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向阳底细,想找也无从找起,二来,紧跟着他就与赵竑熟识了,随即生活变的“丰富多彩”,久而久之也就将其淡忘。想不到……想不到他却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你……你一直在找我?”突然间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向阳冷哼一声,转过头。天色虽暗,但借着月光却不难发现他两颊泛起嫣红。
“我……”赵拓一时间结舌,好半天才悠悠道:“其实后来我也曾找了你好久,但因为当初无对你一无所知,又一直以为你,你是个女孩,以致无论怎么打听都没消息……而后赵竑又因被册封为太子,琐碎之事接踵而来,身处风口浪尖,一言一行都要万分小心,以至……”
向阳斜眼看着郭靖,“哼,万分小心?你所谓的小心就是到青楼厮混?”
赵拓摇了摇头,“这不一样。你也知道青楼中往往是消息传播最快最广的地方,而且……我需要掩护……”
“算你说的有理。那这个蠢牛又是怎么回事?!”
“我……”赵拓不由苦笑,低下头看昏迷不醒的郭靖,“说起来这事起因还在你。还记得你当初给我下的那个五石散吗?”
见他点点头,闷闷道:“不知为何,当初你下的那五石散虽没功效,但在我逃……呃,去往金国的路上,荒郊野岭间却突然发作了……”
“啊!”向阳脸色大变,他下的药,毒发后会怎样他最清楚,“那你怎么……啊!”想到郭靖,终于恍然,“难道就是他帮你解的毒?!”
“嗯……所以,我对不起大哥……”
向阳咬着牙,狠狠问,“只是对不起?!”
赵拓看着怀中之人脸色渐渐青黑,双眼紧闭不醒,想到当初二人一起到桃花岛向黄老邪请罪,而后他又一路带他不辞千里到桃源求医……一时间都犹如狂风暴雨袭上心。或许以前他还因顾及那两个字裹足,此刻却毅然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大哥自幼长着草原,生性淳朴,一片赤子之心。这一路上我与他惺惺相惜……我绝放不下他……”
“你……”向阳瞳孔默的一缩,身体摇晃了下,脸上神情瞬息万变,眼中顿时放出厉光,内力一发,右手手掌迅猛抬起来,眼看冲着赵拓就要落下。然而,眼看那手到了跟前却又猛地停住,悬在半空中微微的颤抖了下,最后慢慢放下。
向阳呼吸急喘,紧咬着牙根,喉头一阵颤动,胸口上下起伏。终于,他渐渐平复了气息,闭上眼,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那抓着瓶身的指尖泛白,停顿了一瞬间,随即一把狠狠的扔给了他。
“多……”赵拓欣喜的接过瓶子,正要谢,却见向阳脚下一转,纵身离去。
张嘴默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原本那还悬挂着一轮明月的天幕,此刻却一望无际的漆黑,漫天的黑暗很快就将向阳的身影淹没。赵拓一手搂着郭靖,另一手紧攥瓷瓶,呆呆的坐在庭中,心中五味具杂……
……
“唔……”赵拓坐在桌边,手拢着火苗,愣愣的看着黄晕的烛光在手掌中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一道轻微的呻吟声响起。
“大哥,你醒了?”晃了晃神,赵拓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奔上前。
屋内的火光有些晃,郭靖费力的睁开眼,只觉一阵脑袋痛的要命,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乏力,一手捂着头,另一手想要支起身。
“大哥,你刚服了解药,身体虚弱,小心不要妄动。”
“拓,拓弟,这是怎么回事?”支撑起身字,郭靖脑中一片白光,有些不明所以。
“大哥身体没事了吧?是否还有毒性未清?”见郭靖闭眼运气后,冲他摇了摇头,赵拓才悠悠道:“唉,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哥。”接着就把向阳下毒害他的事告诉了他。
郭靖皱着眉,不解问:“拓弟,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害我?”
赵拓心中几番犹豫,一咬牙,索性豁出去,“大哥可还记得当初与我第一次在金国见面之事?”横竖也要解决,不如赌一把!
突然听他提到那个,郭靖脸上忽的一红,呐呐应了一句,别过头。
赵拓苦笑,“大哥还记得当日我曾跟你说过,有人下毒害我,不得以,所以才将大哥……”见郭靖耳根红的发黑,急忙跳过,“嗯,总之当初害我的那人正是向阳。”
“啊!”郭靖一愣,“就是他?!那怎么他……”
赵拓无奈一笑,轻叹一口气,“说来话长,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算是阴错阳差吧。其实早在之前我俩便认识了……”接着,赵拓便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到后来,将所有事情慢慢告诉郭靖。
“啊……原来如此……”想到之前向阳无端与他针锋相对的种种表现,郭靖终于恍然,随即却神色一暗,默然无语。难怪,难怪他会……
“大哥,我,其实我和他……”见郭靖神情,赵拓心中一阵慌乱,右手伸起来几次想要碰触对方,却又因不知何时突然产生的距离感而迫不得已放下。本来想说他与向阳不过是幼时的缘分,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想骗他……向阳对自己的情谊的确让他心中泛起涟漪。
向阳的事,该说的如今他毫无保留的都说了,两人在这之前关系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也不知这回会变得怎么样。会不会,会不会……
想到那儿,赵拓心头猛的一紧,“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斩钉截铁道:“我……黄天在上,我发誓,无论如何,我对大哥的心意都绝不会变!”
然而郭靖像没听见似的,只扭过头怔怔的坐在那里。
赵拓极尽恐慌的站在那儿,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感觉仿佛几天几夜都过去了。郭靖一直别着头,而越等他心里却越是害怕,甚至开始后悔。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听屋外更声想起。随后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天……天色已晚,拓,拓弟早点回去休息吧……”
顿时脑中嗡的一声,赵拓眼前一阵发白,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击了一下,痛的喘不过气来,“大……”那个“哥”字尚未说出口,却看郭靖已经躺下来准备休息。
赵拓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床上背对着的身影,甚至连呼吸都一阵痛。半响儿,终于哆嗦的迈开褪,咬着下唇颤声道:“大,大哥毒性刚清,恐怕身体尚有不适,还请先,先好好休息……小弟……小弟……我……”没说完,已经面无血色,一个趔趄碰到了桌子,上头的茶杯随之掉下摔得粉碎。
“拓弟!”听到声音,郭靖立即翻身下床,“你,你没事吧?!”
赵拓手淌着血,面容惨淡的一笑,“是我打扰到大哥……”
郭靖一皱眉,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拓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小心的给自己上药抱扎,内心惴惴不知所措。会不会……会不会其实大哥刚刚的意思,真的只是说天色过晚,应回房休息……
小心翼翼的看着郭靖朴实的侧脸,赵拓狠下心,一把拽过他,冲着那张厚实的嘴唇便吻上去。
“拓……你……”来不及说什么,滑溜溜的舌头便钻入了口内,灵活的在口腔处探寻,等到郭靖反应过来,已经合不拢嘴。
赵拓像是想要确认什么,用力吸收他的舌头,半响儿终于放开。看郭靖整张脸胀红至耳根,顿时一改之前的凄苦白菜样,难掩的兴奋激动之情瞬间涌了上来,笑容满面的道:“大哥……我……”
“天……天色已晚,拓,拓弟早点回去休息……我,我先睡了。”说完,郭靖慌不择路的撞开正想再接再厉的赵拓,拽过被子,迅速合上眼。
这乌龙搞的。赵拓被撞的肩膀一痛,然而一张脸却笑的比花还灿烂,“好,大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第二十八章 神秘少年(一)'VIP'
头晚过于兴奋,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拓便早早起床梳洗,一路上越想越美,裂开腮帮子不停嘿嘿傻笑,惹得店小二心里直发毛,强烈怀疑这位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三两下塞完早饭,赵拓一溜烟就往后院跑,直接就想往郭靖房里扎。右腿刚迈入院内,一眼扫见向阳客房,不由又停了下来。
房门敞开,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热乎气儿。
他……昨夜果然没在……也许已经回明教了,不知……不知是不是还有见面的可能……赵拓看着那敞开空荡的房门胸口突然有些闷,小时候的那些事自然而然的浮上眼前。
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当初的那个小萝莉……只怪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个女的,这才一直没认出来……无奈的苦笑了下,赵拓不觉有些惆怅,心头更有些堵。刚一转过身,却见转角处站了个人。
“阳儿?!”赵拓惊喜的大叫。
向阳一直在旁犹豫,听赵拓这么一喊,脸色立即一变,身体倾斜转了下,最后却又一顿,反而扬眉走上前,恨恨道:“我不过是想跟着你,为丞相套取情报。”
赵拓却激动的奔上前拉住他,心弦一阵颤动,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没走!我……”
还没说完,“咔”一声响,里院的房门被推开了。
只见老顽童缩头缩脑的探出房门,哑着嗓子连扭带比划的招呼来店小二,也不知道交待了什么,小二刚一离去,他就迅速缩回头。只是房门尚未来得及关上,就被赵拓一脚挡住。
“老顽童,可休息爽快了?”赵拓内心的头等大事被解决了一半,心情极度愉快,戏弄起老顽童也倍有精神。
老顽童被人这么一挡,浑身一哆嗦,抱头就要往里跑。再一听是赵拓的声音,态度立马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扭过头来呲牙咧嘴怒目而视,“好你个臭小子,你竟敢糊弄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举着拳头便上前。
向阳眉头一皱,一步挡在身前。赵拓好笑,“老顽童,你也忒不要脸,你倒说说,我怎么糊弄你了?”
老顽童脸“腾”的一红,磕磕绊绊道:“你……你不是说英姑,英姑就快不行了吗?那为何……为何我一闯入房内,不但她好端端的坐在里头,房里竟,竟然还设了那种……那种东西!”
赵拓如今心里可是极度爽快,戏嗫大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大嫂不行了?你可别乱说。我只说大嫂因思念你伤心过渡,近而心情不爽,可从未诅咒过大嫂。分明是你自己会意错了。至于门口的那个……”
走上前,毫无半分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大嫂一个女人家在外不方便,我便拜托阳儿在那门口设了点东西,就是那种一旦有采花贼落网,能让他兴致盎然却无法动弹,看得到却又吃不到的玩意儿。本来我是要告诉你的,谁知道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好在有英姑‘主动’帮你解了毒。”说罢还嘻嘻笑了两声。
老顽童“啊”的张大嘴,想了半天,果然赵拓不曾说过英姑有恙。只是……他那日的神情、语气、用词,纯粹就是为了让他误解!而门口那东西,分明就是为他所设,只等他往套里钻!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怎么,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鬼怪小子!”老顽童头顶直冒烟,嗖的一下便窜回了房内,哐啷关上门,任谁敲也不开。最后还是满面红光的英姑代替老顽童,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略带扭捏的驶出来。一见赵拓,竟一改往日浑不讲理的凶狠形象,冲他盈盈一拜,顿时让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恭喜大嫂,贺喜大嫂,多年期盼终于如愿以偿。”
相比老顽童的躲躲闪闪,英姑虽也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春风得意,竟连额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不少,丝毫不介意赵拓的调侃,反感激道:“多谢赵兄弟让我二人重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赵拓笑着回道:“大嫂严重了,还盼多年恩怨能就此化解,也是美事一桩。”
英姑点点头,“赵兄弟放心,以往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真要说起来……是我对不住皇爷在先……”
“大嫂想开便好。老顽童向来顽劣,还需大嫂多加照顾呢。”再看了眼英姑含羞带却容光焕发的样子,赵拓再次感慨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在见老顽童前,她还对他一路的冷嘲热讽,要挟恐吓,如今有了爱情的滋润,非但对他和颜悦色,感恩戴德,就连一灯大师之事也开始自我反思。
等二人一同正式显身,已经是下午。
“老顽童,生米早在八百年前就做成了熟饭,你也不用再这么遮遮掩掩。倒是一灯大师那里,尚且需你去交待。大师对当年没能救了你的孩子至今忏悔不已。”
老顽童怔了怔,竟罕见的叹了口气,“我偷了皇爷的妻子,皇爷不肯救我儿子,大家扯个直,前事不究,都是不用提了。”
“老顽童,事情要向前看。这不,大好的光阴等着你,还有的是机会。也不多说了,小弟在此提前祝二位白……百年好合,多生贵子。”赵拓本想说白头到老,却想到英姑那一头花白的发,及时改了口。
话一出,非但洪七公哈哈大笑,就是郭靖也扭过头去偷乐。老顽童给赵拓几次挤兑,“嘭”的一下跳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被英姑按住。
英姑面泛红潮,笑而接纳,眼珠却对这桌上众人转了一圈,一一扫视过向阳、郭靖,再停留到赵拓身上,赵拓汗毛噌的立了起来,正感不妙,就听英姑笑语盈盈道:“多谢赵兄弟,不过我看赵兄弟自己也是春风满面,想来离尽享齐人之福不远了。”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三人。
女人果然得罪不得,不过知道老顽童皮薄,打趣他几句,英姑就心疼了。这刚过多久,竟然就吃水忘了挖水人。
赵拓只觉四周一阵西伯利亚寒流涌起,冷的直哆嗦。发功的人膝盖想也知道是谁。而悄悄去看郭靖,就见他正低头夹菜不知道闷闷想些什么,心中顿时不安起来,皱眉想了想,一只毛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自桌子地下偷偷伸了过去。
“咳、咳……”一阵猛咳,口中的饭菜顿时呛到了嗓子。
“大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喝点水。”说着,赵拓殷勤的递上杯茶,而在桌下的那只手则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摸。
郭靖也不知是咳的还是怎的,一张脸面红耳赤,手中虽接过杯子却不敢喝,像屁股底下的椅子长了钉子似的,不停扭动。
眼看就要到达重点地了,赵拓心中一阵窃笑。正这时,大腿忽的传来一阵钻心疼,里侧嫩肉被尖刺样的东西狠狠反复扎磨了一把,若不是他立即猛咬住舌尖,险些就泪喷出来。
脸色惨白的攥住向阳的手,制止他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急忙向他讨饶的谄笑,却听洪七公突然发话,“我说,赵家小子,你们在哪儿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呢?”
赵拓吓的险些跳起来,顾不上大腿的疼,手忙脚乱岔开话题,“没,没干什么……呃……说起来七公,您这些日子在皇宫怎么样?我只见老顽童捣鬼了,没真惹出什么麻烦吧?”
洪七公喝了口酒,笑道:“没。虽说老顽童装神弄鬼的,比我当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大多时候也只是吓唬从外面跑来的人,没惹出什么大事。”
“从外面跑来的人?”赵拓一愣。
老顽童挤吧着眼睛紧接口道:“就是。要说还是这临安小皇帝的皇宫有意思,跟迷宫似的,大不说,还三天两头的有人跑来。”
临安的皇帝明明已经是快行将入土的人了,却还被老顽童称作“小皇帝”。但赵拓却顾不上纠正他的错误,忙追问:“可知是什么人?”
老顽童想了想,“好像叫什么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