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无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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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同人]无花飘香-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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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人物,无花又岂会轻视之?
  但原随云也不愧是绝世惊天的人杰,竟是在刀刃逼近时,敏感的察觉到无花本就极力收敛几近于无的杀气。
  他挥袖一扫,已是势如惊鸿,内含蕴力无穷。
  无花的破衲功也是以衣袖为武器,自然能明白原随云的这势流云飞袖,究竟是何等的厉害。
  所以他退,退的迅疾快速。
  即便原随云即使挡下了必杀的一招,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被突然偷袭的无花刀气入体重伤,血染衣襟,顿时就是后退了一步,咳出了一口鲜血。
  而这时的无花,也早已掠身到南宫谨的身旁,劈刀荡去丁枫与那两个大汉。
  他一刀断开南宫谨身上缚着的绳子,拉起人就往树林中跑。
  林中便于掩藏身迹,无花可不知道原随云究竟还安排了多少人手在这里,趁着人来没追来,还是尽快到城中与楚留香汇合才是正理。
  更何况刚才一番斗智斗勇,早已耗尽了他绝大部分心神气力,而无花今日本就身体极为不适,早就感到自己已经将近极限。
  所以他此时竟能真的带着南宫谨跑出来,连无花自己都不禁重重的暗松口气。
  南宫谨武功被封,现下也完全是被无花拉着在树上急掠快逃。
  他双手抓住无花的左小臂,看着对方右手仍旧握着的握着的小太刀,惊讶道:“我怎么从来不知,你还有这等凶器?”
  无花喘了口气,笑道:“什么凶器不凶器,刀剑本身并无正邪,不过是看用它的人罢了。人的双手亦可裂石劈金,此等主凶之物还未等你计较,怎的就怪起刀来了?”
  天枫十四郎曾经多多少少的教过自己些日本剑道。
  虽然天枫本人也不认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学些什么,但是无花却早已将那些东西记在了心里,用心的学了不少。
  这把小太刀一向被无花藏在琴盒中,也不过是为了预防万一所准备的,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时候。
  南宫谨笑道:“我竟也是从未见过,你还有发狠暗算人的时候。”
  无花无奈笑道:“南宫,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比武的,非常时段非常手段。”
  原随云是何等风姿傲然之辈,即便身患眼盲之疾仍旧,亦是仍旧不曾屈服于命运之中,创下惊天伟业。
  这种世出不二的人中翘楚,无花也是向来敬之重之。
  若是排开对方的野心抱负和自己的身世繁杂,单是琴酒间相交往来,无花却是极希望能和这样有着龙凤之姿的人成为好友的。
  可是比起一个自己敬佩的陌生人来说,自己交好多年的朋友,却是更加重要之极的。
  无花绝不想自己的朋友有任何的损伤,如此一来,也只能精心算计来抓住对方的唯一弱点加以利用,做些平素自己很少会做的事。
  否则对付连楚留香都无法击败的人,他又哪里能有丝毫胜算?
  无花不是笨蛋,明知有危险陷阱还要堂堂正正的较量斗勇,逞一时之能,而且对方还是智慧武功兼并之辈,那也只有脑子被驴踢了的才会去做。
  更何况为了朋友,就算是做些小人行径又能如何?
  无花并不是个博爱之人,也没有楚留香那种乐于助人的强烈正义感。
  他关心在意的人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为了他们,其他人无花自然也是可以毫不吝啬,不惜手段的去得罪的。
  南宫谨闻言看着清暗月色下,无花淡然俊美的浅笑侧脸,静了许久。
  突然间,他就好似力气不支般,惊叫一声,便脚下未稳的就被树枝绊倒,身形下坠。
  而他的双手也从无花的小臂上,下移到对方手腕的脉门处,紧紧抓住。
  无花见状一惊,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疑惑开口,身体内的气力就已顿时全无,也重重的跟着摔了下去。
  而他的身后,也已传来衣诀破风之声。

  凡尘纷扰有谁痛

  层云渐移,勾月微显。
  此时正值初春,本是有着几分喜人翠绿的嫩芽碧枝,在这略显昏暗的夜色中,竟是透出了一股慑人的诡秘不清。
  无花手扶树干尚未站稳,便已感到逼面凛冽的劲风迎面扑来。
  他挥刀横扫,挡住了几分凌厉凶寒之极的攻势,却是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了身形。
  此刻却是只见原随云的卓约身姿仅是几不可查的微微一晃,便已如大鹏展翅般瞬间又移近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离无花不远处的南宫谨,也早已被快速赶来的丁枫追上。
  仅仅是几个交手之后,便听原随云用已经特意改变了的低哑之音轻声笑道:“原来如此,七绝公子,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无花紧抿着唇并未答话,而是刀锋上携着擎天破风之势,狠厉的向原随云斩去。
  却不想被对方急速躲开,余势竟将一旁碗口粗般的树干一刀斩断。
  若是原随云并非瞎子,此时定会看见,无花的脸色早已苍白无血。
  可就算如此,他也能从无花对敌的刚猛凶狠之下,发现对方隐藏至深的虚弱无力。
  无花在抽刀后以雷霆之势击伤那剩下的十四名高手,本就是耗尽了体力。
  而他之前还曾与那二十几人合围中周旋不停。
  就更不用说无花今日的身体本就不适,直到中午时分,还疲累的不曾离开过床。
  可以说他现在还能接下原随云的攻击,完全是一股凌然傲气刻在骨子里狠狠撑着,誓死不肯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原随云肩上带伤,但却是丝毫没有放松手下的攻势,依旧严迫挥袖,劲风凛凛。
  而他隐在面具后的唇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
  温润如许,才华横世,又是这种外柔内刚的傲骨天成。
  而且还是知晓自己身份秘密的人。
  这个七绝公子,果然有趣。
  原随云侧头避过无花从上至下砍下的一刃刀风,带起发丝微扬。
  他轻声笑了笑,随后又轻轻微叹道:“过刚易折。”
  就是在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惨烈之极的凄吼:“啊!”
  那声音,却是南宫谨无疑。
  无花闻声一惊,下意思的回头望去,喊道:“南……”
  他的声音尚未全部发出口,却已然停住了。
  只因这时的原随云已经出奇迅速的紧贴无花身前,出手连点,便是封住了无花胸口的几处大穴。
  与高手相争之时,又哪容得有半分疏忽扰神?
  便是一刹的心神微失,也是致命大错。
  无花被人突然出手封住穴道,身体微震了下。
  随着一声刀刃落地的清脆之声后,紧接着,无花就缓缓的闭上了那双神采非凡,墨黑如古井曜石的眼睛,无力的软到在了地上。
  原随云静静的站在一旁,顿了顿后,便走上前去,低身半跪在了无花身旁。
  他伸出自己的手,秀气而白润的指尖轻轻抚上无花的脸颊眼盼。
  原随云抿唇笑了笑,道:“原来,你长的就是这个样子啊,也实怪不得南宫庄主要费劲心思了。”
  他此刻用着自己原本的声音说话,竟是说不出的斯文儒雅,温和潇洒。
  他侧首听着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又微笑道:“关心则乱,朋友,呵呵,这世上又哪有真的可信可拖之人?”
  原随云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道:“要怪,也只怪你识人不明,信人太过。”
  南宫谨看着一个白衣老者从林子深处走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半分也不曾向他看去。
  然而当那老者走进原随云时,却向负手而立的对方躬身施礼后,才跪在了无花身旁,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上好的红楠原木镂空雕成的锦盒,放置于地上。
  盒子打开后,只见一排排细密的尺寸金针,在月色相映下泛着冷冷的刻骨寒气。
  老者用满是皱纹的苍老手指拿起金针,翻过无花让其仰面而躺,接着清冷月光,于他四肢胸口上,便开始慢慢捻动着下针。
  即使是此时早已因着穴道被制住而毫无意识的情形下,无花也似因这金针入体而受到巨大痛苦般,每每落针之时,身体都不自主的产生一阵可怜的痉挛抽动。
  无尘白衣之上,也渐渐的从下针处涌出星点血迹。
  落雪成梅,怵目惊心。
  无花的面上惨白无色,便是紧紧闭着的双目上的睫毛,也是颤抖个不停。
  而额间的冷汗,亦早已顺着俊美容颜,颗颗滚落。
  南宫谨看了第一针后,就终是有些心痛,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原随云,此时却突然向那老者开口道:“莫忘了睛明,四白那几处。”
  老者手上的动作不停,只颔首应“是”,随即又拿出细如牛毛的金针,向着无花的眼睛处移去。
  南宫谨闻言一愣,随即又迅速转身向无花旁边的那个老者冲去,想要阻止对方的动作。
  却是不想,站在他身边的丁枫早就猜测知晓了原随云的意思,快速出手箍住南宫谨,将其困在原处。
  南宫谨挣扎不停,向着原随云嘶哑怒吼道:“姓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从未让你这么做!”
  原随云侧头转向已经显出惊怒气急的南宫谨,启唇慢声缓缓笑道:“他欺我是个瞎子,我便要让他知晓清楚,当个瞎子,究竟是何种滋味。”
  原随云转身走向外面空旷之地,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落。
  月已无云可挡,清辉冷寂的柔柔光芒轻淡倾洒而出。
  皎月清辉,夜间清风拂面,墨发飞扬,乌衣飘荡。
  月光映在原随云秀丽俊逸的面庞,淡雅温然的周身,竟是好似染上了一层轻柔如梦光晕。
  他微微抬头,面向天边银钩。
  他的一双清润如水的眼睛中,也带着淡淡的清愁,幽幽的孤寂,合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索空虚。
  许是在叹息着什么,许是在悲伤着什么。
  “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侮辱欺凌于我。”
  他笑得虽淡漠,却带着种逼人的傲气霸道。
  便如擎空逐日的鹏鸟,惊涛拍岸的巨龙,高贵凛然不可侵。
  而这时那老者也已经施针以毕,垂首站在一旁。
  丁枫见状刚松了手,南宫谨就迅疾的扑到了无花身边。
  他指尖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拭落无花眼角处涌出后轻轻滑动,顺着惨白面颊而落的血珠:“无花……无花……”
  知晓自己已经毫无力量扭转结局,南宫谨将无花无力的身子轻柔的揽在怀里紧紧抱住,看着对方不省人事的俊美容颜,哽声的不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怪我……你别怪我……”
  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凄凉悲然,心中也惨痛不已。
  原随云淡淡道:“如今傲天之鹰已然折翅失羽,南宫庄主答应在下的东西,还请阁下莫要忘了。”
  他说着,便潇洒转身,向远处走去。
  丁枫追上前方那个俊雅身姿,扯下自己干净的里衣衣料,边走边向原随云笑道:“主上,您且停停,先把肩上的伤暂时处理一下,等着回去再好好医治。”
  原随云闻言减缓了脚步,任着丁枫为自己上药裹伤,淡笑道:“我自己都已不知,究竟是有多久,未曾闻见过自己血的味道了。”
  丁枫笑道:“七绝无花,自然是绝世难寻的人物。”
  原随云笑了笑,道:“想必过后还有许多趣事,你记得去给我看好了。”
  丁枫道:“是。”
  原随云停下脚步,又再次抬起头,面向天上。
  而丁枫此时,则接过已经赶来的下人递来的披风,为原随云仔细披好。
  原随云轻声道:“丁枫,天上的明月,好看么?”
  丁枫抬头看了一眼银钩弯月,微微笑道:“好看,润白无暇,银辉四溢。”
  原随云闻言,亦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他轻叹一声,淡笑道:“明月再皎再洁,也终是要在黑暗里才能出没。”
  夜色凄恻寒凉。
  楚留香脱力一般席地坐在了墙边,呼出口气,笑道:“总算是出来了。”
  他带着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子在那陷阱暗道里勇闯打斗,却是到了现下才终于脱了困。
  面对那群人又是火攻又是箭矢的不停歇攻击,也亏的楚留香机智敏锐,于半空中犹能发挥他轻功步伐的极致身影。
  到了最后,不断从下落激斗的人中借力使力,终是带着水洁儿终于从那里爬了出来。
  就算如此,为了护住自己身边的无辜女子,楚留香也是在不少的地方挂了彩头。
  水洁儿此刻也是无力的委顿在一旁,轻轻的喘着气,在平复刚刚那惊心动魄的种种惊险引致心绪中的紧张。
  她虽然紧张,却是倒不曾害怕。
  只因她知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个极有担当之人。
  他俊逸洒脱,自信,乐观而强大。
  好似有了这人在,你便是永远都不用为任何的艰难险阻而耗费半分的心神。
  你唯一可做的,便是在他身边,静静的体味着那些刺激豪情,看着他的飘逸身姿,尽显磊落潇洒。
  水洁儿看着坐在一旁暂时休息的楚留香,略带羞涩的柔柔笑道:“多谢公子相救。”
  楚留香微笑道:“谢些什么,那群人是冲着在下来的,倒是在下连累了姑娘,总是过意不去的。”
  水洁儿嫣然道:“公子客气了。”
  楚留香问道:“姑娘可知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么?”
  那群人一瞧楚留香脱困,也仅仅是挡了片刻,便都纷纷撤离而去,也着实的透着诡异。
  楚留香现在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担忧烦乱,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而且那群人与其说是要至自己于死地,还不如说是想要拖住自己。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突突的跳个不停。
  水洁儿蹙着秀眉摇头道:“奴家不知,以前从未见过。”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如今这环采阁也是不安全的,姑娘也需另找处地方藏身才是。”
  水洁儿闻言一怔,随即又低首道:“奴家并未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楚留香听罢也是一愣,随即苦笑道:“在下这里还是有些银钱的,要不,姑娘就先另找间客栈里住上一两日,在下再帮着姑娘找个落脚之处好了。”
  水洁儿听着楚留香的话语,却是能清楚的知晓对方言语中的疏离之意。
  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分明也是想要尽快避开她回去的。
  她看向楚留香,盈盈秀目中蕴润着些微水汽,略带委屈的轻轻道:“若单是银钱,奴家又怎会没有?”
  楚留香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只是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笑道:“天色不早,在下先送姑娘去客栈吧。”
  却是在他刚刚站起后,就感到自己左手腕上束着东西猛然一松。
  一阵“噼噼啪啪”之声后,楚留香就悚然僵立了身形,动都不能动了。
  他怔怔的看着地上不断轻跳滚落的佛珠,不自主的就开始恐慌莫名,纷乱惊扰起来。
  甚至就连心脏,也好似被人大力攥住击碎,不断的痉挛抽痛。

  日出无痛何为伤

  月色青青蒙蒙之间,无尽萧索凄寒。
  楚留香低首看着在地上滚落四散的佛珠,怔怔的站了许久,才快速的扯下自己的衣摆。
  他蹲下身将珠子一颗颗的捡起,随即小心的放进布料中,却是不想连手指都莫名的开始打起了颤。
  楚留香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惊恐不休的神思,四下寻着那十八颗由无花亲手刻上了金刚经的佛珠。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却又清楚的知晓,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他要回去,赶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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