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气的脸色通红,竟是要厥过去,一旁的完颜丹萍忙上前在嫡母身后扶了。
完颜丹静站在一旁,咬着嘴唇,这样的指婚对自小备受宠爱的她来说无异是一种羞辱。其实,那天在太后宫里,太后应承的是指给九阿哥为侧室,在场的人就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是侧福晋。可是三等男的女儿,难道还要给人为妾?
“哎,都说了让你别打九阿哥的心思,你非要不听,皇子阿哥岂是好结亲的。见天带着静儿往宫里去,巴巴的上赶着求了,太后也算成全了你的意愿,这会又为名份不满意了。”完颜王达在一边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巴尔达氏身后低着脸的完颜丹萍,想到嫡妻这阵子似乎只忙活四女儿的婚嫁,而三女儿似乎被淡忘了。
他看着气的脸色难看的妻子,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完颜丹静郁闷的站了一会,想到九阿哥的样貌,心里立刻又痒痒起来,这世上那样的男子能有几个?况且,自己家也算的上大户人家,可去了九爷府上,才惊觉九福晋的吃穿用度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
完颜丹静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额娘,您别难受了,放心,女儿一定会当上侧福晋的。”
巴尔达氏怔怔的看向女儿,心里纵有万分不甘,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皇命难违。
娶庶福晋和娶嫡福晋毕竟不同,胤禟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没有大张旗鼓的摆宴,只派了两个嬷嬷过去将人接了过来。
巴尔达氏原先给嫡女预备的大宗的嫁妆,首饰,衣料,字画,瓷器等。这会却有好多不能用了,大红的嫁衣也只能换了桃红的。来接人的嬷嬷中,其中一个便是苏嬷嬷,主动请缨过来接人,不过是怕妾大欺主,来打压新人的意思。
苏嬷嬷沉着张脸,将首饰盒中的凤钗都挑了出来,扔在桌上,高声说道:“这种首饰,庶福晋以后还是不要戴了,不合礼法规矩,这庶福晋可和福晋比不得的。”说完又打量了大量屋里站的几个丫鬟,拿着强调说道:“嫡福晋入府时带了四个大丫头,庶福晋最多带两个,左右不能越过福晋去。”
完颜丹静通红着一张脸,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总不能还未进门就先和九阿哥府上的人闹起来。压了怒气,完颜丹静只是略点了点头。巴尔达氏在前面招待女客,虽然这婚事不太体面,这面子上也要顾着些。
完颜丹静被青呢小轿抬到了九阿哥府上,胤禟虽然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庶福晋,到底是指婚过来的,便请假在府上歇了一天。苏杨曾浅笑着请示他,是不是他们几个也过来庆贺,胤禟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去忙。
西侧的芙蓉院被布置成了新房,佳惠将一切都交给了初云去布置,丈夫有了新人,她心里在不舒服却也说不得。
初云喜欢性子温和好相处的佳惠,对硬是来掺一脚的庶福晋,虽说不喜欢,到底进门便是这府上的主子,不是她能管的。
胤禟在书房待到很晚,胤禛和胤禩之间若有若无的疏离和针对,他不是感觉不出来。
这是他一直担心也致力于改变的事,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行。胤禟揉了揉眉心,心里郁结,未来的事,谁也料不准,所以才会不安;可是他这个知道了未来的人,看着历史一步一步沿着既定的轨迹走向他害怕的结局,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改变,才更难受。
胤禟淡淡的扫过手腕间的檀香手串,或者自己才是错的那个,这样刻意的去帮助胤禛,才使得胤禩心里不舒服,才对胤禛更加敌视?胤禟想到这里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历年的熏陶还自大起来了,自己怎么能左右的了八哥,他看中的东西是康熙才能给他的。
“爷,已经很晚了。”何玉柱在一旁提醒道,他瞧了瞧天色,又给胤禟一个加了件大毛披风。
“走,回屋吧。”胤禟站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红衣,想到今天进府的庶福晋,眉头皱了皱,还是说道:“去芙蓉院。”
……
芙蓉院,主屋。
胤禟在炕上坐下来,完颜丹静红着脸看着他,娇声道:“爷——”面前的女子一身粉红衣衫,腻人的香气让胤禟有一丝熟悉感。
完颜丹静想着凭着自己的姿色和聪慧,想要拢住九阿哥还不容易,况且九福晋容貌未必比自己好。正得意间,外面院里忽然有人跑了过来,何玉柱在门口喝道:“哪个没规矩的奴才!”
“何总管,我是真有急事,福晋她,她晕过去了。”
胤禟听出来是玉珠的声音,忽的站了起来,扫了正暗含了期盼的完颜丹静一眼,说道:“那边有事,我过去一下,你先安置了吧。”
匆匆回了桂香院,苏嬷嬷正急的团团转,初云在炕边守着。
“怎么回事?”胤禟看着躺在炕上的脸色惨白的佳惠,声音里带了焦急。
“九爷,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福晋身体一向都好,今天忽然晕倒,奴婢心急,便把您请过来了。”初云起身回道。
“嗯,你做的对。”胤禟摆了摆手,亲自过来看了一回,佳惠的脸色青白,额上冷汗,病症却只能太医来了再说。
过了大约一刻钟,王顺带着太医进了屋里。见九阿哥在屋里,那太医就拜了下去。胤禟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先看看佳惠的情况。
老太医也晓得轻重,在炕边椅子上坐了,手轻轻搭在佳惠盖了巾帕的腕上。过了会,凝神说道:“是劳累伤神,并不碍事,九爷请放心。只是福晋有了身子,这用药方面我还需要斟酌一下。”
“你说什么?她有了……?”胤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医也很感意外,“这都两个多月了,九爷该早知道了啊?那先恭喜九爷,福晋有了身孕,以后怕是不能累着了。”
有了孩子?也就是说,他要当爹了?
胤禟看着闭着眼睛的佳惠,一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佳惠对于胤禟来说,与其说是爱人,不如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有着继承自己血脉的孩子,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自己这个踏着历史而来的人,在现代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在古代居然做了个全,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似乎,自己的责任又多了一个呢。
屋里的人俱是惊喜,玉珠和苏嬷嬷是从心里往外喜悦,初云也替佳惠高兴,眼看着侧室入门,这长子或长女到底是福晋自己生的才好。
玉莹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心里有高兴有埋怨。服侍了小姐这么些年,她有孕,她这个贴身丫鬟自然高兴;但是九爷这么快就纳妾,难道九爷真是好色之人?若是的话,怎么就不看看眼前的人,哪个姿色不是顶好的……
等折腾了半夜,太医开好了方子,胤禟让何玉柱给太医封了二十两银子。初云又去厨下盯着人熬了药,亲自端了上来。
玉珠看了看屋里的人,说道:“爷,您先歇了吧,这边有奴婢呢。初云姑娘也去吧,别的事少不得也要你拿主意的。”
胤禟看着睡熟的佳惠,在屋里转悠了几圈,点了点头,对何玉柱说道:“去榕院吧。”
这话一说,屋里众人脸上又有变化,也就是说,爷今儿个不会歇在庶福晋那边了?初云却是还有别的事忙,见这边有人伺候着,便跟在胤禟身后也离开了。
且不说完颜丹静如何羞恼,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胤禟第二天以后却仍然忙的没有时间去她那边。
宜妃自从得知佳惠有孕的消息,激动万分,先是说不用进宫请安了,安心养胎,后来又打发几个嬷嬷送了宫里大批的补品药材过来。
董鄂佳惠额娘也得知了消息,打发人往这边送信,后天要亲自来嘱咐几句……
对比众人的欣喜与激动,董鄂佳惠算是平静的,在苏嬷嬷和几个丫头的照顾下,她安稳的坐在炕上,面上不显,手却抚在小腹处。他的孩子,他可会高兴?他喜欢男孩的吧……
那么,也该不会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吧,佳惠的睫毛垂了下来。
内务府这边,原先四处观望的官员也终于消停下来。海喇逊一走,占大多数的太子党人又开始对着新总管凌普表忠心。会计司和广储司这边,这两日却极规矩,胤禟到的早,臣下更不敢偷懒。早早的将卷宗处理完,也落得轻闲。
胤禟来了内务府之后,只要有贪墨,惫懒,以权谋私的,不管其后台,该革的革,该降的降。参他的御使受权贵指示,哪里少了,可是他身份摆在那,皇上随口一句话就能抹了他大不敬的罪名。若是臣子这样做一回,看看皇上还容忍的了?
一时两司众人心里存了不少畏惧,但是胤禟却从不发作那些踏实肯干的人,也着实提拔上去几个能力出色的。就算新来的主事鄂尔泰对胤禟不假辞色,只要他认真办自己的差事,胤禟也从没为难过。站在各队的人琢磨琢磨,也比照着样子,勤勉起来,摊上这样的主官,在没有办法之余,其实也有个盼头不是。
腊月,天气越来越寒冷,春节也近了。京里也热闹起来,走亲戚的,置办年货的,街上的人们脸上都带着些喜气。
胤禟看着何玉柱手上的几份礼单,默了一下,居然足有几万两之多。然后没有犹豫的说道:“收着。”他不允许贪墨,是不许自己手下的人从内务府里捞钱。内务府可是管着不少赚钱的营生,那些皇商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舍得掏银子。那默了一下是想起了康熙的那顿揍,看来这银子是不是留得住还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三节两寿,大小官员都是少不得送礼的,官员的三节是指春节、端午和中秋;两寿是指官员本人和夫人的生日。
“爷,各处庄子的年货也送来了,您需要看看吗?”何玉柱在一旁问着。
胤禟想了想,吩咐道:“在年货和铺子里挑些精细的给四哥,五哥,八哥,和老十备着;还有公爵府那边和董鄂府上;其余府上还是按往年的例。”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有人禀报:“爷,八贝勒府上的秦管家过来,送了帖子过来。”
87荤菜
上午还晴朗的天,中午就变得阴沉沉的,这会儿干脆飘起了雪花。
小汤山,八阿哥别院。
屋里通了地热,又摆了火盆,三个人围在火锅旁,热气腾腾中泛着肉香。
胤誐又干了一杯,才挤眉弄眼的说道:“八哥,虽然你这边的酒好喝,十弟我也正馋着,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舍得放着娇妻跟我们兄弟俩来这边。”边说还边碰碰坐在他身边的胤禟,“九哥,是吧!”
胤誐这取笑却是没有夸张,八阿哥和八福晋那可是京里数的着的恩爱夫妻,谁不知道堂堂八贝勒爷和八福晋伉俪情深,连侧室也不娶了。
胤禩夹了几筷子鹿肉放到汤里,扫了埋头吃东西的胤禟一眼,才看着胤誐笑着道:“越大越没规矩了怎么地,十弟若是想福晋也别拿哥哥说事,不然用完饭,你先回去?”
胤誐想到过门一年多的十福晋,嘿嘿笑了两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才苦了脸说道:“八哥,弟弟知道错了,这大风大雪的天,您可别让弟弟折腾回去了。再说,下午来的时候已经跟府里打过招呼不回了。”
胤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下午来小汤山这边的庄子,胤禩是算准了回不去。说起来,自从两个人大婚以来,一个月也没有几次床第之欢。平时看不出对欲望的需求,却每月都寻个机会外宿一两次。
胤禩笑看着胤禟脸色微变,端起酒杯,说起另外一件事:“听说索额图因为太子仪制的事被皇阿玛申饬了,这二哥心里不定怎么想。”
说到太子,胤誐哼了一声:“他还能怎么想,这天下还没轮到他呢,他也敢让索额图定这种排场规矩。”
胤禟抬头看了看两人,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说不定是索额图自己的主意,二哥可不像这样鲁莽的人。”
“不是鲁莽,是试探。”胤禩转过眼看着胤禟,表情温和,眼里带着淡淡的宠溺,“也许他只是在试探皇阿玛的底线,然后看看下一步如何动。”
胤禟愣了一下,能怎么动,现在才三十七年,康熙正直壮年,这江山还要稳坐二十多年呢。而且,他并不认为那个骄傲而犀利的太子会做这种决定,至少他即使是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
“哼,他探的什么底,又心虚了吧,我就说他哪里及的上八哥——”胤誐抬起头,胤禟那拍在他头上的一巴掌可不轻。
皱了皱眉,胤誐身份尊贵,无论是宫里还是军中,从没有人敢动他一指头。就是他选人来陪他比试,自个儿也绝对不会吃亏。可是看了看胤禟那瘦瘦的身板,胤誐这巴掌是想还也还不回去。
“老十,你说什么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我们该说的?”胤禟紧紧的握着手,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才声音里带着严厉说道。
不怪胤禟惊慌,一是他早见识过了康熙的无所不知,祸从口出,这不能说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二是,胤禟瞥了在炕上主位坐着的胤禩一眼,他并不希望胤禩现在就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只能让康熙提早对八爷党深恶痛绝。
只是那边的胤禩似乎正等着他看过去一般,墨黑的眼睛里带着深沉,扬眉一笑。胤禟一时看的愣愣的。
胤誐揉了揉被打的额头,转开了眼,嘴里嘟嘟囔囔,“我说的没错啊。”又似了悟般转回身,“九哥,你担心什么呢,平日也就罢了,这是在咱自己的地方,说个话也不能说了?”
胤禩忽然说道,“十弟,九弟顾虑的对,这有些话,却是不能说,也不用明着说的。”
胤誐点头,胤禟却有点无语,这意思是你还是有这个想法了?你也觉得你比太子厉害很多,所以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十弟,那个位置,可不是好争的,或输或赢,都是要付出太大的代价。况且,太子是皇阿玛指的,不忠于太子的话就是不忠于皇阿玛。”那样的话,康熙就第一个容不下。胤禟斟酌着词语,虽然委婉的劝说着胤誐,眼睛却不时瞟向正中的胤禩。
胤禩半眯着眼,侧歪在炕上,并没有再说什么,看看两人都吃的差不多,胤誐喝酒上脸,脸上已经带了些红色,便说道,“喝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明儿还有差使,都早些安置了吧。”
……
庄子东侧的一个院子,假山怪石,藕塘上落了厚厚一层雪,院子角落里的红梅散着淡淡的香,却无人顾及这花已经满枝头。
屋里,温暖如春,高高燃着的红烛噼啪响了几声,又归于平静,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越发明显。
胤禩靠坐在身后柔软厚实的石青引枕上,手扶着胤禟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手上略微用了力,不让胤禟有机会后退,火热的欲 望缓缓进 入胤禟的身体。
虽然做过不少次,但是这种进 入的胀痛感还是很别扭。胤禟眯着眼,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仰着头,嘴唇微张,似乎在努力呼吸一般。
胤禩完全进 入之后,略微一动,胤禟已经叫出声来。
“等、等!”胤禟咬牙瞪了微笑的胤禩一眼,心里莫名恼着,这个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是一副温雅君子的模样。
胤禩在性 事上一向温和体贴,见胤禟这般光景,没有再动。只是扶着胤禟的一只手沿着胤禟细瘦的腰线游移,修长白 皙的手指划过平滑的小腹,握住他没有抬头动静的欲望。温热的手指轻轻点触挑逗,胤禟便忍的辛苦,手中软软的欲望也硬了起来,胤禩笑着看了看,手却收了回去。
看着胤禟满是疑问不解的眼,胤禩拎住他半敞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