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煦…………我是注定不能久留的…………”“既然来了,就试着爱我吧。
不然,会很无聊的。”似乎没有听到莫寒的话语,他的视线始终集中在烛火上,“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你不会骑马,我便带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既怕冷却又不爱穿多衣裳,我便借自己的手让你取暖;闲暇时,牵你的手,去京城新开的铺子尝鲜;如果你能不那么贪睡,去上朝时,还可以看你送我到门口;每天可以吃你做的菜,继而乱七八糟地挑剔一番,然后你便赌气说下次再也不做了,让我去喝西北风,但第二天回来时,有你做好了菜等我;夜里,总会同你抢枕头,被你疏于打理的头发烦得睡不着觉;还会偷偷对着你在睡梦中流口水的模样傻乐………………………………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好不好?”“我…………累了,很累很累,再没有心力去爱。
心是空的,被人掏空了,没有心,还有什么爱可言。”“那么,我来等你吧,毕竟,我们有一生的时光可以相守。
你空了的心就由我来填补,还有,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即使你会因此而恨我,但至少,你在我身边,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他执起她的手,曾经微凉的之间已然被他捂热,“这只手,我一旦牵起来就不会放开,阿九。”“一生太长,不要轻易说一生的誓言,那太沉重。
爱情,是终究会腐败的花,结局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花期长短罢了。”“阿九,为我,也为你自己,试着去相信,好不好?”“背叛的滋味,太难受。
我已经习惯在怀疑与信任之间徘徊,给自己一个安全地带。”她低头,嗅着他熟悉的味道,闷闷的哼一声,“嗯————你能暂时把怀抱借我么?免费的,无息借贷。”
“我希望你不要还。”我把记忆串成纸钱,点燃 ,焚烧。
幻灭的烟闪过梦境般的过往,所有的爱没有不千疮百孔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记忆里的花开不败,只是彼岸相隔的今生来世。
那一抹风情,在那世露出冰冷的不屑。
心很小,爱了一个,走了一个,就没有再了。
再,一个希望的词,却只是幻灭的暖意。
终究没有奇迹,成不了一阴一阳的两尊肉身,成不了合体的舍利。
终究没有童话 海边的誓言被风吹散。
做不到那样的潇洒,过瘾而不焚身。
达不了那样的境界,炼自己成为容器,大实若虚。
所有美好的憧憬,都以你为标记。
失去了,什么都没有,没有目标,没有理想,也没有了自己。
我不是我,而你还是你。
我站在时间的尸体上,不再老去。
你不来,我不老去。
永远活在十七岁的虚妄里,常有这样的幻觉,是不是你曾邀我坐化 而我贪图虚幻的幸福,拒绝了成为童话的可能。
常有这样的幻觉,我们已死了很久,那时的生活才是真实。
而如今的一切,都只是幻境里的冤孽,要不然为什么可以把清澈那么快的丢失。
云,洁白。
天,淡蓝。
雨水洗刷不了铅华的污染。
我,不再是我,而你,还是你。
我干净得太可耻,你浮华得太真实 。
我们看着一切,光怪陆离开始结束,焚了自己,了却恩怨。
夜色越发深沉,似乎连月亮都已退去,只剩几点孤星,在寂寥的大地上撒下零落的清辉。
帐篷里静谧无声,仔细追寻才能找到彼此的心跳声,她靠在他肩头,他的下巴轻磕在她头顶,烛光一点点熄灭,黑暗像一块幕布,缓缓下落。
她睁着眼,眼眸若寒星般闪烁在黑暗里,长长的睫毛偶尔拂过他的喉结,擦出一息酥麻。
他仿佛已经睡去,只是搂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但是,完颜煦,我不喜欢万人骑嗳…………”她拖着长长的尾音,万分小心地抬头去看他此刻的表情,而他却依旧保持着安静的睡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是在眼皮下轻轻一动的眼珠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潮澎湃。
见他克制着不做任何反应,莫寒顿觉无趣,乖乖低下头数羊,盼着能够快些入睡,也不用这般无聊。
迷糊间感到有人将她往外推,睁眼就见完颜煦满脸通红地盯着她,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咬牙切齿道:“你…………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是个………………我以后会从良………………”说完尴尬地垂下眼睑,但又不时地偷眼观察莫寒的表情,那模样,像足了欲拒还羞的青涩少女,呐呐地语不成句。
“噗哧…………”在大笑出声前,莫寒赶忙捂住了嘴巴,但见完颜煦的脸慢慢转成了茄子紫,最后一把将她拉回怀里,闷闷地撂下一句,“本王想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便再无反应。
倒是可怜了莫寒,想笑又不敢笑地被憋出了内伤。
当她数道三百二十七只羊的时候,完颜煦忽然翻身将她压下,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她并不明了的光。
“你————”不是吧,本来以为今天只做心灵的沟通呢,他果然是当惯了万人骑,一日不虐饿得慌。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却不多做停留,缓缓滑道耳际,含住小巧的耳垂,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正诅咒他总有一天要被人强奸,耳畔便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有人,别出声。”知道有人还要开始吮她的锁骨,难不成他还有露阴癖?黑暗中一道寒光乍现,完颜煦带着莫寒往外一滚,却依旧把她护在身下,咫尺间传来布帛被划破的哧啦声,仿佛风过耳际,他迅速从被褥中抽出弯刀,“哐啷”一声响,兵戎相见,割裂暗如裹尸布一般的黑夜。
将她往外一推,完颜煦起身迎敌,须臾之间已过数十招,二人在帐中飞来飞去,在莫寒看来简直就是乱七八糟,除了偶尔现身的刀光剑影,几乎看不清在做什么,为了避免被乱刀砍死,莫寒老老实实地裹着被子躲在角落,今夜他们并未睡在蒙古人安排给完颜煦的帐篷里,那刺客必然是各自搜寻而来,不知帐外会否埋伏着其他人,也不敢冒然出声暴露了行踪,只盼着完颜煦英雄无敌,早些结束战斗。
猛然间耳边的帐布被刀剑划破,莫寒吓得弹起来,摸索着往帐内爬。
惨淡的星光从被割开的细缝中倾泻而下,白亮亮的竟有些晃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闪闪的寒光竟是磨得通亮的长剑。
持剑人从裂口钻入帐内,也不去管缠斗中的两个男人,径直向莫寒走来,举剑即劈,莫寒无法,只得在迷蒙的星光下滚来滚去,嘴上还抱怨那黑衣人不讲江湖道义,贪生怕死只知道欺负老弱妇孺。
温热的液体染上面颊,浓浓的血腥散开在嘴边,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但看两人各自一刀下去,鲜血从被割裂的血管中喷薄而出,泼洒在泛黄的帐布上,不知是谁的山水奇图,扬扬洒洒,气势如虹。
这样一股猩甜牵动了脆弱的心脏,像苍白的吸血鬼被削尖的木桩扎进心肌,绞痛如漩涡般席卷而来,似乎要将人拧碎在这样彻骨的疼痛之中。
使劲按上内如刀绞的心口,抓着衣料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渐渐发白,呼吸都变得艰难异常,吸一口气就要带动不断收缩的胸腔,使疼痛更加重一分。
她跪坐在地,身体重得像被灌了铅,再无力气挪动半分,黑衣人的剑破天而来,但她已然被疼痛折磨得无力顾及,只是缓缓调整呼吸,眼角的余光看向一脸急切的完颜煦,等着他来救自己。
已经懒到不再好心地去替别人做选择,从这一刻起,她只是个自私且虚荣的小女人。
只是为什么?似乎每次欲袭,刺客的目标始终都是她,难道她就是个天生给人当靶子的命么?
凌厉的刀锋划破长空,卷起额前细碎的刘海,砰然相击的刀锋剑尖亮得人睁不开眼。
完颜煦一声怒吼,那人便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帐外,挣扎了一阵便再不动弹。
喧闹声渐近,果然,警察总是最后赶到的。
领头的将领跪地拱手道:“属下该死,护驾来迟,惊扰了王爷。”“算了,咄多齐,你带人把此刻清理干净,给本王查清楚了,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赶来行刺本王,还有,查查是否有人与他们接应!”完颜煦语带倦意,又吩咐招军医来,便遣退了众人,蹲身将蜷缩在地的莫寒打横抱起,轻放在凌乱的褥子上。
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红,他用袖子一抹眼角,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了?还痛么?这个月是第二次发病了,你啊,就是嫩得跟小豆芽似的,回头我带你好好锻炼锻炼,把你那小身子骨也练健实喽。”“没事………………最痛的那一阵已经过了,好、好多了。
这病就是痛,痛完了也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知道临走前吩咐弥月的事办得如何了,念七寻来的江湖名医应当能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吧,回头还要让他给自己细细检查,这病,痛起来着实难受。
“你脸怎么了?”莫寒急忙撑起身子,左手抚上正流着血的额角,皱眉道,“军医呢?”“吩咐人去寻了,一会就到,不过得先瞧了你才行。”他无所谓地笑笑,抬起手指摸索着额角上的剑伤,“嘿,我说刚才怎么看着你都是红的,原来是血糊了眼睛。
这王八羔子下手还真狠,架住了剑身架不住剑气,我说要是那一剑落在你头上,你可就跟柴火似的被劈成两半了…………”越说越起劲,不经意间瞧见莫寒陡然一沉的脸色,慌忙收声,赔笑道,“生气了?”“没有!”莫寒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把正欲掀帘而入的军医吓得一个激灵,俯首拜倒:“卑职参见王爷。”“王爷受伤了,劳烦大人。”甩开完颜煦伸过来的手臂,她强撑着走下床榻,伫立在角落里发呆。
大约是军医一个不小心扯痛了他的伤口,完颜煦冷不丁一脚下去,登时把军医踢得俯跪在地,半晌不起。
“我来。”莫寒拾起纱布,蘸了酒使劲往他伤口上招呼,惹得完颜煦吹胡子瞪眼的连连呼痛,莫寒却是个不管不顾的,清洗完伤口便绞了纱布包扎,一路风风火火,熟练稳当,只是力道大得惊人。
可怜完颜煦飞身救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眼见莫寒脸色越发难堪,他连叫唤都不敢,只小小咕哝几句,抱怨她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好了。”将带血的纱布扔进水盆,尔后打发被踢得差点骨折的军医出去,一屁股昨在低矮的床榻上,怒火在心底一窜一窜的,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更年期提早降临,毕竟,在这个混乱的时空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完颜煦试探着开口问道,“阿九,你在担心我么?”“不是!”她回答得斩钉截铁,猛地转过头用燃烧着怒火的双眼紧紧锁住不知所措的无辜男人,“完颜煦你个混蛋!”“我,我又怎么了我?”“你个风流成性的混蛋!”“我已经很久没风流过了,阿九…………”“你个不知所谓霸道蛮横风流成性更年期将近的混蛋、老男人!”“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你敢怎么样啊?啊!”“别那么凶嘛,本王又不是娶了个母老虎。”“完颜煦,我郑重地告诉你!”莫寒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榻上可怜巴巴的人,“我不喜欢万人骑,更讨厌破了相的丑八怪。
以后小心点,别让我以后嫌弃你。”忽略仍旧坐着发的男人,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奇怪自己究竟实在干什么,竟然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了他一顿,难道是例假将近?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他应该能理解吧,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不过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她无理取闹啊。
完颜煦还在思考,思考皇兄曾经教给他的话——女人,决计是宠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慢?我很慢?我真的很慢?很慢很慢么?
好吧,我承认我挺慢的
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发展太慢了不?这样走下去,我严重怀疑到了20W字还难以结文啊哇啦啦,某兜回来鸟~~~~~~~~~
深夜写文,没啥灵感,各位大人凑合着看吧清晨梦醒时,完颜煦已不在身边,床第间还弥散着他的体温,莫寒呆坐在床上,一时竟不愿起来。
手指轻轻抚平床褥上的褶皱,温热的触感从敏感纤细的指尖传达入心脏,似乎还有淡淡的麝香味道,霎那的恍神,几乎就要恋上这样的温存。
沁凉的空气钻进帐内,梳着两个麻花辫的蒙古族少女端着水盆掀帘子进帐,两湾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少女说着莫寒听不懂的蒙语,忙忙碌碌地伺候她穿衣洗漱。
莫寒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了,眼看帐外天气极好,便只挑了简单轻便的短袄长靴,连披风都撂下,便欣欣然出了门,在诗话般的呼伦贝尔草原上瞎逛。
清晨微光下,早起的蒙古人各自忙碌着,本想去挤奶喂养什么的,但无奈语言不通,莫寒决定找她的免费翻译合剌小子去。
但本着没事瞎晃悠非奸即盗的原则,她成功地做贼了。
初春的风中掺合着还未完全退去的寒冷,她是南人,穿得更是单薄,不禁在风中瑟瑟发抖,对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行为悔恨不已,正打算回帐篷里加件衣服,转身便撞上合剌与她差不多高度的肩膀,“啊哟!”莫寒吃痛,瞪眼瞧着一脸急切的青春期少年,撇撇嘴问道,“你什么时候站我后头的?也不出声。
骨头都被你撞碎了。”合剌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看,贼兮兮地悄声说道:“六叔正骂人呢,可忒狠,把巴尔虎的族长都快骂哭了!”“那又怎样?”莫寒下意识地反驳,想着完颜煦太不厚道,在她那里学的本士尽往老弱妇孺身上招呼,有违江湖道义,她这个做师傅的可不能不管。
再说,实在是无事可做,有这样的热闹怎能不看。
思虑至此,她转脸对着合剌“嘿嘿”两声奸笑,扯着他的袖子便道,“走,去看看你六叔又造什么孽了!”一行二人,一男一女,兴冲冲地跑去凑热闹。
帐篷里面一片嘈杂,先是一阵噼里啪啦扔兵器的声音,尔后又夹着呜咽与叫骂声,但却一直没等到那熟悉的声线响起,最重要的是帐篷里的人叽叽咕咕说着的尽是莫寒完全不懂的蒙语,她早已没了耐性,用手肘捅了捅合剌,低声道:“翻译,我听不懂。”“六叔估计是骂累了,这当口正是胡尔诺登场,话说这胡尔诺,那是…………”
“哎,我说,你是单田芳老师穿来的么?要不我再给您弄个惊堂木来?行了行了,您行行好捡重要的说成么?”莫寒摆摆手,无力道。
“也就是胡尔诺说从刺客的身形武功和所带兵器来看,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汉人,昨夜能准确地找出你们休息的帐篷,且在营地内来去自如,必然是熟悉地形之人,更甚者,居然清楚地知道昨夜将士各自寻欢,守卫松懈,趁机来袭,如此可知,那刺客在巴尔虎部族中必定有接应之人。”
这也太武断了吧。
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她却将耳朵贴在帐布上,做出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表情认真得无可挑剔。
“然后…………”“然后怎么样?”“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蓦地回头,胡尔诺表情木然地站在他俩身后,弯腰行礼后,恭谨地说道:“王爷请三皇子殿下和姑娘进去说话。”正想答话,却瞥见年迈的莫脱里佝偻着背脊从帐篷里出来,眼中尽是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