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很是吃惊,急忙赶了过去。
冲进屋子的时候,只见沈云苓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胸口仍然插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而女皇则跪在一边,拼命的摇晃着沈云苓,口中还语无伦次的说着:“告诉我谁才是我的女儿……”
见状,沈从容皱了皱了眉头。
“原来她并不是崇文国真正的公主。”听到女皇的话,即墨无双不屑的说道。他想,于崇文国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稼木真冲到了女皇的身边,安慰着女皇,一边愤恨的看着已经毫无知觉的沈云苓。
而沈于卿则内心五味杂陈,虽然沈云苓曾想害死自己,可是她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多少还是有些伤心。只不过沈云卿要是知道这沈云苓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时,会作何感想。
“母后,没事了。”稼木真一边安慰着女皇,一边扶她起来。
“真儿……”崇于清雅断断续续的说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你妹妹是谁的人了,可是……”女皇只觉得又急又气,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
稼木真可以理解女皇,这几年来,为了找到女皇这个失散的女儿,女皇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了,谁知道竟然是个假的。可是事到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即墨无双命人将沈云苓的尸体抬了出去,依照沈于卿的愿望,将她就地安葬。其他人只等着天亮后启程凯旋回朝,而稼木真则陪着女皇。
镇远大将军应肃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又是一震。
虽然沈云苓想置他于死地,虽然沈云苓坏了他的好事,可是沈云苓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就这么突然的死了,应肃旗只觉得心头一痛。
他突然觉得这次战役是个错误,不仅让他失去了儿子,还是去了女儿,最重要的是,就连闵亲王也差点丧生于此,他的计划,已经被完全打乱。
即墨无双和沈从容在帐中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闵亲王中箭受伤,似乎另有隐情。”沈从容说道,眼中还闪烁着疑惑。
“何以见得?”即墨无双将沈从容轻轻揽入怀,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我在崇文国的营帐中打探到,那日闵亲王遭到埋伏,是因为事先有人和沈云苓商量好的,而这个商量的人,是尚武国的人。”
此言一出,即墨无双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些。
“你是说,我军中有奸细?”即墨无双低沉的问道。
沈从容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个所谓的奸细,据说已经死了,可是被谁杀死的,又不清楚。”沈从容想起了那日偷听到的沈云苓和左将军的谈话。那个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还未来得及拿到沈云苓的赏钱便已经死了。
“不会是沈云苓杀人灭口么?”即墨无双知道沈从容真正关心的是这个奸细身后的幕后主人,所以随便的推测。
沈从容摇了摇头,想起了那日他们的谈话,似乎沈云苓和左将军都不是那个幕后人。
如果不是崇文国的人,莫非是尚武国的人?即墨无双和沈从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如果真的是尚武国的人,那么这个幕后人会是谁,他们已经想到了。
不错,设计的人正是尚武国的一国之君即墨无情,他把这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闵亲王,却又另外安排了靖远侯沈于卿带领精兵作战,显然他早就预料到了闵亲王不会赢。
而他有这样的预料,必然是有什么根据的,的确,即墨无情早就受够了被镇远大将军和闵亲王事事牵着鼻子走的日子了。
所以他让独孤寒安排人与崇文国接头,让崇文国在箭上涂了毒药,而又让那个人向闵亲王汇报了虚假的消息,闵亲王果然上当。而射中他的那一箭,就是独孤寒本人干的。
于乱军之中只取其将,独孤寒那一箭本该要了闵亲王的命,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应礼那样的傻瓜换血救他,最后使自己也丢了性命。
即墨无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开始重新审视即墨无忧和镇远大将军应肃旗的关系。
应礼为闵亲王换血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肃旗也在军中,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和闵亲王的关系,似乎已经不仅仅是臣子和主子的关系了。
即墨无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他并没有声张,他知道,应肃旗和闵亲王在朝中党羽众多,既然他们制造的这个意外事件不能要了他的命,要想在朝中要他的命也还是有难度的。
可是重新审视了应肃旗和即墨无忧的关系后,即墨无情又有了新的计划。
当即墨无双意识到那个想要即墨无忧的命的人正是皇帝的时候,即墨无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知道,他这个弟弟绝对不会任人欺负太久的,而现在,似乎倒了他锋芒毕露的时候了。
只是他不知道,即墨无情打算怎么处置他呢,他这个摄政王,手中的实权可实在是大得很,而他为尚武国立下的功劳,也是罕有的。
这样一个功高盖主的人,手中又大权在握,民心所向,留在在皇帝身边自然会让君主觉得是个威胁。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苏州城外的宅子么?”即墨无双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柔情。
沈从容当然记得,即墨无双说他曾经在外周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绝好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人情质朴,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
即墨无情曾在一次闺房缠绵后对沈从容说过,他会带着他最爱的人去那里生活。
现在即墨无双突然提起这个,沈从容当然知道即墨无双是什么意思。
沈从容看得出,即墨无双虽然有那个能力,但是他却一直不看重那个龙椅,或者说,与那至高无上的地位相比,他更珍惜他的弟弟。
曾经,即墨无双一直留在京中,恐怕就是与闵亲王一干抗衡,虽然他手中握着大权,虽然有时候他的作风过于专横,但是私下里,他其实一直是在保护那龙椅上的皇帝。
而现在,意识到他那个天真柔弱的弟弟实则柔中带刚,已经渐渐开始展露他的手段,即墨无双也很是欣慰,他想,是该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带着他最爱的人离开这浮华虚无的地方,而去一个世外桃源生活。
沈从容看着即墨无双那清澈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真挚,写满了憧憬,这与他在战场上的眼神不同,与他在朝堂上的眼神也不同。
沈从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互相对望着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杂质,没有一丝的猜忌,有的只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突然,这份祥和和宁静被外面的打斗声打破。
沈从容和即墨无双连忙冲了出去。
只见崇文国女皇崇于清雅的屋子此时已经火光冲天,女皇在里面惊恐的叫了起来,而稼木真正和几个人打斗在一起。
只见稼木真被四五个黑衣人包围,这几个黑衣人阻止稼木真冲进火海的屋子去救女皇。而稼木真则急着冲进去,所以手下出的尽是狠招,可是奈何敌众我寡,暂时却也冲不出这个包围圈。
见状,沈从容和即墨无双一起冲了上去。
他们自然知道,若是这崇文国的女皇死在了尚武国的营中,那两国自然再无和平可言。虽然崇文国在军事力量上与尚武国实力悬殊,可是若是真的拼死一搏的话,对两国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有了沈从容和即墨无双帮忙,稼木真很快摆脱了围住他的几个黑衣人便朝屋子里跑去。
可是稼木真还未进去,便眼见门框已经倒塌,眼见屋子已经化成一片火海,而女皇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稼木真心急如焚,可是他又冲不进火海。
正心中焦急的时候,突然见火海中冲出一个灰色的影子,那影子怀中抱着的,却正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女皇崇于清雅。
沈从容和即墨无双不禁低声惊呼,原来救出女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日日夜夜苦苦寻找的毒医鬼仙。
这个毒医鬼仙,还真是神出鬼没,只不过这时毒医鬼仙并没有精力去和他们打招呼,只是一脸的急切和担心,他把女皇平放在地上,然后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女皇口中,然后又伸手封住了女皇的几处穴道,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转,他怒视着那几个已经被沈从容和即墨无双拿下的黑衣人,眼中喷射出的火光似乎要将这几个人吞噬。
这时候,靖远侯沈于卿和镇远大将军也闻讯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你们是什么人?”沈于卿说着便自腰中抽出了宝剑架在了其中一个的脖子上。
只见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飞快的用双手抓住了沈于卿的宝剑,顺势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便见鲜血四溅,而那人也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一蹬腿死了。
见状,其他几个人也分别从怀中掏出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的胸口插去。就连眼疾手快的即墨无双去拦都来不及。
一眨眼的功夫,四条尸体就躺在了他们眼前。
而这些人自杀的决心,让沈从容不禁想到了那日在摄政王庭院外,那个摄政王府的护院,被即墨无双夺下了手中想要自尽的匕首后尽然不惜咬舌自尽。
而即墨无双也想到了一样的画面,不禁不由自主的朝镇远大将军看了几眼,应肃旗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变化,可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却没有逃过即墨无双的眼睛。
不错,这些人的确是应肃旗派来的,他手下有一帮死士,可是在为了扶持即墨无忧继位这件事情上,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本来眼看他的计划破产,他只能用这一招,让女皇死在尚武国营中,那样崇文国必然会问罪与尚武国,他们至少会要求尚武国交出深证王即墨无双,而为了避免战争,皇帝定然不会选择战争,而又不会让自己的亲哥哥去送死,但是为了敷衍崇文国,皇帝一定会问罪于即墨无双。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计划,又失败了。只不过应肃旗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心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恨意,他真是恨不得抽出腰间宝剑马上亲手杀了即墨无双,就是因为即墨无双,他才会痛失爱子,也正是因为他,他才在战场上一败涂地,他一生功勋卓著的生涯自此抹上了再也无法抹去的污渍。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如此的居心叵测,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下去。若是抓到是谁指使的,定不轻饶!”靖远侯沈于卿愤怒的说道。
闻言,镇远大将军应肃旗也义愤填膺的说道:“不错,竟然在敢放火企图烧死女皇,一定要彻查下去!”可是他心中明白,他的那帮死士,背景清白,再怎么彻查,都不会有结果。
即墨无双只是看着镇远大将军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和他看应肃旗的眼神却意味深长,似乎另有深意。
沈从容走到毒医鬼仙身边,轻声的问道:“师傅,女皇没事吧。”
毒医鬼仙一一扫过眼前这几个人,然后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让稼木真把女皇抬进了屋子。
众人散去后,沈从容和即墨无双一起进了房间照看稼木真,同时他们还有事要和毒医鬼仙商量,而沈于卿因为上次毒医鬼仙与他有救命之恩,尚未曾谢过他便离开了,所以也一起留了下来。
房中,稼木真守在床边,小心的擦着女皇额头沁出的汗珠。
毒医鬼仙则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不知道再沉思什么。
“师傅,上次一别,你去了哪里,为何我们在崇文国找了你很久却没有一点消息?”沈从容问道,她肯开口叫毒医鬼仙为师傅,说明她已经认了这个师傅。
其实自从毒医鬼仙医治好了沈于卿,沈从容就想真的认他这个师傅了,只是不曾料到他居然什么都不说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我实在崇文国,只不过却是在山中闭关修炼。”毒医鬼仙缓缓的说道。
原来,那日自帮沈于卿化解他体内的毒,消耗了他几年的功力,他回了崇文国后便独自隐居于山中闭关修炼。
而待他出关后,便听说了两国交战的事情,一路上,他听到不少关于公主的传闻。
得知战事的起因竟然是公主强行要尚武国摄政王入赘,毒医鬼仙实在是气急了,暗自骂这个公主胡闹。
待他一路赶来,却恰巧碰到了女皇被困于火海,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冲进了火海救出了女王。
只不过,毒医鬼仙讲述的时候,声音一直都很低沉,似乎他有心事一样,原来的他不是这个样子,天大的事情他都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小孩脾气,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咳咳……”床上传来了女皇的咳嗽声,立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都急忙围了过去。
“母后,你觉得好些了么?”稼木真关切的问道。
崇于清雅点了点头,她并未受伤,只是被那烟熏的难受,而此时服下了毒医鬼仙的灵丹妙药,已无大碍。
女皇艰难的坐了起来,然后说道:“我真的好后悔……”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女皇接着无奈的说道:“没有想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利用,哎,我还有何颜面回崇文国见人……”说着扭过了头。
“陛下,你无须自责。”毒医鬼仙安慰道:“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说着,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毒医鬼仙突然出手,抓住了沈从容的一只手。
沈从容只觉得指尖上一阵刺痛,本能的抽回了手。
而毒医鬼仙的速度之快,竟然连即墨无双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不解的问道:“老头,你这是干什么?”语气中很是不满。
毒医鬼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怀中拿出来了一块玉佩,看起来非常普通,却是异常的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
女王自然是认识,那便是血玄玉,沈云苓就是凭着这块玉佩,摇身一变成了崇文国的公主。
只见毒医鬼仙将沈从容的手拉过放过了玉佩上,然后在指尖轻轻一剂,便见几滴血重重的跌落在玉佩上。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见玉佩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竟然不知不觉间将沈从容手上低落的血迹吸了进去。
而见到这一幕的女皇,竟然不由自主的轻呼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沈从容的眼神,异常复杂。
稼木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曾隐约记得女皇曾经向他提起过血玄玉,这时也看着沈从容惊呼出来:“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崇文国公主!”
这一句,非同小可,沈从容,即墨无双,沈于卿,都不由自主的轻呼出声,只不过,他们的惊讶却各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啊?”沈从容不解的看着毒医鬼仙。
“这块玉佩是我从沈云苓身上拿到的。”毒医鬼仙向沈从容解释了这块血玄玉的奇妙之处,然后肯定的说道:“也就是说,你就是崇文国的公主,女皇的亲生女儿,这是绝对错不了的!”毒医鬼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那眼神实在是不容一点质疑。
沈从容似乎还不敢相信,怎么突然之间,从小在尚武国长大的她,竟然成了崇文国的公主?
可是沈从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中的疑惑,倒是沈于卿先开口。
只见沈于卿满脸的质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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