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玉他得罪不得便不计较了,可是就连从前对他千依百顺,千方百计想要讨好他的方景书现如今也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处处与他为难。
宇文常舒原本想过要把方景书赶出这静伯侯府,可是思来想去,毕竟方景书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他已经亲手害死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了,现在这一个,他不想再轻易失去,如果是个儿子,也是他静伯侯的继承人,那时候等孩子生下来再敢走方景书也不迟。
就是因为宇文常舒对那腹中的胎儿有一丝的怜悯,才使得方景书还能再静伯侯府过的像个主子,可是方景书却完全不以为然。
她看得出长孙玉和宇文常舒水火不容,所以她认为长孙玉一定不会有宇文常舒的孩子。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不是嫡出,她便觉得很是委屈。
要知道,她可是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才得以有机会成为这静伯侯府的夫人,没想到宇文常舒给她的承诺根本就是大白话。她知道,要想成为这个府里的女主人,指望宇文常舒是指望不住的。她唯有靠她自己了,而现在的她,只祈祷肚中的胎儿是个男孩。
长孙玉似乎没有听清楚宇文常舒的话一样,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居然让我滚出去?”
方景书也幽怨的看着宇文常舒,一脸都是委屈。
“你们不出去是么?”宇文常舒气的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好,好。既然你们不出去,那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吧,我不管了,我出去。”宇文常舒说着走出了前厅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贱人,你记清楚,这府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会儿见宇文常舒也离开了,长孙玉自觉没趣,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便也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而偌大的前厅里,只剩下方景书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原以为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变故。看来想要成为静伯侯夫人,她就得故技重施了。
方景书想着脑中就出现了一条妙计,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然后她便朝厨房走去。
方景书清楚的记得长孙玉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每晚睡前喝一碗莲子粥。
厨房中,方景书支走了几个熬粥的丫头,然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瓶,这里面的东西原本是为她的姐姐方景瑜准备的,她从没想过剩下的这些终有一天还会派上用场。
躲在暗中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开始逐渐的透出了鄙视,当初,自己就是命丧那个毒药之下的吧。
方景书啊方景书,没想到你不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愈演愈烈。现在看来,心肠歹毒的女人果真是无可救药的。
便在这个时候,方景书正要把小瓶中的粉末撒进那一碗莲子粥中,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
“谁?”方景书惊慌的急忙回过了头,心中暗叫遭了,自己被抓个正着,可是却发现自己迎上了的那双眼睛,就是自己每晚在睡梦都会看见的眼睛。自己曾经就是为了这双饱含深情的眼眸而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也甘愿为他做一切……
“你想干什么?”宇文常舒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见。
“常舒……”方景书先是惊惧,转而瞧见宇文常舒的态度,这才宽了宽心,冷哼道:“原以为你不愿意娶我是另有不错的人选,没想到侯爷竟然甘愿被那个泼妇压制。”
方景书说着冷笑道:“侯爷是堂堂静伯侯府的一家之主,可是竟然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难道侯爷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静伯侯宇文常舒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么?”
这一番话,恰说到了他的痛处。宇文常舒皱了皱眉头,半晌没有说话,长孙玉让他在外人面人丢面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记得曾经身边的人是方景瑜的时候,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羡慕,方景瑜总是很会给他长面子,而现在,他却成了别人的笑柄,长孙玉的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夫君……
若不是那一场闹剧,他怎么会娶了长孙玉,可是木已成舟,他又能怎样……
“常舒,我知道除掉她这件事让你很为难。”方景书眼看宇文常舒的表情有些恨意,便趁热打铁的说:“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就算是陪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为你办到……”
方景书说着眼中闪现出了对宇文常舒的浓浓爱意:不错,为了他,连亲姐姐都可以杀,何况一个别的女人。
宇文常舒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除掉长孙玉,丞相府定然不会罢休,然后自己在借口要了方景书的命,只不过,考虑到方景书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丞相府的威望,宇文常舒又有些动摇了。
他的确很想要长孙玉的命,但是这个女人,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他静伯侯府。那样的话,丞相府一定会让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行。”半晌后,宇文常舒嘴里才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方景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宇文常舒竟然会否决。
“哼,常舒,莫非你心疼她?”方景书冷冷的问道,但声线中却有一丝醋意,她清楚的记得宇文常舒决定要杀方景瑜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犹豫。
“哼,你懂什么。”宇文常舒瞪了方景书一眼,一把推开了她,说道:“你嫌我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么?非要让丞相府逼死我么?”他想起了上一次长孙丞相逼他的情景,长孙丞相要他手下的商号,条件就是帮他保住他的静伯侯的封号。虽然他还没有答应,但是丞相发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这个借口。”方景书不屑的看着宇文常舒,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别说当朝那么多的势力,你就连一个丞相府都不敢得罪,还能有什么作为?宇文常舒,我看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休想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
方景书冷冷的望着宇文常舒,语气中尽是嘲弄之味。
“放肆!”说话之间宇文常舒已经狠狠的给了方景书一个巴掌:“贱人,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宇文常舒心中已然很憋屈,没想到连方景书都来嘲讽自己。
“你……你打我?”方景书捂着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竟然挨了长孙玉和宇文常舒两个人的打。长孙玉由于手的缘故,还不是十分疼。可是宇文常舒毕竟是个男人,加上心中有火气,这一巴掌,打时时十分用力,方景书心中委屈极了,泪水就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
“你打死我吧,最好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方景书愤愤不平的哭喊了起来:“打死我啊,让我们姐妹都死在你的手里,让你的孩子都被自己的父亲打死啊!”
“你这个疯女人,给我闭嘴!”宇文常舒生怕被人听了去,忙上前捂住了方景书的嘴,然后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想死,还想着在静伯侯府中有立足之地,最好就给我把这件事情烂死在心里。”
方景书看着宇文常舒面目狰狞的样子,竟然愣住了,一时间也有些害怕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宇文常舒这么凶狠的样子。
“现在,你最好回房去,睡一觉,把这些事情忘掉。”宇文常舒阴冷的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长孙玉死在我静伯侯府。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宇文常舒说着从方景书手中夺过那个小瓶子,拂袖离去。
夜风中,只剩下了方景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恨意。
“沈大小姐在夜风中就是为了看这出闹剧么?”沈从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她一点都不惊讶,她早就发现了身后尾随的人。
此时的沈从容坐在静伯侯府外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上,只见她两手撑着树干,一双纤纤细腿在空中随意的晃悠着,那样子,几分闲适,几分调皮。
“摄政王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沈从容说着冲已经悄无声息的坐到了她的旁边的即墨无双望了过去:“书香苑的那么精彩的戏不看,偏要跑来这里吹风?”
“这似乎是我应该说的话吧……”即墨无双目不斜视,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暖意:这,好像是他们第二次坐在这里看戏了吧?
“那不见得呀。我知其所以然,所以觉得有趣,而某些人看的一头浆糊,不明其所以然,就是吹风喽。”沈从容想到宇文常舒现在过得这么痛苦,她就忍不住欢欣,所以也不介意和即墨无双斗斗嘴。
“好吧,就算害死吹风,有佳人相伴,也不错。”即墨无双难的发现沈从容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
“对了,刚才在书香苑里的事情,还多亏了王爷解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沈从容说着抬起双手作揖,素来清冷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小女孩的玩味儿。
即墨无双饶有兴致的看着沈从容,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呢?怎么每一面都是这么的别致引人呢。
“那你要怎么谢我呢?”即墨无双扬了扬眉毛,他差点就说出让她以身相许这话。
“这样吧,看在王爷总是帮助我的份上,我也帮王爷一件事情。”沈从容清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脚下。
“哦?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有什么需要沈小姐帮忙的?”即墨无双越发的来了兴致,深邃的黑眸里面闪过一抹笑意。
“王爷,你可不想府上成天有麻烦吧。”沈从容的笑意越来越浓。
即墨无双歪了歪头,挑了挑眉毛,只是悠然的说道:“那要看是谁惹得麻烦了。”
“王爷您整日为了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哪有机会去处理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啊。所以,王爷,听我一句劝,还是放弃想要成亲的念头吧,尤其是和我。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爱惹麻烦,喜欢管闲事,为了不让您为这些小事头疼操心,您还是不要成亲的好。”
即墨无双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也不愠怒,只是轻挑嘴角,一脸宠溺的说道:“恰巧本王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就喜欢替某人化解麻烦,本王天大的事都不怕怎么会担心这些小事呢。”然后一反常态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听沈小姐的语气,似乎你成过亲似的,否则你怎么知道还是单身好呢?”
沈从容见即墨无双就像个狡猾的狐狸,一点都不上套,当下轻轻一跃,轻盈的跳到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仰头对还在树干上的即墨无双说道:“这叫未卜先知,你不一定能听得懂的。王爷您喜欢吹风就再吹一会吧,我先回去啦。”说着又给了即墨无双一个甜美的笑容会便不见了身影。
即墨无双看着沈从容消失的地方,一手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没人见过的得意样。看来,自己的婚后生活,一定是会非常有趣的。
翌日,沈从容正在研习五毒卷的时候,接到通报说是丞相府的四小姐长孙俏前来拜访。
沈从容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亲自起身去迎接。
“姐姐,不知道我贸然前来,会不会打扰到姐姐呢?”看见沈从容后,长孙俏便问候道。
“怎么会呢?”沈从容还是挺喜欢面前这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她不似她哥哥长孙穹那般无礼,也不似姐姐长孙玉那般跋扈,倒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二人说笑着,一并朝着后院花园方向走了去。
这会子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花园中到处是争奇斗艳的景象。丝丝香气夹杂在微风中,缓缓的晕染开去,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香气。
才走进花园,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似乎很远!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又似乎很近,袅袅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勾勒起自己对过往的无限怀念。
那如天籁般的笛声,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彩云与烈日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姐姐,如此绝妙的笛声,是谁吹奏的?”长孙玉像是从梦中醒了一样,望着沈从容。
沈从容也有些惊讶,府中深藏着高人她不知道么?
遂顺着声音走去,快到了花园中央的时候,才发现凉亭里一个男子一袭白衣,静静的伫立,手中持一把翠玉笛子,那婉转的笛声,原来便是他吹出来的。
而那人,却正是靖远侯府的贵客稼木真。
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是才华横溢,稼木真身怀绝技沈从容是知道的,不过她一直以为稼木真只是在仕途上有野心,没有想到也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一曲毕,稼木真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像是从无线的怅惘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发现已经靠近的沈从容和长孙俏,当下十分客气的走出凉亭对二人作揖问好。
稼木真和长孙俏早在揽月楼一聚便打过照面,只是那个稼木真并没有注意到长孙玉身边的她罢了。而且沈从容发现,就在长孙俏向嫁木真问好的时候,脸上明显的飞上了一道红霞,想起了昨夜在书香苑里遇见长孙俏的时候,长孙俏得知沈从容是一个人的时候有点失落的样子,沈从容心中知道了什么,当下不为人知的笑了笑。
“稼木公子刚才那一曲可真是令人无线遐想,当真是美妙极了。”几人在凉亭坐定后,长孙俏称赞道。
“让长孙小姐见笑了。”稼木真笑道:“在下只是突然有了灵感,便随便胡乱的吹奏而已,倒是贻笑大方了。”说着看了看沈从容,他知道沈从容曾经在摄政王王府弹琴的事情。
“公子随便这么一吹,便是如此美妙的乐曲,那要是认真起来,便是天籁之音了。”长孙俏笑道。
沈从容看着这二人,一个不住的夸赞,一个不住的谦虚,偏偏某男似乎不明白某女的心意,当下打趣道:“你们还真是般配。”
闻言,长孙俏脸上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低下了头不说话。而稼木真也忙说道:“大小姐这玩笑可开大了。”
“我说错了么?”沈从容眯着眼睛说道:“又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年龄合适,又是男才女貌,所以我说倒是极般配的。”沈从容说着抿了一口茶,然后用余光去看长孙俏。
“姐姐不要取笑了……”长孙俏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嘴边的笑容似乎并不反感。
看来是被她说中了心事,沈从容心中暗想。
“大小姐,我一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可是这要传出去了,长孙小姐会难堪的,快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稼木真似乎有些不悦了。
“咦,怎么,难道你觉得长孙小姐配不上你么?”沈从容可从来就不是见好就收的主儿。
“大小姐这是哪里话。”稼木真认真的说道:“长孙小姐容貌出众,有多才多艺,是在下配不上她。”
沈从容分明注意到,长孙俏的身体,似乎轻微的抖了下。
“配得上配不上都不重要啊,感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嘛。”沈从容仿佛一点没有注意到稼木真有些尴尬的脸色。
“话虽如此。”稼木真坦荡的说道:“只是在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之事。”顿了顿接着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现在只是想不负侯爷重托,建功立业,并不想被儿女情长牵绊。”
沈从容没想到她只是开开玩笑,稼木真却当真了。
而长孙俏听到这番话,似乎有点失望。她不得不承认,那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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