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心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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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心格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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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唐某佩服佩服。”他眼露杀气地嘲讽着。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们兄弟?”他的宿敌多不可数,但借外人之手诛之者不多。
  “你是主要目标,另一个是附送小礼,你的命可值不少银子。”唐豪邪中带贪的说道。
  我?难道……“是我冷家堡的人?”
  “拿人钱财当守行规,你刚出来混呀?天真地笑掉大爷的牙!”他伙同其他两人放肆的嘲笑。
  论武功,冷傲要对付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只是毒性使他功力退了四、五成二人独战勉强能打成平手,先前可以助弟逃离毒掌便是因为他有武功,不必顾忌无自保能力。
  而身后佳人虽能甩得一手好鞭,毕竟是弱质女流。少了实际应战经验,他实在安不下心。
  更何况唐豪是使毒好手,她涉世未深必难逃毒手,不好生看紧些,小命真会亡于此,那他将遗憾终身,无颜为人。
  “我瞧不起你,唐副门主,居然听个女人指使,传了出去才叫丢人。”冷傲故意用激将法,情急则心乱,如此他才有机可乘。
  面色一青的唐豪气颤着两肩。“冷傲,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只会用毒的三脚猫,少了唐门专长,你什么也不是。”他眼神轻蔑的一睥。
  “你敢瞧不起我?老子不用毒也能送你上西天。”唐豪气恼地扬剑一指。
  “我候教,毒瘪三。”他冷笑地将端敏推离危险范围。
  “你……可恶,上!”
  一声令下,唐豪身侧两名手下和他一同拔剑相向,招招看似凌厉却后继无力,打得冷傲游刃有余。
  剑光如虹,回画旋下似闪电般快捷,身起剑落宛若行云流水不留情,逼得敌人步步退后,虎口震得麻木而握不住剑。
  但使毒成性之徒岂会忘了保命符?唐豪食言地扬手撤出白色粉末,冷傲见状,剑一旋花、一跃跳出迷瘴中。
  “卑鄙小人。”妄用真气,冷傲吐了一口黑血。
  “兵不厌诈,看来你先前的毒还未清嘛!真不简单,还能撑到这时。”一着未中,他恼羞成怒的说道。
  冷傲蔑然一嗤。“唐门的毒不过浪得虚名,我还活着。”
  “你……哼!你一定是服了天山二佬的紫玉露,暂时抑制了九转追魂丹的毒性。”可恶的死老头,坏了他的事。
  “天山二佬?”他们不是月刹的师父?怎么……他用眼角斜瞄忧心忡忡的端敏。
  难道两位奇人已再收徒?
  “紫玉露需借外力催化再运功逼毒,你错过了时机才解不了毒。”
  唐豪阴沉地持剑一刺,心机深沉的加以狙击,用意在消耗他的体力,好乘机再放毒。
  但百密终有一疏,唐豪与其弟子三面夹攻,而其中一名虚晃一招,假意要砍杀一旁的端敏,惊呼的冷傲冷剑一旋,跃前一挡,另一名弟子即乘隙洒出银针,攻向两人。
  “冷傲,你没事吧?”心急如焚的端敏着他手臂上有三根银针。
  他晕眩了一下。“不……不碍事。”
  不急着逼出毒针,冷傲晓得他不能倒,必须保持一定内力才有一线生机。
  他死不足惜,早在参加反清复明的行列时已将生死抛出三界,现今活着是为了赎罪,因他的命来自旁人的牺牲,所以他要代她而活。
  而现在,他为端敏坚持着。
  “他们太坏了,竟然拿针刺你。”
  公主的刁蛮性子又浮了上来,一挥鞭,便打花了唐豪的脸。
  “啊——你……你这个小鬼,好大的胆子。”他死定了。
  “胆子再大也比不上你,大坏蛋。”她叫嚣地又扬了一鞭,但被他们及时避开。
  冷傲在自己腿上画了一剑以保清醒。“端敏,我来断后,你快走。”
  “不,我不准你撇开我。”端敏大吼地甩鞭避开一剑,几撮黑发被削落肩膀。
  “你……”他撑着一口气准备继续应付唐豪三人。
  可就在那一瞬间,发作的毒性让他眼前一花,没注意身后的剑正高举。
  “冷傲,小心……”
  红色的液体喷向他的脸,一具气弱的娇躯在冷傲眼前滑落,他只来得及伸手一揽。
  “傻丫头,你老是傻得叫人心疼。”他眼眶泛着水光。
  “你……你没事就好……我好……痛……”说完,她的头即无力的偏向一旁。
  而此时,唐豪正欲由背后偷袭,突地,一把青锋剑朝他们横劈,三颗人头便犹带得意笑容地滚落草丛中……
  ☆       ☆       ☆
  “你自个的毒还未解清,回去休息。”仇恨严肃地对冷傲说道。
  床上的端敏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蛋泛着黑气,一道怵目的伤口由左肩横向右肩,半趴伏着,令人似乎快闻到一丝死亡气味。
  她生命迹象薄弱得令人忧心,随时有香消玉殡的可能,因此让同样毒性未解的冷傲不敢眨眼,只能一筹莫展地守在床侧,静静地盯着她一缕缕淡淡的呼吸。
  前一刻她还娇俏地缠着他问个不停,下一刻却满身鲜血地倒在他怀中,这叫他情何以堪?
  唐豪那一剑砍得多深,毫不留情地伤了她的肩骨,一向怕疼的她该有多痛!他宁可自己承受那抹了毒的剑锋,也不愿见她奄奄一息而无力救助。
  “先回杭州再说,你的体力硬撑不了多久。”不然他也会倒下。
  “告诉我,她不会有事。”语气沉重的冷傲面色黯然,心口苦涩。
  他害怕她……不,她会鸿福齐天,平安度过此一恶劫,再度展露欢颜。
  “阿弥跟着月刹学过几年医术,应该可以解你们两人的毒。”妻子的能力小有所长。
  “日魂。”
  “日魂已死,叫我名字吧!”魂已消散人非昨,往昔似梦。仇恨心中不禁如此感叹。
  一朝醒,云淡风轻,人生不过百年,管他谁当政。
  “仇恨,给我保证。”
  仇恨冷眉一凝。“她对你很重要?”
  “这一剑她是为我挨的。”冷傲不正面回答,模糊了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感觉,只知道就是心疼她、想宠坏她。
  “你忘了月刹?”
  “她不是个会令人轻忘的女人,我记在心里。”虽如此说,但他心中那天人般的容貌正在淡化,另一张清丽姿颜已清晰浮现。
  “你动心了。”他快慰的一笑。
  由于阿弥产后体虚,义母思女日益成疾,故仇恨特上长白山采集人参补气,归途听闻刀剑声,且其中一名的声音十分熟悉,他才使剑相助。
  惊见两人都中了毒,他无法兼顾地只好先帮昏迷女子止血,再将意外采得的百年灵芝让两人分食,才得以暂时控制毒性的扩散。
  冷傲有深厚内功护身尚无大碍,可她却没有此等幸运,失血过多加上毒性侵袭,还能活到现在已叫人称奇,他不敢断言有法可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别管闲事,阿弥生的是男是女?”他顾左右而言他,欲掩饰局促的仓皇。
  “是儿子,你错过满月酒了。”仇恨微露父亲的笑意,心满意足。
  “下回生女儿我一定到。”端敏,你是勇敢的格格,要撑住。
  “敷衍。”
  仇恨不多提地准备启程事宜,他状似收拾行李却忽而伸手一点,惊愕的冷傲身子一软便往后倒去。
  “兄弟,我是为你的身子着想。”
  马车转辎地驶向杭州城,驾车的是一位冷峻少言的高大男子,而一对交颈男女沉睡着躺在车厢里。
  命运,正在前头等着。
  第五章
  西湖的水波荡漾,荷影点点,舟上渔姑轻唱,黄鱼化游水面下,吐出一串串气泡。
  眠月武馆喝声连连,惊走了自在的鱼群,蜻蜓眨眨眼中黑点微抬一望,无忧地拍拍两对双翅飞向天空,而天上的白云正缓缓飘向西方。
  一片梧桐叶随风卷入半敞的窗内,燃着熏香的烟雾袅袅,环绕着锦被覆盖下的佳人。
  端敏的胸口规律的起伏着,惟有清冷的肌肤泄漏她此刻状况,毒性入髓,朝夕难保。幸好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勉强维持她仅剩的一缕芳魂。
  “怎样,她还有救吗?”仇恨急急的问道。
  高大健壮的阿弥眉宇不展,放下诊脉的手。“不太乐观。”
  “查得出是哪一种毒吗?”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情况危急。
  “很难,唐门炼制的毒药千种,我不确定她中的是哪一种毒。”要是小姐还活着就好了。
  “猜猜。”
  她低忖了一下。“有可能是七情虫,或是阴毒地寒风草,更甚者……”
  “嗯?”
  “我担心是蚀骨追魂,它比冷公子中的九转追魂还要难解数倍。”她指指端敏眉尾那冒起的小红点。
  蚀骨追魂是由九转追魂的精华而来,其中又添了几味强烈的毒物,中毒者脸色会呈现粉紫色,而眉宇间会有不定量的小血珠凸高皮肤成点。
  如今,百年灵芝加上冷傲牺牲的十年功力只能顾本,若真是蚀骨追魂,那她惟有等死,因天底下没几人能解此毒,除非唐门肯拿出独门解药。
  可是下毒的人死了,而解药本身也是毒药,根本无从自众多的瓶瓶罐罐重新调制,因为稍有一种分量重了些,那中毒者必会剧毒攻心而死,没有第二次机会。
  她不能拿那位姑娘的命来赌,这是必输之局。
  “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吗?”仇恨答应冷傲要救活她。
  “我的医术还不到火候,小病小伤尚可一试,但她伤得严重又毒侵四肢,我看捱不过三日。”
  “什么?”
  冷傲嘶吼地推门而入,不顾痴儿的扶持跌簸走近。
  “你的毒刚清除还未恢复元气,干么急切切的下床?”仇恨扶住他的身子以眼神责备痴儿。
  他抗拒地一推。“阿弥,你说她还能撑几天?”
  “三天。”她微累地拭拭额角汗渍。
  在这之前,阿弥已经三天三夜为两人的毒而不眠不休。好不容易解了他的毒,可另一位姑娘的毒性却棘手得很,她只得继续和死神抢时间,尽最后一分心力。
  儿子已饿了三天未哺乳,为人母的虽然心疼也只有忍着,交由帮佣的厨娘代喂米浆。
  若不是早些年的磨练造就她坚韧的个性,她可能会吃不消地放手,徒使两条人命无辜流失。
  “冷傲,你要将人带往何处?”仇恨以身一挡,阻止他做傻事。
  “天山。”
  “你疯了,从这里到天山少说也要七天,你肯定能找到顽性如童的二佬吗?”他简直是在作践自己的身体。
  “总要一试,我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停了呼吸。”不能再有人为他而死。
  月刹的死曾叫他心灰意冷,好在时间缓和了那刺心的痛楚。
  而端敏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见她如此毫无生气,他的心就宛如被野兽的爪撕扯着,心底的一角开始崩溃,一片片的碎裂,连血液都冻结了。
  他不得不承认心中已有她的存在,她特有的活泼天性已活络他冰冷灵魂,让他能够清醒的面对人生。
  “再想想附近有无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要急着做无谓的傻事。”那样根本来不及。
  “是呀!冷公子,听我相公的劝,你这样乱搬动她的身体反而会加速毒性运行,恐怕连三天都度不过。”留下的话,还有三天的救援机会,也许会出现转机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冷傲一脸茫然的抱着端敏,进退无措的僵立原地。
  “先把人放下,这位姑娘禁不起你的移动。”整整床,已有武馆主母架式的阿弥帮忙扶人躺平。
  她和仇恨共创眠月武馆,两年前的日月神教已退出反清复明的行列,眠月之意是指永眠的月刹,借以缅怀他们永生难忘之人。
  馆内招收近两百名男女弟子,他们大都十分勤练地学习武术防身,没人敢随意偷懒,因为两位师父都很严厉,眼神一视就让他们畏惧三分,主动地舞拳踢足。
  而他们两人刚成亲之际曾引来不少侧目,不解男的刚冷卓然、一身孤傲的风霜味,怎会配上个其貌不扬、肩债体壮的黑肤女子。
  可时日一久,阿弥的坚毅和侍亲至孝的态度即扭转了街坊的印象,进而接纳地和她相处甚融。
  怀孕以后,她的脸上开始散发母性光辉,粗壮的外形显得日渐,随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更趋女性的一面,瞧久了顿生一种自然之美,叫人乐于与她亲近。
  大概是生育前后吃了各种补品,不仅使阿弥黝黑的皮肤褪成光滑的小麦色,骨架似有纤细之姿,而更具女人味。
  “阿弥,救活她,求你。”
  阿弥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冷公子,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能力有限。”
  “救活她,我不接受其他理由。”冷傲强横地不许她放弃。
  “我……我尽力。”她无奈地望着丈夫。
  “不要用尽力两字敷衍我,我要她活着对我笑,开心的惹事闯祸。”只要她活着。他内心深沉的呐吼着。
  “冷公子——”
  仇恨将手搭在妻子肩上。“冷傲,你冷静点。”
  “在她只剩三天寿命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冷傲低喊着轻抚床上端敏的脸颊。
  “如果小姐还在世,她应该能解毒。”黯然一叹的阿弥怀念地说着。
  “我的好阿弥,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
  爽朗的笑声让所有人为之一震,随即一截白绫由窗外飞飘在所有人头顶,旋转如游风舞花。
  门推开了,踩进一双男人的大脚,嘟嘟嘎嘎的饱含不满。
  “你真是不安分,有门不走非要装神弄鬼,你瞧这一屋子吓傻的蠢猪,真是难看!”炜烈不甚甘愿。
  “贝勒爷,请停止你的唠唠叨叨,我最近有休夫的念头。”男人!一成亲就以为吃定了她。
  “男儿。”
  一道美丽的白影由窗口优雅跃进,一站定便寻了个位子坐上,还端起壶倒了杯茶喝,神情自若。
  “小姐!”
  “月刹!?”
  “郑可男——”
  几双快凸出的眼一瞠,皆哑口无言地怔立不动,像是被定了身。
  “干么?瞧你们一副见鬼的惊骇样。”真是不长进。
  日前,大内密探捎来一纸皇上的亲笔函,信封上了蜜腊和皇家封印,内容言明和孝公主端敏私自出宫月余未归,命其近期寻回跷宫的格格。
  当时她和炜烈正在处理一件县官私吞灾银一案,只好匆匆结案下了惩戒,一路由京城查起端敏格格之事。
  他们循着一老一少的惹事路线,一路往关外方向查访,直到遇上救了冷傲胞弟的巴图和秦观梅,细问之下终于得知端敏失踪,而她在追鹏的附近正好是冷傲和胞弟分散之处。
  经她一推算,中了毒的冷傲应该会找内功深厚的高手运气逼毒,而善良、好奇的端敏一定不会放过见识的机会,所以两人相偕南下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她来到杭州。
  “小姐,你不是……中了一剑?”阿弥本想说:死了。
  “还是阿弥念旧,你们这两个男人……啧啧啧……”
  一脸感慨的郑可男用嫌弃的口气鄙视冷傲和仇恨,认为他们两人不如阿弥镇定,只会蠢兮兮地瞪着她。
  冷傲仍是一脸吃惊,“你……你没死?”
  “不,我死了,你看见的是郑可男的魂魄,笨冷冷。”她说得字字含嘲。
  “不许叫我冷冷。”可恶的女人,不论是死是活都令人讨厌到极点。
  “嘘!小声点,你太激动了,我的心受过伤,很容易发疼的。”她勾起小指端着茶杯一睨。
  “你为什么没死成?”他气愤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宽慰。
  “这么遗憾呀?要我再示范一次吗?”郑可男开玩笑地一挑眉毛。
  “男儿,给我节制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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