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口的点- 第4部分

　　
　　子玖把书从脸上挪开，捡起地上的果皮，晃了晃，“我的妹妹，你现在可不是小学生了。”看着谙零气急败坏地样子，在转身扔垃圾的瞬间，偷偷笑了笑。
　　
　　这个傻妹妹，这么多年，就你这花花肠子，绕了几个弯，打了几个结，我都知道，何况这老把戏。
　　
　　不甘心，转了几下花花肠子，又想到了一个鬼主意。往口袋塞了几张钱，就跑了出去，“姐，我出去了。”
　　
　　没过多久，谙零就拎个袋子，神秘兮兮地对着苹果一阵咕哝。
　　
　　大功告成之际，偌似回来了。看到那一份可口的苹果就把手探了回去。
　　
　　对准她的手，谙零拍了下去，“这是给我姐的。”
　　
　　“子玖，我饿…”对着子玖的背影，偌似呼唤。
　　
　　子玖说：“拿去吧。”
　　
　　偌似一副得逞的小人式微笑。哼，小样的，还不是让我吃到手了。嚼叭了没几下，偌似就冲进了厕所，“谙零，你，你那什么玩意儿…呜…这味道真是太诡异了…”
　　
　　谙零靠在厕所的门边上，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佐料。就是家里炒菜常用的调料，味精，白盐，砂糖而已。也没什么特别创新的地方。”
　　
　　漱着口，偌似的心情汹涌澎湃，大姐，这都不算，那怎样才算？鄙人真是相当的好奇。这个稀奇的品味，果然符合一个怪胎的性情。小时候是吃石灰活饭长大的吗？无奈地摇了摇头，擦了擦嘴，看到谙零还是一脸的灿烂，无视你，我找子玖去。“子玖~~”说着，偌似就奔出厕所，跑向了子玖。
　　
　　子玖放下书，自然地接受了偌似的拥抱，谙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俩人，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姐姐的室友。似乎真有天生一对的完美，自己也为她们的幸福沉醉。而自己只是一个借居者，可是寄居蟹若是没有了壳，该去哪儿，去锅里煮着？
　　
　　偌似在子玖怀里蹭了半天，直到子玖的手臂快发麻了，她才不甘心地挪了窝，“子玖，我们去。。。”话没说完，白了一旁跃跃欲试的谙零一眼，“没你的份。”接着又含情脉脉地对子玖说，“我们一起去倒垃圾吧。垃圾桶满了。”
　　
　　谙零扑哧笑出了声，“这，我还真不想凑热闹。你们俩就慢慢去吧。”说着，顺手捞起一个苹果塞了进去，没吃多久，嘴就歪了。看到子玖和偌似看笑话的表情，挤出了个微笑，“味道还真不赖，呵呵。”
　　
　　偌似用看怪兽一样的表情瞟了她一眼，像躲瘟神一样地绕过了她，顺便用身体挡住子玖看谙零的视线。
　　
　　关上了门，偌似就缠上了子玖，挽着她的手，长长地吸了口气，“今天的空气是多么的新鲜那。”没了第三者，天都白了很多。
　　
　　不做言语，扔完了垃圾，子玖说，“等一下再回去吧。”
　　
　　偌似一脸欣喜，难得子玖主动提出来，不响应？那我也太傻了。想着偌似狗腿地点了点头，随着子玖的步伐，俩人走进了便利店。子玖买了一盒糖，巧克力味。
　　
　　偌似说：“你不是不喜欢吃巧克力吗？今天，怎么？”
　　
　　子玖付着钱，说：“给谙零的。”
　　
　　偌似嘟了嘟嘴，翻翻白眼，“我也吃了那个苹果呀。”说完，怀里就多了一根棒棒糖，香草味。转头看着子玖，一脸的泰然，子玖的好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多了会厌，少了会怨。她总是恰到好处的给自己一点甜头，可是子玖，我更希望你对我可以更自然，其实有时候我只是撒撒娇，我只是想看看到时你纵容的微笑，可你的温柔也只是偶尔的流露，我到底该怎么做，怎么说？是不是只要像你对谙零一样来对待她呢？是否这样会让你多分散一些注意给我呢？
　　
　　子玖看偌似一言不语，就自己动手剥开了糖纸，“啊。”偌似没有多想，只是愣愣地张开了嘴，直到糖的甜蜜充斥在口齿之间，才回过了神。子玖静静地看着偌似，最近似乎总是发呆，若有所思的样子，是有心事吗？嘲笑自己的多虑，或许偌似只是身体疲劳罢了，今晚让她早点休息吧。这么想着，子玖静静牵着偌似的手，不知不觉间，已变成了十指紧扣，有点孤寂的单调。
　　
　　途经一家饰品店，门虚掩，偌似对子玖说：“子玖，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没等子玖回话，就跑着横穿过马路，拐弯处躲闪，看子玖远去，才退出阴影，进了那家饰品店。
　　
　　店主应该是个小气的主儿，灯只亮着一盏，有些昏暗，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偌似心中的不安，没有多久的挑选，只是被一对戒指吸引，不是情侣戒，只是在同一个盒子的同一行，单调的银色表面，泛着偌似的脸庞，从柜子里拿出，带上中指，不大不小。“老板，这戒指只有这几种款式？”
　　
　　老板在椅子上挪都没挪一下，“这戒指是定做的。”
　　
　　偌似眉毛一挑，“款式我自己设计？”
　　
　　老板应了一声。
　　
　　偌似把整盒的戒指拿到柜台上，“我要买下全部。”盒里的戒指一个也没有动过，每行3个，一共三行，三三得九，恰合偌似的意。
　　
　　老板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继续着平日的对白：“什么样式？”
　　
　　“两枚表面只要一个一条线就够了，里面刻上7。7。剩下的，先放你这里，以后再刻，如何？”
　　
　　老板拿出一张纸条，唰唰写上一些字体，撕下来，头也不抬地递给偌似，“这是欠条。”
　　
　　偌似哦了一声，就往口袋里一塞，从形形色色的链子中挑了一根，付了钱，在椅子上坐了一段时间，老板就拿了两个成品出来，放入口袋，偌似终于看到老板的正脸，白皙的脸却参杂着一些病态，嘴唇失去了健康的血色，一身休闲，一双板鞋，洁白得仍是比不上他的脸。偌似的脑子瞬间就闪现了几个词，病秧子。“谢谢啦。”拉开门，偌似就远奔而去。
　　
　　晚上，在子玖万三催促下，偌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床，人家想让你先睡着嘛。怕自己睡着，偌似就拼命地数着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十只，呃，偌似已经睡死过去了。
　　
　　半夜醒来，偌似偷偷爬起来，拿出戒指，戴在子玖左手的中指上，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戒指，薄薄的，隔着衣服有一股凉意。偌似满意地笑了笑，在子玖的嘴角亲了一下，轻声低语，“我喜欢你。”
　　
　　子玖的眼睑动了一下，偌似以为她醒了的时候，却没有其他动作。谙零转了一个身，双手环上了子玖的腰，偌似眼角抖了抖，大半夜的，要不是我起床，还看不到这经典的场面了啊。扳开谙零的手，想到对她不能太粗鲁，又温柔地掳了掳谙零遮在眼前的发，拍了拍她的头。
　　
　　做完了这一切，偌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爬回床上睡了。
　　
　　子玖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手上的冰凉，一个小小的戒指，耳边传来谙零静静的呼吸声，突然有点呼吸困难，堵塞了心情，莫名的悲伤。怕惊扰谙零，子玖只是闭上眼养息。
　　
　　谙零一直醒着，因为姐姐的呼吸没有平缓过，担心着姐姐的心情，有一下没一下地瞌睡着，姐姐只会照顾别人的心情，什么时候才会照顾到自己的心情。那么对于偌似呢？自己是不是该更努力一下？




第十二站

　　感情不是选择题，不是接受或是不接受。
　　关系不是撇不清，是你想不想理清。
　　
　　子玖听着歌，谙零外出，偌似把椅子悄悄地挪到子玖旁边，拿了一个耳机，塞到耳朵里，子玖看了她一眼，　又继续看书了。
　　
　　“子玖，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灰色。”
　　
　　“灰色？好阴暗的勒。那你喜欢什么数字啊？”
　　
　　“7。”
　　
　　“真的？”偌似激动的叫了声。
　　
　　“嗯。怎么了？”子玖回头好奇看着她。
　　
　　挠了挠头，“没什么啊。呵呵~那你喜欢什么歌呀？”
　　
　　“卡农。”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那你喜欢哪本书？”
　　
　　“红楼梦。”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后得找个时间看看，不然和子玖交流的话，会显得我太肤浅了。可是那么厚看起来会不会太累啊？要不买本少儿版的看看？至少能了解个大概吧。“那你最喜欢谁呢？”
　　
　　“没有。”
　　
　　很直接的回答，让偌似没有一点幻想的时间。“再仔细想想？”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偌似感觉自己被丘比特一“剑”刺穿，自己的爱心一下子碎了。呜呜呜~~内心滴血，子玖你怎么忍心说这么伤我的话呢？“那有没有讨厌的？”
　　
　　“没有。”
　　
　　偌似的心已经被榨成“心干”了，子玖没有最喜欢的，也没有讨厌，那不就是对谁都可以说是喜欢吗？天那，那我不就是无时不刻，无处不在的有情敌吗？
　　
　　子玖回头看着偌似，被她变幻莫测的表情逗笑了，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说我最喜欢的人是。。。”
　　
　　关键时刻，门被谙零打开。回头看着谙零，眼镜有点红肿，偌似凑了上去，调侃到：“怎么又一个人寂寞去看爱情片啦？”
　　
　　木木地点了点头，“嗯。很感人。”侧身躲开子玖和偌似探究的眼神，走进了厕所。偌似想跟上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碰了一鼻子灰。小姑娘恋爱了？对了，子玖刚才说什么来着？“子玖，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眼神飘向阳台，“没什么。”天有点灰暗，有下雨前的趋势，光线被乌云遮得密不透风，远处的楼房被云朵吞没。
　　
　　谙零从厕所出来时，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又腾得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子玖还来不及拉住她，“小雪，伞。”
　　
　　人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子玖的心忧忧不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过子玖手中的伞，“我去追。”饭没说完，又一个人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子玖站着门口，直到外面传来雨声，激烈地打在大地上，才回了神，谙零和偌似还是没有回来。子玖站在阳台，昏黄的灯映照在她的脸上，有点落寞。摩挲墙上的瓷砖，白净，指腹没有一点尘埃。无意识地苦笑了一下，只是凝望着楼下的小径。很早以前，偌似曾站在这条小径上，眼神执着却也退却，充满了矛盾。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现在的她？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现在的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平衡在晃动，却无法靠自己的理性给它一个完美的调度。想起今天下午未说完的话，那时的自己差点脱口而出，后果会是如何？一定是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对于偌似，自己总是太过冲动，考虑再三的结果因为顾虑她的情绪要在胃中咀嚼再三。偌似，我该怎么对你？该怎么对你。。。子玖闭上眼，有点懊恼，有点失措，有点伤神。
　　
　　伴随门打开的声音，偌似扶着谙零出现在门口。谙零一身的狼狈，衣服已尽全湿，偌似也好不到哪去，为了让谙零不被淋湿，自己也湿了半边。子玖迎了上去，从偌似手中接过谙零，“谙零她怎么了？”
　　
　　甩了甩额前的雨水，“只是坐在天台上看星星而已。给她伞也不要。扯了半天也扯不动。她属牛的吗？我先去换衣服了。”
　　
　　“嗯。”扶着谙零躺回床上，找了一条干毛巾，给她擦拭着。谙零面色平静，手却紧握着。子玖心里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谙零应该有例假在身，这么淋雨，以后肚子会很疼的。安妥好一切，子玖拿起伞，准备到外面给谙零买点姜汁和红糖。先用这些暖暖身体吧。顺便买点感冒药，免得发烧。
　　
　　匆匆离开，得赶在门禁之前，回来时，偌似已经换好衣服，或许是太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被子没有盖好，子玖给她腋了腋被子，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正常，没有发热。看到了床边的留言，“子玖，记得回想一下你下午没说完的话哦。偌似。”旁边还花了一个调皮的笑脸。子玖笑了笑，这家伙就是这么多小花样，却总能把自己逗得开心。
　　
　　又看了看旁边的谙零，脸通红，额头有几滴汗水，刚才给她盖好的被子已经被弄得歪七扭八。探了一下额头，料想是发烧，子玖扶起她，小心翼翼地灌下药，用湿毛巾擦拭着汗水。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边看书边观察着谙零的脸。红色渐渐退去。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已经临近11点，眼皮早在打架，书拿在手里却什么也看不进去。趴在谙零床边，入眠时，却听到谙零含糊不清地喊了偌似的名。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谙零类~~




第十三站

　　
　　一大早醒来，偌似和谙零还没有醒。摸了摸谙零的额头，已经没有了温度，刚有点庆幸。却想起来睡前谙零的喃喃自语，偌似。。。看了看偌似，又看了看谙零，脑海中闪过她俩朝夕相处的画面，每天都是有活力的起床，充满了生气。这是自己所给不了的。偌似需要的是一个和她共同创造快乐的人，而不是自己，一个只会剥夺她快乐的人。整理偌似额前的发，手上的金属质感提醒着自己，可是，偌似喜欢的人是。。。我的选择，会不会伤害到她？还是让一切自然发展？可是谙零。。。我怎么能忍心再让她受一次伤呢？家里的话，只要有一个女儿联谊就行了，另一个还是自由的。谙零散漫惯了，或许是自己更合适吧。可是自己还是心有不甘，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最圆满的？
　　
　　闭上了眼，想起了昧吾。昧吾说过，人生，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难以调和。不是太甜就加水，太淡就加糖。所以，有时候，宁肯自欺欺人。
　　
　　打开了电脑，欣喜地发现昧吾竟然在线。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好久了。”
　　
　　昧吾说：“嗯。感觉这么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呢。”
　　
　　子玖按弄着键盘，“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停顿了几秒，昧吾说：“兴，也任它；亡，也任它。”
　　
　　子玖嘴角泛涩，“难。”无论怎样的抉择，如何的角逐，始终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内心不明确自己想要的结局是怎样。只知道自己如处梦境，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无法从梦中醒来。每次闭上眼，再睁开眼，依旧是那模样，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迷宫。
　　
　　昧吾说：“做我的子玖。”
　　
　　子玖愣了愣，笑了笑，眼睛有点酸涩，“嗯。”
　　
　　昧吾说：“我记得你喜欢刚发芽的嫩叶。”
　　
　　子玖说：“嗯，一直喜欢。”
　　
　　昧吾发了一个笑脸，“那很美。。。。。。”发完了这句话，昧吾的头像就灰了。
　　
　　合上了电脑，与昧吾的对话总是以省略号结束。昧吾说，那是未完待续。昧吾的话总是能让人铭记在心。如同深山里的一声呐喊，久久回荡不散。
　　
　　做昧吾的子玖，顺其自然。。。。。。昧吾的子玖从来不会想太多的，不会让太多的复杂占据自己脑子。
　　
　　每个周末都会有太多的事让自己忙碌，偌似和谙零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子玖瞅了一眼，便悄声走了出去，先为她们买好早餐吧。耳朵里依旧填着耳塞，却没有音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