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年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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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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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喜娘赶忙把莫寒歪歪斜斜的身子扶正,复又站回门边,似乎比莫寒更紧张。
  眼前是熟悉的鹿皮靴和火红的衣袂,透过盖头下的点点缝隙,莫寒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心仿佛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却见那人脚步有些摇晃,多半是喝高了。
  喜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吉祥话,最后道一句:“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忽地眼前一片大亮,莫寒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定睛一看,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身红色丝绸,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蜜色肌肤上泛着丝丝红晕,脸绷得紧紧的,像幼稚园打架输了的小男孩,正缠着老师诉苦。
  “噗嗤——”想着想着,莫寒竟笑了出来,惹得那委屈小朋友的愤怒迅速膨胀。
  “你笑什么?本王让你觉得很可笑么?”仿佛是得了弱视,他凑近了,直勾勾地看着莫寒,说话时呼出的气体统统喷在她脸上,是一股浓浓的酒味。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还有,你好臭,麻烦让让。”说完,莫寒一猫腰,从床上蹿到梳妆台,喜娘早就退了出去,屋子里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空荡荡的。
  反手摘下固定凤冠的簪子,摇了摇头,凤冠却不见松动,捣鼓了半晌,凤冠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头上,莫寒有些不耐烦了,侧头招手道:“过来帮忙!”完颜煦双手反撑在床上,懒懒瞥了一眼,“凭什么!”“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计较啊!”莫寒绝望地翻了个白眼,恼怒地吼道,“烦死我了,不管了啊!”操起剪子就要把缠进凤冠的头发绞了。
  弥月老老实实地在外头听动静,却被里屋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完颜煦猛然跃起,上前一步,一把夺过莫寒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掷,那可怜的剪刀便飞身撞在门槛,又反弹会桌脚。
  “你就这么糟践自己吗?想死就给我出去死,别污了本王的地方!”他抓过莫寒手臂,不顾她的一声声呼痛,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我的人,我让你死,你才能死,不然,你就得给我好好地活着!”“放手,放手啊蛮子,再不放手我都不用自杀了,直接被你捏死!”完颜煦松开手,但脸上的怒气却没有减少一分。
  莫寒无奈,揉了揉快被掐断的手臂,双眼与他愤恨地对视。
  “拜托,我才不是要自杀,只是脑袋上的东西下不来,你又小气得不肯来帮忙,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把打结的头发剪了,好把它取下来喽!真是的……你才要去死…………”她一边嘟囔,一边用手扶了扶倾斜一旁的凤冠,撇撇嘴问道:“难不成你觉得凤冠歪在脑袋上很好看?”完颜煦的冷脸宣告破功,朗声大笑,还发出令人发指的声音:“确实…………很丑……”
  “笑够了没有?要么就来帮忙,要么我就自己剪了!”说完就要去捡地上的剪刀,却被完颜煦抢了先,“这女人家的东西我是不会,不如我帮你剪头发吧!”“不行!”莫寒连忙向后退一步,坚定地摇头,“你会把我剪成秃子!”
  “不会的,不会的!”完颜煦挥舞着手中缠满红布条的剪刀,笑得像个狼外婆,一步一步把莫寒逼到了角落,落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那剪刀“哐啷——”一声被铁蒺藜打得扎进墙内一指有余。
  完颜煦警觉地回头,把莫寒藏到身后,怒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府里行刺!”说话间视线聚焦在横梁投在墙壁的剪影上,四方四正的横梁影竟有细微的凹凸,他护着莫寒往后退去,伸手取剑。
  此时听到动静的护卫也都冲了进来,完颜煦一把将莫寒推给为首的壮硕男人,自己飞身拔剑,朝房梁而去,逼得黑衣人现身,但那黑衣人翻身避开,轻巧落地,完颜煦追身上前,与其缠斗起来。
  莫寒躲在护卫头领身后,大呼完蛋,那黑衣人不是别人,就是埋伏在横梁上准备等着莫寒示意,下去及时制止完颜煦禽兽行径的武林高手念七。
  打掉完颜煦的剪刀八成是以为他要用剪刀行凶,但这下,全完了。
  见二人打得愈发激烈,又有两三名护卫加入战斗,念七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忽然一个旋身突围而出,向莫寒奔来,却被她身前的壮硕护卫一剑挡开,莫寒趁着念七欺近的空当,慌忙摇手,又指了指外面是,示意他快逃。
  念七反应极快,一脚踏上窗台,迅捷地飞身而去。
  完颜煦收剑,一挥手,护卫便悉数追了出去。
  莫寒吃惊地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说话竟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没……没追出去?”“我为何要追出去?”完颜煦奇怪地问道,将剑放回原处,“你觉得谁会放下新婚妻子去追贼?”完了完了,莫寒心中大惊,却也并无办法,现今只能指望弥月了,幸亏她做了两手准备,念七倒下了,还有弥月顶上。
  希望弥月能不辱使命,放一把熊熊烈火,最好烧光这人的王府。
  轰隆————那……那是什么响声?不会吧,还当真是晴天霹雳,好端端的竟打起雷来,但愿是光打雷不下雨,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哗啦啦…………”仿佛听到梦想破灭的声音,一场雨倾盆而下,天要亡我!
  涣散的精神陡然紧张起来,穿着喜服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将她圈在墙角,动弹不得。
  刀锋般的眉,澄亮的眼眸,英挺的鼻子,削薄的嘴唇,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一点点放大,呼吸纠结在被红绸渲染的空气中,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草味道,舒心,恬静,仿佛能看到满眼的新绿,脚下是无边无垠的大草原,无酒亦然心醉。
  窗外的雨下得酣畅淋漓,红烛爆出一朵绚烂的烛花,脸仿佛被烛花点燃,一簇簇火苗蹿上象牙色的肌肤,描画出诱人的胭脂红。
  视线停留在眼前淡粉色的唇瓣上,被干涩北风吹起的皮屑微微向上翻起,透着一股沧桑和刚强。
  眼睁睁看着那唇越来越近,莫寒几乎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害怕而又期待,接触的一瞬间,她尴尬地闭上眼,只听后脑勺传出剪刀摩擦的声响,头顶顿觉轻松,再睁眼便见金灿灿的凤冠被人提在手中,而那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一缕青丝。
  “你……你怎么剪了我一大撮头发!完了完了,我肯定变秃子了!”用手掌捂住滚烫的脸颊,她企图用大声责怪的方式掩盖自己的尴尬与紧张,一溜烟跑到镜子前,却不去看被剪掉一撮的头发,只对着通红的脸发愁。
  忽地一双冰凉舒适的手贴上了她两颊,那手很大,有一层多年骑射后留下的厚茧,但却并不硌人,只觉得凉爽的气息透过皮肤一点点扩散,舒服极了,似曾相识。
  镜子里的男人一脸戏虐,“你害羞什么?”莫寒陡然惊醒,从圆凳上弹起,却“嘭”地一下,头顶重重撞上完颜煦的下巴,一时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在框里打转。
  被撞了的人倒是没什么,摸摸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也会害羞?以前还不知是谁偏要把头往我手上枕的!”“我,我哪有!”莫寒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情绪后,极力冷静地说道,“王爷,我觉得咱们得好好谈谈!”“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是在床上谈!”更深层次的恐吓把她吓得一时慌了手脚,说话也结巴了。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完颜煦皱着眉头朝她走来,用不满的口气说道,“洞房花烛夜,你还想坐下来聊天不成?”“是,是,是。”她点头如捣蒜,“我就想聊天来着,这样能增进彼此的了解,以后……以后……”“以后怎么样?”完颜煦一步步逼近,双手抱胸挑眉问道。
  莫寒搬了凳子坐下,有模有样地解释道:“以后才能减少生活上的摩擦,杜绝家庭暴力,和谐美忙地生活,共创五好家庭!所以说,沟通是非常重要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先自我介绍吧,我复姓澹台,小字莫寒…………”“我觉得我们的沟通应该从身体开始!”他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可怜莫寒那颗脆弱的小心肝。
  “圣人言:沟通从心开始!”“我跟你说啊,这位圣人叫做联通,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个时空里,他是个拥有万贯家财的人物,他旗下有无数为他工作的手机,你不知手机是什么吧,看你那样子就不知道,我跟你说啊,只有有了手机,燕京的人可以和汴梁的人千里传音,而且啊…………”“你吓傻了?”他伸手敲了敲她的头,“怎么尽说胡话!”趁着莫寒还在原地傻愣着,他将她拦腰抱起,尽力忍受着她好分贝的尖叫,大步流行往床的方向走去。
  被安安稳稳地丢到床上,莫寒连忙爬起来,躲进角落,学者电视剧中女主角遭禽兽强奸的样子,一股脑地把棉被往身上隆,口中还不断叫嚣着:“你……你别过来,小心我阉了你!”
  “哼……”他已然甩掉新郎喜服,露出白色丝缎中衣,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怎么样?”
  “不行,不行,你这是强奸!”“胡说八道!”完颜煦一声暴喝,怒气冲冲地把她从角落里拖出来,“澹台莫寒,我告诉你,今天你是我的女人,逃也逃不掉。
  不然,你以为你过来和亲只是小孩子拜个堂好玩么?”
  “这不公平!我还是第一次,你都不知道被人上过多少回了!”“你!”他一皱眉,把厚重的棉被丢得老远,“真想一下捏死你!”不用怕,不用怕,他不会真的动手,莫寒拍拍胸脯,不断给自己壮胆。
  “譬如一双鞋,被别人穿得臭哄哄的,你愿意把刚洗了的干净脚丫子伸进去么?”“你敢骂本王是破鞋?”“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就是个生活实例!大概就是这方面的意思,你明白么你?”
  “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反手轻轻一拉,红帐缓缓落下,合成一朵鲜艳欲滴的并蒂莲。
  沉闷的红刹那灼烧成妖冶,血液自发流窜到他目光所停留的地方,眼前墨色的眸子闪动着令人沉醉的光,仿佛回到烟雨中的江南,一潭幽幽碧水,无声蛊惑着潭边赏景的人,涉水而去才知其中深邃,却是但愿沉醉不复醒。
  几乎就要溺死在这般深不见底的目光下。
  旖旎的春光中,一丝细雨润泽了艳若桃瓣的面颊,温暖却又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强悍,她是中了蛊,竟默默承载着一串串细碎的吻。
  忽然有一种渴望被宠爱的情愫在身体里展开,若涓涓细流,缓缓流过每一个细胞,她渴望,渴望长久以来不曾有过的温暖,即使那怀抱让人沉溺,让人不得自省,她却抵抗不住身体最深层的叫嚣。
  他的唇有些硬,被寒风吹起的皮屑刮着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疼,有些痒。
  她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想用自己盈满唇油的双唇去润泽他干涩的唇瓣,一点一点,分享她唇上带着玫瑰香的唇油。
  仿佛听到她的召唤,唇瓣传来一阵酥麻,缠绵衍发为掠夺,唇齿相依的快感游走在奔腾的血液之中。
  寒冷透过肌肤触动了纤细的神经,她猛然惊醒,一口咬下湿润陌生的唇瓣,淡淡的血腥弥漫在相互接触的狭小空间,没有片刻的停顿,他已然沉醉。
  她为自己的战栗和快乐而感到羞耻,她开始挣扎,却陷入更深的禁锢,他如此强劲地把她箍在怀中,他势在必得。
  当鲜红的嫁衣一件件褪尽,她像画卷一般展开,凝脂般的肌肤闪动着淡粉色微光,好似一朵新开的芙蓉花,氤氲着一片旖旎。
  岁末的燕京是他从未感受的冷涩,他俯下身去,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体里寻找温暖,几乎就要迷恋上她丝绒般的感觉。
  巨大的疼痛感在身体里蔓延,她想要尖叫却没有力气,泪水隐藏着恐惧和屈辱溢出眼眶,溶进湿黏的汗液。
  前所未有的焦灼感鼓动着她,她开始咬他的肩膀,直至满口血腥也无法让他离开分毫。
  他按住她,缓住身体,怯怯地看着她,像个惹人怜爱的小男孩。
  他的嘴唇不再冷涩坚硬,带着她给予的淡淡玫瑰香,拂过湿润的眼角,一点一点,带走她的疼痛与恐惧。
  他开始一寸寸贴近,肌肤相亲的撞击声是远古洪荒中最古老的乐器在声嘶力竭地演奏。
  从远方而来,似涨潮时的海浪,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岸边磐石,来势汹汹,却温柔异常,直指身体的最深处。
  也许,一颗微小的种子正缓缓游向他的归属。
  有什么在耳边嘶吼,仿佛从高处坠落,她疲累地闭上眼,远远逃开。
  长长的手指划过她恬美的睡颜,他痴痴地笑,莫名的情愫播种在心间,或许,一切并不如他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但,所有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他小心地起身,扯过袍子随意往身上一披,低声唤来僮仆,在门口接了铜盆和热水,做了以往从未想象过的事。
  (完)………
                  战斗



  清晨时莫寒被冻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温暖的地方靠去,她把头塞进他肩窝,呢喃了一句“好暖。”便又放心地闭上眼,只在须臾之间,她猛然惊醒,因为身后的人竟挪了挪手臂把她往怀里圈,。
  似乎是慢动作回放,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头颈,眼前的事物从红色的纱帐到红色的鸳鸯暖被,再到一颗硕大的头颅。
  深呼吸,深呼吸,这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她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再睁眼…………如此循环往复,该存在的已然存在,只是她越来越有尖叫的冲动。
  “醒了?”枕边人慵懒而婉转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缠缠绵绵萦绕在耳际。
  甚至不用去看那双半眯着的眼和微醉的表情就已然被绕进陷阱里,寻不到归路。
  莫寒赶忙闭上眼,蹭了蹭柔软舒适的枕头,鸵鸟似的装睡。
  他轻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侧脸,痒痒的,她死撑着不睁眼,其实已然咬牙切齿。
  他贴近些,脸在她裸露在外的肩上摩梭,贴着耳朵坏笑道:“该起了,再不起今儿就别想起了……”昨晚还一副攻的样子,今早就变成诱人的小受了,他还真是个无敌结合体,既有攻的体质又有受的潜能,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耽美极品。
  好想看他在床上一人分饰两角。
  在一只带着厚茧的手爬上她胸口的刹那,她猛地坐起身来,却牵出一身酸痛,疼得她龇牙咧嘴,赶忙身手扶住了腰,“怎么?你腰上的伤还没好?”他的手贴上她的腰椎,轻轻按压。
  她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满身狼藉,顿时怒火中烧,一扯被子,轱辘一下滚到床的角落,看那人赤裸着身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左肩一块丑陋的疤痕和肩颈处的牙印外健壮的身体再无别的瑕疵。
  反观自己,一身青紫不一,更是愤怒,咬牙切齿道:“小人!你就这么报复我的吗?你还是男人嘛你!”“我是不是男人,你应该最清楚啊!”完颜煦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冷,起身去抢被莫寒卷走的被子。
  “啊——!!”女人最常用的打架招数之一——掐,尽可能少而稳固地捏住彼方身体的一小部分,然后毫不留情地旋转七百二十度。
  此招式常常用于两方实力悬殊而被掐的一方又可以忍住不还手的情况。
  “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公平,我决定替天行道,把你也掐出一身紫来!”说话间已然裹着被子扑了过去,也不顾着脸红了,在完颜煦毫无瑕疵的身体上尽情泼洒,泼洒出一个个红印,并且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它们破茧成碟,由红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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