但李师师却什么也听不到。过了一会那童子道:“原来李行是家师朋友的相识方才却是唐突了。”
李师师大奇道:“尊师好友?仙童的师父在尘世间也有朋友么?”
那童子哈哈一笑道:“蓬莱中人结交的自然是天上好友!”
李师师更是奇怪:“天上好友?那也是神仙了?奴家流落风尘哪里认得什么神仙?”
那童子笑道:“师父说认得那便是认得。罢了周小昌你好福气有李行求情这灵光便再让你留多十年!”如之前一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道光华来往周小昌头顶一晃便消失了。
李师师看得惊奇却听那童子对自己说:“家师让我传话:他日遇到那位仙侣记得让他履约。”
李师师奇道:“什么仙侣?履什么约?”
那童子道:“三十六年前那位仙人路过蓬莱时家师曾设下人参果宴席间相得甚欢那位仙人离开前曾经许诺异日要设仙桃宴回请家师谁知他尚未履约便奉天帝旨意下凡这事情就搁下了。所以家师便要你转告那位仙人:莫要忘记六十年前之诺。”
李师师越听越奇:“三十六年前?那时候奴家还没出世呢!再说奴家又哪里认得什么仙人!”
那童子却不再说话摆了摆手便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烟雾将他身形遮住。烟雾散尽他的人已经在窗外凌空远去。李师师要近前看时那两扇窗户忽然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李师师吓了一跳以为这是仙家神通再被周小昌一喝:“李行!不可唐突!”便不敢去碰。
周小昌恭恭敬敬向着窗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向李师师施礼:“多谢李行让周某人多留十年财运。”
李师师被眼前的奇事打动又被周小昌的行动感染便也恭恭敬敬地朝窗户方向行礼。礼毕问周小昌道:“方才所见究竟是何方仙童?这位仙童的恩师又是哪位仙人?”
周小昌苦笑道:“方才的事情李行又不是没见到何苦再来逼我?与其问我不如问行的那位仙人朋友。”
李师师笑道:“我哪里来的仙人朋友?”
周小昌忽然咦了一声眼光落在窗户下面的墙根李师师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雪也似的纸竟不知是哪处州县所产李师师拾起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赵”字掩住了樱桃小嘴一幅恍然的神色却不说什么只是将纸叠起收入袖中。经此一事两人酒也不喝了李师师告醉回去周小昌也不挽留。
花魁离开后周小昌快步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房内坐着杨应麒方才出现的白衣仙童则站在旁边不是林翼是谁?
周小昌禀告道:“七将军一切顺利。”
杨应麒问道:“她看到那个字后是迷惑不解状还是恍然大悟状?”
周小昌道:“恍然大悟状。”
杨应麒舒了一口气道:“很好很好。那这出戏就可以继续演下去了。”
林翼问道:“那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一个恩客的姓!”杨应麒道:“来汴京后我一直没听过这个传闻还怕他们还没勾搭上呢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林翼又问道:“那个姓赵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知道他们俩会勾搭上?”
杨应麒笑了笑却不回答对周小昌道:“下次若她有意求见我你可作为难状推她两推‘勉强’答应她。至于地点……就上她家去。”
周小昌这时已经知杨应麒并非真要去嫖娼问道:“七将军你要见的莫非其实是李师师的那个恩客?”
杨应麒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奇了?莫非是受了林翼的影响?你可不是他!很多事情不当问的。”
周小昌一听忙敛容道:“是。”
杨应麒又道:“李师师的这位恩客比她还迷信听说此事绝不会不闻不问。不过这事不急只要是安排在杨使者离开汴京前就好。时间你自己把握吧。”
杨应麒离开后第三天李师师便又来找周小昌。周小昌仍把她安排在那晚“遇仙”的那个房间。李师师吃着小食似乎盘算着如何开口抬头望了一下那晚“仙童”来去的那扇窗户才现墙上的窗户有些奇怪!她走到墙边亲手摸了才现那扇“窗户”竟然是画上去的!对于遇仙的事情更加坚信。
李师师却不知道这堵墙也是她那晚走后周小昌连夜换的。看着李师师入了圈套周小昌暗暗得意只听她低声下气道:“周大掌柜那晚的事情奴家回去后左思右想实不愿就此与仙缘失之交臂。奴家仙缘不及周大掌柜不知周大掌柜能否代为引荐?”
周小昌脸上变色:“李行!在世俗里周小昌是个腰缠十万贯的富翁但在仙家眼里周某人却算得什么!能得仙人垂青赐我灵光已属难得至于引荐云云周某人哪里有那资格!”
李师师黯然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这个……也许……”
李师师见周小昌欲言又止忙道:“周大掌柜是不是有办法?若有办法还请万勿隐瞒!事情若成奴家另有重谢。”( )
周小昌踌躇了好久终于叹道:“重谢我是不要的。至于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事情能否成功却是难说。”
李师师忙道:“无论成与不成只要周大掌柜尽力奴家便十分承情!”
“好吧。”周小昌道:“当年周某人出海时被海浪打到蓬莱岸边大仙命仙童将我送回。因见我与蓬莱有缘除了赐周某人聚宝灵光以外还赐了一段百里香。据仙童说若他日我遇到什么劫难只要将这香焚起香气可以直达仙境仙人知道后便会下凡解救。只是现在小昌没有遇到什么劫难若是贸贸然焚香请来仙人只怕……只怕……不可不可!这事万万不可。”
李师师心念一转说道:“由你来焚自然不可。若由我来焚便是仙人见罪也怪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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