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口的点- 第5部分

　　
　　每个周末都会有太多的事让自己忙碌，偌似和谙零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子玖瞅了一眼，便悄声走了出去，先为她们买好早餐吧。耳朵里依旧填着耳塞，却没有音乐。这是子玖独自一人外出时的习惯。早餐店，门口与一个人不小心碰到，抬头说了句对不起，却愕然了。“寅，你，你怎么在这里？”
　　
　　秋分寅也有稍微的呆愣，“子玖，好久不见。”
　　
　　又是一句好久。是啊，好久。“一起吃早餐吗？”
　　
　　秋分寅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喝着牛奶，子玖不说话。“谙零碰到你了？”
　　
　　秋分寅喝着牛奶，干瘦的手指，连蓝紫色的血管都分外清晰，“嗯。讲了一会儿话。”
　　
　　“是昨天吗？”作为姐姐的责任，保护好妹妹。有点像老鹰捉小鸡中的母鸡。
　　
　　“嗯。无意间遇到的。”秋分寅喝了口牛奶，这样的对话有点累人那。
　　
　　“谙零发烧了。”子玖平静地叙述着情况，“她，已经长大了。”
　　
　　秋分寅笑了笑，“我知道。”
　　
　　“那么。。。”子玖没有把话说完，省略的内容大家都知道，不是吗？何必说出口呢。
　　
　　“就让我这么静静守着她，行吗？”秋分寅直视着子玖的眼神。
　　
　　一分钟，两分钟，子玖低下头，“可是，谙零她。。。”唔！当姐姐好难，可是寅似乎总有难言之隐。想着，寅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你怎么了？感冒了？”
　　
　　秋分寅只是一笑，“嗯，轻微感冒。”是啊，是轻微感冒。所以，我还有半年可以活。如果严重一点，我就只剩下两个月了。
　　
　　“注意一下身体吧。时间不早了。我要给谙零和偌似带回早餐，再不回去，她们可能要饿坏了。”子玖站起身来，离开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会让谙零多出来溜溜的。”怕秋分寅多想，附加了一句，“多出来走走有利于身体健康。”
　　
　　回寝室的路上，子玖在思考，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又造孽了？
　　
　　寝室里，两个活宝已经醒了。把早餐放在桌上，“好了，先刷牙洗脸再吃饭。”
　　
　　谙零揉了揉头，隐隐作疼，怎么那么重，一夜之间头发重了那么多？“姐，我可不可以先吃饭再刷牙？”
　　
　　对于病人要求不能太高，尤其是谙零，能提出刷牙就不错了。子玖把早餐递给她，在床上铺了一条毛巾，靠在枕头上，谙零吃起了早餐，没吃几口，谙零就不想吃了。发了烧，吃什么东西都没味道，“姐，我不想吃了。”
　　
　　接过谙零吃下的剩渣，“那我给你弄一杯红糖水，甜的东西，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吗？”
　　
　　谙零点了点头，又钻回了被窝里。摸了摸耳钉，似又回到儿时懦弱胆小的自己，一直暗示自己已经成熟，已经能够放下所谓的天真烂漫，怎么事到临头，自己却还是畏首畏脚的。昨晚还发疯一样的在天台淋了雨，害偌似陪着一起倒霉。哎，对了，偌似没事吧？转过身，偌似坐在椅子上，吃得自在，脸色红润有血色，显然很健康。谙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喝掉子玖弄好的红糖水，胃也暖暖的。谙零稍微恢复了一点活气。人在生病的时候，身边可以没有药物，却不可以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躺在床上，懒洋洋，谙零不想动弹。
　　
　　偌似反常的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神询问着子玖，昨天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子玖背对着偌似，站在阳台上，忽视那追寻的眼神，有些秘密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你不能知。
　　
　　寝室里一时安静得让人压抑。
　　
　　偌似走进了厕所，将耳机声音调得很响，耳膜所酿造的世界只有音乐，耳朵被震得生疼，直至心都有点疼。拔下了耳机，放了一盆水，头浸在里面。偌似的肺活量不大，憋得时间自然不长，可是，偌似自己却和自己过不去，直到自己的脑子有点昏厥，她才从水中抬起头来，链子从领口露了出来，摸着那光滑的表面，至少我们还有戒指可以牵绊，至少我们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至少我还有那么长时间可以厚脸皮地赖着子玖不放。
　　
　　想到了那些戒指，偌似准备刻下昨天的日期，子玖欠我一个答案。和子玖打了声招呼，偌似就去了那家饰品店。老板今天的气色也不怎么好呢。告诉了老板数字，就端坐在一旁了。
　　
　　秋分寅看了偌似一眼，原来是她。今早看到了子玖手上的戒指，正是自己店里的。不用说，这个人在子玖心里的分量肯定不轻，不然子玖怎么会戴着一个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戒指。而且是在中指上，中指意味着什么，不是都很明了吗？要是被一些多事的人看到，子玖说不定就得在尼姑庵带上几个月了，虽然相信凭她的性情是可以稳得下来，那也只是以前的她。如今有了牵绊的她，又怎么放得下心呢？就像谙零是自己心口的一条虫，时不时会啃食一下自己的心，疼痛之余却还是为与她的相遇还欢欣。
　　
　　店里放着悠扬的旋律，淡淡的，轻轻的，偌似只是随着旋律的起伏而平缓呼吸。太多的不安定让她没有展颜。
　　
　　爱情很盲目，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去追逐。
　　
　　戒指已经刻好了，偌似把它举过头顶，透过灯光，看到里面的字，4。5。偌似站起身，离开。
　　
　　秋分寅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开朗的孩子，可惜子玖的心太细腻，她也许难以察觉。子玖总是矛盾地存在，就像昨天，明明不想让自己再和谙零有任何的接轨，却还是告诉了谙零的消息。身为姐姐，她为妹妹考虑得太多；身为长女，她不得不要为家族奔走。对于她，子玖所做的大概已经是超过自己的负荷太多了吧。浑然不觉自己在幸福中的傻孩子。




第十四站

　　
　　偌似问：“你喜欢我吗？”
　　子玖没有说话，看着偌似期待的眼神，她点了点头。高兴地抱住了子玖，子玖却发现了站在旁边的谙零。谙零笑得很美，似乎燃烧至最后的烛光，灿烂之后只有死亡。她转身离去，“姐，我走了。”
　　
　　挣脱开偌似，“谙零，别走。”马路的人行道，追着谙零，疾驶而来的车子，谙零与自己的距离在瞬间拉大，“姐，你一定要幸福。”谙零飞起的瞬间，只留下这么一句遗言。“不要。”声嘶力竭地呐喊，猛地从梦中惊醒。醒来时，手心都是冷汗。
　　
　　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怎么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偌似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回头看了一眼谙零，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觉。一切井然有序。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吧。摇了摇头，最近的精力总是比较差。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子玖安慰自己，那是不必要的担心。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只是一个噩梦。想着，又阖上了眼。
　　
　　偌似没有直接回寝室，只是四处晃悠，看到一条鹅软石小路，就走了上去。数着路上的圈圈，1，2，3，4，5，6，7，8，9，9，，9，子玖。偌似拍了自己的脑子一下，真是，进水了，还是堵塞了。就没有一刻不想到子玖吗？找了路旁的木藤椅坐下，拿出戒指，举过头顶，就这么看着。4。5，还有几个月毕业？还有多少天可以爱恋？子玖，该怎么做，你才能对我打开心扉。头仰着天，看着漂浮的云。云也总会有一个地方停歇，总会有一个地方驻留，可是子玖你怎么就比云还琢磨不透？是我努力的不够吗？你偶尔流露的感情只是我自作多情，自作聪明吗？一切都只是我自己虚构的？
　　
　　突然一副墨镜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谁啊，怎么这么无聊。仔细一看，一匹发情的母狼就扑了过来。“似似，人家好想你哦。”偌似一听这称呼就皱眉了。这么人妖的声音不会是。。。“琳琅。”
　　
　　紧接着脖子被抱着更紧了，“似似，好聪明哦。是不是天天在想人家，所以一听到人家的声音就认出来呢。”说的是疑问句，感情却是笃定的。
　　
　　偌似使劲掰开她的手，是因为只有你打呼的方式这么禽兽。“你来这里干嘛？”
　　
　　琳琅在偌似脸上死命蹭了几下，才撒手说：“我是你们学校新来的实习老师哦。”
　　
　　偌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学校怎么会找你？我要转校。”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这个变态。
　　
　　偌似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矢志不渝了？琳琅死缠着自己不放，怎么动都松不开。没办法，有时候不得不牺牲色相。偌似转头对她笑了笑，“琳琅，你走了这么久，累不累啊？我给你按摩一下好不好啊？”
　　
　　琳琅受宠若惊，娇羞地抬起腿，偌似脱下她的鞋，说：“让我看看你白嫩的小脚有没有肿？”琳琅本来有点犹豫的，听偌似这么说就安全信任。
　　
　　把鞋子全部脱下后，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琳琅灿烂一笑，“你就用鹅软石按摩吧。至于这鞋子嘛。。。”偌似突然跑到远处，放在一个垃圾桶旁，放声说：“你自己跑过来拿吧。我走啦，88——”
　　
　　琳琅叫喊着，“哎，似似，别走。”
　　
　　偌似理都不理她，撒腿就跑。被你逮到，我还要不要活了？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气喘吁吁地回到寝室，子玖和谙零都在睡觉。偌似轻声关好门。用一根细线把戒指系在手机上，嗅了嗅子玖的发香，依旧是在子玖耳边说了句，“我喜欢你。”不管是听得到还是听不到，我只是想让自己知道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能对你说我喜欢你。
　　
　　一个周末就这么over了。不幸的事还在后面。
　　
　　第二天，琳琅就一脸妖娆地走进了偌似的教室，“这学期接下来的语文由我负责代课。我叫琳琅，我希望你们能叫我琳老师，而不是琅老师。”一个完美的笑容，吸引一阵鼓掌。
　　
　　偌似打了个寒颤，孽缘呐，孽缘呐，都怪自己当年不该扮作男生欺骗一个妇女的心。后悔莫及啊。
　　
　　放学后，子玖有事，提早走了。正当偌似准备开溜，琳琅却呼唤了，“这位同学，过来一下。”
　　
　　偌似苦笑了一下，“老师，我三急。”
　　
　　琳琅拿过她的书包，“那你去吧，先把包放这儿。我等着你。”
　　
　　偌似说：“那个，我要拿餐巾纸。”快把包换给我。不要缠着我。
　　
　　琳琅说：“我来帮你拿。”说完，就在包里到处搜，很快就找到了。
　　
　　偌似后悔当初就不该买这么简便的书包，一翻就能找到。呜呜呜~还是回来乖乖受她折磨好了。早折磨完，早超生。回到教室，只剩下琳琅一个人。她翘着个二郎腿，“宝贝似似。”
　　
　　偌似走了过去，“你想怎样？”
　　
　　琳琅抬起了偌似的下巴，“实现你当年的诺言那。”
　　
　　挣脱她的钳制，“不是当时就说过作废了吗？我是女的。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小白脸。”哎呦，真是受不了这个牛皮糖。我这棵小草可不想被你这老牛啃。
　　
　　琳琅端详手指上的花纹，“可是我忘不了小宝贝你呀。”
　　
　　偌似一个冷战，能不能和我对话的时候正常点？“我已经忘掉你了。忘得一干二净。差点都忘了你是个人类。”
　　
　　琳琅的脸突然凑了上来，“哦？是吗？那我更应该缠着你了。可不能让宝贝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彻底无语，“我肚子饿了。可以先走吗？”
　　
　　琳琅牵起她的手，“我也饿了，一起走吧。”
　　
　　鼓着一张嘴，可是我想和子玖一起，不想和你这个老妖精。饭桌上，偌似动也没动几下，全是琳琅在喂。“喂，我说，”被塞进一口，“我有手，我，”被塞进第二口，“可以自己吃。”被塞进第三口。“别喂啦。我要打个电话。”真是麻烦。
　　
　　子玖平时不会开机，偌似就拨通了谙零的号码，“谙零，我今天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你们先吃吧。嗯？你们已经出来啦。哦，那就这样，再见。”刚把手机放回书包里，迎来琳琅又一波袭击。
　　
　　塞了偌似满满的一嘴巴。琳琅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似似连吃饭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阿姨你放过我吧。好不容易嚼完了嘴里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琳琅又殷勤地给偌似擦嘴巴。看到她的脸，感觉刚吞下去的菜又想吐出来，什么时候自己的消化系统变得和骆驼一样啦。偌似知道其实琳琅长得不难看，可是自己就是不好性感这口的，更何况是这种像蛇一样缠着人不放的女人。
　　
　　“偌似。”
　　
　　“嗯，干嘛。”偌似不耐烦地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却惊觉那是子玖的声音。“子玖，你，你们。。。”
　　
　　子玖没有说话，对着琳琅一笑，一个点头，“老师好。”拉起谙零准备走，谙零看了偌似一眼，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句话总结，你背叛了我姐姐。
　　
　　偌似想站起来跟她们一起走，被琳琅又按了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女的。”
　　
　　回头看了她一眼，“反正不喜欢你就对了。”
　　
　　琳琅一笑，千娇百媚，“我当然是舍不得对似似做什么，不过她嘛，那可就指不定咯。”卷着鬓角的发，“偌似，如何？我知道你以前也有很多女友的。”
　　
　　偌似不得不感慨，这女人对自己是做了相当多的准备。“有话快说。”可是，女人和女友的概念似乎不一样吧。女人是对老婆的称呼才对吧。女友也包括女性朋友啊。比如说，子玖就是我的女人，你嘛，挺多是个女的。
　　
　　“我的小宝贝，我只是要你和我在一起而已。”
　　
　　心理变态，偌似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随便。”
　　
　　“亲我一下。”
　　
　　“不要，你死开。”偌似头一扭，粉抹得那么厚，恶心死了。“等你哪天妆化淡一点再说。”哼，就算妆化淡一点，我也不亲。我又不是黄河，支源散布全国，见一个亲一个，那么滥情。看到谁都亲，我的吻也太不值钱了。
　　
　　“现在就要。”琳琅把额前的刘海捞起来，仰着头，眼神威胁，敢不亲，有子玖好看的。
　　
　　大姐，拜托，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要我死啊？想想子玖的命运，算了算了，偌似无奈地迅速地在琳琅脸上亲了一下，看旁人怪异的眼神，捞上书包，然后大声的说了句，“小姨，再见。”一路飞奔，跑了一段路，猜想穿高跟鞋的琳琅不会追了过来，偌似才停下来喘气，真是累死我了。
　　
　　狼一样的女人，一盯上猎物就不放。自己怎么就和楚留香一样处处留情呢？哎~
　　




第十五站

　　寝室里，宁静的可怕，谙零看着漫画，完全不理会偌似求救的眼神，你活该。
　　
　　子玖依旧是看着书，偌似坐在旁边，想解释，可是子玖完全不理会她。
　　
　　是人都知道子玖心情不好，偌似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子玖看书的时候，两页连着一起翻，上下句不连贯都不知道。偌似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有点开心，至少说明子玖在乎我嘛。
　　
　　谙零看到偌似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怎么，这家伙“悲极生乐”了？
　　
　　“子玖，那老师我跟她不熟的。”
　　
　　敷衍地应了一句。“嗯。”
　　
　　“只是以前有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