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花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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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花未开-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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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嵘回头一看,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击倒了?“咦~!真孬包。”退开一步,没有得到攻击,可能是真的,“打疼了?也是,咱这么猛地身手,想不受伤都难。”赶紧蹲下来帮他揉。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夸自己一下,看她这七手八脚的揉还哇啦哇啦的讲,家勇歪嘴一笑,给她下巴狠狠的往上兜一下。害她差点咬到舌头,嚎叫一声直接就地扑倒行凶者,双手很快被钳制住,方小丫使出了好久没用的武器,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下去。
  死狗死活不松口,家勇出杀手锏,轻声说:“再不松开,我可亲你了。”果然好使,死狗迅速跳开。俩人分开才看清楚,已经有很多围观群众了,不知道那句话他们有没有听到。
  张明蔚和杨俭一搭一唱齐刷刷的摇头晃脑,“你俩太色情了。”“天为被地为床,好一对野鸳鸯。”张明蔚斜眼看杨俭:“你太龌龊了。”
  纪锦华的表情再怎么掩饰也是僵硬的,这里除了白卿倾都知道她喜欢这个同桌,这下白卿倾也看出来了。李新哲看看她,微不可闻的叹口气:“你们俩还以为自己是五六岁的小孩呢?都长大了还演动物世界。”
  白卿倾也笑:“弟弟啊,你长大了。来蓉儿,让我亲亲,哈哈……”果然听见了,家勇一脸黑线,众人哄笑。
  “这原来不是方小丫的口头语吗?要比牙口你可比不了有狂犬病的动物。”听李新哲这么说,其他三个同班同学都笑了,早先就听过方小丫的流氓历史,白卿倾不知道赶紧追问。
  闹闹哄哄的,玩到中午,晌午饿的时候,白卿倾在老乡地里买了两个西瓜,这东西不顶饱一会儿就饿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家走。村子里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牲畜也多了了起来。一头黑猪溜达出来,方嵘作势就要上去摸摸看看,这东西她也没见过活的。家勇一把捞住:“别作,拱你啊。”
  大的不让玩,没走几步看见小的了,白白的忒有意思了,方嵘开始追着它跑,给猪仔儿撵的吱哇烂叫,闹得还不只一个,杨俭和张明蔚也跟着起哄。何、白姐弟俩总来这里,应该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看见他们玩的这么高兴,加上本来就是爱闹的本性,也就跟着胡闹起来。王大叔的鸡,张大伯的鸭,村口老陈家的小娃娃……所经之处鸡飞狗跳,一片鬼子进村的景象。
  下午几个人在屋里打六冲,村里九叔到老白家来看了看,“我还寻思又是哪个学校的来体验生活来了,这一上午闹腾的。”
  白卿倾呵呵笑:“九爷,这是刘姥姥一进大观园。下午就不闹了。”
  可能是玩累了,鬼子们打了一下午的扑克,输得最惨的俩人负责去买啤酒汽水什么的,方嵘和杨俭撇着嘴往小铺去。
  她在前边踢石头子,踢人家院子里去了,看门狗汪汪叫,她跟狗开始对叫,杨俭推推她,“你喜欢家家不?”
  “喜欢啊。”这个问题不久前讨论过了。
  “我说那种,”男生也有三八的,“就是……处对象,懂不?”
  “我又不是白痴,处对象还不知道了?”她也知道什么是处对象,但是也不是很明白,对象是怎么处的。
  “那你是那种喜欢吗?”
  “不知道……不是吧,我喜欢看见他,爱跟他玩,这就是吗?我还乐意看见你,乐意跟你玩呢。我喜欢你啊?”现在理据比原来充分了。
  “你肯定不喜欢我。”就算是真的也根本就激动不起来,“看见他和纪锦华在一起来气不?”也不跟谁学的循循善诱。
  “我开始是不喜欢她,贼矫情,特假,不管怎么的都不生气。”她开始陷入回忆,“接触多了觉得她人还行,这回考试这么大落差都没把她打趴下,挺厉害的。她就喜欢家家,有时候看见家家都脸红。”拍拍自己的脸,很认真的问:“我就没看见他就脸红。”
  “你个白痴,脸红了自己也不知道。”摸摸她脑袋,老人种般的叹叹气:“孩子,你还莫有长大呀。来日方长。”
  俩人满载而归,除了啤酒零食,还带回个稀奇的玩意——大白梨。就是啤酒瓶子装的汽水,小学的时候方嵘跟家勇看见有小孩在学校门口对瓶吹,以为喝的是啤酒,觉得牛逼的不得了。回家偷偷拿老何的啤酒喝,没想到恶苦,俩人要面子谁都不服输,结果还没等一人灌到一瓶就都倒头大睡了。后来才知道人家喝的是汽水,郁闷够呛,白挨顿打,不过两位的酒龄都提前到8岁。那时候大白梨曾经一度是小朋友们的最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饮料连同果子密一起被可口可乐取代,消失在城市里的小卖店了。
  杨俭看方嵘撕掉大白梨的商标,对着瓶吹,赶紧叫好:“好!这酒量太厉害了。”心里看热闹,等着一会儿跑厕所吧。到了晚上,真不负大家所望,方小丫拉肚子一趟趟跑厕所,胃也疼得要命。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此从难以忍受的旱厕出来了,家勇端着水让她吃黄连素。方嵘说在家看不到这么多的星星,在这要好好看看,他就扶她上墙头。傻丫头傻小子坐在墙头上,仰望天上的星星,真的很多,跟一个个小灯泡一样,还有一条灯管。
  “啊,那是不是就是银河?”好亮好亮的带子,飘在漆黑的夜空中,亮的发白。
  “对!在市里看不见。”
  “那牛郎织女在哪?”
  “顺着银河往东看,河两岸各有一颗耀眼的亮星,就是牛郎和织女。看那个,牛郎星,牛郎星两边有两颗排列整齐的小星星,这就是扁担星,据说是牛郎挑着的一对儿女。”
  “啊?在哪呢,在哪呢?”
  “就那。”他伸手胡乱的往天上指,她拼命的看,光是看到一堆小星星,看不出来哪个更亮。夜风带起她鬓角的头发,细长的睫毛好像承载着漫天的星光,他不再看天上的星星,她比星光还晃眼。
  “看不出来。”她嘟囔着,继续在天上找,突然高兴的大叫:“哈哈,北斗七星。”
  “可算找个你能认识的。”他收回视线,来过那么多次,从来没觉得星星有这么好看。
  “可我还是没看出来牛郎织女。”
  “我也看不出来,那么多星星哪看得出来哪个是哪个。”
  “那你刚才是瞎说的呀!原来是骗子。”
  “书上写的,我就是没看出来。”骗也不是我骗的。
  “还是骗子。”她扭过头看看他,属于浓眉大眼的类型,应该算是帅哥,“家家,你喜欢我吗?我说处对象那种。”她很认真的问,不像耍他。
  他也很认真的想了想,猜不准她想什么,也说不准,还是不要贸然回答:“你什么意思?”
  “杨俭下午问我的。”
  “他问你喜欢他不?”声音骤然提高,这不乱套了嘛!
  “不是,他问我喜欢你不,小蔚也问过。”她眼皮有点沉,往身边的身上靠靠,挺舒服。
  “你怎么说的?”丫头睡着前意志薄弱,问什么说什么。
  “喜欢啊,是不是处对象那样……我不知道。”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已经粘到一起了。
  “其实我也不见得知道。”她安静下来总是不真实,拍拍她,可别感冒了,“都不知道,就先这样吧。哎,进屋睡去,搁这喂蚊子啊?”
  她吭吭叽叽不愿意动弹,他推着她作动员。风把正房的门吹上了,静悄悄的。
  

拜拜
  农村好,西瓜可以吃到饱,香瓜香气十里飘,满屋满院随便跑,楼下没人找你闹。白卿倾有感而发,方嵘深表同意。每天吃西瓜跑厕所,满世界追鸡闹狗,上树爬墙头,明显看出来城市里的钢筋水泥没有埋没她的原始本性。没心没肺,啥也不想。
  嘴上说先这样吧,实际他心里还是犯嘀咕,跟方小丫到底算什么。从小就认识,感情好那是太正常了,单纯感情好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果那年夏天的事归结于青春萌动,那看星星的时候是真的想抱住她,就是没敢那么直接,估计算是喜欢了。
  好不容易解放的孩子们玩得乐不思蜀,但蜀思他们,第四天晚上家里的电话就过来了,第五天下午除了白卿倾,一律打包回家。
  回家的车上,白卿倾成了重点话题。原来是高中谈恋爱不小心闹出人命,两家的父母居然还都同意生下来。孩子的爸如期上了大学,孩子的妈晚一年,年纪不够记都没法登,这都没什么,主要问题是俩人孩子都生了感情却不怎么样。白卿倾老说这是玩火的后果,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后半辈子。一堆即将花季雨季的孩子受到了极大的教育——早恋是需要注意安全的。
  
  罗阳刚刚高考结束,就去找了方嵘,丫头考完试就下乡了。本来是想报考本地学校的,谁让他老妈干预能力太强了,志愿表交上去教导主任先给把了一关,愣是给他扔出省外。心里明白他妈恨不能直接给他扔国外去,离他爸越远越好。可他就这一个爸,他爸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手底下的一摊早晚还是得他接。这回一走就是四年,四年后恐怕他们就渐行渐远了,那现在说喜欢她,她能听明白吗?
  “我都要走了出来陪我吃个饭吧。”
  电话另一头嘿嘿笑,“我又不是三陪,你说请我吃顿饭不就完了。”
  “行,我请你吃饭。出来吧。”让你当三陪那不成犯罪了。
  “今天不行,明天吧,你给我买好贺儿啊。”
  挂了电话,收拾收拾,跟家勇上街给罗阳买礼物。她说给买饭盒,再买对铁筷子,让罗阳吃饭的时候就想起我们来。他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属猪的就知道吃。猪不乐意听,说我属鼠,你才是属猪的。绕来绕去,想给买个Zippo打火机,上柜台一看,霍!没有三位数以下的。俩人犹豫了,一人买一个是不可能了,俩人凑钱买一个,也就买个最便宜的。正商量着,家勇余光看见挑装饰品的两个人。
  抬起头的方嵘,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手罩住,她把自己的手附在他的上面,“没事,我看过了。圣诞节那回就看过了。”
  他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肩膀,“那现在别看。”
  “嗯,那就不看。”她放下手,任凭时间龟速流逝。等他拿开手,她眼前全是小星星,怎么睁也看不清柜台里的标签价格,随手指了一款,“就这个吧。”
  方嵘拿着包装精致的盒子,就那么小的玩意儿用这么大个盒子。
  “二百五十七,”家勇看手里的发票,“说明,谁买这个就一个礼拜七天,天天都是二百五。”
  “咱俩平摊就不是二百五了,谁用谁是。”还没到晚上呢,有些小摊已经打开灯了,有的从后面小店接出电线点个小灯泡,有的用煤油灯,方嵘说,猩猩电灯了。这个步行街原来有夜市,后来整顿市容,一度给整顿没了。现在零零星星有那么几分卖炸串,爆米花糖什么的,早没原来那么热闹了。“我要吃臭豆腐。”
  “吃!”慷慨豪气的答应,“吃鱿鱼不?”被问的猛劲点头,眼珠子都要掉到铁板上了。鱿鱼吱吱啦啦的在铁板上被“煸尸”,散发出很好闻的气味儿,十块钱能吃得乐呵呵就是种幸福。
  
  一路吃到家,已经华灯初上了。自打走廊里有了声控灯,方嵘就大声的上楼,有反应慢的就使劲跺上两脚。今天刚到单元门就使劲跺开脚了,大铁门跟着乱颤。家勇按住她肩膀,“你可轻点,这楼都十年了,别再让你给弄塌了。”
  “我有那么厉害吗?”她瞪着眼睛还能微笑,估计照镜子能给自己下一跳。
  “你可太厉害了,啥事都能自己解决。”
  “我妈比我厉害,灯都能自己装,我说的不是装灯泡那种啊,是高级的,弄电线那样的。”
  “嗯,我特佩服你妈。”
  “那是,你不看看谁妈。”那一脸自豪,就好像他爸说你不看看是谁儿子一样,“我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哭,你不知道我妈从来就没哭过。就送我爸去学习那次哭了,她掉过几滴眼泪,我就感觉,我这心里下了场暴风雨。”她说的肯定,眼睛里反射着院里路灯的光,“要是我爸又扔下我们走了,还不得嘁哩喀喳打闪电的下暴雨啊。所以,”她顿了顿,“不能让我妈哭。所以,你什么都不许跟别人讲,听懂没?”她把装礼物的袋子挎在手腕上,伸手掐他的脸。
  “行,那你得给我点掩口费。”把她的手拿下来扣在自己的肩膀上,低下头去,轻轻单纯的覆盖,她没躲,只是怔了一下。家勇离开一些,看着,看到那双眼睛缓缓的闭起来,再次低下头去。不只是单纯的覆盖,轻轻的辗转,温柔的吸允,他发挥着自学的本领努力尝试。那年夏天有奶油的甜甜味道,今天的味道就比较复杂,早知道就不吃臭豆腐了。她可能觉的不够,又加了一味调料,咸咸的涩涩的还有一点苦。他顺着来源一路找上去,吻停在她的睫毛上,有没有人说过,眼睛里的分泌物有海水的味道。“我绝对不扔下你。”
  那个时候,他不懂什么叫承诺,他就是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成年的男女不会用“绝”这样肯定的词语来做承诺,那太沉重了,这是后来她告诉他的。
  方嵘嘿嘿傻笑,“我妈要是问我咋地了,我就说遇见色狼了。”
  “色狼可没有亲一下就完事的。”他邪邪地笑,擦她脸上的水印:“赶紧回去吧,就两滴答猫仔儿,看不出来。这块蚊子最多。”俩人呼扇着蚊子往楼上跑。
  花坛那点点火光熄灭了,他原本来是想给家勇送光盘的,顺便也能看看小丫头,没想到意外遇见这么香艳的一幕。
  
  照原定计划敲开462的门,把游戏盘往桌上一放,看着他往电脑里装。“你生日大,今年是不是16了?”
  “啊,虚岁快17了。”
  “咱们认识九年了吧。”
  “怎的?阳阳哥要走了开始开始念旧了?”他已经是快二十岁的大人了,越来越成熟,挺让人羡慕的。
  “认识九年,喜欢上她少说四五年了。”看见家勇表情一僵,笑笑,也不管是在别人家里点了烟来抽,“一天到晚没正形的丫头片子,跟她说什么也不懂,拿男生都当哥们处。我算计,要真这样,大不了咱就等,等到她长大,结果……”看他皱着眉毛,“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等来等去给你等大了。”用拇指和食指掐灭就抽了一口的烟,“骑驴看场本吧。”
  “罗阳。”喊住走到门口的他,打开窗户把烟放出去,“你俩不可能。”
  “就你可能?早知道亲了就行,还他妈能轮到你?”罗阳吼出来,当年打群架站在人群后面喊,废了他们这帮犊子,那时候也是这魄力。
  “就算没有我,她也不可能找上你。你以为谁都乐意嫁给陈浩南啊?”罗阳回头看他,等他往下说,他叹口气:“去年上DD的时候碰见丧蒙了。”
  “大陆没有黑社会,我也不是陈浩南。她不喜欢我,我就是神父,她也不带看我一眼的。她要是喜欢我,我就是杀人犯,她也能等我投胎。”
  “你能说你妈不喜欢你爸。孩子都生了还不是离婚了,公务员当的风生水起的。”罗阳的事是听老何说的,这个评价也是老何说的,家勇觉得罗阳说的有道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直接套用。
  罗阳哼了一声,“用不着你放屁。”跟老何夫妇说声再见就走了。
  
  罗阳说你想吃啥?方嵘很大方的说吃必胜客吧,想看看里面什么样。罗阳坐在位子上看她,在盛沙拉的地方瞧了半天,沙拉自己盛,一次过,能盛多少盛多少,技术活。揣摩一下,盛一碗铺生菜,再往生菜上堆,差不多再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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