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乐小步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带走了呢?
“或许她以为那个人是公子,没有防备?”清风接口说道,说完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暗暗吐了吐舌头,偷偷的抬眼去看公子的反应。
蓝若遥没有看清风,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嵌入墙壁的一只花瓶上,瓶身上的花纹或许是由于时间太久已经变的有些模糊,瓶中伸出的几朵淡粉色的花已经有些打蔫,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干黄。
这里的店小二可真是够懒,花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换束新鲜的,不过,花瓶擦得倒是很亮,亮的都仿若是一面镜子,清风偷偷的想着,只是现在是欣赏它的时候吗?
“不可能!我们会认错公子,但是她却绝对不会。” 明月没有注意到清风的视线,低头沉思的说道,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至深的时候,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将他认错,即使另一个人与她所爱的人很像,她依然不会。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叶桐摸着下巴沉声道,他们都很急着找到乐小步,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点点都令他们心悸,可是此时他们却必须要冷静,唯有冷静,才不会让他们错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或许就是寻获乐小步的关键。
“没有反抗,是因为她身上的功力还未恢复!”蓝若遥淡淡的看了叶桐一眼说道,算是回答了众人不解的地方,都是他大意了。
“未恢复功力?难道是乐前辈下在她身上的毒未解?”叶桐张大嘴巴问道,乐御风如果知道自己等于间接的害了自己的女儿,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蓝若遥微微点了点头,忽然移身来到那尊花瓶前,手也慢慢的触上了瓶身。
“你真的无心吗?你都不担心乐小步吗?到了此时,居然还有心情去欣赏花瓶?”叶桐为乐小步叫屈道,看着蓝若遥那冷漠的样子,他就觉得乐小步爱上这样一个无心的人,太不值了。
“你凭什么说我家公子不担心她?”清风第一个不服的跳出来说道。
“当然是……呃?” 叶桐话还未说完,就不由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怔怔的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清风不解的快速回身,眼前的事情令他惊呆了。
就在蓝若遥转动花瓶的瞬间,“轰隆”一阵声音传来,床板上竟然出现一个洞,刚好可以落下一个人。
“这……”叶桐指着床板,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蓝若遥。
“他们走的应该是这里。”蓝若遥淡淡的说道,没有招呼一声,身子就飞快的隐入洞中。
“呃?他……他不怕里面的敌人未走,等着来个“瓮中捉鳖”对付他么?不是都说他冷静吗?看起来是传言有误嘛!他竟然就这样冒失的跳了进去? ”刚刚还在埋怨蓝若遥无情的叶桐又开始担心的絮絮道。
“公子的担心我们又怎么会了解?”明月冷冷的扫了一眼叶桐,也飘身进了洞中。
“你不下去?她不也是你的朋友么?”说完,清风亦跳了下去。
“当然!”叶桐尴尬的说道,怎么搞得他才是无情之人似的,乐小步是他的朋友,他当然会去了。
“喂,等等,还有我!”就在叶桐正要跳下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带着一丝馨香闪了过来,动作蛮横又迅速的推开叶桐先行跳了下去
“呃?他不是那个黑衣少年么?他跟着干什么?” 叶桐一怔,自言自语的说道,然而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目前救人要紧,其他的则是容后再考虑的。
洞中并不像想象的糟糕,虽然很低,很窄,但却很干净、平整,可以看出修建之时,是用了很多心思的,或许是由于走匆忙,洞内的烛光并没有被熄灭,跳动的火焰告诉着来人,在洞的另一头,一定有出口。
蓝若遥走的并不快,非但不快,可以说很慢。
蓝若遥平时的步子就已经了很慢了,而此时他的步子更加的慢了起来,慢的令人怀疑他是在寻人还是在赏景,更即使这里除了曲折、绵长的通道,并无任何景物,甚至连一株小草都没有。
“你不快些,不怕她被人带走找不到了吗?”青茉儿闪过前面的清风明月来到蓝若遥身边问道。
听到他的话,蓝若遥微微的回身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你怎么知道她被人带走?”
声音虽轻,但却像一股巨浪压向青茉儿,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惧色,“我————我猜的。” 垂下头,青茉儿讷讷的说道,再也不敢直视蓝若遥此时盯住他的眼睛。
看了青茉儿良久,蓝若遥回身继续走着,但是一道声音却恍若轻烟般,从他的口中飘出:“无论伤了她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加倍偿还。”
没有人看到蓝若遥的此时的神情,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绝对是真的,而他也一定能够办的到。
究竟是谁带走了乐小步,而那血是否就是乐小步的?
咕隆隆————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一条离云来客栈不远的小路上响起,突起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的飞鸟,“噗噗————簌簌”的声音此起彼伏。
车辕上盘腿坐着的是一名头戴斗笠之人,一件蓑衣随意的搭在车辕的另一侧,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金光,蓑衣上的水气慢慢的被太阳夺去。 ?
豪华的马车?斗笠?蓑衣?赶车人?
原来这竟然是雨中曾经出现在林子外面的那辆豪华的马车。
淡紫色的垂纱里此时仿似是多了一个人,一个受伤极重的人。
“你——不配拥有这张脸!”乐小步靠在车厢内,强忍着胸中的翻腾,微微喘息着,冷冷的说道。
一张光滑细腻红润的俏脸,此时竟是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人在流了那么多血后,还会红润满面。
“哦?呵呵,我的确是不配。”
蓝若遥,不,是易容成蓝若遥的男人坐在乐小步的对面无所谓的笑着,一点儿也不在意乐小步的讽刺。
眼中露出了一抹残忍,手轻轻的执起脚侧的酒壶,端起来悬在乐小步伤口上方,“你说,如果我把它倒在这里你会怎样呢?”男人指着乐小步胸前的大片鲜红笑着问道。
他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却没有一丝到达他的眼底。
“你何不试试?”乐小步有些儿吃力的抬手将唇角咳出的血迹抹去,不改邪气的笑道,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任何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伤口上撒酒,那会是一种怎样的酷刑,一个男人都不见得能够承受的了那种撕心的疼痛,更何况是女人?
对于乐小步来说,她更是知道这些,然而知道归知道、她却不想在这种人面前露怯。更何况,除了令伤口疼痛难当,如还知道酒的另一个作用。
听到乐小步话,再看到乐小步那不在乎的神色,男人微微一怔,“你的确与其他女人不一样,难怪他们都会喜欢上你。”
“他们?他们是谁?”乐小步不动声色的问道。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哼,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不要做梦了。”说完,手微微一倾,壶中的酒就如一柱清泉落到了乐小步的伤口之上。
一阵剧痛突地袭来,令乐小步差一点昏厥过去,可是强烈的意识提醒她————不可以。
乐小步,你最近的警惕性实在是太差劲了,竟然落到被人整的如此悲惨的田地。乐小步暗暗的在心中骂着自己。
“你真的是令人佩服,不过,你也不用如此忍着,你可以哭,也可以大叫,我不会说出去,。江湖上的‘毒王’乐小步还是原来那个亦正亦邪的‘毒王’乐小步。”男人得意的笑着说道。
“你很希望看到我哭么?可惜我乐小步却不会让你如愿。”不屑的撇嘴说完,乐小步偏过头不再看他。虽然她的额头上已经因为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而沁出了大颗的汗珠,但她依然紧咬牙关,眉头皱都未皱一下,既然已经不能避免疼痛,她又何必让眼前的人更加得意呢?
“阿棕,将马给我赶快些,既然有人不怕死,那我们还担心什么。”男人怒气冲冲的掀帘对着赶车人大声说道。
“门主,我们已经将她伤成这样,如果马车加快,她的血又要流了,若是这样,我们对他岂不是更没有办法交代了。”被叫做阿棕的人看了一眼车内脸色惨白的乐小步,沉声提醒的说道。
“哼,我答应给他留下个活人就不错了,他还想怎样?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反目不成?”男人轻声叱道。
“是!”垂下头,阿棕应道,回过头,手中的马鞭倏扬,又重重的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马背上,由于吃痛,原本还很悠闲的马一声悲鸣,扬开四蹄,常看拴在身上的马车,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若是平时,再快的马车,乐小步坐来都不觉的辛苦,而如令的她不但内力尽失更是挨了那人一剑,一掌,内伤加外伤要她怎么坚持?
老爹啊,你把丫头害死了,乐小步连连苦笑。
身上的伤在颠簸中,又沁出了更多的血。
一个人有多少血呢?乐小步有些恍惚的想着,流尽了,她就会死了吧?
眼前渐渐的俘现了那个月一般光华的人,他知道她不见了吗?他会找她吗?若是她真的死了,他会不会难过?
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神智再也无法聚拢,可是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因为她知道,她若是死了,他会更孤单的,她不能死,不能死……
但是,乐小步终究没有抵过过多的血液流失,失去了所有知觉。
男人愣愣的看着没有叫出一声的乐小步,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不————不可以,不可以心软,这是她的命,要怪就该怪她不应该喜欢上那个人更不应该被那个人喜欢上。
不知在暗道中摸索了多久,蓝若遥等人终于走了出来,而出来后,第一个映入眼前的就是一条小路。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明明是同样的路,对路线熟悉的人可以花费很少的时间走过去,而不熟悉的人却要花费十倍甚至百倍的时间,就象蓝若遥等人。
“公子,这里有车辆碾过的痕迹。”明月蹲在地上拨开草丛看了看,抬头对着蓝若遥说道。
望着眼前的路,蓝若遥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话都是枉然,那个真正能让他说话的人已经不在眼前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要等我。无声的,蓝若遥在心中祈祷着。
但是,他的话,那已行生死未卜的人又如何听到呢?
乐小步昏迷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更是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一张柔软的床上,而旁边坐着的是一名白发老者。老者的右手此时正搭在她搁在床上的玉腕之上,老者的身旁站着一名面色焦急的男子。
见到他,乐小步淡淡的笑了,她认识他。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幽兰公主'vip'
“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不好?伤口还疼不疼?”看到睁开眼睛的乐小步,一身白衣的玉靖涵惊喜万分的俯下身,握住乐小步的手,连声问道。
挤到一旁的老者神情错愕的看着玉靖涵,不由的在心中思量起床上女子的身份来。
玉靖涵,性情温和如水,气质温润如玉,即使是在皇上面前,都是一副从容闲适的样子,象今天这样的举动还是第一次发生。
“嗯!好……好像还没有死。”乐小步淡淡的笑道,手不动声色的想要抽出。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玉靖涵立即将手松开,身子也随即直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玉靖涵毕竟是玉靖涵,仅仅是一个眨眼,神色又恢复成温润如玉,令见者以为自己刚刚只是产生了暂时的幻觉。
“王御医,她怎么样?”转回身,玉靖涵沉声问着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的老者。
“嗯……这位姑娘身上的剑伤虽然不是很深,只是由于流血过多,所以……而且除此之外,她还受了很重的内伤,恐怕是……老者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躺在床上正盯着他的乐小步,又转过头来看向听到他的话,神情倏然绷紧的玉靖涵。
他能说实话吗?说出来,他的命是不是也会就此送掉?
虽然银衣卫长的官职不算大,但是他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即使是朝中大臣对他说话,都是掂量着来,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如何敢说出让他不爱听的话?
更何况,他早就听别人私下里说过,银衣卫的卫长玉靖涵虽然看起来总是一脸微笑,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实却是银衣卫中心最狠的一个,他以来都是笑着杀人,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的。
刚刚看到他对这位姑娘的紧张表情,就知道这位姑娘在他心中的份量一定很重,他究竟说还是不说呢?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吗?”
玉靖涵虽然面上的笑容犹在,但是那眼神却如同一道寒光射向王御医,令他双腿不由的一软,“噗通”一声,王御医双腿着地,语音颤抖的说道:“请……请玉卫长饶恕老儿无能,这位姑娘恐怕是活不过明天————”话未尽,王御医忽觉身子倏地腾空,人已经被玉靖涵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什么叫无能?什么叫活不过明天?你不是御医吗?啊?”玉靖涵神情冰冷的说道。
“这……这……”王御医哪里还有胆量将话讲完,这了半响也未曾吐出“这”以外的第二个字。
“卫————卫长,冷————冷静。”原本站在门口偷听的龙羽听到这里,吓得赶忙跑进来,轻轻的拍着玉靖涵拎着王御医脖领的手,小心翼翼的出声劝慰道。
天啊,卫长为什么一遇到这个叫乐小步的女孩子就变得失常了呢?失常到为了她,连他那一向温和的性情都会消失不见。爱情,这就是爱情么?
“本……不关他的事,你……又何苦为难他。”乐小步虚弱的说道,虽然只是寥寥两句话,却几乎耗尽她的全身力气。
“滚————”听到乐小步的话后,玉靖涵神情稍稍和缓了下来,随手将腿脚发软的王御医抛了出去。
妈呀!龙羽飞快速的把眼睛捂住,他可不想看到血溅五步的血腥场面,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料想中身体落地的砰声。反倒是“哗啦”一声。
呃?龙羽好奇的悄悄把捂在眼睛上的手一根根移开,却见王御医正浑身湿透,很是狼狈的从屋外的池塘中向外爬。
呼,还好,没有死人,偷偷的将手放在胸口抚了抚,龙羽暗暗在心中轻舒了一口气。
“你————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玉靖涵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乐小步温柔的安慰道。
他希望乐小步不要放弃活下来的信心。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求生的欲望,有了求生的欲望,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呃?卫长在表演变脸么?怎么情绪变化的比翻书还快?
龙羽偷偷的侧目望去
————哇,此时面对着乐小步的卫长和刚刚发怒的卫长简直就判若两人,此时的他眼睛好温柔啊,声音也好温和,他龙羽若是女孩子,一定会被卫长这既出色又温柔的人迷住的,可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乐小步是因为受伤太重,脑子不清醒,还是其他,怎么神情中不见一丝感动或是痴迷呢?
龙羽的视线在玉靖涵和乐小步的脸上来回巡视着,他发誓,乐小步肯定是第一个不为他们卫长的容貌与温柔所迷的人。
“我想知……知道,那……那个男人是……是谁?你……你们认识是吗?”没头没脑的,乐小步强忍着即将涌上来的腥味吃力的问道。
“是!我不知道他会伤你如此重!”玉靖涵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