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为卿狂- 第8部分

　　　　方思雅心里略暖了暖：“真的？”

　　　　“当然。我的qq号就是为你亮的。我每次上q，第一眼就是先看你在不在线啊。”

　　　　方思雅微笑了。

　　　　心里的暖意慢慢漾开。

　　　　“怎么了？丫头不开心？”

　　　　带着古典味道的宠溺，让人无从拒绝。

　　　　方思雅的心已经完全融化。情不自禁，将心里堵塞的情绪倾斜而出：“也没什么不开心了，就是心里很乱……”

　　　　“怎么了？”

　　　　“唔……被强吻了，（*^__^*）。”

　　　　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有些欠扁。可是却透露了主人心里的混乱。

　　　　那边，师父沉默了一会，才问：“你喜欢那个人吗？”

　　　　电脑这边的方思雅眨巴着眼，想了很久，打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边又沉默了半晌，“正在输入中”了很久，才继续追问：“那你想做他女朋友么？”

　　　　“当然不！”

　　　　开玩笑，玉是个女生呢，怎么可能做她女朋友？

　　　　可是……既然她明明是女生，为什么又要来强吻我呢？方思雅不敢深想。

　　　　这一次，对方的沉默时间没有那么长了。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很快打过来下一个问句：“那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

　　　　一时间，手指停在键盘上，寂静无声。

　　　　正在方思雅深呼吸平复心跳的时候，那边又打过来一行字：“我是说，如果。”

　　　　如果？

　　　　方思雅的心开始冷却。

　　　　“我是说，如果我说爱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对方豁了出去，等待回答。

　　　　如果……愿不愿意？

　　　　我……愿意。

　　　　我当然愿意！

　　　　有些克制的感情一旦戳开，就倾泻无疑。是的，她确实很喜欢师父，愿意跟师父永远在一起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要说如果？

　　　　既然爱，就是一辈子的确定，为什么要说“如果”？

　　　　潜意识里，方思雅觉得并不想让这样的人做自己以后的爱人，乃至丈夫。

　　　　总觉得，爱里，没有“如果”。

　　　　于是，她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次，没跟对方打招呼，就下了线。

　　　　回到寝室，心还砰砰跳。

　　　　而天色，已是第二天黎明。

　　　　“你回来了。”凌玉的眼里透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和见到对方后的放心，以及表白后的紧张尴尬……种种错综复杂。

　　　　方思雅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只别过头去，“嗯”了一声。

　　　　算是回答，就脱了衣服上床，准备补觉。通宵熬夜什么的，真是让人疲惫啊。

　　　　“上了一晚的网，你吃过饭没有？要不我下去给你买点稀饭和鸡蛋？吃了舒服些。”凌玉关切地问。

　　　　“不用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学校门口吃过了。”瓮声回答过，便拉过被子捂住头，握着手机睡觉。

　　　　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少，大都是高中同学和几个网友。

　　　　高中因为和凌玉的那段关系，方思雅的女生缘难得地差，竟是没交上几个好朋友。反而是上大学后学会了上网，在网上还交了几个朋友。

　　　　其中，有一个关系最好的，还取了姐妹风的网名，方思雅叫青草，她就叫青猫。那女孩性格很冲，却很古道热肠，带着90后独有的天真与潇洒，让方思雅忍不住疼爱，将她当亲妹妹。

　　　　而那位妹妹也时常有很多好玩意贡献，来给方思雅的生活增添色彩。比如，她曾经问她：“给你猜个谜语呗，两个女人脱光了衣服打架，打一种饮品。”

　　　　方思雅望天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青猫公布答案：“是‘逗奶’。”

　　　　方思雅大囧……

　　　　如那般的带色笑话和段子，那孩子层出不穷。十分出格潇洒，似乎她的人生里就没什么纠结的事。

　　　　所以方思雅很喜欢跟她说话，因为聊起来很爽利。

　　　　看着手机里备注“青猫”的联系人，方思雅咬唇，给对方发短信。

　　　　“你是说你师父跟你表白了？”对方回的很快，显然也是个手机随时在身边的小虫虫。

　　　　方思雅感觉很窝心，于是继续点手机键：“不知道算不算表白，他说的是如果，说如果他爱我，问我答不答应。”

　　　　“如果？如他妈的果。太没担当了吧。那种男人不行，甩了无二话！”

　　　　“这就甩了？”方思雅撇嘴，她还是心动的啊。

　　　　“当然。不然留着过年啊？告诉你，你今天不甩她，她明天就甩你！”

　　　　斩钉截铁，是青猫妹子独有的口气。

　　　　但方思雅没有那份潇洒。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师父的。

　　　　师父啊……那种带着古典江湖味道的称呼呢！

　　　　不知为何，她对江湖总有种不同寻常的向往。似乎这向往不止来源于金庸古龙的小说，而来源于潜意识的某种东西。比如，经常会在梦里，回到那片古典江湖，似乎还是什么阁主呢。可是，醒来就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有那样一片江湖，让自己生生凝望。而那片江湖里，一定曾发生了某段故事。

　　　　方思雅不是个神神叨叨的人，从不迷信，可对于江湖，却总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

　　　　而“师父”这个名词，又因为其江湖气息，方思雅独感亲切。

　　　　看着手机里备注的“师父”，方思雅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

　　　　这个师父，真的如江湖浪子一般呢。总是那么若即若离，似假还真。明明在网上那样表白，却偏偏加一个“如果”。而表白之后，竟是再没有一丁点下文么？

　　　　这样的浪子，竟是让人有种抓不住的独特魅力呢。

　　　　似乎，上辈子也曾爱过那样一个人，若即若离，冷如冰山。那样的潇洒出尘，那样的孤傲独立，那样的，随风来去。

　　　　对了，师父的网名，叫“东方玉”。不知为何，在打开网站看到那个id的一刻，方思雅就有种晕眩感。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拜他做师父，跟他发生以后的一切，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那三个字。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三个字的一刹，她的心就动了。

　　　　是的，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师父的长相，甚至不知道师父的性格，可只那三个字，就让她再也挪不开脚步，停了下来，向他靠近……一直到，做了他的徒弟，并且，即将步入暧昧。　　　　退出了文学社后，似乎更没什么可做了呢。

　　　　方思雅百无聊赖间，又跟人恋爱了==

　　　　好吧，其实也不算恋爱，因为压根还没开始，就又不了了之了。

　　　　事情是这样的：退出文学社后，百无聊赖的方思雅开始跟室友学着美容，天天不是跑步就是切黄瓜片儿贴脸，贴着贴着，脸倒真的白嫩了很多。在操场上跑着跑着，有男生从后面追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嗨。请问可以认识一下么？”

　　　　“你好，我叫方思雅。”

　　　　这样，就认识了。

　　　　“呃……”男生对如此呆萌的女生无语。于是，说得更具体了点，“那个，请问我以后可以找你么？”

　　　　方思雅想了想，说：“可以呀。”

　　　　男生很开心，于是欢乐地问了方思雅的专业、班级、宿舍公寓，以及上自习的教室。

　　　　于是，一根恋爱的幼苗，开始破土而出。

　　　　经历过了第一个所谓的男朋友，方思雅对男生没那么热乎了，跟这个男生的发展，也仅限于一起跑步的程度。就连吃饭，她都不想应允。可能，是不够喜欢吧？或者，是懒？反正，她更喜欢跟凌玉一起吃饭。两人在学生食堂点一个小小的火锅，吃得又节俭又爽，很舒服啊！

　　　　跟男友跑步，跟闺蜜吃饭，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大学生活么？

　　　　没有！

　　　　方思雅对生活的满意程度，用小燕子的话说，就是：快乐得快要死掉了。

　　　　不过，好景从来都不长。

　　　　那个男生，居然又失踪了！

　　　　依然是每一句解释，只是不再来陪跑了。

　　　　因为那个时候方思雅还没买手机，两人也没什么短信联系。至于寝室的电话，在打过去几次都找不到人后，方思雅也就懂了。

　　　　于是，第二段爱情，再次不了了之。

　　　　好吧，方思雅已经确定自己跟男人无缘，继续拍黄瓜。

　　　　凌玉依然是不离不弃的陪伴。

　　　　于是，一个夏天，就这么在凌玉切黄瓜、方思雅贴黄瓜中，度过。

　　　　偶尔，切着切着，凌玉会冷不丁咕哝一句：“还没贴满？脸怎么这么大……”

　　　　“……”方思雅哀怨地回望，“你嫌弃我。”

　　　　大一的日子，就在黄瓜切片中画上了句号。

　　　　其实，对方思雅来说，这未必不算一个完美的句号，只除了每学期挂的科==

　　　　所以，方思雅的大二，是在补考中掀开序幕的。

　　　　方思雅从小就有一到大考就紧张的毛病，尤其是这种原本就带耻辱感的开学补考，更是让她紧张到发挥失常，于是……好嘛，《高等代数与解析几何》补考不过，重修！

　　　　说不受打击，是假的。

　　　　方思雅有点沉默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失败：从进入重点高中起，就一直失败。在高中一直垫底，在大学大家都玩得轻松，唯独自己明明没有翘过课，却依然接二连三地挂科……

　　　　真的是自己太笨么？或是，自己根本就不配生存在这个世上？好像，自己一直都只是别人的累赘呢。父母为了自己花尽时间精力，玉也为了所谓的匹配自愿隐藏自己的光芒……自己，真的一直是拖人后腿呢。

　　　　突然，就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凌玉。

　　　　就像一个套中人，把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只一个人看小说，一个人上网。

　　　　后来，路边摊小说被她看得差不多了，也再满足不了她的口味，她开始看新出的杂志，《花火》、《读者》、《青年文摘》……似乎都不够过瘾呢。最后，她发现了一本武侠杂志，叫《今古传奇·武侠版》。

　　　　那是一本现代新人写的武侠，大都是中短篇。看遍了金庸、古龙、卧龙生后，方思雅发现这种年轻人写的武侠更有吸引力，尤其是里面一些美女写手，更让人向往，甚至有种偶像的感觉了。

　　　　带着粉丝般的心情，她顺着杂志上的网址进了杂志的附属论坛，论坛里，大家都是以江湖的背景相遇，让人有时竟分不出现实与虚拟，仿佛自己真的置身于那一片超尘脱俗的古典江湖。

　　　　而在那个虚拟的世界，她很入乡随俗地拜了位“师父”。

　　　　那“师父”也是个《武侠版》的读者，是个跟方思雅同龄的男孩，刚好也是个现实失意的人，两人刚好又是同一届同一个专业，还偏偏挂的是同样的科目……

　　　　两人瞬间感受了缘分的神奇，并引对方为知己。

　　　　加了qq后，两人开始没日没夜地聊，似乎对方是最知音的人，可以让自己倾吐所有。

　　　　无数个深夜，就在两人的键盘噼啪中度过。

　　　　在交心的过程中，说不动心是假的。

　　　　渐渐，方思雅对那位师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感觉，是跟以前的那些男生，完全不同的。

　　　　她知道，这一次，她认了真。

　　　　那个男孩，是个真正的才子，远比高四喜欢的那个男生更有文采。

　　　　他为方思雅写诗，也为她填词。甚至，有时候方思雅一个心情不好，丢条信息给他，他就会一条短信一条短信地编故事给她听。

　　　　哦，方思雅现在有了自己的手机。

　　　　原本，刚上大一的时候，爸爸就问她要不要手机，她很懂事地表示不用浪费钱。可到了大二的时候，她在网上认识了师父，师父问她手机号，她立刻就打电话让爸爸买了。

　　　　而与此同步，凌玉也紧随其后地买了手机。

　　　　但，凌玉买手机也丝毫阻止不了方思雅网恋的脚步。

　　　　是的，网恋！从论坛到qq，再到手机。方思雅没日没夜地跟那男生联系，如痴如醉。

　　　　凌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知道：这一次，方思雅是真的爱了。

　　　　而作为一个拉拉，最大的悲哀，就是情敌满天下。如果是异性恋，只需防异性就可以了。但喜欢方思雅这样的直女，根本就是除了要防男还要防女好么！妹的，全天下不论男女，都是隐性情敌啊！

　　　　“小雅，你知道他是谁么？”凌玉拉着方思雅的袖子，“你连他人都没见过，怎么就能爱啊？”

　　　　“没见过又怎么样。”方思雅有些看不起地回看凌玉，“你根本不懂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不以美丑和身份为转移的。我爱他，不管他在现实里是美是丑、是富是贫，我都爱他。真正的爱情，本就应该如此。”

　　　　“呵。”凌玉气得冷笑，“你爱他。那他呢？他是否也能那样对你？”

　　　　“当然。”

　　　　“呵。”凌玉吸入一口冷气，“小雅，你真的就那么相信男人？经历了那么多，你真的觉得男人会不在乎你的美丑？在他们身上，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方思雅脸色也白了。她知道凌玉指的是什么，却如此不甘：“那不一样！他跟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他是真正的君子！我们爱的是彼此的灵魂！”

　　　　“是么？”凌玉也有些失去理智，“可是，每一个男人，在我揭开他们伪装之前，你都是这么认为的啊！”

　　　　“你……揭开伪装？”方思雅蹙眉，沉思半晌，脸色更白，喃喃，“你……什么意思？”

　　　　自己一直以来遭遇的渣男，难道跟凌玉有关？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话已说出，以东方玉的性子也就不屑于隐瞒，即便她此刻是披着“凌玉”的身份。

　　　　“你的那些男友，就是被我引诱走的！”

　　　　话已出口，一时间，万籁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思雅才颤抖着开口：“你的意思，是，我的男朋友，都是被你，抢走的？”

　　　　声音，已然哽咽。

　　　　这哽咽，让凌玉心头一疼，不自觉声音也放软了。

　　　　“我根本没想抢走他们。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男人的本来面目。”

　　　　“本来面目？”

　　　　“是。他们的面目，本来就是色令智昏！我根本没对他们做太多，只是把自己打扮漂亮站在他们面前，然后再透露一点对他们有兴趣的意思，他们自然就跟着我走了。”凌玉痛声，“小雅，你还不明白吗？男人从来是没有爱的，只有性！在他们眼里，情义千斤，都不敌胸脯四两！一旦有了比你更漂亮、条件更好的女孩，他会走得毫不留情啊！”

　　　　方思雅说不出话。

　　　　凌玉已走了上来，扶住她的肩：“小雅，不要再为了男人们折磨自己，好不好？他们根本不懂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