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以为色狼都是公的呢！感情你是雌的。我还没招手呢你过来干嘛？混回去。”还敢过来找骂，白他一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有对象没？”
“好像跟她们班体委是一对，我听说他俩初中的时候就好上了，同班同学，同进同出……”
“他俩原来就是一个班长一个体委，还是模范同桌。”方嵘接话，“有缘分吧。”
“真的啊？对，你们是同班同学。”萧凡想起来她跟四班体委熟。
“我跟何家勇五岁就认识了，小学一个班的，初中一个班的，他家住我家楼上。咋没人说我跟他是一对呢？”这个问题想了好几遍了，不认识的人都很自然的把纪锦华给他配上，就那么般配？
“是吗？你俩从小就认识啦。”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啊，体委很感叹。
“你俩的关系是发小，就是太熟了所以安全距离。”程佳瑶又从漫画书里发表意见。
方嵘不接话，自己陷入沉思。
“东风吹，战鼓擂，高二八班怕过谁，雄赳赳，气昂昂，走进体育场。百米运动员，冲啊，冲啊。那一条缎带就是你们的终点，无论胜负你们永远是最棒的，名次是此次，精神数第一，我们永远为你们骄傲。高二八班来稿……”大喇叭里广播，体育场里飞沙走石，班级后面挂着乱七八糟的彩旗。
“这哪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写的？土的嗷嗷掉渣。居然还有缺心眼的给念了。”萧凡满兜子掏喜之郎，没了，抬头看见一对美滋滋的小偷正吃得欢，“程佳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怎么一天老跟个大姑娘似的。”偷吃个果冻能乐成那样。程佳瑶一向说不过她，根本就不搭话，反正东西吃到嘴里了。
“萧大侠，下回买几个果肉的，全是奶味的，多幼稚。”丫头永远的得着便宜还得卖着乖。
“你偷人东西吃不幼稚，”推推她，比划场下，“你看人家都下去练一练，你也动弹动弹，小心一会抽筋。”
方嵘往下看，一眼就看见年组里的一对壁人在那活动呢，傍边还有军训时候的“哇哦”。又指指他们班体委正给自己班一个“哇哦”传授经验呢，“人家都有教练，没人管我，练屁啊。”
“咱不是有美味儿吗？”美味儿是萧凡给程佳瑶起得外号，被点名的人起立，跟着出场。
接下来的是女子400，纪锦华在那跑跑跳跳的，好几个班的体委都在那偷偷看她前身的号码纸。方嵘过来跟大家打招呼：“大家练的可真早啊？”
“都快十点了，还早呢！”三班体委，给她个别针，美味儿给她把后身的号码别好。
“离800还得一会呢，下来这么早干嘛呀。”家勇过来跟她说话，少见丫头这么勤快。
“要练—，就得趁早。”基本都听出来一语双关了。喇叭里喊，女子400检录，家勇又忙活纪锦华去了。三班的小“哇哦”也检录去了。
四班的“哇哦”还在，方嵘看她旁边有地方就坐过去了，听她和二班的女生唠嗑：“我们班体委帅吧。”
“长的还行，个挺高的。”
“身材老好了，”听她说的下流，方嵘挑挑眉，“我班男生踢足球都搁屋里换衣服，经常能看见。”
“我们班也是，换之前还非得喊一声‘女生别回头’，他们这一喊我们反倒得回头看一下。就算光换上衣也太不讲究了。”方嵘在旁边偷偷点头，每个班都是一样。
“那是你不知道里边的乐趣。”笑得这个淫荡啊，好像想起什么好事，“前两天给班级买帽子，我跟着去了，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撞我们体委身上了……呵呵，还挺结实的。”啊呸呀！还不小心，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指不定花了多少小心思呢。
程佳瑶眯起眼睛看方嵘，“你牙不舒服啊？都磨出响了。”
活动活动下巴壳儿，“我有练牙口的习惯。”竖起耳朵继续听。
“看上你班体委了？我听说他跟你你班班长是一对啊。”
“猪都知道，”对，知道的都是猪，“那人要不是纪锦华，就凭咱这身材姿色，肯定追到手了。”赶紧来阵东风吧，把她舌头吹出来，东风倒没来，却好像听见牛在扑腾翅膀。二班女生没说话，但是满脸憋笑任漫天飞牛。
女生在一起讨论男生的时候其实不亚于男生一起讨论女生的直白，听着小八卦，400米跑完了。纪锦华累够呛，脸红的象猪肝，仿佛刚下战场的英雄，前呼后拥的走回来，坐在椅子上倒气。旁边两个女生打趣的说，何家勇，我们班长可是为了你才这么拼命的，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呀。
家勇说，该检录的检录去，该准备的准备。自己给纪锦华揉揉腿肚子，他懒得避嫌，越避越麻烦。纪锦华从来没说过什么，他也没法做什么，加上李新哲之前说，“你俩本来就是同桌，关系也挺好的，多照顾照顾。”挺有道理的。方嵘那边，听闲话也不是一两天了，最多也就是吃吃飞醋，这样倒挺好，有刺激才有进步。
那个年纪的青少年，都乐意弄个异性刺激刺激对方啥的，来肯定自己在她（他）心里的位置，但事实往往弄巧成拙。
在这件事上，方嵘跟他没那么心意相通。不过她倒是大方，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干什么你管得着吗？让人亲两次就自以为是谁，那么不要脸的事儿可不能干。至于亲两次的帐，以后再算。正如老何说的。这丫头，越长大越别扭。
方嵘给纪锦华捏捏肩膀，“跑四百这么累啊，那一会我跑八百还不得趴下。”回头喊程佳瑶，“美味儿，我要是趴下了，可得给我背回来啊。”纪锦华习惯了，这孩子就是喜欢埋汰人，笑笑说，你不能，你跑完都不带喘气的。
“啊？那不就直接憋死了。”听见女子800检录，方嵘和四班的“哇哦”一起去检录。
检录完毕，在起跑线上准备。方嵘看她，大冷天，跑步穿那么短的裤头，露两条大腿，胸罩里也不知道垫了多少垫子那么高，怎么看都是转世投胎的小狐狸精。
“预备——砰！”随着发令枪，女子800开始。要求前一百米是不可以压道了，得过了拐弯才足一百米。刚进弯道，四班的“哇哦”就压到里圈，在方嵘面前晃悠。方嵘往左，她也往左，方嵘往右，她也往右。很好，方嵘突然站住，观众席上有喧哗。就见她走到外道上，来了个50米冲刺，落下压道的一大截，之后不紧不慢的在她前面晃。终于给后面的晃累了，渐渐提速。年组里有两个体育特长生参加800，其余的，不是赶鸭子上架的班干部，就是赶鸭子上架的孬包学生。方嵘跑回来个第三，体委，萧凡，美味儿都跑过来接她，她摆摆手，示意用不着，慢慢溜达这往回走。
“哇哦”可没她那么自在，迷迷糊糊的往家勇身上靠，家勇赶紧让一起过来的女生给扶住。方嵘看着乐，怎么没累死你个小犊子。家勇问她累不，她大声回答，没那么邪乎。萧凡搁旁边逗他，“我要是她，直接往地上装晕，别人扶就打捏贴，正主来了直接往他身上爬。”
家勇没出声，看方嵘的反应，她说：“看出来没？不要脸也是要讲技术的。”
“哇哦”脸上挂不住了，三两步走过来，腿还有一点打飚儿：“你刚才干什么晃我？”想找会面子还不能承认自己是那个不要脸的，随便找个茬。
“你先压道的好不好？”恶人先告状，不晃你，你就能跑过我啊？切，瞧不起你。
“你说压就压了？老师都没看见，就你长眼睛了？”老看她放学在四班门口等家勇，很多人都有微词，“不就是一起上过几年学吗？还至于天天让人家门口堵着，影响别人谈恋爱知道不？谁还能有你不要脸，犯贱。”绕了一圈还是说回正题上。
最近怎么老听见这话，他要谈恋爱说一声不就完了吗？我还犯贱了我，“你说谁呢？”
“说你呢小贱人。”方嵘上了高中非常低调，再加上清秀的模样，摆明了是软柿子。
但这是假象，只见她走过来，挑挑眉，“再说一遍。”
“小贱人，不要……”脸字还没说出来，就伴着“啪”的一声咽了回去。方嵘下手留情了，就造个声势，带着风劲格外响亮。周围瞬间静了，三班的也没见过这个架势。“哇哦”疯狂了，大家也开始拉架。
“哇哦”一边踢脚一边骂小贱人，不要脸，半天没骂出个新花样。萧凡本来是拉架的，不小心被踹了两脚，不干了，回手就扯“哇哦”的头发，家勇赶紧给拦着，把自己班的女生往身后推，像个老母鸡。
这下方嵘可来气了，再加上之前听得那些话，脑袋里的火山呼呼冒烟。三班体委过去拉萧凡，她得出手，反手想给那女生一个嘴巴子，被人从后面一把捞住。手受了限制，嘴上就不饶人了，也不管什么意思，原封不动把萧凡背后说这小狐狸精的话搬了出来，“你妈个小狐狸精，胸垫那么高，你勾引谁啊，往他身上贴还不如直接脱裤子，人家兴许还能给你个痛快的。”过后，无论谁让她再说一边，她就直接拿拳头招呼，这是后话。当前就程佳瑶一个人拉着她确实费劲，干脆一把抱住。
家勇看见他胳膊抱的地方，心里那把火腾就升了起来，一把拉过她，“别闹了听见没？”
方嵘甩开他的手，“护短是不？”
“你个姑娘家家的，嘴巴郎叽的，好看吗？跟个疯子似的，有意思吗？”他大吼。
“我妈一月给你开多少钱雇你看我？你以为你谁啊？说到底不过就一发小，我耽误你谈情说爱了是不？耽误了你吱声，姐姐我帮你。”激动地时候口不择言，还来不及后悔，遭到“哇哦”的偷袭。方嵘把自己所有的气都出在拳头上，照着她挥了过去，家勇本能的去栏，谁知道不要命的“哇哦”使劲往上凑，家勇的胳膊被她挡了下去，整个人被拉偏了位子。目标换了人，拳头收不回来，实打实的揍在家勇的左脸上。
方嵘是罗阳带出来的，从小打架就下狠手，这一拳下去，家勇感觉嘴里有一点腥，腮帮子硌在牙上，吐了一口在地上，鲜红的。“发小，你一直就这么想的是不？”心里想，只要你说不是，就当啥事没有。
“是。”场面很混乱，方嵘也不知道怎么办，梗着脖子拉硬。
看看她，瞪那么大的眼睛，“你就作吧。”扔下最后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班的人撤退，三班的人也不敢碰她，她愣愣的站在那想，是不是我们又打架了？
鸡扒？还是鸡扒？
打伤了四班体委，虽然伤员本人没说一句话，可是在操场上干仗老师想装看不见也难，方嵘，萧凡一干人等被通报批评，又一次名声大噪，三班的“哇哦”每次看见她都是一对对白眼仁。
家勇更郁闷，这么亲密的关系，怎么还是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除了让他亲过，她对他那态度跟对全校男生都是一样的。自己好几次想抱都没敢，最过无非搂个肩膀，那儿就那么就让人……太他妈郁闷了。她说什么来着，不过就是一发小？连青梅竹马都不算啊，整来整去，整出个纯友谊。
从运动会开始，方嵘看他身边除了纪锦华还多了个“哇哦”，“闹故其，便宜他个英雄救美。美死了都。”萧凡听她说话看看对面走过来的三个人，纪锦华上前跟方嵘说了几句，家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不怕你打，不怕你骂，不怕你冷着不吱声，就怕现在这样正常，比对普通同学还普通同学。她真想上前拽住他，让他打一拳，可人家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
他看那扑腾着小火苗的眼神，恨不得扑上来再给他右脸补一拳，至于那么不待见吗？发小，就让你看看正常怎么对待一个发小。不打不骂不冷着，就用微笑折磨着。发小就发小，没你太阳系还毁灭了？
方嵘气的无非是纪锦华的阴魂不散，再加上她的优秀，还有一帮黏黏呼呼的小女生。 家勇心里跟方嵘是一样的，就看不惯她身边那些所谓哥们的男生，尤其这回的小眼睛。说白了一句话，造化弄人。
其实照以前，方嵘连道歉都用不着，根本也不用合计自己错在哪，上楼服服软，一切就过去了。倒霉就倒霉在天天跟苍蝇似的，“犯贱”俩字带着翅膀不停的飞，都让人说成这样了，要是让张明蔚知道不乐抽了。平时家勇买点好吃的，陪个笑脸，让方嵘发发小脾气，事也就结了，可这回他就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俩孩子，一个拉不下来脸，一个拉不下来脸（非病句），都拎着张脸在那耗着，时间越长，结就越难解。
李新哲学校离D中不远，骑车一个来回用不了十五分钟，杨俭更近，走几步就到了。中午仨男生说好一起吃饭，纪锦华也跟来了，去找方嵘的时候人已经跑没影了。纪锦华还是比较有眼力见儿的，吃完饭就走了。杨俭舒了口气，拿筷子点嗒家勇，“这整的跟你家属似的，打算咋办啊你？”
“她啥也不说，啥也不做，我咋办？我说，别老跟着我，不喜欢你。我得多彪？”
“要那么做是有点过，但是你要是不喜欢她也得快点告诉人家。”李新哲擦擦眼镜。
“你要是喜欢她也赶紧告诉人家，”筷子的指向调转，“你追她到20，她追家家到D中。你们就拿自个儿的前途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说了有用吗？现在还能当老同学见见，要是真说了，还不得离着十米远就掉头啊！”手纸擦得眼镜真干净，戴上闪闪发光。
“我可血没招了，整不明白这帮死丫崽子想的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上哪能弄快巨型吸铁石就好了。
哥儿仨一起叹气，这世道。
下午上体活，一帮女生围圈踢毽球，萧凡拎着毽球，往上轻轻抛一下，抬脚做踢的动作，毽球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几个女生嘎嘎的乐，方嵘说：“萧大侠，可不带老整假动作的啊。”
萧凡咂下嘴，“我锻炼你们的反应能力，兵不厌诈懂不？”说着重新发球，球又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乐得他们小学委蹲在地上捂肚子。
方嵘把毽球捡起来，“不玩了，拆了给体育组拿回去。”她也想来个假动作，没料到一脚给踢上树了，他们学校的树比两个人瑞加在一起岁数都大，五个人抬头瞅瞅，走了。“假动作真是个技术活。”坐花坛上聚堆唠嗑。
学委长的特别可爱，个子小小的，眼睛也小小的，容易脸红，方嵘说：“小宁啊，给我当爱妃吧，以后吃香喝辣。”突然想起往事，原来罗阳当时说的话有点这个意思啊。
一说到吃萧凡眼睛亮了，“对面马路上开了家牛巴店，哪天去试试啊？”
“咦~那地方未成年不让进吧，再说咱也消费不起啊。”方嵘每次打西塔那块儿过，都想往传说中的场所扒个眼，可每次都让人发现。
“想啥呢？我说的是西方的饮食文化。”整个一山炮，山炮闭嘴听着。
“对，我去过中街那家。挺有意思的。”一个女生说。
“就光是牛的吗？”另一个问。
“不，还有羊肉，鸡肉的也有。”
小宁站台阶上跟方嵘一边高，掰着手指头问，“牛的叫牛扒（ba），别的是不是就叫羊扒，鸡扒……”说的很顺，说完感觉不对劲。
“小宁，说的溜啊。那东西咱不吃。”萧凡眼泪都出来了。另两个也捂着肚子，方嵘乐得直跺脚。
“我不是那意思，你看你们呐。”本来就脸皮薄，憋张关公脸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几个没良心的一边笑一边落井下石，石头一直砸到上课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