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吴丽华仰天长叹一声道:“真是命啊,没想到安排的这么严密,到头来却是自己人面前出了差错,想我吴丽华心高气傲,这扬州的富商才子没有一个看上眼,谁知到头来却遇上了你。罢,罢,罢,既然命中注定我吴丽华不该嫁人,那就孤独终老吧。”
陆小青见吴丽华神色凄凉忙道:“别,别,别,你还可以在找啊,就说我……恩……身有疾病,或者说……哎呀反正什么难听,什么对我不好的你都可以说,让别人知道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错,你就可以再次选婿啊。我那会也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没有当众说出我是女子,那你就成了笑话了,至于这暗箱操作,只要给你父亲一说那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你可别说你不嫁人了,你别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吴丽华见陆小青又是关切又是急于撇清责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今天当众已经把话说死了,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何况我吴丽华生性高傲,不知拒绝了多少人来提亲,就是想找一个自己合意的,所以才拖到今天这二九年华还未出阁。别家见我家有钱,明里不说背后肯定免不了说闲话,可我自己活的乐意,自然是不把那些放在心上。今日我公开选婿曾经声明,不管结果如何只选一次,如若出尔反尔,我吴丽华低不下这个头,再说,就算再次选婿,能保我又选一个什么人,要是心胸狭窄之人,拿这件事取笑与我,那这样的人我宁可不嫁也不去受那些委屈。”
陆小青没想到这吴丽华性格如此清高,又看的如此之透彻,如此执着追寻自己的想法,在古代可算的上是奇女子了,不由又是赞同又是苦恼道:“那,那这怎么办?我破坏了你的大事,怎么办啊?”
吴丽华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到比陆小青还先冷静下来,轻轻摇摇头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怪你,既然老天要我遇上你,那肯定有老天的理由,这婿我是不选了,以后丽华就跟着小姐吧。”说罢微微弯腰向陆小青轻轻行了个礼,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陆小青大惊忙抢上前去把吴丽华扶起来,没注意受伤的手,一使劲搀扶吴丽华顿时痛的龇牙咧嘴,眼泪直流,边痛的哭的稀里哗啦边急道:“不,不行,我这个样子那能做什么小姐,你可别真的发傻,我比你大你不怪我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哎哟,要是心里不愿意,叫我陆小青也行,可别叫什么小姐,听的我又肉麻又害怕。”
第二十八章私奔
吴丽华见陆小青边不停的呼痛边急着跟自己说话,模样好滑稽,心中原本的怨怒不仅也少了些,唉,自己命该如此怪别人也没有用,算了吧。上前一步拉着陆小青受伤的手查看边道:“既然如此丽华就叫你姐姐吧。”
陆小青本是谦虚谦虚,料这吴丽华被自己坏了终生大事,纵然口上不说,心中怕也是怨恨,那会称呼自己姐姐。不想这吴丽华一脸平淡的开了口,到把陆小青给楞在了一旁,低头见吴丽华仔细的查看着自己的伤口,面上平平静静,到好像刚才被别人坏了大事的不是她,如此拿的起放的下,怕就是有些男子也难以望其项背。
陆小青好生佩服如此大气的女子,心中又是赞叹又是欣赏,这事要是摊自己头上,多半自己会拿刀直接把对方劈了。
沉默了半响陆小青轻声道:“妹子,姐姐对不起你了。”
吴丽华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摇头道:“姐姐,这世上的事谁又说的清楚,也许跟着你也不是坏事。”
俩人在屋中一席谈话没想时间却过的好快,天也黑了下来,只听前方大院里热闹异常,应该是来道贺的宾客全都留下用饭了。陆小青淡淡笑了笑道:“妹子,今天你不过是选婿就有这么多人来给你道贺,要是换你成亲那天,那这扬州城里的人还不真都聚集到你家来了。”
吴丽华放下陆小青受伤的手道:“伤口没有裂开,你以后小心点,性子冲动的很,做事也毛毛躁躁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跟我哥他们混在一起的。这些人还不都是因为我家有几个钱,要是什么时候我家败了,我想能在来的怕是一个都没有吧。”
陆小青惊讶道;“妹子你小小年纪看事情居然如此透彻,可见你必不是平凡之人,这么看来那些凡夫俗子到真配不上你,我看我认识的人中唯有那李君轩还能过的去,虽然他表面温和守礼,骨子里却不是一个世俗之人,妹子要不我去给你做这个媒?”
吴丽华轻笑了笑道:“这李公子我也见过几面,倒是人中龙凤,听哥哥平日里提起看来也是个肆意妄为,我行我素的人。不过,齐大非偶,他那种人家岂是我一介商人之女可以进入的,虽说我家有点钱,可这些在李公子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丽华我也有自知之明,与其每日里低声下气的活在豪门,不如嫁给知冷知热的平常人家,活的到也实在。”
陆小青赞道:“妹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此人才,品行,哪位王孙公子要娶了你,怕是他修了几世的福。唉,我要不是个女子,你这样的人儿我是断不会放过的。”
“啪”碗筷落在地上的声音,陆小青和吴丽华同时一楞,吴丽华快步上前打开门,门外一只打碎的碟子正和着里面的菜肴摆在地上,抬头一看那里有什么人影。
吴丽华后退一步关上门与陆小青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陆小青不解道:“怎么了?”
吴丽华尚未答话,门上响起敲门声道:“小姐开门。”吴丽华低声道:“是翠儿。”回身打开了门。
翠儿手中捧着水果边进门边咕噜道:“这小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夫人让她给小姐送晚饭来,刚才我见她慌慌张张的又给端了回去,还把碟子打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来,小姐,呵呵,姑爷,先吃点水果,我在去给你们送吃的来。”边说边望着陆小青呵呵而笑。
吴丽华一听此言脸色一变急忙道:“那你还不去端。”说完一手接过翠儿手中的水果,一手便把翠儿给推了出去。翠儿在门外笑道:“小姐,看你,一有了姑爷就不疼翠儿了。”边笑边脚步声远远的去了。
吴丽华皱眉看着陆小青急道:“不好,这小红是我娘的人,刚才一定是听见了你那句话,如果叫她禀报了娘,那我爹娘肯定不会放过你,我爹那个人最是护短,又最要面子,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女子,那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就算不会要了你的命,皮肉之苦或者安置一切其他的罪名,可能叫你生不如死,快,只有先行离开才是。”
一边快手快脚的打开自己的首饰盒,取出自己平日的私房钱,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快速的打了个包,拉着陆小青就往外奔。
俩人抄小路来到后门,守夜的也因为吴家喜事,跑去跟负责守后院的管事们喝酒去了,俩人到正好落得没人看守,吴丽华快速打开后门一拉陆小青就要往出奔。
陆小青到是一楞忙拉住吴丽华道:“你做什么?我一个人走就好,你这是做什么?”
吴丽华瞪着陆小青道:“我说过我要跟着你的,你到那我就到那。”
陆小青好生吃惊道:“我以为那只是随便说说的,不行,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在外面混,你和我不同,我从小就是在外面的世界长大的,你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这外面的苦你怎么吃的了?不行,你不能跟我走。”
吴丽华一咬牙道:“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了苦,再说,我如果留下来要怎么应付下面的场面,少不得又要被逼着嫁人,我若是跟你走了,大不了就说我是跟着选中的女婿跑了,反正外面的人也以为我已经算是你的人了,迟早都是要跟你走的,早走点又有什么区别。”
陆小青顿时哑口无言,这吴丽华的想法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胆,跟着成了亲的老公走那是嫁鸡随鸡,跟着没成亲的男子走那叫私奔,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古代可是天和地的区别那么明显。可是这女子跟女子私奔,这叫个什么事,伤脑筋啊。
陆小青正犹豫间,后院突然出现好多火把,寂静的后院登时到处都是脚步声,来人很多但都没出声,想是不愿意把事情给闹出去。
“在那,快,我看见小姐了,他们在后门那里,快点。”
陆小青一听人声再也不犹豫转身一拉吴丽华就往前跑,此时吴丽华却停住脚步紧咬着唇,反身看着快速追上来的家丁们。陆小青没拉动吴丽华转身奇道:“你做什么?快点,在不跑就要被人抓住了。”
吴丽华眼见来人越来越近一咬牙,把手中包袱塞给陆小青道:“你走,我去挡住他们,我回去没什么大事,你要是被抓回去就有的苦吃了,快走,我去把院门关上,你能走多远走多远,姐姐保重。”说罢,双手一放转身就欲向院门里跑去。
陆小青在这一瞬间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一把抓住吴丽华的手,第一次不在吊儿郎当,无比慎重的对吴丽华道:“妹子,你等着,姐姐不会耽误你一生的,就算姐姐这辈子不嫁人,我也要替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你在家里忍着点,姐姐再来之日必是妹子重生之时。”说完,紧紧的握了握吴丽华的手,转身就向黑漆漆的大街奔去。
第二十九章再遇无焱
身后吴丽华咬牙转身啪的一声关上了后院的大门,挡在大门前拦住追过来的家丁们。
在黑夜里慌不择路的陆小青只知道跑远点,只要离吴家越远就越不会被追回去,好在有过一次跑路的经验,黑漆漆的夜里也不觉害怕,只顾上前进,前进在前进。
好半响听后面没有人声,陆小青方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道:“我这是为了什么呀?又是跑路,这才几天时间,怎么这些好事都叫我给遇上了?苍天啊,你还真是眷顾我,我陆小青在这么练下去多半小龙女见了我,都要跟我说声I服了YOU。”
身后火光一显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快速前来,“我的妈呀。”陆小青一个鱼跃跳起身就往前方跑,身后的脚步声是呼远呼近,紧紧跟随。
陆小青这下是三魂丢了两魂,脚下快如电,两翼摆如风,头上黑烟冲,双眼如铜钟。那整个比漫画里快速跑动的人物还要夸张,造型那叫一个拉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知后面的脚步声还是紧紧跟随,渐渐还有逼近的趋势,陆小青这下吓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慌乱的连向后看的脾气都没有,一个劲的在街头小巷里钻。
这老天还真是眷顾这陆小青,小跑小跑的居然又给她跑到河边来了,黑漆漆的河面一隐一隐的散发着幽光,河水奔腾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两岸的微风是沙沙做响,正是乘凉的好地方,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儿沁人心脾,那叫一个字形容,爽。
这么好的地方唯独,偏偏缺了河面上的船只,好风,好景,好地方,唯有陆小青这个杀风景的一头冷汗直冒的死鸭子嘴脸望着河面,“我靠,怎么没有船只,难道是天要亡我陆小青?没搞错吧,我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神见神爱的极品美女居然会这么倒霉,老天爷,你眼睛长到屁股上了?”
急冲冲的在河边跑了两个来回,也没看见有那么一点半点像船的东西,就连块木片都没有,“切,这么爱环保做什么,纸片也给我扔两个在河里啊,我陆小青今天要是阵亡在这里,大爷就是跑到阎王殿,也要告你们个不胡乱丢弃垃圾的罪名。”急的怒发冲冠的陆小青要是现在遇上一个有环保意识的人,多半会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把人给生吃了。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响,回头一看隐隐约约的身影都几乎看的见了,陆小青一横心:“妈的,跳,没准一下水我就学会游泳了,怎么着也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哎呀,我手中的钱啊,我还没好好享受,要是见水成浆糊了怎么办?我的两千多两啊。”心中那个痛啊,实在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一闭眼牙齿咬紧,视死如归的纵身向河中跳去。
身旁清风拂过,陆小青只觉腰间一紧,接着靠上一个宽阔的胸膛,意料中的光荣入水的镜头却没有出现,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见两旁的景色不停的倒退,自己好像在坐汽车般一掠而过。身后的胸膛温暖而熟悉,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体味萦绕在鼻间。
陆小青睁开眼转过头,飘扬的黑发,刀削斧凿的五官,冷酷的气势,长长的睫毛。眼前的人那么熟悉,那么窝心,陆小青顿时放心下来惊喜道:“无焱。”无焱低头看着怀中正对他眨眼睛的陆小青,微微一笑示意不要说话,几个起跃,已经去的远了。
好半响无焱估计后面的人已经追丢了方放下陆小青,陆小青喜滋滋的转过身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无焱激动道:“无焱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就知道老天怎么会不管我这么一个漂亮的美女。”
无焱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道:“不是去做扬州第一首富的女婿去了,怎么半夜在外边疯跑啊。”
陆小青闻言顿时怒道:“搞了半天你知道,你说干什么不早点来救我?害我担惊受怕的跑了这么久,差点没别累死,你起的什么心肠?”
无焱一挑眉道:“不是跟人家小姐有说有笑的,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受苦受难的需要别人救。”
敢情这无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陆小青一听此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好啊,你一直在我身边却看着我逃命,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脾气就不要出手啊,我才不需要你帮,大不了我游过去,哼。”
无焱闻言重重一哼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陆小青的衣领,瞪视着陆小青大声道:“你居然敢跳河,你不要命了。明明不会游泳,还敢往河边跑,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今天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居然敢用手去抓刀锋,你不想要手了,胆子太大了,你胆子太大了,我看今天不收拾你,你以后还什么都敢做了。”几乎吼出后面的话,一把扯过陆小青狠狠的一巴掌就朝屁股上打去。
陆小青被无焱突然的怒气给吓呆了,半响屁股上好生疼痛才惊醒过来,那无焱好像不知道收手似的,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在屁股上,陆小青又痛又慌心中又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你打我,你打我,把我抛弃了这么久,今天一见面就打我,呜呜,是你们不要我的,为什么又要来打我,我又没有碍着你,我也没让你救,你……你凭什么打我。”
陆小青这一哭无焱立时收了手,见陆小青哭的伤伤心心的,顿时不知道怎么是好,手足无措的呆了半响,面色一软轻轻环过手把陆小青抱在怀中。
陆小青哭道:“为什么当初把我抛弃了?我就那么讨厌吗?我就那么让你们烦吗?你知道你们走了我受了多少苦吗?他们把我卖进了妓院,那个妈妈好厉害,她身后还有打手藏着,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沦落到进那里面,我不敢哭,也不敢露出慌张的样子,我要忍着,我要装成我什么都会的样子,那地方夜里好黑,我不敢一个人睡,我更不敢让人陪着我睡,我时时担惊受怕,害怕我的计策不行,那个妈妈就要让我接客,不,不,我才不要接客。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抛下了,我怎么会被弄到那里面去?我只有一个人啊,我什么都弄不清楚,我连路都不认识,我一文钱都没有,你们好狠心,把我一个人抛下,把我一个人抛下。”多日来强装的坚强和无所谓在最相信的无焱面前全都卸下了,越说越是伤心,眼泪把无焱的肩头全打湿了。
无焱紧紧把陆小青抱着,听着陆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