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本就是一种罪过,他轻声一叹,兀自坐下。
时辰已晚,服部半藏所要做的是平复心绪,为将来的大战做好一切准备。虽然,他已有了判断,此次的决斗,兴许是他最后一次拿刀。可他绝无畏惧,有的只是憧憬。
刀客死在刀下,这是宿命,这是归途,是他一生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荣耀!
可他,却再无法让心绪平静。河面若起了涟漪,只会慢慢扩散,让更远的地方,那平滑如镜的河面,也化作点点的碎片。
服部半藏扔下只吃了一半的兔肉,再度走近那位青年,他望着他,可对方却没有在看自己,至于那眼圈泛红的少女却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再度轻叹,他没有理由去责怪少女,就像那青年没有责怪自己一样。但即便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如何令人厌恶,他也要做下去。如果要问原因的话,只有一个,因为,他是刀客。
“服部先生,可是要与我比刀?”
沈无心挑着火堆,平淡的笑容背后,是一种连服部半藏都为之叹服的心态,他寻找至今,竟意外的在一位陌生人的身上找到。
但他没有说话,用无声去回应。
沈无心又道,“虽说中原风景独好,但在刀客眼中,看到的永远不是那名川秀水。所以阁下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自然不是为了游玩。”
服部半藏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变得暗藏锋芒,他回道,“自然不是。”
沈无心接着道,“最近扶桑之人频频来我中原,四处劫掠,在那些人眼中没有老弱妇孺,没有江湖道义,有的只是金银钱财。然刀客所行,并非那世人眼中散发宝气的金银,也绝不会将心中挚爱之刀,架在寻常百姓的脖子上。阁下来此,自然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了杀戮。”
服部半藏已不再是一位平凡的中年人,他周身又溢满了刀的气息,这气息将风扰动,而那卷动的风声里,却是刀的嗡鸣,他又回道,“自然不是。”
沈无心轻轻一叹,道,“所以阁下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也是刀客为何而活的原因。”
服部半藏已不再出声,区区几句话的时间,他已将气势提升至顶点!他也不必出声,因为无论是谁,都已看出了那肃然面容中,那份赞同之意。
沈无心也没有说话,因为说话的,却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陌上音。
少女面颊泪痕隐现,她很少担心过这位热爱生命的青年,因为在她眼里,这世上不会存在能与之力敌的人。然而,她在那扶桑刀客身上却察觉到了一丝致命的危险!
这个人与以往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太强了,强到能危险到青年的程度。如果……如果,他的双眼能看到,如果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人的话,或许……或许还有一丝的机会。但是现在,并没有如果!
少女的声音,有一种叫人心碎的颤抖,她的泪已无法止住,哽咽着道,“臭老头,你既然是为了比刀而来,肯定已找到了对手,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少女的肩膀忽然被按住,接着,她便再无法动上一分。她知道,自己己被点了穴道。
那位青年,仍是熟悉的笑容,从那笑容里,看不出任何的畏惧,他常说这世界是美好的,他也无比相信,所以,又如何会有叫他畏惧的东西存在呢?
陌上音死死的睁着双眼。
就像那青年一样,她从未相信过这世间的美好。因为她与他最大的不同,便是有了一双能看见黑暗的眼睛。在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若是还有光明存在,就只剩下了他,始终陪伴她身侧的男人。
沈无心,她曾问过,为何他会叫这个名字。他想了想,回答道,“有时候,无心比有心更好。”
就像,没有眼睛未必就是坏事一样。看不到太多的肮脏,便会看见常人看不见的美好。
这一瞬间,少女忽然生出预感,那个男人,陪伴他七年的男人,始终微笑的男人,正离他越来越远。所为的,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陌上音听到了,虽然没有人说,但是她依然听到了。
刀客,因为,他是刀客。
沈无心拿着的是一根树枝,却无人觉得奇怪,就连服部半藏也觉得很正常,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带任何利器的,在青年眼里,从没有无谓的杀戮,这是他的信条,或许也将成为他墓碑上的铭文。
黑夜无风,肃静的树林有夜枭啼鸣,凄洌到叫人心生怆然。
当剑锋刺入青年的心脏时,服部半藏竟生出了一种刀客对敌时绝不该有的情绪,他……后悔了。
他抽出断刀,刀面清冽如冰,他却闻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服部半藏心中感伤更甚,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应该死。
这是一场成功的战绩,他却没有胜利的喜悦。空荡的心中,唯有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
刀客,刀客,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能知道其间含义的,世间又有几人。
服部半藏收刀而立,望向横跨万古的沧澜明月,这一刻,他似明白了刀的真正含义,刀客为何而执刀的理由。
也许正因如此……他没有做错。
前路,无涯。
破旧的古庙,风已停了。
那到叫人心碎的悲伤似乎连风都不忍驻足,少女素衣如雪,美丽的容颜却比雪还要苍白。她没有哭,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哭。
怀中的青年,至死仍在微笑,难道他真的什么也不怕?连叫世人敬畏如虎的死亡都能够坦然面对?
为何,为何,你不能怕一怕死亡呢?也许,因为你怕了,就可以活下去。
少女心中在问,她没有问出口,只是因为知道,即便问出来,也注定无人回答。
明烛静燃,一灯如豆。佛台上,神像垂目,似在缅怀,又似在念那往生的咒语。
这时,怀中的青年忽然动了,他轻轻抓住少女的纤纤素手,咳嗽着道,“他……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收手了。”
陌上音再也止不住泪水,她突然明悟,这世上,快乐比悲伤更能催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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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谢洛轩
这是上海的一个极普通的角落,眼前的也是一座极普通的楼房。正是这处毫无特点的地方,却叫谢洛轩牵挂了许久。
从第一次收到信函时起,他便想看看,究竟是谁写的这封信,又是谁,能对谢家有着这般的了解。
答案就在眼前,可谢洛轩却迟迟没有移步。因为他喜欢由未知衍生出的疑问,他喜欢沉浸在模糊的揣测中。如今能让他感到好奇的疑问已越来越少,所以才倍觉珍惜。
解开疑问虽好,但也失去了解谜途中的乐趣。谢洛轩想让这种过程延长一些,所以他仍旧在思考。
直到他身边的少女,娇嗔的问了一句。
“轩少爷,我们还不进去吗?”
这少女身着洁白长裙,那面庞也同白莲般素净,但那双眼睛却有着一丝丝淡淡的红色,仿佛是一副出尘的画卷,却用猩红的朱砂做颜料,画卷因此而蕴育出别样的意味,而少女却因此而妖异。
谢洛轩的双眉永远是微微蹙着的,好似有着无数个解不开的谜题一样,他不喜欢在思考时被人打扰,唯独这个少女,他给了她太多的特权。
“我们该进去了。”他笑着,眉宇渐渐舒展。
二楼的门户有着一丝缝隙,漏出一线湛蓝色的醉人明光,谢洛轩不禁笑了,他轻轻转动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那颗宝石也是湛蓝色的。他的兴趣愈来愈浓,直接推门而入。
偌大的中国,能让谢家二公子先要请示才能入内的屋子又能有几间?
原来是一个水晶灯罩,一点荧光似萤火虫般在里面兀自飞舞,这洒下的光辉也多了一丝灵动。
谢洛轩很满意这里的布置,优雅而富有情调。看来此间主人是一位很用心的人,她懂得在何处略施一笔,便能让客人生出一种在家中的惬意之感。
可屋子的主人并不在这里,或许是想让谢洛轩多停留在凝思中,这般好意,他又怎能怪罪主人礼数不周呢?
桌案前放着一把红木椅子,当他刚坐下时,便听到一缕悠扬的乐声。那架不怎么起眼的留声机正滚动着黑胶唱片,那听了叫人心生舒畅的音乐也是从那儿传来的。
谢洛轩凝神垂目,少女则在他身后,轻柔的为其按着肩膀。
乐音袅袅,少年飘逸俊朗,少女清丽脱俗,又有水晶灯华璀璨,这是一副可入画的美景,这似乎也是主人不愿出来的理由。
“传闻谢家二公子乃当世少有之俊杰,才华横溢不说,生的又是一副如此的好容貌,难怪京城里不知有多少未出阁的貌美女子,为公子犯了相思一病。”
这声音婉转如黄鹂脆鸣,又含着一丝叫人遐想的幽怨情思,似乎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女子,也是她口中的犯了相思病的少女。
她出现在桌案的另一端,那把同样的红木椅子里,但谢洛轩却未看出她究竟从何而来,或许,她本就在那儿。
他凝望着女子,温柔的目光似情人低声的诉语,这是少女难以拒绝的眼神,面前的女子也仿佛被目光融化,白皙的面颊已起了丝丝酡红。
谢洛轩轻声的问道,“想必夫人,便是颜在兮?”
女子忽作幽怨状,回道,““夫人”二字,岂非将妾身说的老了?在公子眼中,难道妾身已是昨日黄花了吗?”
如果前几天有人告诉谢洛轩,这世上有你看不出年纪的女人,他一定会嗤之以鼻,一笑置之。
但面前这位女子,他的确辨不出其真实年龄,要说她未满二十,仍是豆蔻年华,又如何解释那种自然流露出的风韵和成熟的妩媚?要说她年过三十,又怎能讲得通女子细腻的皮肤,不生皱纹的眼角和那俏皮的眼波?
这个女人,很有意思。谢洛轩无声的评价道。
谢洛轩含笑道,““夫人”只是敬称,若是在下有所冒犯,还望小姐海涵。”
“小姐”二字咬的有些重,换来的是颜在兮娇嗔的笑声,“公子实在太会讨女孩子喜欢了,连妾身都有些情难自禁了。”
在这娇笑声中忽然响起一道凌冽如冰的声音,“不要脸。”
颜在兮媚眼如丝,却已不再笑,她有趣的望着谢洛轩身后的少女,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但若真是一个丫鬟,又怎能在主人跟前随意说出这般无礼的话呢?
“绯月,不得无礼。”
谢洛轩口中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里哪有半分责备的意思?他轻轻拍着少女搭在他肩膀上的素手,歉意的看向颜在兮。
颜在兮轻赞道,“绯月?确是个好名字。月色里隐现一抹绯红,让这明月因之更美。这词佣在姑娘身上,当真恰到好处。”
谢洛轩忽笑道,“哈哈,颜小姐谬赞了,绯月可经不起这般夸。倒是小姐的容颜确为世间罕有。”
明明是在夸少女,可谢洛轩却表现的很高兴,这一幕落在颜在兮眼中,她不免又动起了心思。
直到现在,可谓是宾主尽欢,这间典雅的屋子里,笑声从未停过。也正是此刻,谢洛轩突然收起笑容,那张脸威严的令人心颤。他一瞬间从一个秀气书生,化作了似掌控万千生命的王侯!
“不知,颜小姐之前寄送于我的信函,是想说明几个意思。”
一个多月前,谢洛轩意外的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当其打开后,就询问下人,此信件是何人送来的。
下人言语支支吾吾,竟愣是回答不出,最后只说出了是一个蒙脸的看不清长相的瘦子送来的。
这样的一个人,在京城少说也有几万个。不过,对谢家而言要找到此人也不算太过困难。毕竟相同时间里,徘徊在京城谢家大院附近的瘦子还是比较好找的。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三天过后,无论是如何明察暗访,仍是全无进展。这人仿佛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巡查的踪迹。
这个结果若是放在警卫署里估计很正常,但于谢家来讲,却极不正常。这找人的本事,谢家可比那些警卫要强出不知多少个档次。
结局虽不令人满意,却也未出乎谢洛轩的预料。在此之前,他便知道,寻找只是一件无谓的举动,但他仍想一试。
结果虽与预想相同,但谢洛轩却丝毫未觉得失望,反倒是万般兴奋!
信上只有区区四个字,很普通的四个字——“京环铁路”。真正不寻常的是那道特殊的图案,六朵黑炎围绕之下,一个血红的“狱”!
狱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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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交易!
偌大的京城,能瞒过谢家耳目的势力屈指可数,能知晓这图案含义的亦是少之又少。∷,当谢洛轩翻开信函,看见那道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图案时,没人能想象的出他有多么的兴奋!
但是,他害怕这封信只是一场恶作剧,一个戏弄他的把戏。所以,他派出了在京城,谢家所有的耳目去查探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去查探他背后的势力。
没有结果,也就代表着,狱无间即将出世!
六道黑炎,十年为限,万古弹指,血狱无间!
十年期,他仅仅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没有人会让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加入到这般的大事之中。谢洛轩用一双好奇的眼睛,观望着渐渐忙碌的家族,他的耳朵时常会听见四个字。
“无间出世!”
他不能明白这四个字有着怎样的内涵,为何能让家族几近动荡?因为年幼,所以无人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唯有继续睁着眼睛,去耐心的等待着。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狱无间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不知道,孩子无需知道的太多,烦恼对于一个尚不满十岁的孩童来说,显得太早了些。
孩童的眼睛最纯净的,里面没有任何猜忌,任何的欲念,所以看到的一切,都是最真实的存在。
走了,都走了,走了好多好多人,而且,都没有再回来。他们去哪了?为何过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呢?
慢慢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那就代表着他出事了,而有那么多人都没有回家,可能……这些人已经死了。
狱无间,或许真是一处地狱,一处只能进不能出的绝境。它埋葬了无数人,是为无数人建造的坟巢。
谢洛轩忽然又疑惑了,既然明知是一处死地,为何人们还如此趋之若鹜,前仆后继的往里赶呢?
十年后的他已然明白了一个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