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荒天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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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荒天冢-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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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谢奉林愈来愈不耐烦的脸色。“三老爷,大少爷都出去好些天哩,该不会遇着麻烦了吧。外面世道那么乱,到处都有人打着革命的晃头,四处打家劫舍。我看还是派些手下把大少爷找回来为好,这两天我眼皮一直跳,真担心大少爷会出什么事情。”麻烦?当然有麻烦!而且是个能要人命的麻烦!“福源跑去了广州,有下面堂口的兄弟照料着,不打紧。”“广州?!少爷咋跑到广州去了?!”老管家惊呼道,“那里可不是啥好去处,听说孙文都在那闹过好几次革命哩。这孙文在国外到处筹钱,就为了推翻大清,是个不安分的主啊!”“好啦,管家,这革不革命,或是革谁的命,与我们琉璃厂有什么关系?况且这两广总督张鸣岐与我谢家相交匪浅,就算真出什么乱子,有他压着,福源也不会有事的。”谢奉林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当时走的匆忙,就拉了老管家来驾车,这真实一个错误的选择啊!老管家兀自说个不停,谢奉林已经懒得搭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考虑。如他所说,哪怕中国再乱,哪怕大清明天就亡了,琉璃厂的金字招牌也不会掉。除了能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之外,无论什么事都称不做大事。颜在兮?谢奉林将要去见一个女人,据说此女是故去的法国理事长的情妇,与品古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谢奉林取出线子调查来的情报,一行行的看下去。对于生意人来讲,能够先行掌握对方的资料,对最终谈成买卖,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颜在兮,女,年龄不详,估计三十到四十之间。”刚看完第一行,谢奉林就有种想劈死搜集这份情报的线人。什么叫年龄不详?什么叫三十到四十之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十年的跨度几乎能用沧海桑田来形容,无论是脾性,兴趣,甚至是外貌都会发生惊人的变化。这个线人居然简简单单的草草了事?看来谢家的情报机构到了需要整顿的时候了。然而有一点谢奉林并不知道,当时在手拟情报的时候,那位线人可是纠结了好久。他根本就看不出女人的年龄,原本想写成二十至四十之间,但唯恐这般写的话,第二天就会卷铺盖走人,所以才谨慎的将“二”改成了“三”。谢奉林继续往下看。“光绪三十二年,此女第一次现身上海,曾在大金门表演献唱,倏一登台,便被引为天人,成为上海滩无数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在此之后,消失三年之久。等此女再度现身之际,已成为法国理事乔治的情妇,上海滩众,无不知晓。”“光绪三十二年。”谢奉林默念道,“那就是五年之前的事情,看来颜在兮应是舞女出生,三年之后,成为法国高官情妇,到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乔治的情妇后,此女长长深居闺中,足不出户。每每有重要的酒会义演之时,方才陪同乔治参加。”这一段也没有哪里需要注意的地方。贵族老爷找个情妇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漂亮女人为自己寻个靠山更是无可厚非。谢奉林自己也养过几位漂亮的小姑娘,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美丽的女人不光是愉悦自己,更能彰显身份。若是出门不带上几个漂亮的姑娘,那可是会叫人看不起的。“此女性格乖戾,行迹神秘让人无从查度。曾救济过一些孤儿,还在某些募捐会上一掷千金。但在一次官府审案时,充当证人,提供的证词将百来个无辜孩童逼入死境。有线人来报,她所住的宅子,从前是一处阴宅,夜晚路过的行人时常听见宅子里有哭声,哀嚎传来。等到此女住进去后,莫名其妙的声响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隔三差五,还有模样古怪,状似道士鞑靼之流的人物出入其中。每到月中的清晨,一台白色的轿子从里面抬出,等到午夜时分,返回的却是一台红色的轿子。”“喜怒无常,还喜欢装神弄鬼。”谢奉林打出了评价。这类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特别还是个女人,就更显的难对付了。不过,上面的情报虽然大致勾勒出一个人的性格,却并不是谢奉林最想得到的资料。真正的情报,只有一条。“品古轩李元风,尚在颜在兮之手。”又见品古轩三字!李空尘的品古轩!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谢奉林很清楚,他就像诸天星辰,只能远远看见,却永远触摸不到。而对于谢家,这个千年世家而言,他如同一道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只要他还活着,谢家就只能屈居潘家之后,在其鼻息下生存!好在,李空尘已经死了,在那次绝无生还机会的一役中,沦为历史的尘埃。李空尘真的死了吗?十年前,围绕在所有世家心头的最大疑问,十年后,依然有无数人在寻找他曾经的踪迹。谢奉林思绪起伏,等到再度回归之际,老管家已将车子停住。“三老爷,方滨路到了。”车子停在了一道宽大的铁门前,里面是一方秀丽的园林,也只有南方温和的天气,才能长出这般生机盎然的园景。“你在这边候着,我一个人进去。”几个小时前,下人已将拜帖送至,虽未等到答复,但琉璃厂的名头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而接下去的交谈,牵扯极广,听见的人不宜过多。所以,谢奉林打算一个人去会会这位神秘的女子。“琉璃厂,谢奉林应约而来。”铁门前,谢奉林高呼一声。铁门应声而开,却不见为其开门的人。园林内设着两排路灯,照着一条空洞的青石板路。有风吹来,带着股浓郁花草气息。繁茂的树木在路边摇曳,晃动的阴影落在谢奉林身上。他忽然停下,望了一眼树林深处,那是风吹过来的方向,有点……凉。“谁在那里!”谢奉林沉声喝道,刚才风卷动树叶,他分明瞧见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闪过,若是常人还会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他是谁?谢家三长老,可不是一个只会做生意的老头!谢奉林窜向黑影,身法之快,连衣袂都被扯出爆裂的声响!树林之中,陡然飞出七道乌光,分别射向谢奉林咽喉,左胸,腹部等七处大穴!乌光射出的时机恰好是谢奉林飞出的瞬间,且方位极其刁钻,欲置其于死地!“雕虫小技!”谢奉林冷哼道,猛抖长袍,双手在胸前一划,那几枚星点顿入衣袍之内。倏才能夺人性命的暗器,如今只是几枚破铁钉子,“叮铃铃”的掉在地上。黑影一击不中,方位立刻暴露,刚欲逃开,谢奉林身形已至,一掌劈下!“说,你是何人,为何偷袭老夫!”谢奉林掐住那人脖子,月光下,只瞧见一张苍白的脸,像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咳咳……”那人不住咳嗽,干裂的嘴唇里流出几点唾沫星子,硬是不说一句话,一双阴寒的眼睛,嘲讽似的盯着谢奉林。“呸!”冷不防,一道带血的唾沫飞向谢奉林,那人见他中招,嘎嘎狂笑起来,神态愈发嘲讽。“咔擦!”谢奉林甩开已成尸体的刺客,掏出手巾细细的把脸擦拭一番。这突如其来的暗杀代表着什么?这个人又和颜在兮是什么关系?谢奉林这般想着,心中已蒙生退意,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利益,如果是一笔风险难定的买卖,做的时候就得考虑考虑值不值得。此地邪乎的很,而且十分凶险,对方明显是下了杀心,欲将其杀死。这样的买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做,还是待明日叫上手下,再来探个究竟。不等谢奉林回头,那所阴气森森的宅子里豁然飘出幽幽钟声,接着是一道女人的声音。“琉璃厂大驾,小女有失远迎,还请三长老莫要见怪。我已在宅邸里设下宴席,望三长老前来一叙。”这声音凝成一线,尖利却让人生不出厌恶。可这说话的人在哪?难道真是从宅子里传来的?若真是如此,此女的神秘就不光停留在表面上了。谢奉林心念电转,既然对方已指名道姓,自己再不去的话,就有些落了琉璃厂的名头。况且这世道虽大,能让自己畏惧的又有几人?做出了决定,谢奉林摆首,对着宅子缓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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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三步!
    茂密的树林在风中摇曳,飘散的小雨把月光打散,朦胧的夜色下,一所古旧的宅邸似在黑暗中晃动,竟给了谢奉林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青石板反射着月的白光,棱角参差的石头像是块块坚冰,冒着的丝丝冰凉,融入空气,让这夏夜竟冷如寒冬!

    走近了,谢奉林仰望这所森寒的宅子,它的确很古老,每一处墙壁都留有岁月走过的蜡黄色,墙壁间扭曲的裂缝里都爬出根根细长的藤蔓,攀附在一扇扇印花窗户的四周,像是条条鬼手要将这座被遗忘的宅子拖向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谢奉林眯起眼睛,在他面前是一扇古朴的木门,铅灰色的窗户里黑漆漆的一片,看来这里没人会为他打开大门。

    他轻轻一推,意外的听见门扉铰链发出的沉重的“吱嘎”声。很明显,这扇木门很少被人打开,以至于关节处的铁钉上附着有厚厚的锈迹。

    “难道住在这里的人从不走正门?或者,这里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谢奉林心下的疑问更多,就在刚才,他还遇到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暗杀,“难道这里的主人真欲图对付我?可她究竟是谁呢?颜在兮这个名字的确是第一次听见。”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藏在≌长≌风≌文≌学,c∞fwx表象背后的因果即便不起眼,有时候却会成为某件事情的导火索。

    谢奉林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或者说像他这类的人绝不会去理会慈悲的含义,毕竟这世道还是心机叵测之辈多一些,要想安稳的坐在位子上,就得有想匹配的厚黑才行。

    “或许这颜在兮与我确有渊源。”谢奉林暗道,但也知晓这所谓的渊源必是蒙着一层血腥的表皮。

    谢奉林走进了这处宅邸,虽说忐忑,却也自信,因为他,姓谢!

    宅子里有红光闪烁,那是一种奇异的蜡烛,燃着红色的幽光。诡谲的光线四处飘荡,把古旧的陈设照出一种另类的味道,匍匐在地面附近的灰尘也因此带着一丝惨淡的红芒,像是一条尚在流动的冥河,而这里就是一处葬人的地狱!

    谢奉林猛烈的咳嗽两声,空气里的霉味令他作呕,诡异的色彩让他生出不安,他惊异的望着眼前一切。

    这里果然不是一间住人的宅子,**在这里滋生,死气在这里酝酿,他想不出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欲转身离开的刹那,忽听见背后有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

    那人自黑暗中走来,他的身形在一片看不透的光影里扭曲变形,冥河在他脚下荡漾,蜡烛的红光也有了血的腥味!他推着一辆铁车,这是西方人用餐时,用于上菜的餐车。

    当看见来人样貌之时,谢奉林骇然的后退一步!

    此人……究竟是人是鬼!

    那张脸一定是属于恶鬼的!因为谢奉林找不到任何一片完整的肌肤,如同岩浆流过地面,凝结成的丑陋疙瘩遍布着此人的脸庞,赤红色的肉块从皮下翻出,代替了五官,代替了轮廓!

    此刻,他在笑。

    那笑声听来竟像是风吹过山谷时的撕裂声响,既刺耳,又令人烦躁。

    “谢家老爷,我家夫人料到您还未用餐,特别为您准备了一份晚宴,还请不要客气,尽情的享用,把这里当做是您的家一样。”

    把这里当家?有谁会把坟墓当成家!谢奉林已然平静下来,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这丑陋的家仆。今晚所见虽说离奇,却也不过如此,要想吓到他谢三爷,光凭这点伎俩还显不够。

    “不必,请你家夫人出来吧。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可若拖延了要事,恐怕就再也吃不成饭了。”谢奉林凝声道,话里满是威胁之意。

    “寻常的饭自然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但这顿饭并非是寻常时间能吃得到的,谢家老爷为何不先瞅瞅呢?”这家仆的嘴就是一个绽裂的洞,谢奉林没瞧见它怎么动作,声音便从洞里飘了出来。

    家仆不等他同意,手脚麻利的将餐车上盖着的铁罩子一一掀了开来。

    这是谢奉林今夜第二次惊骇后退!

    这……这就是那恶鬼家仆所说的晚宴?他……想请我吃这种东西!

    一个个铁盘子上,有活物在动……

    色泽鲜丽,长着厚厚毛刺的蜘蛛;皮甲泛着幽光,身躯蠕动的蚰蜒;一根根互相缠绕,肢节伸缩的黄蛆;尾刺倒竖,闪烁紫黑的蝎子……

    “谢家老爷,您瞅瞅,多么精致的晚餐呐!您说,这是不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家仆笑出声来,谢奉林居然在这张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脸上察觉到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快乐,他居然真的在自豪,自豪将这些“菜”端出来,呈给客人享用!

    谢奉林只感到胃里一片翻腾,似有浊物就要从喉咙里冒出来,他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强压住恶心,道,“老夫今晚并无胃口,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吃吧,不要浪费你们送上来的美食。”

    谢奉林特意将“美食”二字念的很重。

    “真……真的吗?”家仆嗫嚅的问道。

    谢奉林点了点头。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家仆连声道谢,手已抓向了一只彩色的大蜘蛛,竟显得如此迫不及待,谢奉林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家仆所言皆是出自真心,他真的对此引以为豪,对这所谓的美食,垂涎三尺!

    彩色大蜘蛛落入绽开的洞,伴随着一声咀嚼的声音,一股绿色的浓浆激射出来,差点溅了谢奉林一身!那家仆不好意思的掩住了嘴,腥臭的浓汁溢出如肉块般的嘴唇,快要流过下巴之际,他赶忙用手在嘴边一划,把浓汁全沾在手心上,一点也不愿错过的将手心贴住嘴,贪婪的吮吸着。

    这是一幅怎样的场景!谢奉林终于抑制不住,扶住墙壁干呕起来。这个时候,他又听见一道像是嚼碎虾壳的声响……虾壳?谢奉林心想,该不会是蝎子的……

    他逃也似的向前走了几步,那家仆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看来暂时不会管他。

    宅子里分两层,底层虽然开阔,却不见有多少房间,一座木梯联通第二层楼。谢奉林想了想,那家仆正吃得欢畅,哪里还管的了他这位客人?既然这层没什么东西,颜在兮想必便在楼上。

    谢奉林踱步走上木梯,突然心下起了征兆,回望了一眼门边,那里本该有一个丑陋的家仆,吃着一份狰狞的晚餐,但现在呢?

    月光照入门扉,只有影子在那儿摇摆,只有风吹拂树叶的声响,那仆人……消失了!重要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一种难言的恐怖笼罩下来,谢奉林全身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二楼应不应该去?那一扇扇木门背后的屋子还会隐藏怎样的场景!

    “颜在兮,你还要装神弄鬼到几时!”

    谢奉林冲着楼上怒吼一声,等了良久,并无话声传来,这座宅子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你若再不出来,老夫便告辞了!”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这种想法刚一出来,便占据了谢奉林整个脑海!可是……二楼上,有一间屋子忽然敞开了木门,宅子的主人像是听见了客人的不耐烦,又或者听见了……恐惧。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这句话说得异常响亮,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谢奉林在这无人的宅子里又动起身法,几个起落之间已到了那间屋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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