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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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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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斤斤计较于那几千块的子弹钱?当然罗,这就是官僚的心态,那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认为,如果每份文件不能好好地签名画押,盖上大印再归档的话,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了。至于那可能会造成某些人的不便━━对不起,那是你家的事。所以嘛,他,约翰·特伦斯·克拉克,有著超过三十年经历的中情局外勤干员,这一行里的传奇人物,也就只有乖乖地窝在自己那昂贵的办公桌后面,关上门处理那些任何有点自尊的会计都不愿意处理的公文。除此之外,他还得监督那些真正重要的事,并且作出判断;不过,这倒是有趣也有意义多了。
  其实,预算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地让他伤脑筋。他带的人总数不到五十个,由于每个人的薪水都是按照军方的标准给付,再加上虹彩部队成员的房租已由多国政府提供的经费支付,因此由他经手的薪津支出也不过了二百万美金而已。只是,由于美国军人的薪水比他们的欧洲伙伴要来得好,使得约翰觉得有点困扰,不过他也无能为力。总地看来,虹彩部队的士气就如他所预期的高昂,“精锐部队”的头衔在这些人的心态上产生了正面影响,尤其他们又几乎是天天接受训练,而军人就是喜欢接受训练和执行任务。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点点的不协调,那就是由于两件任务都由查维斯的第二小队完成,因此使得第二小队的人有点过于自鸣得意,也让彼得·寇文顿的第一小队既羡慕又嫉妒。所幸第一小队在体能和射击训练上略为领先第二小队;其实也只不过是毫釐之差,但这些人就是喜欢这样,他们拚命练习。为的就是那零点五个百分点。这种竞争甚至激烈到连谁早餐吃了什么,或是晚上作梦梦到什么都成了竞争的一部份。然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良性竞争,而且也绝对是对他们的对手相当不利的一件事。
  比尔·陶尼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仔细阅读著有关前一晚滋事的那些恐怖份子的已知资料,其中汉斯·佛胥纳与佩特拉·多特蒙的身份已经透过指纹监定获得确认。奥地利警方早在攻坚行动之前就已经向德国联邦警察(BKA)提出查询要求,而他们也马上就一头栽进这个案子的调查行动里。他们一开始就锁定曾经驶进奥斯特曼家的车子,然后根据租车人的身份证明追查下去,想要找出他们在德国的落脚地点。陶尼提醒自己,他们是有可能在德国落脚,但也可能不是。至于另外四个人的身份,就比较难以查证,现在他们的指纹都已经被输入电脑,以便进行比对。对于这四个人,陶尼同意奥地利警方的看法,他们认为这四个杀手级的人物很可能是来自前东德━━那地方看来似乎正在变成一个充满各种脱轨政治思想的大杂脍;从共产主义转变为新纳粹主义,其间却又徘徊著一些过往政经模式的忠实信徒,而单是这些杀手,就已经够让德国警方头痛了。
  然而这事件一定有某种政治因素存在。佛胥纳和多特蒙终其一生都是不折不扣的共产主义信徒;就像他们那一代的恐怖份子一样,他们都成长于前西德的中产阶级家庭,一辈子都在为追求完美的社会主义社会或说是类似的迷思而奋斗,所以他们才会入侵像奥斯特曼这种高等资本主义份子的家。但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陶尼拿起一叠发自维也纳的传真,尔文·奥斯特曼在事件落幕后长达三个小时的侦询过程中告诉警方,这批人要的是一个可以进入国际金融交易系统的“圈内人特别密码”。但问题是真的有这种密码吗?陶尼自己认为应该是没有,不过确认一下又何妨?他拿起电话,打给一个叫作马丁·库柏的朋友,这人曾是MI━六的成员,现在则在伦敦金融区劳埃德保险公司那栋丑呆了的大楼上班。
  “库柏。”一个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马丁,我是比尔·陶尼。你今天早上过得怎样?”
  “还不错,比尔。那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
  “老兄,我还在领女王的薪水。是份新工作,相当机密。”
  “我帮得上什么忙吗?老兄。”
  “其实只是个笨问题。在国际金融交易系统里有没有所谓的圈内人管道,而且是需要有特殊密码才能进得去的?”
  “我还真他妈的希望有这么一个管道呢,比尔。这样我们的工作就简单多了。”这位前英国秘密情报局驻墨西哥市站的站长答道,“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不大确定,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好吧,说起来在这个阶层的人都会有某些私人关系,也常会彼此交换一些讯息。但我觉得你说的是一个更有组织的东西。一个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交易中心之类的,对不对?”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保密工作还做得真好,老兄,我和我的同事都不知道有这东西。这是个国际阴谋吗?”库柏嗤之以鼻地说道,“这一行是个相当嘴杂的行业,每个人都在管闲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没这回事罗?”
  “就我所知是没有。比尔,这是那种大家都相信它存在,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除非约翰·甘乃迪真的是黑手党干掉的。(译注:暗杀约翰·甘乃迪的是约翰·奥斯华,并非黑手党,但一直有此传闻,而且也有人信以为真)”库柏说完便笑了出来。
  “马丁。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想找个人来确定一下而已。谢了,我的朋友。”
  “比尔,你知不知道维也纳那件攻击奥斯特曼宅邸的案子是谁干的?”
  “不大确定。你认识奥斯特曼吗?”
  “我们老板认识。而我只见过他一次。他看起来是个好人,而且是见了鬼的聪明。”
  “说真的,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今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其实这也并不完全是谎话,比尔知道马丁会了解他的苦衷。
  “好吧,不管是谁执行的救援行动,我还真是服了他们,想跟他们脱帽致敬,不过这看起来像是SAS的杰作。”
  “真的吗?如果真是他们,我们也不必太惊讶,对吧?”
  “是啊。真高兴听到你的消息,比尔,什么时候碰个面吃个饭呀?”
  “乐意之至。下次我到伦敦时会打电话给你。”
  “太好了,拜拜。”
  陶尼放回话筒,一面在心里想道:当初因为冷战结束,使得MI━六大幅裁员,但现在看来,马丁已在业界站稳脚步了。嗯哼,陶尼接著想道,这件事果真如他所想的,就是那种分明是子虚乌有但却又有人深信不疑的事。不过,佛胥纳和多特蒙都是共产党徒,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公开市场这回事;在他们的世界里,人们只有透过欺骗、剥削。或是跟其他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貂串通共谋才能够致富。那这意味著什么呢?……
  他们为什么要去袭击奥斯特曼的寓所?你根本不可能在那里抢劫这种人,因为他的钱根本不会以现金或金块的形式放在家里。说实在的,这些钱只存在于电脑的记忆体里,然后透过电话线传递,你根本不可能偷到手,不是吗?
  不过,像奥斯特曼这种人所拥有的就是资讯,虽然很不实际,但那是一切力量的根源。
  佛胥纳和多特蒙会为了这个而杀人吗?看来是如此。但这两个已被格毙的恐怖份子会懂得如何去运用那些资讯吗?不,他们不可能会懂,如果他们真的懂,就应该知道他们所要寻找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陶尼想道,是某人派他们来执行这项任务的。但这个某人又是谁呢?
  还有,这个某人的动机又是什么?这是最重要的关键,他恐怕得先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行。
  等等,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有人指使他们来做这个工作,那这个人显然是某个跟过去那票恐怖份子有连系的人,他认识而且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并且与他们之间有某种程度的信任。但是佛胥纳和多特蒙都是那种理想主义式的纯共产主义信徒,他们俩熟识的人应该都差不多,而且也一定不会信任跟他们有不同政治理念的人,更别说是去接受他的命令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假想中的人又是怎样得知他们俩的下落,如何跟他们俩连络,之后又如何赢得他们的信任,甘愿去执行这个死亡任务,去追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难道会是一个太上长官?陶尼猜想,他的思考已经延伸到他知识所及的领域之外。这个人必然是个与他们俩有共同政治理念的人,他能指使他们,或者至少是个有办法说动他们去从事危险任务的人。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大概得用到情报资讯系统或是他在警界里的人脉,以取得奥地利和德国警方在调查此事件时所获得的每项线索。他随即打了个电话给白厅,以确定他能取得每位人质的侦讯内容。陶尼干情报官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所以对于这种事件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
  “丁,我不大喜欢你的攻坚计画。”克拉克在大会议室中说道。
  “我也不喜欢,C先生。但是没有直升机,我们就别无选择,不是吗?”查维斯理直气壮地答道,“但那并不是真正让我捏了一把冷汗的事。”
  “不然是什么?”约翰问道。
  “这是努南提醒我的。每次我们到某个地方出任务,周围总是有很多人━━平民百姓、记者、电视台的人等。如果这里面有人有行动电话,并且拨个电话把外面的状况告诉里面的歹徒,那结果会怎样?很简单不是吗?我们和人质就会当场死得很难看。”
  “这我们应该有办法处理,”提姆·努南告诉大家,“不过,我得先解释一下行动电话的原理。当你使用行动电话时,它会把信号传到附近的基地台,这样电脑系统才有办法将打进来的电话转到你的行动电话上。所以我们有办法读取那些信号,阻断信号传递的线路,甚至可能模拟歹徒的那支电话,然后拦截打进来的电话,这样就可以逮到外面的内应,甚至反过来利用它来骗住里面的歹徒。但是我需要这种解读信号的软体,而且是现在就要。”
  “大卫?”克拉克转头问他们的以色列技术天才大卫·伯利德。
  “是做得到。我想国家安全局或是其他地方应该已经有这种技术了。”
  “那以色列呢?”努南直接问道。
  “嗯……是的,我们是有这种东西。”
  “把它弄来。”克拉克下令道,“需要我亲自给艾维打个电话吗?”
  “那样比较好。”
  “好,我需要那个设备的名字和规格。训练一个能操作它的人难不难?”
  “不难,”伯利德承认道,“提姆就可以了。”
  感谢你投给我的这票信任票,努南心想,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半丝笑意。
  “回到攻坚行动上。”克拉克说道,“丁,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查维斯顿身向前;他不只是要为自己辩护,也要为他的整个小队辩护。“重点是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名人质。约翰,贝娄博士告诉我,我们必须把那两个人说的话当真,而他们给的期限又已一分一秒地逼近。所以当他们明白地提出要我们给他们一架直升机离开时,我只能照办。狄特和荷马他们把任务执行得非常完美,还有艾迪和其他几位射手也是。最危险的部份是让路易斯和乔治潜到房子旁以便对付最后一批人,但他们简直就像忍者一样,一路溜进去都没被任何人发现。”查维斯一面继续说道,一面对罗斯理和汤林森点头致意,“那是整个任务中最危险的部份,但我们让他们隐身在探照灯的光影中,而且那身迷彩的效果也相当不错。如果歹徒有夜视镜的话,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于是我们又利用警方提供的探照灯,让它从树林的边缘照过去以干扰可能存在的夜视镜。因为在夜视镜的观察范围里如果有光,就会产生眩光。这是场赌博,”丁承认道,“但是睹一把总比看著人质在我们面前被做掉要来得好。这就是这次的任务,C先生,而我是现场指挥官,我必须作决定。”他没有说的是,他的决定成功了。
  “我了解了。很好,各位的射击都相当漂亮,而罗斯理和汤林森的潜入也做得相当棒。”史丹利说道,他就坐在克拉克的对面,“但即使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需要直升机。真他妈的,我们怎么会忽略了这个需求?”查维斯要求道。
  “这是我的疏忽,多明戈,”克拉克承认道,“我今天就打电话处理。”
  “那这样就搞定了,老兄。”丁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的小队搞定了这个任务,约翰,虽然布局很烂,但我们还是搞定了。下一次最好能顺利一点。”他承认道,“但是当博士告诉我这些歹徒真的会杀人时,就等于是在跟我说我需要采取一些果断的行动,对吧?”
  “那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这次是这样没错。”史丹利回答丁的问题。
  “艾尔,什么叫看情形?”查维斯不客气地质问道,“我们需要一份更精确的行动准则,我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容许人质被杀?人质的年龄性别是不是包括在判断的公式里?如果有人挟持了一所幼稚园或是一家医院的产科病房时怎么办?你不能期望我们去忽略那些人为因素。好,我知道你无法针对各种可能性作出计画,所以身为现场指挥官的彼得和我就必须作出判断,而我的天职就是尽力防止任何一位人质牺牲生命。如果这代表冒险妄进的话━━好吧,这本来就是可能性和确定性之间的矛盾,不是吗?在那种情况下,你不得不去冒点险,不是吗?”
  “贝娄博士,”克拉克问道,“你对自己当时对那些恐怖份子所作的心理状态判断有多少信心?”
  “非常有信心。这些人经验丰富,他们曾经策画过多次任务;在我看来,他们绝对是会用杀害人质的方法来展现决心的。”心理学博士答道。
  “你是说当时还是现在?”
  “都是。”贝娄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两个人是那种在政治意识上反社会的人,人命在这种人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能说是丢在牌桌上的筹码罢了。”
  “好,如果他们瞄到罗斯理和汤林森潜近房子附近的话会怎样?”
  “他们很可能会杀掉一个人质,然后现场情势就会僵住个几分钟。”
  “在那种情况下,我的后备计画是从东侧冲进房子,然后尽可能地一路快速杀进去。”
  查维斯继续说道,“当然,最好的方案是从直升机上垂降下去,然后像堪萨斯的龙卷风一样袭击整栋房子。”他最后承认道,“不过,那也很危险就是了。但我们所要面对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按照牌理出牌的人,不是吗?”
  部队里的一些资深成员都不大喜欢这种讨论,因为从这里面他们会再一次体认到,即使是像虹彩部队成员这样训练精良的军人,也仍然不是神或超人。目前他们已经出过两次任务,而且都能在没有平民伤亡的情况下圆满达成。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他们对这样的成果相当满意,尤其是这两次行动又都是在战略情势极为不利的状况下完美达成的。
  此时,第二小队的成员环坐在会议桌四周,面无表情地看著克拉克。他们现在都能以惊人的平静态度来谈论有关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因为他们都已经明白前一晚的行动计画是有缺陷,而且是危险万分的;但无论如何,他们克服了这一切,而且也很骄傲自己能完成这个艰钜的任务,把人质安然救援出来。不过现在克拉克却在质疑他们的领导者,而他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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