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好了。”系统轻笑。云枫翻了个白眼，煞有介事地纠正：“不如不报……诶你打我头干嘛！”“太笨了，需要敲打。”系统一脸不爽。他把模样调成了慕小倾的脸，又改了下之前下在云枫身上的禁制以屏蔽他们的对话——毕竟这可不是内心交流而是货真价实的对话。
“我一片痴心对你，奈何你…”“好了你可以安静了。”系统真正显出了原型…不是，真正显出了身形，他还“长”着慕小倾的脸，身上的气息却安心得让人无法否认。他是系统，他是凌零，他是他。无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云枫笑了。发自真心的笑了。他伸着手，像魔怔了一样去触碰那个人的肩，然后在最后一刻转回他用着的那张充满女性气息的柔和的脸。云枫似乎是想叫系统，他的嘴唇都做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动作，然而最终那个动作也只是化作了一个并不鲜明的微笑。然后他轻轻地说：“小倾。你回来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系统完美COS的慕小倾抬起头，将遮住左耳的未梳起的长发拢在耳后，也在笑，笑容情真意切。
“你当日落了一件东西在我这里。”云枫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对面的人，指缝间划过一道温润却明亮的光芒，“尘华佩，我替你保管着，一直在等你回来的那一天，亲手为你戴上。”
天道无处不在。
天道平静又嫉妒得快要发疯。天道看着那块本应属于他的玉佩被拴在别人的腰间，用绝箐草汁液染成碧色的天蚕丝带间似乎是特地为这枚玉佩留了一个空位，两种交相辉映的绿之间那冰冷的深黑色铁索看起来都多了几分温情。
素白的衣，鸦羽一般的发，青年的身形，以及不输于女子的美貌。
右手腕上那个像一瓣焰心莲一样的符文是他亲手纹下，世间绝无第二枚，如今分毫不差。耳垂下四指处一颗红痣，那红衣青年转身面对着他的时候右侧那枚大小相似的红痣像是在照镜子。
只是身形更窈窕几分。这分明就是慕小倾，那个本应死去然后被祂夺舍然后被毁掉的躯体，本不可能再现与人世间的尸体，本应化为飞灰的模样，如今风华无双地展现在他面前，夺走了祂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
愤怒的天道怒不可遏地放弃对这里的查看，转而去找那个林清【委托云枫收拾烂摊子的原玩家】系统轮流刷过好感度，而如今好不容易友达以上的好感度都被余云枫承包了的少年纳兰苍。
云枫收回手，不客气地讨要补偿：“喂系统，我给你了一枚尘华，你总得还给我什么吧？比如上次说的那个扩大空间的奖励，又比如说现实世界一日游…不是说好了七个世界就能回去么，现在你都没给我…”
系统笑了，手里翻转出来一样光华熠熠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东西：“叫本系统凌零就还你。”“凌零～～～”云枫没骨气地服软，讨好地冲他笑笑，“现在能给我了吗？”“不行。别以为本系统听不到你心中腹诽本系统‘还自称本系统系统你真是作死’，本系统可是和你绑定了的，要让本系统还给你，除非……”
得，一句话四个本系统还好意思让人不叫他系统他脸真的拉的下来么…云枫再一次腹诽，脸上却仍旧把演技发扬光大，挂着猥琐的讨好笑容：“除非什么？系啊呸，凌零你～最～好～了～”
“以后都叫我凌零。”系统说着，脸上突然却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
“这是我最初的名字…或者用另一种方式说，我以为这是我最初的名字，虽然他们都叫我初号。”
“所以，这是要谈心的节奏？然后你是不是该怀念地像大多数的言情总裁文里一样，开始向我讲故事，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一出生就怎么样，然后怎么样，又怎么样，再怎么样，最后怎么样…这个小男孩就是你？”
系统默了一下，决定强压下想抽死这个破坏气氛哒小婊砸【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的心愿。
“你应该知道我是被制造出来的。”“所以？”“【因为作死者这个死攻控给我开的金手指所以】我现在对方圆百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洞若观火，天道正在找你那小徒弟的麻烦，我们再等上几个时辰就可以抽离此世界了，顺便说一句，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该说好还是不好呢…”云枫困惑的皱了一下眉，习惯性地把灿烂的笑容重新像贴便利贴一样顺手贴回到脸上，“说实话容九一开始对我挺好的，他给我的好印象真是决定了我对他的看法，虽然他那副样子最初只是装装而已…可惜第一印象害死人。”
系统皱了一下眉。他心不在焉地随手把那枚一直扣在手里没放出去的真正的流华扔给了余云枫。那是他经过改装的杰作，也许能在致命关头救他们一命。
他看着云枫丝毫不掩喜悦地拿着流华去研究，揉了揉眉心，却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到底忘了什么…糟糕，晚了！
纳兰苍和天道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是云枫不知道的事情……这枚流华其实也具有着和伊里斯的眷顾相同的功能，只是他之前觉得挺方便，就没还给余云枫而已。【洛洛这一段请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也许现在也到该称他是凌零的地步了，毕竟谁都没有作者明白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多么的好，当然这只是托词，事实上就算改了还是会忍不住跳出来系统的。哈哈哈哈…】
第120章 十七世界
说到底余云枫其实也就是一个捡便宜的货。
对于纳兰苍来说，他的师父是长久以来一直陪伴着他的人，是温和的强大的万人敬仰的，是心中有朵白莲花的痴情种。而对于余云枫来说，纳兰苍却只是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小说里的杰克苏白莲花受，是个不重要的任务对象。
看到这里读者大概已经咆哮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余云枫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招人喜欢，明明他和男主相处的时间笔墨并不多。这就要说到时间跳转模式和自带光环的作用了。大家都知道但凡主角你要是没个小光环那也就是半路嗝屁的料，所以…光环就是传说中因作者恶趣味而加上的，之前提过的所谓“撮合男女主的基本都被男主攻略了”。
上上回凌凰夜童鞋的原话：“啧，不过说起来在本文作【死】者的笔下的人物绝壁是最悲催的了，撮合男女主的基本都被男主攻略了，攻略男主的都被男配攻略了，攻略男配的都被女配攻略了…哦，我的意思是，我是那个攻略男配却被女配攻略了的苦逼坑爹货。作【死】者这厮绝壁是后妈不解释。”
——所以说，作者明明是亲妈啊喂！好吧跑题了。
时间跳转模式倒是不好解释，它的作用大概就是…假设你身边的朋友在八岁时经过了时间跳转，跳转到了你们十八岁的时候，那么他对于你而言，就是平日里朝夕相处，有朝一日却突然失忆了的人，而在他眼里，只是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你却长大了这么多。这就是时间跳转的可怕性。
想想看，如果有心人将一个年轻人直接送到了几十年后…等待他的，就将是寿数已尽直接死亡。让一个尚且年轻路还很长甚至想都没想到过死的人，接受自己突然变得将行就木的似是，这是何其可怕的…新技能。
不过当然，这项特殊的作死技巧只有譬如凌零胤以及林清那个不知名的系统一类会也只能用在二次元罢了。
纳兰苍也是醉了…抱歉拿错了剧本。纳兰苍也是不怎么高兴的，虽说他一直知道自家师父有个道侣，却也知道那道侣是个来路不明的男扮女装，还夺舍了自家师父本应结亲的人，最终据说是被师父亲手斩杀的。
那如今又是怎么算？那不知名的身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直接扔给他的留影珠里，那温柔的眼神怎么算【少年想多了】？那枚留给他命定道侣的尘华正面分明是掌门信物纹路的装饰又该怎么算？那个带着温柔和怜惜【大雾】的触碰又该怎么算呢？
云枫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盯着手上那条玄色的铁链，心中突然想到一句话——传说中修真耽美穿书文必备，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这一刻。能看到这等神器他死而无憾了…好吧，他穿越而无憾了呵呵呵呵呵。
附魂锁，一旦加身那就是捆仙索加强版，不禁封修为且除非神魂俱灭否则这辈子就被安安生生捆着虐恋情深的节奏。他没穿越之时，穿书修真文盛行期间便早有所闻其鼎鼎大名，却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客串被困角色的这一天。
血红色的大字用的是长城中行书体，自中间裂开，仿佛世间最究极的弹幕【喂你够了】一般，直直的闯入余云枫的脑海，好像在叩问他的心，活生生的剖开他还在跳动的心脏，质问着他的选择【你真的够了啊】：“死，还是失去自由？”
在场三人目睹余云枫的双眼变得血红，大吼一声“焚寂”…又跑错片场了抱歉。在场三人默默无语，本应作为云枫姘头出现的系统淡笑着围观云枫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纳兰苍的笑容是丧心病狂，而天道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二任慕小倾…你问我我问谁我又看不到。
云枫云淡风轻【好押韵】地一笑，轻声对在场唯一披着慕小倾脸的系统说：“小倾，杀了我。”
“此局我有法可解…”系统绷着脸尽职尽责地跑剧情，然后尽职尽责地停顿，尽职尽责地【没占字数真的看我诚恳的眼神】被云枫打断：“不必。杀了我，就好。用尘华里那把长刀。”
手里拂过月华，云枫自己也拿出了一把长刀，他的手按在刀刃上，满脸怀念地轻笑：“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错手用这把刀亲手了解了你，自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要还你一条命的。小倾，如今，就用它杀了我。”
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那温度灼热的能把千年不化的冰棺消融出一个小坑。
“好。”入戏的凌·伪慕小倾·零微笑，拿出一把别无二…不对三致的刀，“我许你一死，不过你也要允我一事，如此可好？”云枫自觉很有道理，另外大概这也是逢场作戏：“甚好。何事？”
钻心的痛，他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见两个人影冲他冲过来，身体却被柔软的怀抱接住，系统似乎已经变回了余云枫的脸，笑着在他耳畔耳语，气息均匀却是极端的冰冷，仿佛真是从冰棺里出来的一样。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终究要陪在我身边，无论十世，百世，还是千世……”
云枫和系统都真的化成虚芜态，漂浮了起来。下面胸口插着刀的并非一具壳子，而是两具。一样的刀，一样的死亡方式，纳兰苍扑过来怒不可遏地似乎是要给系统的身体补一刀，却错愕地发现那身体一碰就碎成了光。系统保持着在他耳边耳语的姿势，一字一句仿如恶魔降世：“刚才说的，算数。”
第121章 十七世界 番外
任大雪覆眼，不愿只剩缱绻。熟悉的眉眼，花开落又一年。换不得从前，你透雪看到谁，空茫又一夜，灯火此间明灭。
三千里明月，她万丈软红间。坟茔下红颜，放灯许下心愿。只不甘安眠，不甘昙花一现，大漠起风烟，惊醒漫天飘雪。红尘三千一场梦，梦醒不知他是谁。风光霁月终成灰，空望漫天雪纷飞。——纳兰苍。
纳兰苍哼着一首歌。路过的旅人惊异不定地看着那个相貌清秀的黄衣少年，搞不懂这孩子穿着古风的衣服坐在悬崖前干什么。有人拍照，有人沉默，有人倾听。那是首很好听的歌。词很美，调也空灵。说是歌，却是没有名字，也没人唱出来过的。
莫锦瑟来旅行，她看起来倒是对着少年很感兴趣。毕竟也是做这行的人，她对这种服饰有着异常的敏感——至少她知道，这衣服绝对是纯手工、好料子、千金难求的大极品，而那少年的饰品…莫锦瑟感到心中的迷之火焰熊熊燃烧。
她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从开始的喧闹渐渐变得安静，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约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旅游一个人探亲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孤独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活在无尽的寂寞里。
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想过还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了。
交个朋友吧，就他了，至少努力一下？
“额，那个，你好，我叫莫锦瑟，嗯…请问…你手上的玉佩能不能借我看看？”“不行。”那少年发话，声音出奇的冷冽。“那你能不能再唱一下刚才那个曲子？”“……”少年沉默了一下。就在莫锦瑟以为自己肯定被人嫌弃了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音乐声传了过来。
“任大雪覆眼，不愿只剩缱绻。熟悉的眉眼，花开落又一年……”
莫锦瑟逐字逐句地跟着他学，发现自己的音质居然出奇的适合这首曲子。莫锦瑟本身的声音并不是很甜，也没有圈子里女性CV大多数拥有的那种清冷，更不算能打动人心，或者有什么磁性。但是她唱歌的时候，就突然莫名的有一种感觉……似乎是很久之前，就在她午夜梦回之际，她悠悠唱着这首曲子，然后闭上眼。想着很大的雪，想着十里锦红，想着千里明月，想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那少年回过头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表情很是诡异。
然后他用很苍老的声音说：“我叫纳兰苍。你叫什么？”“莫锦瑟。”她笑了，又道，“是双重人格。很高兴遇见你。”“据说双重人格大概都是这辈子太苦，没人爱也不敢爱别人，别无他法之下，也只得爱自己。”
“是啊…”她笑笑，却并不在意，玩着掌心漆上朱色的红铃。曾无数次被养父母抛弃、当出气筒以及被各种辱骂暴力冷暴力对待，长大了由于她的性格同样是在三次元没朋友没爱人，网上的一天233对着电脑却没丝毫暖意，她能有人爱才怪。
“那没关系。”莫锦瑟的脸上冒出一个类似坏笑的表情来，她冲着古装少年颇有些邪气的挑了挑眉，“骚年，我看好你哦～要不要跟着我？”“好。”那少年笑笑，眼里竟生出几分凝固的郑重来。
后来他们竟是成了好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羽毛相同的鸟一起飞，这俩人日子呆久了竟也生出几分暧昧来。最后？自然是水到渠成，结了婚领了证，当然结婚不会让莫女汉子变成小家碧玉，也不会让专业失踪对口户纳兰苍收心在城市里朝九晚五。两人该出COS的出COS，该神游的神游。他们都说，纳兰苍和莫锦瑟不仅名字不应该在三次元出现，就连感情都太过好了，好的有点不真实，好的像是童话，好的比穷摇奶奶的书都更不真实，好的像是言情文男女主角。
莫锦瑟笑，纳兰苍望天，两人动作不同神情却不出所料的默契。可不是吗。
有时候莫锦瑟也会想想自家养了十七年的小莫归，也会想想自己的师兄云清河。而纳兰苍那一手极好的作画功夫绘出的是一张张熟悉的脸，旁边夏林枫几个字繁体模样倒是明晃晃的写意派。
莫锦瑟没说过她性子突然转变的缘由，纳兰苍也没说过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何每天早上夜晚身上发光为何永远长生不老。他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怀念的是同一个人。毕竟他们来自的是同一个次元里不同的位面，而他们的秘密大概永远都不会为他人所知。
这似乎是宿命，也似乎是可以改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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