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门为止。
陆小青站在屋子里望着原去的三人背影,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想给我个下马威,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本人要身份没身份,要气质没气质,要出身没出身,我就一混混,什么没脸没皮的我都做的出来,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眨眼见四个小丫头一溜小跑的冲回屋子里来,陆小青还没说话,绡巧一脸焦急的道:“这怎么是好?小姐,你可把王妃给得罪了,这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绿袖也一脸又是感激又是关切道:“小姐,绿袖谢谢小姐给绿袖撑腰,可是实在是不值得为了绿袖去得罪王妃啊,小姐。”
眼看兰心和红玉也跟着要说话,陆小青忙作势暂停道:“好了,好了,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有什么后果,我心里有数,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如果哪天我不在这王府住,你们是愿意跟着我?还是回去伺候你们家小王爷?”
四个丫头一楞,片刻后红玉突然对陆小青盈盈下拜道:“小姐,红玉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要是你不在这里为我们撑着,郡王妃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就算王妃不说话,她身边的那些嬷嬷也会给我们小鞋穿,我们今天既然是被小王爷指来给你做丫头,那便是伺候你一辈子,自然小姐到那我们就到那,红玉是跟着小姐了。”
此时兰心也明白了过来,心中感动这只相处这么一会的新主子,会全心全意为自己等下人着想,把自己等当人在看,不由眼角含泪拜了下去道:“小王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来伺候你,那不管小姐在任何地方,我们都会一直伺候你,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哪里,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我们都跟着小姐。”
旁边的绿袖和绡巧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的朝陆小青拜了下去,无须多言,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小青心中感动,谁说女儿不如男?谁说只有男子才会肝胆相照,惺惺相惜?谁说女儿家没有一腔豪情?只要人对了,我们女子也能抛肝胆,洒热血,只为自己觉得值得的人,纵然荣华富贵,高门豪邸,也抛之如履。
陆小青伸手扶起四人后微笑道:“以后不要拜了,又不是拜天地要拜过来拜过去的,从此后大家就是朋友,没什么主子丫鬟的,你们也别谦让,我这个人你们现在也只见到一面而以,以后要是才发现我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可不要后悔喔?好了,我不需要你们说什么,我这个人最是护短,既然跟了我我就不会让你们吃亏。”
绿袖站直身子轻笑道:“难道小姐现在不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人?这么古怪,大胆的主子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跟着小姐我们觉得很开心,有一种家里人的感觉,小姐你别怪绿袖这么说,但真的给我一种很亲切,很温和的感觉,那只有小时候在家里与兄弟姐妹才有的感觉。”
绡巧,红玉,兰心也都点头为是,想来也是感到陆小青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东西,很平和很温柔,跟在她的身边很舒服,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抛弃当年家里人一心把自己送进来的王府,也许是一时冲动,不过有这么值得冲动的人,那一辈子冲动一回又何妨。
陆小青摇头苦笑道:“看来我做人真的不成功,怎么连自己的性格都被人看透了,真是失败。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快去睡,明天我要去演场好戏给你们看。”
绿袖等四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主子要是是个怕事的主,那天都要下红雨了,也知道自己等的话她多半不会听,所以相对苦笑去为陆小青铺床折被去了。
陆小青收敛起自己一脸的笑意,淡漠的望着窗外的明月寻思道:“这郡王妃不是个简单人啊,要换做是我被别人指着鼻子的教训,早扑上去打一架了,她却那么能忍,把自己的立场踏的稳稳的,想抓个错都抓不出来,看来能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当家,真不是个简单货色。”
低头看着院中吹拂的树影,陆小青眉头微微一皱,自己在等什么?难道再等无焱过来看自己吗?他的女人来给我下马威,他怎么会不知道。陆小青啊陆小青,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心里不在存他想,为什么又还期盼?难道说你真以为你在无焱心目中很重要?还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无焱,所以才会这么放不下?
低声嘲笑了自己一声,自己的心自己却不懂啊,无焱,无焱,从来没有想过得到,要失去却这么容易,唉,谈什么失去,既没得到过也没失去过,原来以为只要自己愿意,世上什么东西得不到,却不知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说了就能算的,高估自己了。
微微摇了摇头,收回望着窗外的眼神,不是理清了心中的思绪,而是该睡觉了。
夜深了,窗外的微风轻轻吹徐着,夏日的夜晚也就没那么难熬了。明轩里,一袭身影巍然不动的站在沙沙作响的竹林边,一双如天上星星一般明亮美丽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刚熄了灯火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仍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里,有稀奇,有不解,有疑惑,有深思,更有欢喜。
第四十四章做戏
第二日,陆小青早早起床,不是她愿意起来,是这四个小丫头一个劲的把她吵了起来,也不知道这王府前十几年的规矩教到那里去了,一个个没大没小的,居然敢把她们的主子从床上给扯起来,还一个个笑的没鼻子没眼的,使陆小青大叹遇人不淑啊,也不知道要不是她授意,那些丫头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绡巧心灵手巧梳头梳的最好,平日陆小青那懂梳什么头发,随意披散着要不就是一个辫子,今日存心要去找场子,那当然要仪容整齐,甚至更要刻意打扮的美若天仙,那样自己才更有气势。
午饭时间,郡王妃派人来传陆小青前去厅中用饭,一个元宝过去自然知道无焱也在那里,陆小青嘿嘿一笑,让四个丫鬟跟着,迈着莲步轻轻婀娜的跟在来人身后朝前厅走去。
前厅中无焱和郡王妃俩人坐在一张圆形的檀木桌上,四周立着两个嬷嬷和四个在一旁伺候的丫头,厅中无一人说话,下人们都默默的站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注视桌上坐着的无焱和郡王妃。
无焱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端坐在上位上,一旁郡王妃微笑着道:“王爷,已经派人去请陆小姐了,你看这些菜式合不合她的口味?”
无焱恩了一声并不说话,望着厅外的眼光突然一亮,只见陆小青身穿一袭淡蓝色宫装长裙,腰间系着一月白色的腰带,上面佩带着一粉色的天然玉石,再看人显然是精心装扮过,头上梳起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小姐头饰,上面佩带着一支珍珠钗,既简单又高贵又不失女儿家身份,颈项间一挂圆润的明珠,映的整个人逼人的贵气,环佩声响的向厅中走来。
陆小青亭亭走到无焱身旁见无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顿时微微一笑的站在了无焱的身旁,眼角扫了一眼郡王妃,见她脸色有点难看的看了自己一眼,便把头看向了无焱。陆小青淡淡一笑,这身行头可是从吴丽华给的首饰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既要身价不非,又要从朴素中见高贵;既要不显山露水,又要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鄙视你丫的。
无焱见陆小青不若往日一般自动忽略他落坐,而是站在一旁等他吩咐,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道:“坐吧。”
陆小青方紧挨着无焱落坐后,扬起脸颊对无焱道:“我饿了。”
无焱见今日陆小青古里古怪的,便顺着她表演道:“恩,那就先用饭吧。”说罢手中筷子当先一动,示意可以开吃了。
陆小青动作优雅的捏起一点翡翠丸子,绽露一丝迷人的笑意向无焱道:“来,吃这个。”边说边带着一脸腻死人的笑容,把手里夹着的东西向无焱喂去。无焱一楞放下手中的筷子,挑眉看着陆小青,身旁的郡王妃一脸怒气却深深的暗自收敛,只皱眉不语。
陆小青依旧笑着道:“啊,张嘴。”手上动作不变,就那么用筷子夹着东西,放在无焱的嘴边,摆明了你不吃我就不放开。
无焱知道这陆小青今天肯定是跟他耍花样,到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嘴边浮起一丝笑意,张嘴吃下陆小青喂他的丸子。
陆小青裂嘴轻笑着一手支着下颚,神态天真的问道:“好不好吃?”
无焱从没见过陆小青这副神态,又媚又俏,虽然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不过仍点头很配合的道:“好吃。”
陆小青恩了一声道:“可我还没吃呢?”却自己不动手,只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笑的望着无焱。
无焱摸了摸眉心,唇边越弯越高,好不容易忍住没当场笑出声来,抬头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你觉得什么好吃,我就想吃什么?”听听这话这水平,那叫无缝的蛋,苍蝇想叮都叮不进去。
无焱忍着笑伸筷子夹了几丝苦瓜丝挑眉看着陆小青道:“来,我觉得这个好吃。”边说边给陆小青伸到嘴边。
陆小青嘴角抽筋了几下,又一脸甜甜的笑容张嘴吃了下去,无焱也是个可恶的家伙,喂了陆小青以后却并不夹菜,把筷子放入自己嘴里邪气的看着陆小青道:“好吃吗?”
陆小青见自己来挑逗他,他反而挺配合的来挑逗自己,当下笑眯眯的道:“好吃,真好吃。”心下却那个怒啊,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吃苦瓜,这无焱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吃苦瓜,今天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旁边的郡王妃见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在饭桌上如此公开调情,心中是又怒又恨,她陆小青自进来瞧都没瞧自己一眼,摆明了是藐视自己,现在还公然的摆明态度与自己争相公,可台面上自己是当家主母,不能丢了自己的身份与一个狐狸精相争,面色变了几变方忍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缓慢吃着碗里的东西。
陆小青此时半边身子都挂在无焱手臂上,嗲声嗲气的道:“无焱,你把那四个丫头给我好不好?我要她们一辈子伺候我。”
无焱难得的挺不要脸的搂着陆小青的腰,任她挂在身上,唇边浮起一丝微笑道:“那四个丫头本来就给你的,她们是我王府的人,你要一辈子让她们伺候也不难。”说罢,眼中淡淡的欣喜一闪而过,低头深深的看进陆小青的眼里。
该死,生这么一双勾魂的眸子来勾引人,真是迷死人不偿命。陆小青极快的眨了眨眼,避免陷入无焱的勾魂陷阱,轻笑道:“那好,我就把她们四个买了,以后作为我的丫头跟着我走,不能算你们王府的人,我哪天要是嫁人,我要她们当我的陪嫁丫头。”
此时郡王妃脸色一沉开口道:“王爷,这可不行,那四个丫鬟是从小就卖进王府做丫头的,费了很多神调教,怎么能让外人买去。”
无焱看着陆小青的眼睛突然朝她一笑道:“想做你的陪嫁丫头,好,我把她们给你,以后便算你陆家的人。”
郡王妃见无焱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话,本来还以为凭陆小青这一介平民百姓的出身,尽管长的狐媚点,怎么着也威胁不到自己,虽然昨晚在她那吃了个瘪,以后入了王府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没想到今天居然她一句话,王爷就把府里培养的将来伺候他的四个大丫头给了她,这样的宠爱那以后还不爬到自己头上去,不由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陆小青顿时挺直腰一本正经的道:“那卖身契拿来。”
无焱咳嗽了一声早有旁边站立着伺候的人吩咐出去了,不大一会外面递进四张薄纸,无焱伸手直接给了陆小青,陆小青翻了翻皱着眉头直瞪着手中的几页东西,看不懂啊。
无焱自是知道陆小青不认识字,又接过来看了一眼道:“没错,四个人的,当年卖入王府的时候每个二十两银子,这就是契约。”
第四十五章敬酒
无焱顿时冷下脸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堂堂王府给你四个人还给不起?”
陆小青摇头道:“那不一样,我要把她们跟你们王府的关系全部买断,以后她们就是我的人,与你们王府没有一点关系,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从此后她们与你们再无瓜葛。”
无焱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陆小青一眼后道:“那好吧,我叫人重新写过一张,把主子改成你的名字。”
陆小青点点头双手互拍,只见厅外四个丫鬟缓缓的走进厅中,陆小青扬了扬手中的契约道:“绿袖,来看看你们的契约。”绿袖上前来接过一看点了点头道:“小姐,是它们。”
陆小青拿回契约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谢过擎君王,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说罢,双手交错挥动,四张白纸顿时化为一堆纸屑。四个丫头一楞,这契约没过主之前就毁掉,自己等完全是可以不认的。小姐的意思是放我们自由,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自己等在不是丫鬟身了。
四人身子一震顿时明白了陆小青的意思,齐齐朝无焱弯腰施礼道:“谢谢擎君王。”却也不再自称奴婢。无焱惊讶与陆小青的动作,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不用谢本王,是你们主子把你们买过去的,以后你们就专心伺候你们的主子。”绿袖等再次谢过后,齐立在陆小青身后,目光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激。
郡王妃见四个丫头留在厅中不下去,冷哼一声道:“这里也是你们能待的地方?还不给我滚出去。”
“滚不滚要我说了算,郡王妃,别忘了你现在教训的是我的人。无焱,你的王妃就是这样没有礼貌吗?你怎么教导的?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啊,无焱,人家好伤心,好害怕。”陆小青恶狠狠的堵了郡王妃一句后,马上化为无骨的凤凰依靠在无焱身上,嘟着嘴向无焱可怜惜惜的诉苦道。
无焱冷冷的扫了郡王妃一眼冷声道:“既然是小青的人,你逾越了。”复转过头轻敲了一下陆小青的脑袋扬起唇角道:“谁敢欺负你?你胆子那么大有什么你会害怕。”
郡王妃没想到无焱如此维护陆小青,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心中又气又怒却不敢反驳无焱的话。
陆小青不依的靠在无焱怀里道:“我本来就胆小,你看我一个人又没有人疼,又没有人关心,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别人就是大声咳嗽一下,我都要惊吓上半天,又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大声的训斥过人,无焱,我在这里可一个人都没有,无焱,你就让着别人来欺负我?”
郡王妃见陆小青一副亲热样靠在无焱怀里,眼光却满含讽刺的望自己,气的全身不停的打颤,双手在桌下使劲的撕扯着手帕,但是自家郡王却是一个冷酷冰冷的人,平日里纵然自己是他的正室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更不敢有违他的意思,现在即使自己怒极,却也不敢在他面前发脾气。
寒着脸瞪着陆小青牙齿暗暗咬的生响,你现在得意,只要进了王府我总有收拾你的时候。
陆小青嘴角含笑的给郡王妃飞了一个媚眼,我就是告诉你我招惹你,我就正大光明的与你作对,怎么样?有脾气来收拾我啊。
正一肚子坏笑的看着脸色发青的郡王妃,腰上被无焱搂着的手突然一紧,陆小青方抬头不解的仰视着无焱,无焱低头看着陆小青的双眼很慎重的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他们会疼你维护你,我也一样,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我说过的话没有人可以质疑。”
无焱的眼深邃而清朗仿佛可以望进人的灵魂,此刻无焱俯视着怀中的陆小青,那美丽冷洌如星辰的双眼散发着从来没有的璀璨星光,那么专着,那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