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了,只要掌法一学会后,就可以传授那自己苦心研创的一百零八招“万物归宗”
扇招,待他学成自己的绝学之后,便可以让他慢慢学习那本“苍虚秘笈”里面所载旷世无俦的神功绝学了。
因此,他就把爱徒叫到洞外“长空栈”顶,先把这“大千掌”法第一招的变化玄妙讲解给他听了,然后再把这第一招使给他看,俾使他心领神会,等第一招学会了再传授他第二招,虽然萧承远秉赋聪颖,悟性异与常人,但因这掌法的每招每式变化玄妙复杂异常,也得化上半个时辰才能学会一招,而且也只是学会,要想融会贯通,那还必须假以时日。
因此,玉扇书生为了怕爱徒疲累过甚,每天只教五招就不教了,只叫他反复习练,意思是要他把这五招融会贯通后,才肯教他下五招。萧承远当然明白恩师的心意,遂加倍的努力习练,有时为了一式的变化不能练得顺心应手时,便拼命地深思以求悟解,甚至连饭也不愿回洞去吃,虽二猿来催,也不置理,一定要求得悟解后,方始兴孜孜地回洞吃饭,吃完了饭再继续练习。
虽是如此,萧承远也得化上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将所学五招各式练得顺心应手,融会贯通。
光阴荏苒,转瞬之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套“大千掌”法,萧承远已学会了三分之二,这天,玉扇书生正在给爱徒讲解第五十六招至六十招中的招式变化玄妙时,突闻一声有如龙吟般地震天长啸响自峰下,玉扇书生立时停止讲解,面露喜色地暗道:“此老真信人也。”随向萧承远笑说道:“来客乃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邱竹湘邱大侠,因其须发雪白如银,外号人称银髯叟,此老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论年龄当已在百岁左右,虽早归隐戒杀,但生性嫉恶如仇且好动,故仍常游戏风尘,每遇绿林恶徒,虽不愿沾惹血腥,亦必予以戏谑而为惩戒,当年为师救你之时,适与此老同行,那夜你所见的老公公便是此老,将来你学成下山行道江湖,如能得此老照顾,对你实获益匪浅,此老生性虽然不拘小节,但亦言出必行之信人,等会此老来时,你可以师叔事之,恭请教益,对你必有好处。”
萧承远受教后就转身向崖下望去,只见一条灰大人影,两只大袖一张便像一只大灰鹤似地腾空飞起,起落之间就是二十来丈高下,心中也不禁暗暗敬服,转眼之间,银髯叟已跃登峰顶,只听得玉扇书生哈哈大笑道:“邱大侠果为信人也,自闻邱大侠啸音,我这书生就率小徒伫立峰顶迎候侠驾矣。”
银髯叟也是一阵哈哈大笑过后,忽地一脸肃容说道:“前辈这句‘迎候侠驾’,老朽实不敢当,不过,前辈素所深知,老朽虽然游戏风尘,玩世不恭,但言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人,故今日特来拜候前辈起居,顺便探望这位小师弟来了。”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萧承远赶忙上前拜倒说道:“承儿拜见师叔金安。”
银髯叟连忙伸手扶起他说道:“小师弟,这师叔二字,老朽可实在担当不起,如果你看得起老朽,就喊我一声老哥哥罢。”
玉扇书生忙笑说道:“邱大侠可不必太谦,承儿年龄总共才有多大,论年纪让他叫你一声公公亦不为过,叫你师叔又何有不当哩!”
银髯叟忽地脸容一正,肃然说道:“前辈这话,不为无理,可是武林中最重的是名份班辈,虽然前辈对老朽从未以晚辈看待,但老朽又岂敢擅乱辈份,这师叔称呼却是断然使不得。”
玉扇书生见银髯叟执意不肯,深知此老性情豪爽坦直,说一不二,他既不愿,当然勉强不得,但爱徒这点年纪,若真的喊他“老哥哥”觉得实在有点不伦不类,若以“邱大侠”呼之虽然较好,可是此老在江湖上姓氏不用已久,如用“师兄”,然自己与他们派各别,毫无瓜葛,又怎能令承儿以师兄称之,忽然他想起了承儿得到的那本“苍虚秘笈”中所载的坐功,乃九天玄门上乘炼气之法,如能炼到化境。非但能以意御敌,且可返老还童,永保长生,道成飞升,自己已经全部悟解何不以此玄门上乘神功相传,这样一来,则承儿以师兄称之便属至理了。
思忖至此,就胸有成竹地点头笑道:“邱大侠此言果属正理,既如此就命承儿以师兄称之如何?只是太有屈邱大侠了。”说着便转脸对萧承远说道:“承儿还不拜见邱师兄。”
萧承远一听,连忙趋前拜道:“承儿拜见师兄。”
银髯叟这才哈哈大笑,伸手扶起萧承远说道:“好了,小师弟快别拜了,我这做师兄的实在还拿不出什么好见面礼给你哩。”
忽然银髯叟双目精银芒闪烁的盯在萧承远脸上望了一会,不禁惊诧万分的向玉扇书生问道:“前辈,这我就不懂了,看小师弟面色红润,两眼神光内蕴,内功分明已臻最高火候,即以数十年修为,也难能臻达如此境界,何以小师弟上山才只不过三年将近,怎会就有如此成就,实令我迷惑不解之极了。”
玉扇书生见问,先不作答,反向萧承远说道:“你邱师兄生性好酒,承儿还不速去洞中将为师的‘百花酿’取来款待你师兄么。”萧承远去后玉扇书生这才举手相让和银髯叟到崖边石桌两旁的石凳上坐下笑说道:“邱大侠果然明见,若论修练,确如邱大侠所说数十年,也难能有此成就,也是此子福缘深厚,巧获奇遇,才能有此成就,眼看群邪蠢动,武林魔劫将兴,恐怕也是天意如此,要将这诛邪伏魔重任降于此子身上,最近我详细观察此子,虽然天性纯厚仁慈,但一身情孽杀孽极重,且最近杀气时现华盖,恐怕等不到七年,在这一二年内,此子即必须下山行道,以应魔劫哩!”
玉扇书生说到这里,就把萧承远如何猎捕白兔,入古洞巧服五粒“朱仙果”
及获得“苍虚秘笈”等详细情形告知,这番奇遇只听得银髯叟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越睁越大,霜眉掀动,又惊又羡,到后来只乐得纵声哈哈大笑不止,声震长空,回绕不绝。
玉扇书生说完这段详情经过之后,脸容一正忽地,肃色说道:“我有句不知进退的话,说出来尚望邱大侠勿以老夫托大才好。”
银髯叟连忙说道:“前辈说哪里话,有什么话前辈尽管吩咐就是。”
玉扇书生点点头道:“我痴长你五十多年,并承你不弃,均以前辈称之,委实使我汗颜,今你既定要承儿以师兄视之,那我也就只好老实不客气地叨长了,但老夫既叨做长辈,当然总得有点心意,于心方安,因此我就想到承儿获得的那本武林奇书“苍虚秘笈”中所载的先天玄门上乘练气坐功,年来我已悟解,意欲传授与你,以稍尽我心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银髯叟做梦也想不到,为了这一句称呼,竟然得到这位宇内第一奇人门墙,并获传旷世绝学,虽然自己年已将届百龄,距死已不远,本不应再有他想,但,人生百年,学无止境,何况他很清楚,这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如能练到化境,非但能永保长生,且可成道飞升。闻听后,那得不惊喜若狂的,遂连忙起身说道:“如此恩师在上,请受老徒一拜。”说着便要跪拜下去,不但仍然拜不下去,且还隐隐有一股反震之力,似欲将自己身子震弹飞起,却忽又有一股无形吸力,竟又将自己身子吸住,再抬头一看,自己一个身子已经悬空,脚底离地约尺余,试一运功下坠,虽然本身功力并未受丝毫阻碍,但任凭怎样也不能移动分毫,这才知道,恩师功力已达以意克敌化境!不禁面孔一红,连忙松散全身功力,那这里功力刚一松散,双脚也已沾地,只见玉扇书生朝他莞尔一笑道:“我看这些俗礼以后都免了吧。”
银髯叟这才恭谨地弯腰垂手站立着答道:“谨遵恩师命谕。”
玉扇书生不禁皱眉摆了摆手道:“哪来这么多俗礼的,我可不惯这些拘泥小节,而且你也是年近百岁的人了,以后可免去这一切拘束,免的叫人看了笑话。”
玉扇书生见他仍然站着,颇感不高兴地说道:“还不坐下来谈话,老站着干嘛。”
银髯叟一听连忙移身坐下,玉扇书生这才点头笑道:“这才是呵!等会你师弟酒拿来了,我还得要你陪我喝上几杯哩!”玉扇书生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说你拿不出东西来给你这位小师弟做见面礼吗?我看你不如把你那套‘回旋天罡掌’法传给你小师弟算了,不过现在我正在传授他‘大千掌’法,你必须在此住上一月,待他把‘大千掌’法学完,融会贯通后方可传授,同时在这一月期中,你也可以随我习练那‘九天玄门大乘神功’。”
银髯叟知道恩师对这位小师弟的确是爱护至极,生怕他将来不够应用,越是多学点东西越好,虽然将来扫荡群魔责任重大,但凭着恩师的“万物归宗”扇招,“大千掌”法,以及“苍虚秘笈”上所载的神功绝学,就是一群老魔出来,恐怕也非这位小师弟的敌手,自己这套“回旋天罡掌”法,虽然曾经名震武林,如与这些神功绝学相较,则不啻是萤火之光,实在没有什么大用,不过,恩师既然叫教,那有推诿之理,遂连忙点头答应。
于是师徒俩又谈些近年来武林状况,及群魔动态,正谈之间,萧承远已经抱着一罐“百花酿”和一只酒壶来到,身后跟着二猿,手中各捧着一个大木盘,里面装着些已经切好了的鹿脯,兔肉,山鸡,及一些黄精甘果等类,为数确实不少,萧承远把杯筷摆好,又把二猿手中的木盘接过并排放在石桌中央,然后才去打开酒罐,取出一壶“百花酿”来,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注满,自己便垂手侍立一边。
银髯叟见门状,便笑说道:“来,小师弟,你别站着,也坐下来喝一杯吧。”
萧承远仍然站着没动,玉扇书生也笑说道:“你师兄不是外人,不要太拘束了,可吩咐大黑再去拿付杯筷来,坐下同喝一杯好了。”
萧承远这才点头应“是”,转身吩咐大黑去取筷杯,自己则在银髯叟下首坐下,执壶给恩师与师兄斟酒。
不一会大黑已将杯筷取来,于是师徒三人便举杯共饮畅谈,所谈者都是江湖动态,武林门派,及各门各派武学精华,招式,群魔功力,火候,及其生长形相特长等等。这老师徒二人,所谈这些,实深具含义,盖萧承远二三年内即将下山行道,其目的是欲广增萧承远见闻,俾使将来行道江湖时,知道那些门派为武林正宗,那些门派为邪魔外道,并使其警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武林之中奇人异士尽多,切不可恃技骄狂,而且江湖上,诡诈多端,层出不穷,处处均应小心提防,不可大意疏忽,更因江湖中最重因果报应,一步走错,可能引起冤怨相报,永远纠缠不清,必须心怀仁慈宽大,不到万不得已时,切不可轻妄出手伤人,如非万恶之人,千万不可杀戮等等。
萧承远是何等聪明之人,恩师和师兄所谈各种之含义那有不明之理,于是也就暗暗铭记于心,也就因为这样一来,日后在行道江湖时,竟有好多江湖恶徒,能数番在其手底逃生,结果终被其仁厚感动而改邪归正,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提。
师徒三人,这席酒只吃到日色西坠,暮蔼四起,方始回洞,各自休息练功。
从此,银髯叟就暂在山中住下,随玉扇书生练那“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直到一月后,萧承远已将一套八十一招“大千掌”法,完全练会,并已融汇贯通,只见他施展开来,难为他竟然能拳掌指兼施并用,丝毫不乱,吞、吐、拍、打、指、点之间,每招每式均贯注内家真力,且招式变化均极熟练玄妙迅速,施展到精妙处,周围二十丈附近,均在其掌力范围之中也,其威力端地惊人之极,一套“大千掌”法使完了,萧承远仍然气定神闲,面不红气不喘,站立当地,只看得银髯叟赞叹钦佩不已,即连玉扇书生也不禁看得点头微笑,暗自嘉许,心中宽慰之极。
银髯叟为了要试试这小师弟的功力火候,增加其一点临敌经验,遂乃下场以自己成名的“回旋天罡掌”法与其过招,这两人一搭上手,别看银髯叟数十年修为,功力火候均已臻炉火纯青境界,“回旋天罡掌”更曾名震武林,虽然一上来曾将萧承远逼得连连后退,可是萧承远缺乏临敌经验,加上这套掌法又是初学乍练,火候不够,虽说是已融合贯通,但其精微奥秘处,尚未能完全领悟,因此一上来便被闹得手忙脚乱,但毕竟少年人,一是引起好胜心性,一声长啸,立时气沉丹田,功贯双掌,一时间情形大变,只见掌风呼呼,拳、掌、指,兼施并用,神出鬼没,身形快若飘风,四面八方均是拳掌指形,银髯叟不禁大惊,连忙也展开“回旋天罡掌”精微招数,小心应付,这才打了个平手,虽然最后侥幸胜了一招,但也胜得险极,不过,小师弟再稍假时日锻炼,自己这套“回旋天罡掌”实非敌手。心中本想禀明恩师,自己这套掌法不传小师弟也罢,但转而一想,“大千掌”法威力太大,委实不宜常用,反而不如自己这套掌法可以随便应用。
结果还是把这套“回旋天罡掌”传给了小师弟,这才叮嘱小师弟下山时,毋必要先到他处去一行,拜别下山而去。
春去夏来,岁月如梭,晃眼之间,萧承远在华山南峰学艺已过五年,不但尽得玉扇书生一身文武绝学,且“苍虚秘笈”所载神功奇学,亦均已练就,只是那“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火候尚差而已。
这时,萧承远年已十九,长成一个猿背蜂腰,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绝代盖世的美少年。
这天夜晚,玉扇书生忽地对爱徒说道:“承儿,你已得我一身所学,为师的自问,再也没有可以教你的好东西了,且你年已成长,应该下山历练,行道江湖,凭你一身武学为武林伸张正义,做些有益于社会的事,但要切记平时为师所训,对人要以仁厚为本,凡事必须忍耐,万不可冒失莽撞,江湖中最重的是‘信义’二字,一诺千金,你必须谨守信义!还有杀你父母仇人,为师的当年曾许下诺言,七年后由你手刃亲仇,现在尚还不到七年,你必须要等到七年后方可前往寻仇!”
说着便拿起石桌上放着的玉盒和一个包袱,一张纸条,交给萧承远说道:“这玉盒是你得来的‘苍虚秘笈’现在交还给你,这张纸条上是你邱师兄的地址,你下山后可先往他处一行,你的杀父仇人是谁?问他便知,包袱里是两套衣服和一些路费,你明早下山去吧!”
玉扇书生说完便垂眉闭目跌坐在石床上,萧承远一屈膝跪倒地上哭道:“师父,您老人家不要承儿了吗?”
玉扇书生倏地微睁双目说道:“傻孩子,下山了,应该高兴才对,哭个什么。”
萧承远呜咽地道:“承儿不要下山,承儿要侍候您老人家一辈子!”
玉扇书生叹了口气道:“痴儿,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为师的今夜也就要动身他往,云游天下名山,只要你下山后能恪遵师训,切记不忘也就是了,你早点休息去吧!”
萧承远万般无奈,只须得站起身来,正要回室,玉扇书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玉瓶子说道:“承儿,这玉瓶里是为师炼制的‘百转大还丹’你拿去带在身边,以便急时救人济世之用吧。”
萧承远接过玉瓶的不禁更为感激师恩深厚,无以复加,忽地他想起了手中的“苍虚秘笈”,为武林奇宝,带在身边,实在多有不便,于是双手捧着玉盒含泪说道:“师父!这本‘苍虚秘笈’,承儿年轻,带在身边,实有不便,拟请恩师仍予保管,万望恩师允准。”
玉扇书生沉吟了半晌,这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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