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爱你的。”楚玟璧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只能出言提醒她。
“季江,也是爱我的。”
这下子换楚玟璧说不出话来了。她当然知道季江也爱季延,而且爱的一点儿也不比风情差,甚至季江爱的还要深些。可问题是季延不爱季江啊!她不是不想劝季江放下,只是季江那死心眼,就是非季延不可。
到最后楚玟璧也只能叹了口气,这感情呀真是折磨人。
这下子换楚玟璧说不出话来了。她当然知道季江也爱季延,而且爱的一点儿也不比风情差,甚至季江爱的还要深些。可问题是季延不爱季江啊!她不是不想劝季江放下,只是季江那死心眼,就是非季延不可。
到最后楚玟璧也只能叹了口气,这感情呀真是折磨人。
“诶!这是什么?!”楚玟璧被桌上的东西吸引。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张SD卡。
蓦地,她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推了推季延,季延却以为是楚玟璧的恶趣味,懒得搭理她。
“喂,季延!你不回头一定会后悔的!”
“……”
季延回头就看到楚玟璧两根手指中间夹着一个黑色物体,那是……
“知秋留下的SD卡会不会就是这个?”
眉头拧的跟疙瘩一样,季延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是又怎样?”
“什么叫‘是又怎样’!是它的话我们就不用费心思再把季泫弄进监狱了。”
季延没说话,只是扯起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雪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竟然让楚玟璧有一瞬间想到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死人身上都是盖着白的渗人的床单。
她甩甩头,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恐怕是风情留下来的,她知道你不想见她。我先拿回去看看,具体等明天我过来再说。”
“你就把我这样扔在这儿?”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楚玟璧挑眉反问。
“我想吃炸鸡。”
“炸鸡?”楚玟璧一愣,看着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卖萌的季延暗自无语。“你的肝还要不要了?以后要做个素食动物,知道吗?”
“那好吧,不让吃肉来点儿肉末总可以吧,让人买点儿皮蛋瘦肉粥给我送过来。”
楚玟璧撇撇嘴,“没问题。”
季延十分难得的在医院里好好待着,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一点一点梳理紊乱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带着沉重的悲伤将她围绕,家人的死,自己的改变,风情,季江……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没有人知道。种下因的人是谁,结出的苦果又会被谁所尝?
季延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人是季江。天早已经暗了,楚玟璧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当季江狼狈的,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的时候,季延的第一反应却是藏起握在手里的SD卡。
季江魂不守舍的坐到椅子上,坚硬的木质靠椅成了她暂时休息的地方。季延想伸手去拨开她散在额前的发,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
“为什么叫我出去?”
“想见你。”
红色的印章被摆到季延面前,她皱着眉转向季江,“做什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季江将发抿到耳后,季延这才看到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你这是?”季延感觉咽喉像是被人扼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谁打的?”
季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陌生委屈不解还有仇恨,“你的三叔,我的父亲。”
“……”
她的手带着外面的寒冷,轻轻抚上了季延的面颊。季延就那样愣愣地任由她冰凉的手掌贴在她脸上,下一刻,凉意蓦地散去,只余下火辣辣的疼痛。“季延你混蛋!”
季江下了狠手,可她的心上的疼不必季延脸上的痛意轻。
“还要打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啪”
“呵呵”季延轻笑,目光张扬放肆,“这下子两边可就对称了。”
“为什么不解释?”
“你猜的不错,我也没打算瞒着你。”
这句话像是抽走了季江全部的力气,她抽泣着跌回椅子上。她捂着脸,泪水还是不停的流下来。她愤愤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连骗我都不肯?你太狠了,季延你太狠了!”
“骗你?”季延摇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副身体,我的家人,我原本平静安稳的人生全被他们毁了!”
季延掀开被子下床跪坐到季江面前,她仰着头,湛蓝的瞳孔在幽暗中发亮,“我这张脸,我如今的病哪一样不是拜你季家所赐!”
“呵……你说我不愿意骗你?那我告诉你!我骗了你,我不爱你!我只是想……”季延俊秀的面容带着似从地狱归来的微笑,薄唇慢慢吐出刻意顿住的话语,“我只想利用你来得到季云天的印章而已,我想要送给他们的礼物,他们还没收到呢。”
她脸上带着肆意发泄的笑容,她接近癫狂的在季江面前说出这番话,她像是在欣赏季江脸上煞白恐惧的表情。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右手捏住季江的下巴,强迫她着头仰视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这样残忍无情,你不觉得跟你的大伯很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
季延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快要被自己逼疯。季江受伤难以置信的表情,深深刻在她心上。她摇摇头,强迫自己离她远一些。季延听到自己近乎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你给我滚!滚!”
楚玟璧拎着外卖呆呆的站在门口。自己没听错吧,季延这混球让她楚玟璧滚?这小子是忘了谁救的她吧。“你让谁滚呢?!”
说完,季江不满泪水的面庞就出现她面前。季江急匆匆地与她擦肩而过,楚玟璧这才知道季延是叫谁滚。这家伙伤了一个不够,还要逼走另一个?!
季延站在不远处垂着头,头发贴在她额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失落到极点。见她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楚玟璧随手扔掉外卖,去追季江的时候骂了一句,“ You’re a jerk!”
废物……我的确是个废物呢。终于,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江,江!你慢点!”楚玟璧感叹穿高跟鞋的女人真是不一般,跑起来跟飞似的。“你听我说几句,季延她跟你说什么了?”
季江被扯住手臂,楚玟璧强迫她停了脚步。自己如今这般的落魄样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廊里也没什么人。楚玟璧用力抱住季江,即便是怀里的人对她又捶又打也死不放手。
“季延肯定跟你说了些不好的事,可你要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不能只一昧的怪她!”
“我还要怎么做?”季江抑制不住委屈,鼻尖的酸涩感愈加强烈,“她凭什么?她究竟是凭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你爱她。”怀里的人蓦地停止了挣扎,楚玟璧叹了口气,“她凭的就是你爱她,而她不爱你,你明白吗?”
双手捏住季江的肩膀,粗暴的捧起她的脑袋,强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这一切你还不明白吗?她心里的人从来都只是风情,她不爱你!你何苦糟践自己!?”
季江很少见过楚玟璧这么认真,这个人总是一副嘻嘻哈哈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一次,难道真的是自己困在了自己的戏里吗?
别开头,情绪却稳定了许多,“爱一个人,是不是只要我爱她就够了?”
“不是!真的爱情不会随着时间变淡,也不会被其他人感动,你的爱到最后换来的只会是她的愧疚,不是爱情。”
季江抬手躲开楚玟璧的钳制,一个人无力的靠到墙上。她真的累了,是真的累了。
“她得了肝癌,晚期。让你走,估计是怕你伤心。虽然那家伙做起事来太拼命,但她的确是够专情。”
专情?专的又是谁呢?
“好了,别想了。”楚玟璧揉了揉季江的发,她这样狼狈,让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让景宸来接你,先去我家。”
季江淡了眉眼,微微点头。
景宸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和氏璧抱着别家小女人的样子,见到楚玟璧,景宸妩媚妖娆的气质散发无疑,“这么晚了,你倒是放心我出来。”哼,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吃味了。
安抚似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季江要去我们家住几天,你现在就载她回去吧。”
景宸蹙了蹙眉,似乎是对季江的样子有些诧异。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把来时准备给楚玟璧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再次撑起伞。
回头对楚玟璧说,“你有事让司机去做,这么晚了不要乱跑。”
“嘿嘿”楚玟璧摊摊手,“放心好了,我才没有那么勤快。”
一路上,景宸都没听到季江说一句话。几年前,副驾驶上的这个女人还是从不会流露出这些悲伤的情绪,她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进到别墅,景宸才发现季江的右边肩膀全都湿透了,或者说,她浑身上下一点热气都没有。客厅里,赵诗卿跟韩梓萱在泡茶,两个人就着昏暗的光线微笑着讨论茶道。
虽然早已知道楚玟璧的事情,可是亲眼见到她们和睦如亲人一般的样子,突然感觉被冰封的心脏似乎又开始了跳动。屋子里的暖气很足,要不然季江怎么会感觉到眼前似乎有水汽呢。
季云天死后第三天。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天上已经断断续续的下起了小雪。天暗着,这座城市却已经忙碌了起来。谁都知道今天是龙腾季家老爷子吊唁的日子,也许凭季家如今的状况没有人会去蹚浑水,可如果有了一个人,那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这天季延早早的就醒了,她盘腿坐在床上盯着自己面前雪白的墙面。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了。她想着,默默闭上了眼。
季云天的灵堂就设在季家的大院里,四处停放着黑色的豪车,原本奢华如此的别墅而今却被阴霾笼罩。
季延穿着黑色的大衣,黑色的皮靴踩在沾着雪水的枯黄草地上。她撑着黑色的伞,一步一步走进远处的灵堂。寒冷的风从雪白衬衫的领口处贴近皮肤,黑色的皮靴沾上了融化的雪水。她像是暗夜里邪恶的精灵,带着沉重缓慢的死亡气息走近那些活着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她身上,季延撑着伞一一走过他们。
玻璃棺椁里,季云天仍保持着死亡时的模样。季延带着蔑视的目光扫过灵堂中的每一个人,她此刻就像是嗜血的撒旦,张扬而温柔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对她充满惧意。
季江也在,只不过她站在离季家人很远的地方。她炽热的目光似乎要看穿季延,季延回头,邪魅的笑容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楚总,多谢。”季丘棽作为长子,弯身对楚玟璧的到来表示感谢。
而楚玟璧却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她跟在季延身后,虽然看不到季延眼里是怎样的情绪,却能感受的到她从心底繁衍而生的杀意。
时间仿佛就从此停止,梦想即将变成现实。
季延略略低头,手里的伞斜着顶破空气落到地上。绒绒的雪花落满肩头,金色的发沾染了雪白的绒团。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在两年前死去的人。
她狂傲的挑起下巴,嘴角挑着好看的弧度,“还能认得我是谁吗?季丘棽。”
季丘棽高大的身躯似乎在颤抖,而站在他与木盈中间的季泠却已经凭着她的眼睛认出了她。小孩子是最纯净的,她的心灵也最干净。
季泠摇晃着跑回过来,她并不知道季延的回归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两年前消失的人回来了。
低头看向这个抱着自己腿的小孩子,季延挑着眉摸摸她柔顺的发丝。继而抬头看向季丘棽的目光里多了肆意的威胁,“过来,把她带下去。”
叶然上前抱起季泠软软的身子,他抱的很小心,轻轻的似乎是怕弄疼了这个小女孩。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很无奈却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走过季江面前时,他冲着这位大小姐点点头。那意思季江明白,她也知道季延再怎么恨,却也不会残忍到那种地步,季泠到底是她的妹妹。
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里已经被一大拨人控制。
她挺拔的身姿像是背弃了所有站在这里,肃穆寂寥,为了她沉寂多时的心而做这一切。
季江只觉得心里苦涩万分,今天季家注定是要灭了。亲人跟她,自己又能怎样选择呢?
叶然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却多了一样东西,黑色的布挡住了它的模样。他的身后跟着五个同样西装革履挺拔壮实的男人。
慢慢回过头去,无视叶然犹豫的表情,季延微笑着抬起手,一把掀起黑布。布料被她高高甩起,随着凛冽的风摇摆在雪白之间。
照片里的人季丘棽再熟悉不过,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曾经为他生下了这辈子他最为之骄傲的孩子。
叶然身后的人怀里同样抱有相片,六抹黑色像是构成一张网,将他们牢牢的困住。
季延抬眼一一扫过他们,季泫眼里的恐惧让她想要哈哈大笑。两年前不是还可以将自己踩在脚下肆意侮辱吗?怎么现在不可一世的季少爷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季丘棽见到照片的时候都明白了,季延是要来向季家讨债了。十一年前的债,是要偿还了吗?
“龙腾快要破产了吧,我想要的却还没有实现。”季延狠厉的眉眼带着浓重的仇恨气息,她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气。
“你们能猜到我是谁吗?”接过叶然递过来的枪,季延慢慢走近季泫。“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嗯…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
语气里带着极重的嘲讽。
季泫再不济,骨子里也有季家人的骄傲跟不容侵犯的尊严。他急促的喘息,显然是无法接受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现实。
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是,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正举着枪掌握着自己的生死。
“季延?呵呵,你居然能活下来。”季泫抬手将指着自己的枪口拨向一边,“我说过的吧,我们两个注定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季延咬住唇角,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她在这种时候变得有些乖戾,在她心里亲人始终是无法消逝的疼痛。“我可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我要让季丘棽一个一个把你们亲手打死。”
她说的极其缓慢,枪口却慢慢移向了自己的父亲,或许在她心里从未承认过这是自己的父亲。
“小延!”季江抱住她的胳膊,强迫她举着枪的手垂下来。“别,你别伤害他们!”
对上季江祈求的眼神,季延愣了几秒。下一刻,季江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她无措的看向那个毫不留情将她推倒在地的人。
楚玟璧显然没搞清楚状况,“喂,你看清楚诶!这是季江!”
“季江?!”季延哈哈大笑起来,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季江不也姓季吗?”
“季延!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季江也姓季!”她蹲□□子,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季江的脸颊,难以掩饰自己的悲伤,“当然,我也姓季,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肮脏的血液。”
“可是我不想的!”猛然,季延拎起滚在地上的铁棒,转身在众人还没回神的功夫里大步走向季丘棽。
坚硬的金属砸肩上,季丘棽连忙抬着手臂阻挡。然而这样换来的代价则是腹部重重的一击,季延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扔掉铁棒扣住他的脑袋往季云天的灵柩上狠狠撞去。
血渐渐从脑门溢出来,她笑着说,“你老了,你看你哪里还有当年拎着我的领口威胁我的样子?”
木盈此时是多感谢季延能让人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