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风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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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风云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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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哥是真心的。”蒙哥汗握住忽必烈的手,发自肺腑地说:“大哥听信了传言,怀疑你对大哥不一心。今日亲眼得见,传言不攻自破。”

  忽必烈很高兴,内心里非常感激郝经,是他设计的这场假戏真做,终于使蒙哥消除了对自己的怀疑。见蒙哥坦诚地向自己敞开心扉,使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剖心析肝地表白道:“大哥!臣弟可以向神佛发誓,臣弟虽然有千错万错,但是,绝不会对大哥产生二心的!因为臣弟知道,小弟这条命是大哥给的!”

  蒙哥汗立即想起当年忽必烈被七寸沙蛇咬伤的情景:“你是说,你被七寸沙蛇咬伤的事?”

  “不错,正是那件事。若不是大哥及时为小弟吸出蛇毒,恐怕小弟早就不在人世了。”忽必烈点点头,声音里充满真情和感激。

  蒙哥汗说:“二弟对大哥何尝没有救命之恩呢?窝阔台的儿孙们对大哥当大汗恨之入骨,蓄谋暗害。那次,多亏你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暗箭,大哥才没有被他们射死。你却被射成重伤。”蒙哥汗一边说,一边抚摩忽必烈肩上的伤处,动情地问:“还疼吗?”

  忽必烈宽慰地笑笑:“早不疼了,只是阴天下雨还有些不舒服。”

  蒙哥汗说:“大哥我也信奉神灵,干什么事都要先占卜问卦。你信奉佛教大哥不反对。只是,大哥不叫你出家,大哥需要你帮助,共同完成成吉思汗皇爷爷的遗愿,早日实现统一天下的宏图大业!”

  在此时此地,蒙哥汗说的这些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真诚的。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感情和理智,像风中的草、飘浮的云、流动的水,最为飘忽不定,变幻莫测,难以捉摸。就在蒙哥汗说出这些暖心暖肺的话不久,便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使忽必烈险些送掉性命! 。 想看书来

第 8 回  国舅爷再次施奸计  忽必烈喝下有毒水
第 8 回  

  国舅爷再次施奸计

  忽必烈喝下有毒水

  一天,忽必烈和郝经在书房里交谈。郝经告诉忽必烈,马背上可以得天下,但马背上不能治天下。忽必烈觉得郝经的看法很新鲜,以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但他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急切地问:“你快讲讲,是什么意思?”

  郝经说:“打天下靠的是武力,征战杀伐,攻城略地。治理天下则不然,靠武力是不行的,打打杀杀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酿出祸端。治理天下需要的是礼仪制度,规章法典。”

  “礼仪制度、规章法典?”忽必烈听着这些词儿很陌生,茫然地问:“这……我们从来没有这些,叫我到哪里去找啊?”

  郝经笑了笑,说:“这些很现成,汉人各朝各代都有,可说是多如牛毛。以后,我慢慢向王爷介绍。”

  这次谈话,忽必烈受到很大触动,使他想了许多。他们蒙古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上,可说个个是骑射高手。但要说起读书识字,一百个里也找不出一个。不读书,攻城略地、打打杀杀还没有什么。要是治理天下、管理朝政就不行了。他由衷地感觉到学习的重要,决定在王府开一座学堂,让请来的大儒当老师,教他和他的儿女们读书。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子聪、郝经和窦默,三人非常高兴,说:“王爷身为蒙古人,求学若渴,太难能可贵了,一定可成大业。”

  忽必烈说:“那咱们说定了,马上就开课!”

  就这样,忽必烈在王府里开了蒙古人的第一个学馆,由窦默任教习,学生是忽必烈的长子真金,次子脱欢,和其他小王爷。窦默认为,立身之本在于孝,孝是世间一切美德的基础,先有孝而后才有忠、有仁、有义、有悌,不孝乃人之大恶。所以,他首先开讲的是《孝经》。

  忽必烈学的是历朝典籍。这些典籍,有的他隐隐约约听说过,但并不详知底里,有的则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打天下和治理天下还有这么多学问和讲究!真有黑屋子里突然照进灿烂阳光一样,使他心胸骤亮,眼界大开,真正感受到,不读书不明理,就像没头的苍蝇胡碰乱撞。

  这天,忽必烈正在屋里专心致志地读书。窗外乌云密布,冷风飕飕,天要下雨了。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忽必烈觉得眼睛发酸,字迹也模糊了。他放下书本,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感叹地说:“真没想到,这读书比骑马射箭难多了。”他觉得屋内有些憋闷,走到窗户前顺手打开窗户,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心中感到清爽了许多。忽必烈无意中发现假山旁坐着一个人,也在聚精会神地读书。忽必烈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贴身仆人廉希宪。

  忽必烈好奇地走过去,。

  廉希宪读得很认真,忽必烈走到他身边以后他才发现,蓦地站起身惶促施礼,说道:“啊?是王爷!您……您有何吩咐?”

  忽必烈笑着说“快起来,我没什么事。”指着廉希宪手里的书本问道:“你也在读汉人的书?”

  廉希宪有一种失职的惶遽,不好意思地说:“呵……嗯……没……没耽误王爷的事吧?”

  忽必烈说:“别紧张,没有,什么也没有耽误。我是说,你们回回人也读汉人的书?”

  廉希宪恢复了平静,反问道:“王爷您是蒙古人,不是也在读汉人的书吗?而且,您还拜汉人做师傅。”

  忽必烈颇有感触地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要辅佐大汗夺取天下和治理天下,不读书不行呀!而你……”

  廉希宪的回答说:“王爷读书是学治国,奴才读书是学做人。”

  廉希宪的回答令忽必烈刮目相看:“那我问你,做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德呀?”

  廉希宪不假思索地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乃大丈夫之谓也!”

  忽必烈来了兴趣,问:“如果叫你作官,你应当如何作呀?”

  廉希宪胸有成竹,滔滔不绝地说道:“当行仁政,行仁政得民心,行暴政失民心,得民心天下兴,失民心天下亡。夏桀商纣,残暴荒淫,民心尽失,落了个国灭身亡的下场。周武王兴仁义之师###商纣,上应天意,下顺民心,万众拥戴,岂有不成功的道理。您看,所以孟子说:‘苟行仁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

  “啊呀!真没想到,你能有如此见解,太不容易了!”廉希宪理解得如此深奥,大大出乎忽必烈的意料!惊喜地说:“以后,你就改名叫廉孟子吧!”

  “王爷,您在笑话我吧?”廉希宪本来就腼腆,被说得红了脸。

  “不不!”忽必烈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解,你学得确实不错啊。”忽必烈抚摩着廉希宪的头,充满感情地说:“你十几岁就跟着我,南征北杀,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哇!”

  “王爷可别这么说。”廉希宪眼里注满泪水,握着忽必烈的手哽咽着说,“廉希宪从小死了父母,要不是王爷收留,恐怕廉希宪早就不在世上了。王爷待我象亲生儿子,我要伺候王爷一辈子!”

  主仆正谈得动情,万安宫的内侍急匆匆来报,说蒙哥大汗病势沉重,发烧,说胡话,昏迷不醒。也速台大妃请他立即进宫。

  忽必烈听了大感惊诧,前几天夜里蒙哥汗到他府里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个样子了呢?便问内侍:“大汗得的什么病?”

  内侍说:“好象是沾染瘴气被厉鬼缠住了。我也说不清楚,您快去就是了。”

  “好。”忽必烈不敢怠慢,说:“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内侍走后,廉希宪对忽必烈说:“王爷,依奴才看,这事很有些蹊跷,在没弄清楚之前,您不能贸然前往。”

  忽必烈说:“你是说,大汗在装病骗我?你太多心了,不会,大汗怎么会骗我呢?绝对不会。”

  安童说:“大汗不会骗您,可是,您别忘了,也速察国舅诡计多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上次在去云中寺的山路上埋炸药,多么的阴狠歹毒啊!对于他,您不能不防。如果是他设计暗算您,那可就……”

  廉希宪帮腔说:“子聪师傅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忽必烈心里很矛盾。也速台大妃和也速察国舅心胸狭窄,做事凶狠歹毒,他是知道的。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蒙哥汗位的主要威胁,必欲除之而后快,从上次在山路埋炸药看,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但是忽必烈坚信,他们做的这些,肯定是背着蒙哥汗干的。尤其经过上次蒙哥夜探王府以后,忽必烈更加相信,蒙哥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如今他病了,前去探望是天经地义的事。便对廉希宪和安童说:“你们对我好,我心里清楚。可是呀,你们确实太多心了。大汗是绝对不会害我的。再说,大哥病了,我这作弟弟的不去探望探望,也实在呐!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

  廉希宪见忽必烈执意要去,想出个主意,说:“我把郝先生和子聪长老他们找来,一起商量商量,看去好还是不去好。”说完,转身欲去。

  忽必烈叫住他,说:“哎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惊动他们干什么?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什么事也不会有!”

  忽必烈说完,让安童备好马,急匆匆催马而去。

  那么,蒙哥大汗到底病了没有呢?

  没有病。

  上次,蒙哥汗半夜突然闯进忽必烈王府,他认为忽必烈毫无准备,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深深触动了他的骨肉亲情。消除了他对忽必烈的怀疑。忽必烈虽然胸怀大志,“思大有为于天下”,但此时确实没有谋夺蒙哥汗位的想法。不过,蒙哥那天夜里见到的,确实是忽必烈设的局,做的戏。忽必烈本来不同意这样做,但郝经和子聪认为这是消除误会,取得蒙哥信任的绝好机会。要想施展抱负,有所作为,在朝廷发挥作用,只有得到蒙哥汗信任才能做到。在目前情况下,舍此别无它途。只要能取得蒙哥信任,施展自己的抱负,何必太在乎形式呢?忽必烈被说服了,才上演了那出戏。戏虽然是假的,但忽必烈和蒙哥的感情却都是真实的。

  蒙哥汗回到万安宫以后,把在忽必烈府中看到的情景,一一如实告诉了也速台大妃和也速察国舅,并对他们大加指责、训斥,生气地对二人说:“你们呀,就知道捕风捉影,无事生非。哼!要不是朕亲自去二弟府中察看,险些冤枉了二弟。他招募来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谋士,也没有议论什么得天下治天下的事。他招募的是一些和尚道士,整天关在佛堂里阿弥陀佛、讲经说法。你们呀,就知道瞎猜疑,险些坏了朕的大事!”

  “不会吧?”也速察一脸疑惑,眨巴着眼一边想一边说,“除了那个叫子聪的是个僧人以外,其他几个没听说是出家人呀?大汗,会不会是……”

  蒙哥汗斜了他一眼,不悦地说:“怎么?你怀疑是忽必烈设的局?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他在菩萨面前发誓,甘愿折损自己的寿数,来为我添寿!”

  也速察一脸冷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话谁都可以说,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不是在做样子给您看?”

  蒙哥汗说:“当时,他并不知道我在窗外。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

  也速察不愧诡计多端,眼珠转了转,想起个主意,脸上挂着奸笑,莫测高深地对蒙哥汗说:“姐夫,我有个办法,忽必烈是不是真心,一试就知道。”

  蒙哥汗问:“你有什么办法?”

  也速察把嘴凑到蒙哥汗耳朵边,把自己的主意告诉蒙哥汗。

  蒙哥的眉头皱了起来,犹豫地说:“这……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

  “不过分,这有什么过分的。”也速察肯定地说,“他要真像他说的对大汗绝对忠心,就会毫不犹豫地喝下符水。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只是做的样子演的戏,他肯定会怀疑符水里有问题,不肯喝下去。而我们给他喝的符水里实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样一来,他对您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是一试就清楚了吗?”

  蒙哥汗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也速察的安排。

  这些,忽必烈都不知道,他以为蒙哥汗真的病了,便快马加鞭,焦急地来到万安宫。忽必烈见蒙哥汗躺在驼绒御榻上,浑身不停地抽搐,颤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痛苦的呻吟,口齿不清、一惊一炸地说着吓人的胡话。

  忽必烈见状大为惊诧,急切地走到蒙哥汗的御榻前,焦灼地说:“啊?!大汗!您……您怎么突然病成这个样子啦?”

  蒙哥汗呈现昏迷状态,没有反应。

  忽必烈转问也速台大妃:“大妃,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回大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病成了这样?”

  也速台哭得很伤心,眼睛都揉红了,抽抽噎噎地说:“那天夜里,他去了你的王府,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觉得浑身发紧,脊梁沟发凉,回到宫里就发高烧,说些吓人的胡话,说他眼前……”

  也速台还没说完,蒙哥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力气显得特别大,两眼发直,呈疯癫状态,惊恐万状地叫喊:“啊?!啊——!你别过来!你是谁?你……你怎么没有脑袋?你……啊——!”他的脑袋好象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宛若僵尸一般。

  也速台哭天怆地,大声呼叫:“大汗!您怎么啦!您醒醒!快醒醒啊!您可不能死啊!”

  忽必烈对大妃说:“大汗像是中了邪,请没请萨满来给他驱鬼?”

  “哎呀,你看,我都急糊涂啦!内侍已经请萨满大师去了。”也速台对忽必烈说。

  也速台的话音刚落,内侍带着萨满急匆匆走进来,萨满的徒儿们紧随其后。

  也速台如遇救星,快步迎上去,急切地对萨满说:“哎呀!大师您可来啦!快救救大汗吧!”

  蒙哥又说起胡话来。

  “仙师啊,您快救救大汗吧,只要能救活大汗,要我做什么都行。”忽必烈虔诚地向萨满躬身施礼,神态焦灼,完全出自真心。

  “你对大汗如此忠心,是大汗什么人呀?”萨满上下打量了忽必烈一遍。

  忽必烈恭谨地说:“回仙师,我是大汗的二弟忽必烈。”

  “你的忠心一定会感动神灵和长生天的。”萨满实际是心有所指,但因忽必烈没有往歪处想,所以并没有听出来。

  萨满让徒弟将希奇古怪、谁也看不懂的图形、符号悬挂和张贴在蒙哥汗的御榻四周,开始作法驱鬼。也速台和忽必烈跪在御榻旁祈求祷告。

  “本萨满在此,恶鬼休得猖狂!恶鬼哪里逃!看剑!”萨满口中念念有词,挥舞着手里的牛头神杖和蛇形弯刀,东砸西砍,装模作样地与魔障进行搏斗。最后,终于制伏了恶鬼,“哈哈!原来是只瘴疠鬼!”

  也速台大喜:“啊!?把恶鬼捉住了!叫我看看,恶鬼在哪儿?”

  “就在这儿!”萨满指着攥得很紧的左手说。

  也速台故作惊诧地说:“啊?在你手里?你可攥紧点儿,千万别叫它跑喽!”

  萨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尔等后退,待我降伏此孽障!”说着,拿出一道画在黄表纸上的符和一碗符水,把攥在左手里的瘴疠鬼包进黄表纸画的符里,口念咒语,用火烧掉,把灰放进符水里。所有这一切,他做得极为夸张、神秘。萨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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