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老板则躲在门帘后面,一副想喊不敢喊的表情,刚刚那些茶客,还没有付茶钱啊!今天又白干了。可是再看看马上的几名黑衣人,又暗暗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唉,银子可以再赚,命没了,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既然如此,就算了吧。
想好后,茶棚老板又悄悄的放下门帘,还是躲起来好,那些人在外面打翻天,他只要不出去就是了。
看着跑远的众人后,黑衣头领转过头,望向茶棚里仅剩的两名清秀男子,刀尖一指,厉声说道,
“臭丫头,把黑羽令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就休想离开这里。”
臭丫头?明明是两名男子,怎么会被称为臭丫头呢?难道是女扮男装?
是啊,男子若是长成她们这个样子,也太显脂粉了一些。
“什么黑羽令,我可不知道。是吃的还是玩的,可以换钱吗?”被称为臭丫头的白衣公子故意眨着眼睛,装糊涂道。
“小姐?”旁边做书童装扮的人,则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轻扯着白衣公子的衣袖,胆怯的小声叫道。
“小五不要怕,我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哪里是我的对手。”白衣公子扬着一对晶亮的眸子,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哈!”不待小五反应,马上的几名男子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
“笑什么?”白衣公子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恼怒道。
“白剑山庄二小姐白灵心的武功那可真是‘高’哦!有谁不知道,白剑山庄的人,皆不是她的对手”黑衣头领高声说道,话的内容虽然是在夸奖对方,可是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夸人的意思。
可惜,那位白衣公子也就是女扮男装的白灵心倒是傻的将他的话信以为真,脸又得意的仰了起来。
“可惜啊······”不待她将笑容扯开,黑衣头领又开口说道,“可惜是因为,白剑山庄的庄主下的命令,要家人不得伤到咱们这位大小姐,否则的话,我看啊,就连街上的乞丐,她都打不过呢?”
“哈哈哈哈,”其他几名黑衣人又是一阵张狂的大笑。
“什么?”白灵心哪里受过如此的讥嘲,一张俏脸涨得比刚才还要红,“吃我一剑”话音未落,白灵心就拔出桌上放得一把月白色的宝剑,飞身朝着黑衣头领刺去。
“小姐?小心!”小五焦急的站在原地,跺脚高呼。
“呵呵,好,虽然你的武功不好,但是你的个性还是满强的。”黑衣头领凝声笑道。
“少废话!”接连刺出几剑皆未伤到对方分毫的白灵心听到他如此说,更是恼怒,而这里面还加入了一丝忧心。
跟对方过了这几招,她才知道,自己的武功的确是稀松的很,人家仅仅像是猫戏老鼠一样,手腕轻轻一抬就将她自认为很精妙的剑招挑开,更何况对方其他几名黑衣人皆是坐在马上看着,根本就连手指头都仿似懒得动一下。
再看自己,不但已经气喘吁吁,旁边还有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五在不时的惊呼,都怨哥哥,居然和家人联合起来骗她,说她功夫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偷跑出来,说要独闯江湖的,可是没有想到,江湖还没闯,就要命丧于此,越想越委屈的白灵心,突然边打边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几名黑衣人,也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的看着,心中那仅有的一点儿好心,也在此时冒了出来,不断的轻问着自己:他们这应该不算欺负小孩子吧?
白灵心却是趁此瞅准了机会,跳出圈外,拉起犹自呆愣的小五道:“快跑!”
只是可惜,人终究是跑不过马的,又何况她身边还有小五这样一个拖油瓶。
没有跑出几米,白灵心只觉身子一轻,人就被策马过来的黑衣头领给扯上了马背。
“我黑风手里还真没有跑丢过人。”黑衣头领将白灵心箍在自己的胸前,张狂的说道。
“你放开我。”白灵心又羞又气的挣扎着说道。
“坏人,快放开小姐。”小五突然跑到黑衣人的马旁,使劲的拉扯着黑衣人的裤脚。
“找死!”黑衣人的眸光一暗,收紧手中缰绳。
黑马突然吃痛,稍一转身,抬起前蹄,眼看小五那弱小的身子就要葬身马下。
“小五!”白灵心惊声尖叫,眼睛吓得紧紧闭起。
黑衣头领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在他以为,眼前很快就会出现一具带血的尸体。
可是,黑马的四条腿就如同被砍掉一样,突地,一矮,跪在了地上,而它身上的黑衣头领和惊异的睁开眼睛的白灵心则是双双坠地,样子看来有些狼狈。
其他几名黑衣人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是那个平凡的丫头深藏不露?
众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了瘫坐在地上,一双错愕的眼中还有着未曾散去恐惧的小五,又动作一致的摇了摇头,不是她,可是会是谁呢?
[正文: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少年和小黑]
不知何时,官道上,竟然弥散起来了一阵淡若青烟的白雾。
现在不是已经过了起雾的时辰吗?众人再次动作划一的抬头,微眯双眼,仰望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太阳。
虽然春季的阳光不似夏季时的强烈,但也足够将雾气消散,可是,这阵不知何时升起的雾气,不但起得莫明,细看之下,它竟有些诡异的缓缓的朝他们的方向移来。
一道闲适的声音悠悠的随这阵雾气飘了过来,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身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随着这道声音,众人的眼前缓缓的出现了一头仿似沉醉于诗中的青黑色毛驴。
但是顺着那闲适的诵诗之声,众人没有再看毛驴,而是将目光投向侧身坐在毛驴背上,手持一卷书册的蓝衫少年。
赫然,那首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正是从他口中而出。
一头黑发用着一条白色的缎带轻轻的绑在头上,几缕发丝随着他读书轻摇臻首的动作,而懒散的垂了下来,看来竟比那些特意装扮的公子更加俊逸、潇洒。
白皙的脸上有着如缎子一样光滑细腻的肌肤,一对弯月一样的明眸,无论怎样看,都会觉得他应该是一位爱笑的人。
一身蓝衫优雅的穿在他的身上,腰间的蓝色腰带和蓝衫的下摆都很随意的搭在了他垂在一侧的两条腿上。
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向众人,而是投注在书上,而他的心思也全部放在了身下的毛驴上。
“嗯,好了,小黑,今天的诗就念到这里。”翻了翻手中的书页,又摸了摸身下驴子的耳朵,蓝衫少年轻声说道。
被叫做小黑的青黑色毛驴,晃了晃两只长长的耳朵,仿似不高兴似的喷着气,刚刚还扬动着的蹄子也停了下来。
“喂,臭小黑,今天的萝卜你也吃了,诗我也给你读了,你还要怎样,再耍脾气,我可罚你了,”蓝衫少年仿似不高兴似的,轻敲了一下驴头,“嗯---罚什么呢?咦---对了,就罚你把刚刚我念得诗给我背出来”蓝衫少年沉思了一下,忽然开心的拍手说道,仿佛他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惩治办法一样。
但是,这也的确是最绝妙的惩治办法,因为对方是一头驴子,不要说让它背诗,就连让它开口说声“你好!”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或许驴子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再次喷了几口气,看起来像是很不情愿的,再次迈开蹄子。
“呵呵,这才乖嘛”轻轻揉了揉驴颈,蓝衫少年的脸上漾开了一抹可以将人溺毙的笑容。
白灵心和小五以及几名黑衣人都被眼前这位奇怪的蓝衫少年和同样奇怪的驴子惊得不知道如何将嘴巴合上。
虽然说世上无奇不有,可是如此奇怪的少年,如此爱听诗的驴子却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
“站住,地上的这匹马,是你放得暗器?”黑衣头领不愧是头领,眼看蓝衫少年就要从他们的身边过去,立即跳到蓝衫少年的驴子前,挡住他的去路,并同时将手中的刀一抖,指向蓝衫少年厉声问道。
他已经发现,跪在地上的黑马,四条腿上各自闪着一根细如牛毛一样的银针,若非是有阳光的照射,肉眼实在是很难发现。
“是啊,它太不听话了,我帮你教训一下,你看我的小黑多乖。”蓝衫少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黑马,天真的说道。
“你是在找死?你可知道,我们玄武堂的规矩就是,无论何人,只要是伤到我们玄武堂的人或马,都要拿命来抵。”黑衣头领话刚说完,其他几名黑衣人也唰的将腰间的刀抽出,怒视着蓝衫少年站成一排。
“哦,是吗?”蓝衫少年一双不屑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每个人的刀,抬起眼眸,声音幽幽的扬起:“我的规矩却是,谁将刀对准我,谁就要进地府去和阎王聊天!”
“哼,?就凭你么?”黑衣头领冷笑一声,这个书生一样的少年会有怎样的本事,即使会些武功,难道他们这几个人还拿他不住?
“不是凭我,而是······”蓝衫少年忽然顿住,脸上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笑,眼光看向飘来的那片白雾。
“是什么?”黑衣头领不待将话讲完,只闻“咚”的一声,身后的几名黑衣人集体倒在了地上,嘴唇已经青黑。
“凭我的毒”轻轻的,蓝衫少年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
“······”黑衣头领只来的及伸出手指,指向蓝衫少年,没有一句遗言,刚刚还凶神恶煞一般的黑衣头领,就这样睁着一对不信和恐惧的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
“咚”的再一声响,伴随着两声尖叫。
皱了皱眉,蓝衫少年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膜,“只是死个人,有什么可叫的?”语气中透着不屑,眼睛撇向摊在地上的白灵心和小五。
“可,可是人家从,从来没有见过一下子死这么多人的。”白灵心颤抖着双唇面露恐惧的说道。
“······”蓝衫少年仿佛是对这种白痴类的人很无奈似的摇了摇头。
“接住,这是解药,趁你们两个中毒不深,赶快服下,否则晚了,我也没有办法。”蓝衫少年随手向白灵心扔去了两粒绿色的药丸。
一想到自己和小五也可能会像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样挺尸,已顾不得害怕,白灵心急忙将接住的一粒药丸吞下,并爬到小五身边,让她也服下了另外一粒。
“哎,你是特意救我的吗?我叫白灵心,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已经不会死在黑衣人手里,也不会象黑衣人一样死在白雾之下的白灵心,冲着坐着驴子缓缓前行的蓝衫少年高声问道。
“乐小步!”轻盈的声音随着轻起的微风送到了白灵心的耳边。
乐小步?乐小步!轻轻的低喃着,望着乐小步那俊逸的背影,白灵心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淡淡的笑了。
她没有注意到,刚刚的那阵清风,已经将那阵白雾吹得无踪,而那条刚刚被白雾弥散的官道也逐渐清晰起来。
“小五,我们不回家了,我要去追他!”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白灵心望着乐小步消失的方向说道。
“啊?小姐!”小五无力的喊道,她可不可以跟庄主要求换主子啊!
[正文:第二十四章 初到临江镇]
临江小镇,民风纯朴,江边的船主、渔夫们互相熟识的打着招呼。
三月初春,明朗的天空下,除了淡淡的迎春花香,就是那轻轻飘飞的白色柳絮。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希望的笑意。
和乐,温馨的气息,就这样飘进了每一位浦登上临江镇码头的游客心中。
“公子,临江镇到了。”一身青衫的清风钻出船舱,望着岸边忙碌的人,有些兴奋的转头对着舱里叫道。
舱帘倏地掀起,一抹青影飞出,明月已立于一旁,手中还牵着舱帘的一角,神情恭敬的看向舱中。
系有和田白玉的黑色发束最先进入视线,然后是一身轻质的月白色长衫。
抬起头,那是拥有一张如月一般清冷脱俗,身形优雅修长的出尘男子―――蓝若遥。
一双幽静如湖水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岸上的人,他眼中的湖色更显幽静柔和。
即使是每天都跟在公子的身边,清风有时还是会为公子的脱俗容貌所惊呆。
他和明月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小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公子是个不爱说话、不爱笑的人,原以为公子就和明月一样,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那高贵,脱俗,清冷的气质就越来越浓郁,而公子那对幽静眸子下的心思也越来越难测。
明月则是在看到蓝若遥眼中的幽静柔和之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相对于孩子气的清风来说,明月对他的了解会更多一些,就像此时,他知道公子的心情应该很好。
“上岸!”轻声道了一声,三道影子翩若惊鸿般轻轻落在了码头岸边。
岸上船主、旅客、渔家则是从心里发出一声惊叹。
渔家甚至是惊得忘记了手中的鱼,一条肥大的鱼试图从渔家的手中逃脱,只可惜,落到了码头的帆板之上,只能无助的翻跳着身体,它忘记了,它根本不会走路,而这里又没有供它逃掉的水。
一杆鱼叉,被渔人高高的举起,正要插上鱼身的时候,蓝若遥轻声叫道:“清风!”
“是!”一道青影飞快的掠向渔人。
呃?渔人只能怔怔的看着自己早已空无一物的手,旁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手拿鱼叉,正自笑得开心的清风。
“你,你要做,做什么?”渔人颤抖着双腿害怕的问道,即使他面前站的不是面貌丑陋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容貌清秀的有些可爱的男孩,可是男孩那快速的身手,却足够让平凡的渔人吓破了胆。
“不做什么,我家公子想要买下这条鱼。”撇了撇嘴,清风指了指地上那条装死的鱼。
“买,买鱼?”渔人睁着一对不信的眼睛,有人如此买鱼的吗?
“对啊!呶,这是一两银子,看看是否够了。”将鱼叉仍在地上,清风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塞到有些冰冷的渔人的手中。
“呃,要,要不了这么多的。”渔人看着手中的银子嗫嚅的说着。
“一条命,一两银子,也算值了。”轻轻的,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蓝若遥的口中传了出来。
“一条命?”渔人眨着一双眼睛,迷惑的说着。
“哈哈,阁下真不愧是无心神医蓝若遥,只是我不懂,江湖人都说无心神医蓝若遥,人冷,心也冷,他是从来不会管人闲事的,却不知道今天又为何管起闲事来了呢?”一名头戴斗笠,做赤胳打扮的圆脸汉子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并随手将地上的鱼提了起来,那鱼明明没有死,但是在他手中竟是动都不动一下。
“那,那鱼是这位公子要的。”或许是感激蓝若遥竟然肯花一两银子买他的鱼,渔人竟然冲着圆脸汉子诺诺的说道。
“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蓝若遥竟不以为忤的宽慰渔人道。
“哈哈,我看江湖传言是假的吧,无心神医明明是个热心神医嘛,不,不应该是叫做热心神医,应是热心的‘大好人’。”圆脸汉子大声的嘲笑道。
蓝若遥却是神色未变,淡淡的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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