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扬在半空的手缓缓地放下来,然后轻轻地吁了口气,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难道我会害你吗?你想一想,你和鱼儿结婚,各人找一份工作,贷款买套分期的房子。你没有钱我可以借一部分给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结束,以后就像当亲戚一样走走就行了。你过得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望着外面,雨中的一切都显得很宁静,然后轻轻地说:“你不明白,我不会幸福的。我妈没有遗传给我幸福的基因。我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不幸福。”
李凡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背上,说:“你可以试一试的。”
“试什么,怎么试?”我恨恨地说:“我对鱼儿根本就没感觉!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我把她当我的妹妹一样看待,而你要我去和她Zuo爱?这不是犯罪吗?再说她那么纯洁,单纯,我这样子不是害她吗?你这个人太自私了。当然,因为我你才自私的。你要顾及别人的想法。我根本和她就睡不到一张床上去!”
“试一下好么?你就当我在求你了。男女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慢慢地你就接受了。”李凡轻轻地说,如同窗外的雨点,轻轻地落下来。
我点着一支烟,用李凡给我的那把火机点上,一股煤油的清香。半晌我才说:“好吧。”其实这不过是我的推辞之言,没有办法的事。李凡说:“回答一点不诚恳,肯定是应付的。不过我不会让你应付的,我会让事情变得可能。”
我呵呵一笑,说:“随你了!”
我把烟抽了几口,扔到地上用脚一踩。李凡说:“瞎丢东西,一点不乖,呆会又要我给你做卫生啊?”
“你喜欢做就做吧,不做我自己做。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没事就多创造点事来混下时间。”
“可是我想Zuo爱。”李凡怯怯地说。
我转身,想把她抱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一下疼痛起来。我急忙放下她,说:“忘了腿伤了。”
然后我弯下腰去,和她热吻起来。她把我的舌头吸进她的嘴里,如同要生吞一般。我们慢慢地移到床边,然后离开对方,开始脱各自的衣服。然后赤条条地搂在一起,再次亲吻起来,我把她压在身下,然后又去亲她的奶子,柔软的Ru房上面可以看得到几条青筋,我也狠命地吮吸着。我抬起身体,试探几下,一下插进去。李凡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我躺在她身上,并没有动作。感觉只剩窗外的雨点声了。
然后我们就是一阵暴雨似的激|情……正在我们沉迷于Xing爱中的时候,门突然被咚咚地敲得乱响,然后外面就是大声吼叫:开门!开门!
我听出来了,李凡也应该听出来了。那是大伟的声音。
是大伟!我们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外面的门还是被敲得砰砰响,还有大伟那粗嗓门的声音……这两种声音好像足以置我们于死地!李凡的脸吓得惨白,我说快点穿衣服。然后我们的身体分开,赶紧胡乱地把衣服穿上。
门外的声音由不得我们整理得像进门时的样子了。我走到门边,把牙一咬,打开门。大伟一下窜进来。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的拳头。我不会躲避也不会反抗,虽然被打的暴力不能让我赎罪,但至少会让我心里舒坦些,可是一切都那么平静。
我睁开眼睛,看到大伟愣在那里。
李凡手里则拿着我刮胡须用的刀片,放在自己的颈子上。
李凡的脸还是苍白的,手微微在发抖,她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想把寞寞怎么样,我就死给你看!不光是今天,以后也是。只要寞寞有什么意外我都算在你的头上!让你成为孤人,你的孩子成为孤儿!我早就准备到有今天了。”
大伟一下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轻轻对李凡说:“把刀片放下,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瞎掺和。”
李凡没有动,还是那种姿势,我火了,说:“你到底放不放?不放你就自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两人都拿命来赔大伟!”
李凡把刀片丢在一边,然后过来抱着大伟的头拼命地摇着,说:“你不能伤害寞寞的,你要打打我好了。是我在勾引她,我是个放荡的女人……”大伟的头被她摇来摇去的,大伟只是流着泪。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对李凡说:“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我和大伟之间解决。”
“我不!”李凡大声说,然后也坐在地上,说:“你们之间怎么解决?我要亲眼看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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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伟站起来,停止了哭。然后坐在我们刚才淫乱的床上,无奈地说:“呵呵,我他妈今天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就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我不该来的,我怎么就来了呢?呵呵,你们倒还好,你为着他他为着你,我们那家里还有谁为着我?天下的男人就我最窝囊。我就是他妈一个窝囊废!老婆给我戴绿帽子,儿子大了不说话,老头老娘只顾着自己舒服,老子一个人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养家糊口,我算是明白了。有钱又怎样?又能怎样?”
我说:“大伟,是我对不起……”我还没说完,大伟恶狠狠地打断我说:“你闭嘴!”我只得闭嘴,我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也许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伤害。即使我死也让他难解心头之恨的。我倒真希望大伟能打我几下,把我揍得趴地上不能动,住他一个月的院,我也丝毫不会怨他,即使那样,我也无法摆脱对他的愧疚感。
大伟对李凡说:“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呢。我和张寞好好谈谈。你放心,他一根汗毛也不会掉的。”
“我不信!你会伤害他的。你就打我好了。”李凡固执地说。
大伟冷笑一声,说:“李凡,你跟我这么多年,我有说谎过吗?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看你也是鬼迷心窍了吧?”
“李凡你走吧。”我淡淡地对她说:“不会有事的。”
李凡说:“好吧,但是我得说清楚,一个小时够不够?我在楼下等一个小时。如果你们不是完完整整地走出来,我就说话算话。”她说完站起身去捡刚才她丢在地上的刀片。用指甲抠了半天也没拿在手上,当她拿着刀片在手上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指头在流血。我想递一张口袋里的纸巾给她擦干净,但是我不能做,我想叫她下去包扎一下,但是我不能说。李凡摇摇晃晃地出去了,然后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屋内剩下我和大伟,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外面的雨也停了,屋檐下的水一颗颗地落在铝皮做的雨蓬上,一声声的确响。响一声,我的心脏悸动一下。
半天,大伟才看着我说:“寞寞,你爱李凡吗?”
我不做声,我说任何答案都是无意义的。如果我说爱,那么肯定会刺痛他,如果我说不爱,更会刺痛他。
“你不说是吧?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我看得出来你还是爱她的。是不是?”
我还是不做声。
大伟说:“有烟吧?给一支我。”他是从来不抽烟的,我手颤抖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递给他,然后颤抖抖地用火机点上。
大伟狠抽了一口,然后咳嗽起来,咳完了,然后说:“我们做个交易。”
我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交易。
他缓缓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家的孩子。我很感动,也是我很苦恼的地方。”
我打断他说:“这和孩子没有关系的,与他一丁点关系没有。”
“你听我说完。不是因为孩子,我真的会杀你的。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要你死,我会让你有脸变得很难看,比现在更难看。但是我没有,我知道你也是个善良的人,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已。李凡跟我这么多年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就很少笑过,但我看得出来,你在我家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这也是我拿你们没办法的原因。她也是很苦的。”
……“我之所以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交易。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冷静地跟你说话。交易是这样的,我和李凡离婚。房子什么都给她,孩子也给你。家里的一切都给你们。你和她结婚,前提条件是你要待孩子和李凡好,然后你们不可以再要孩子,这是唯一的要求。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可以维持这个家了。你觉得怎么样?”
大伟非常诚恳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那都不是属于我的,都是大伟的。这些我都不能夺来,这太无耻了。
“我走,我离开武汉。”
说完,我默默再递给他一支烟。大伟瞪着血红的眼睛,左手接过烟。然后迅猛地用右手照我的右脸一拳打过来,把我打倒在床上,鼻子里一股暖暖的液体流出来,然后倒灌进我的咽部,我不停地咳嗽起来,眼泪从泪腺里被挤出来……“懦夫而已。”大伟说完摔门出去。
我起身趴在窗子上,看到大伟的车子停在楼下。连忙用冷水止住鼻血,把脸洗干净,从镜中看看自己,除了沮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知道,以李凡的性格她一定会上来看的,我不能让她知道大伟打了我一拳,从而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我的确想到了深圳去的想法,我想等心情平静下来给多多打个电话,叫她带我走,远离武汉。但我不知道李凡和大伟的最终结局如何,但无论如何,我的参与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李凡上来了,打开门。我正坐在床上发呆。
“大伟打你了是吗?”李凡看着我,心疼地问。
我摇摇头,说:“你走吧。你上来是没有必要的。你不应该怀疑他。”
“但他说他打你了。你们之间谈了些什么?”
“你不用管的,什么都没有谈。”
一切都好似世界末日一般,外面阴沉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场雨,秋天的雨,开始透着能惨入骨子里的凉气,过不了多久我就不能品尝武汉的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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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热还在火炉中的时候,一阵秋雨也可能把夏天一下带到寒冷的冬天。武汉的天气就是这么怪。来不得半点真假,来不得半点委婉。春天和秋天,总是那样短暂,让人摸不着头脑地就过去了。如同这座城市所居住的人的性格。暴风骤雨地来,暴风骤雨地去……李凡说会跟我联系的,然后就走了。那门砰的一声,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我就那样坐在那里,脑子里混沌一片,但什么都没有想。直到外面的黑暗从窗户里扑进来,淹没了整个房间。房子里黑呼呼的一片,在黑暗之中,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消失了,只剩自己的意识浮忽地浮在房里的半空中,什么都没有……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鱼儿的号码。接通之后,鱼儿问我在哪里。我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听着她一遍遍是问,然后不停地“喂喂”着。感觉这一切根本与我无关。她挂了电话重新打过来,然后重复一遍。我还是没有能够理她。我之所以说是不能够理她,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我一下被这个世界隔离得厉害,无法回到现实中。当李凡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才回到了现实。
“寞寞,你怎么啦?”李凡说话时的声音听很急燥。我清了清嗓子,说:“没什么的。你还好吧?”
“还好。你别多问了。给鱼儿打个电话。知道吗?马上打过去。”
我答应了。我给鱼儿打了电话,鱼儿问我为什么刚才不理她。我说手机出了点问题,接通后听不到对方的声音,鱼儿便问我她怎么听到这边外面的汽车喇叭声。我无言以对。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如同我和李凡之间的事情暴露,那么以后我和李凡家里和以往不同的交往一定会让鱼儿感到其中的问题,虽然她不能直接知道这些,虽然现在知情人只有我和李凡,还有大伟,但这种关系无疑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你为什么不去李凡家了?只需这一句话,便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某种问题的存在。
鱼儿约我出去唱歌去,我根本就没有心思。我知道这是李凡授意她这么做的,结果鱼儿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啊?”
这无疑也是李凡设下的一个圈套,她想让鱼儿陪一下我,这样她心里可能会安心一些。我只得答应鱼儿的要求,坐车去江边民主路那里的OK厅唱歌,地点还是以往的那一家。我提前到了那里,想着给她提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老板知道我在等人,便放了一首歌后出去了。那首歌是张学友的《好久》:我想陪你走走,回到从前的时候/春夏秋冬无虑无忧/黑夜和白天一样温柔/每当紧紧握住你的手/你总是默默不语低下了头/仿佛一切已经等了好久好久//我想陪你走走向那天的另一头/甜酸苦辣不必回首……一曲未了,鱼儿穿着一套浅咖啡色的套裙走了进来,看着我甜甜地笑。
“什么事笑得那么甜?”我奇怪地问她。
她过去在那张秋千上坐下,然后在上面荡了起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开心,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说:“没什么,就觉得今天李凡打电话的口气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呢?”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鱼儿又荡了几个回合,说:“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阴谋样的啊。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名堂来作弄我啊?”
我苦笑了一声,想抽一支烟,才发烟盒是空的了。鱼儿说,没有了吗?我给你去买。然后很快地从秋千上下来,打开包房的小门出去。而我拿着那把真假未明的ZIPPO火机发呆。就才这么几天的功夫,一切都变得不可逆转了。我想着李凡的手曾经把这把火机捏在手中过,心里便感觉到温暖。鱼儿一会儿就回来了,急匆匆的样子,说:“没买别的,就买的你一直抽的烟。钱到时候可要还给我啊。账还是要算清楚的。”然后把烟盒拿在手里,说:“我给你拆开。”
可是她根本就不会拆烟,她不明白要把上面的一条窄窄的封条先撕掉,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我说:“算了,还是我来吧。我教你。”我指着烟盒侧面的一条“筋”说,撕掉它就行了。鱼儿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哦了一声,说我以后就知道了。没想到这么复杂。
我说一点也不复杂,就像一个人一样,想了解一个人,打开一个人的心门,往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找到这根筋就行了。
“我可不想和你说这么深奥的话题。”鱼儿说着,然后又坐上秋千,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说:“过来啊,好好玩的。”
面对着天真无邪的她,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等我把这支烟抽完再过来。我头脑里还是想着大伟和李凡之间的事情,大伟肯定是不会动手打她的,但对她的态度肯定会变得很微妙,而他们之间夫妻赖以维系的感情基础肯定是没有了的。但那个家还得继续运转下去,一切都不能打破。如同一个败了瓤的西瓜,表面是鲜艳光泽,而里面都已经烂透了。问题是谁都不wWw。z…z…z…c…n。c…o…m愿意或者说不能将它打破。我曾经幻想着至少能有一次机会可以做完爱可和李凡同眠一夜,想感受她身上的那种包容和温柔,但这一切,她把它推给了我眼前这个叫鱼儿的女人。
这是不可能的,我坚定地想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脸上那么严肃?”鱼儿看着我,我把烟掐熄掉,说:“没什么啊,只是想一些问题。”
“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吗?”
我摇摇头,说是一些过去的问题,现在都已经解决了。鱼儿说:“你不是说有什么话对我说的吗?”
“是啊,是想问你,听说你谈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