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心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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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心若水-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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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距离若水被擒获已经过了半日。

    身上的缚道早已被解开,象征死神身份的死霸装也被脱去,因此,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

    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栅栏外,瞪着一栏之隔的纤瘦女子,忍不住质问道:“浮竹若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水平静地回望他,“白哉,那是夜一姐和喜助哥哥。”

    “就算如此——”少年愤怒地瞪着她,眼中有受伤,也有委屈,“就算如此你也不该……!”

    她轻轻地问,“若是你,会怎么做?”

    “我绝不会背叛瀞灵廷!”少年信誓旦旦。

    睫毛微微一颤,若水低声道:“……你认为,我背叛了?”

    白哉冷哼一声:“你协助叛徒逃走、阻挠抓捕,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白哉……”想要告诉他真相,然而在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之前,她又不敢贸然将他拉入这深渊,斟酌了一下,她说:“喜助哥哥是被冤枉的。”

    “浦原喜助秘密进行禁术实验,导致八名队长级人员死亡!证据确凿!这是冤枉吗,他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你相信吗?白哉,你真的相信那是事实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他抬起头,眼中似有波光闪过,“……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呼吸一窒,若水垂下眼帘,“对不起,白哉。你还小,我不能……”

    “够了,浮竹若水!是我朽木白哉看错你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白哉吼完,转身跑了出去。

    若水哀伤地望着关闭的大门,心中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白哉。对不起。

    少年离开后不久,朽木银嶺也来到这里。

    若水见到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朽木家主。”

    朽木银嶺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问道,“后悔吗?”

    若水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我不后悔。我相信他们。”

    “也算夜一没有看错人。”他略微颔首,继而叹息道:“只是白哉那孩子,朋友本就很少,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再次深鞠一躬,若水发自内心地道歉:“很抱歉,朽木家主。答应您的事情,我恐怕无法做到了。”

    “老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经历了这件事,说不定能让他成长起来。”朽木银嶺似是惋惜地看着若水,“倒是你,年纪轻轻的……禁刀之事,老朽也有所耳闻。中央四十六室恐怕不会轻易饶你。”

    “若水明白自己的处境。无论是什么责罚,我都愿意接受。”

    “罢了……在六番队关押期间,你有什么需要就开口,这点小事,老朽还做得到。”

    “多谢您的关心。”

    三日后,中央四十六室做出了对若水的判决。

    朽木银嶺来到牢房,亲自带着被铐上枷锁的若水一同前往一番队,接受最后的宣判。

    去往一番队的路上,若水看到了当日愤然离去的白哉。

    少年狠狠蹙着眉头,脸上带着掩饰之后的担忧。

    她朝他笑了笑,果不其然看到对方冷哼着偏开脸。

    心底默默念了一遍对不起,她跟着朽木银嶺向前走去。

    所以,她没能看见,在她走后,名唤白哉的别扭少年转回头时,眼中透出的浓浓担忧。

    之后,她遇到了海燕和一些十三番队的队员。

    她看到海燕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的关节。

    她看到他想要冲上来和她说话,却被一旁的队员死死拉住。

    被人阻挡着,海燕喊了一声‘若水’之后,便看着她不再出声,但眼中却有着浓重的担心和隐忍。

    她转过头,微笑着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看到他红了眼眶。

    她渐渐远去,背后再次传来海燕有些模糊的喊声。他说:若水,我相信你!永远都相信你!

    因为这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话,若水几日来的坚强顷刻间被击碎,眼泪也跟着决堤。

    但是,她还是挺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谢谢你,海燕。谢谢你的相信,我很感激。

    一番队大会议室内,所有在职的队长全部到场。

    当若水铐着沉重的枷锁跪在大厅中央、山本元柳斋开始宣读她的罪行以及对她最后的判决时,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念完所有的罪名,上面并无涉及清光的字眼。但即使如此,仅凭协助重罪犯浦原喜助、握菱铁斋越狱和阻挠追捕行动两条,已经可以判若水重罪。

    “……经由包括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在内的四名队长的联名求情,中央四十六室决定从轻处理,判原十三番队队员浮竹若水——二级重罪,于忏罪宫监禁三十年。”

    若水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释然,也有些庆幸——用三十年的光阴换取夜一等人永远的自由,这似乎是一笔暴利的交易。

    “浮竹若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若水低着头,长长的白发垂到地上,因许久没有说过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山本重重用拐杖撞了一下地板,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命令之下达后,立刻有两名队员出现,押着若水退出会议室。

    出门前,若水匆匆朝浮竹十四郎瞥了一眼,看到他憔悴的脸庞以及眼下的黑眼圈时,不由心头一紧。然而,除了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之外,她却什么都给不了,哪怕是一句牵强的解释。

    所以,在十四郎看回来之前,她匆匆低下头,安静地走出了大门。

    她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与此同时,她也深深地明白自己伤害了很多人,包括她的家人、白哉、海燕、春水哥哥……

    她不奢求他们的原谅,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有关浦原喜助等人的处置,中央四十六室则发布了一纸文件,宣布浦原喜助及握菱铁斋被驱逐出尸魂界。也许是慑于四枫院家在尸魂界的地位,有关夜一的一切却没有被提及一个字。但是,他们的名字却不约而同地成了瀞灵廷里的禁忌,再没有人敢随意提起。之后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直到多年后,那个英气的女子再次华丽的现身。

    终于,在这个多事之秋里发生的一切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默,看着我一回家就熬夜的份上,亲们,你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偷偷地说,比如留言什么的~大声地说,咳咳,潜水的童鞋们,出来换气吧~)
94监禁·讳言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若水穿着一身素白单衣,在蓝染惣右介和四名白衣守卫的护送下,穿过重重走廊,踏上连接对舍的狭长走道,最终被押送至她此途的终点,那白色的塔状建筑——忏罪宫。

    忏罪宫;顾名思义,这白色的高塔正是为了让那些犯错的死神忏悔自己的罪孽所修建的。

    既然是这样的地方;关押之人的待遇必然不会好。按照内部标准,这里每日只提供一餐和一碗清水。换句话说;就是在保证关押的犯人不会渴死、饿死的前提下;给予最低的生命保障。至于犯人生病不生病,根本没人在乎。

    此时;若水站在由杀气石建造而成的房间之中;感受着忏罪宫内压抑而森冷的气息的同时;也被迫承受着因杀气石的作用所导致的身体的虚弱与无力。

    “浮竹小姐;你还好吗?”待守卫除去若水身上的枷锁;蓝染很是担忧地看着她,走上前温和地询问:“有没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浮竹队长?”

    若水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谢谢您的关心,蓝染副队长。我没有任何话要带给任何人。”

    “是吗……”蓝染似是叹息地低语,“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请多多保重。”

    “hai。请慢走。”若水礼貌地欠了欠身。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由于空间的完全封闭,杀气石的效果更加明显。

    因为被最大限度地隔绝了灵压的缘故,若水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然而她的神情却无比安详。

    比起最初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现在的她已冷静许多,心里也有了另一番计较:中央四十六室之所以没有借着这个罪名将她处死,是因为清光还没被找到吧……话句话说,就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尽管心里有了这个猜测,但若水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她来到忏罪宫也已经有几日了,理应被没收的清光却一直没有被找到。按照之前中央四十六室对于清光一事的禁忌态度,山本元柳斋早就应该来追问清光的下落才对。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听看守们说,山本总队长在她进入忏罪宫的当日就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私下前来探视。

    那么,是自己猜错了吗?

    若水自问,又觉得有些庸人自扰。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介阶下之囚,身在这四周都是杀气石的环境之中,身体比一般的整甚至还要虚弱几分。纵然有清光傍身,又能如何?

    更何况,清光现在根本就不在尸魂界境内。山本他们若是得知此事,她的情况只会更糟罢了。

    清苦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这半个月。这段时间,若水一直处于完全无法使用灵力的状态之下。眼看着天气渐凉,然而她却依然只有一件单衣御寒,这不禁导致了她的身体健康也是每况愈下。

    可看守们得了命令,每日只在送饭时出现一次,虽然没有对若水恶言相向,却也不会对她嘘寒问暖。

    食物的粗糙不足,再加上环境的恶劣,使得若水原本的就偏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态,下巴也比先前尖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的,仿佛真成了一缕游魂。

    这一日,天气晴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窄窗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条长长的光柱,透着些微暖意。

    若水站在狭长的窗前,默默地望向远方。目光所及,正是双殛之丘的方向。

    “夜一姐、喜助哥哥……”

    轻飘飘的叹息,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惆怅,终是消散在空气之中。

    冷不丁地,若水与一个人视线撞在一起。她略略一怔,下意识地扬起一个微笑,只是看着那人的脸庞,心中、口中都泛起苦涩。

    ——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和他相见的。

    青年站在双殛的断崖边,黑色的死霸装猎猎作响。

    他仰着头,任由黑色的长发被风吹乱,目光牢牢锁定在的忏罪宫狭窄窗口前的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纠缠着,维系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动了动唇,无声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看清他的唇形,若水忽然很想哭,不是因为自己在监牢之里,他却自由自在。而是因为,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对她行为的责问,只是一句单纯的关心。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问候,越让人难受。

    忽听得石门推动之声,若水不由收回视线,却没有看到冲田总司见她匆匆转身时眼中的暗光与闪烁。

    ……若水。

    虽然置身于由杀气石所建的房间之内,但若水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山本元柳斋重国,这无疑是一个有分量的名字。因而若水严阵以待。

    她转过身,对上那张威严的老脸,忽然有一种‘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的感悟。

    只是她没想到,山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来人身穿长袖白色羽织,腰间别一把古朴的斩魄刀。与她相似的白色长发被束在脑后,只是男子的神色不复往日的温文和蔼,反而带着几分难以掩去的焦急。

    对上那双同自己七分相似的琥珀色眸子,若水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于是她低下头,对二人行礼:“山本大人、浮竹队长。”

    “若……”听见妹妹这样称呼自己,十四郎脸色一变想要开口,可碍于山本元柳斋的威慑,只得将欲出口问的话咽了回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山本淡淡瞟了十四郎一眼以示警告,接着沉声问道:“浮竹若水,你将斩魄刀清光藏到了何处?”

    若水心里想着‘果然是为了清光而来’,面上却故作疑惑:“山本大人此话怎讲,若水被擒之时,刀已离身,难道不是被您收缴了吗?”

    山本胡子一抖,老眼一横,锐利的目光直射若水,“你将刀遣走,乃是京乐和浮竹亲眼所见,如今还想狡辩不成?!”

    心知山本阅历颇深不好对付,若水也不打算和他硬来,当下便承认:“若水确实将清光遣走。但他如今身在何处,我并不知道。”

    山本气得直瞪眼:“狡辩!你乃其主人,怎么会不知他在何处?!”

    “老师……!”浮竹十四郎听自己老师语气不善,生怕妹妹顶撞了他导致什么更严重的后果,连忙出声,谁知一个气息不匀呛得连连咳嗽:“……咳咳,若水,老实回答问题,不要说谎。”

    “若水确实不知。”没有看十四郎一下,若水只从容淡定地凝住山本,给出早就想好的理由,“这段时间,我身处忏罪宫内,灵压已被完全隔绝,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自然也无法感知清光所在。”

    ——灵压隔绝,无法感知。

    这话听来有理,但实际上,关于主人到底能不能感受得到斩魄刀的所在,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确认。

    而若水又料定,以山本的个性和自负,他断不会有‘派人来忏罪宫试上一试’这种的掉价行为的想法,所以才敢这样说。否则,她绝不会编出这样一个虽然可能性和可信度都极高、但却十分容易被拆穿的理由糊弄他了。

    见若水脸上毫无破绽,山本沉思片刻,威严地问道:“此话当真?”

    若水看他已是将信将疑,语气更加坚定了几分:“若水已是待罪之身,既在忏罪宫悔过,自然不敢作假。”

    听了这话,山本再次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量若水这话的可信度。

    十四郎闻言,也低头思索起来。

    另一边,若水则是面上自然,内心紧张。若不是站在这忏罪宫里,恐怕别人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她灵压不稳,继而产生怀疑。

    过了半晌,山本缓缓开口:“十四郎,你认为如何?”

    尽管他问的是十四郎,但一双厉眼仍紧盯着若水。

    “这个,学生……”十四郎眉头紧拧,先看看恩重如山的老师,又看看倍加疼爱的妹妹,终是选择了信任,“……学生相信若水所言。”

    这个答案似乎在山本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追问清光的下落,而是带着浮竹离开了忏罪宫。

    离开前,浮竹十四郎回首看了若水一眼,目光很是复杂。

    若水静静回望着他,神情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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