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把自己做的冬衣拿了出来,让季安逸帮着看看。还买了点肉和鱼,再给六百六十六个铜钱。这是他能力内能做的事。
季安逸也没说什么旁的话,只道这下雪的天,路上小心些。
想起去年冬天的事,就让大黄和小黄送张三哥儿,这两只狗狗在山里闯了一整年,看着没什么,却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看着张三哥儿提着东西,带着两只狗狗走远了,季安逸才关了屋门。“唉,张三哥儿这趟回家,怕又得受气了。”
王小二听着很奇怪。“为什么?”
提了那么多东西回家,又带了钱,怎么会还受气?
“他只给张阿麽和张阿爹买了冬衣,我想着,他那两个哥哥的媳妇又得有话说了,你想啊,上回遇着那事,张三哥儿被赶了出来,就能知道,他阿爹阿麽是不会站他这边的,回头那俩媳妇念叨着,他这趟回家……唉。”顿了顿,季安逸又说了句。“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这话王小二听着沉默了,看着火坑里燃烧的火堆,沉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季安逸其实想提点两句的,只是看着张三哥儿那欢喜的脸,他说,季哥儿你说我阿麽阿爹穿着这冬衣会不会好看?也有一年没见着了,不知道胖了还是瘦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眼里有着期待。
想提点两句,那话到了嘴里又咽回肚中了。
有些事还是让他自个去经历吧……
正神游天外感觉到脚心传来隐约的痒兮感,季安逸立即回神,挪开脚愣住了。
就这火坑旁,什么时候长了一株小绿叶了?
小绿叶见季安逸看向它了,摇晃着绿绿的叶子,一点点的长啊长啊长啊。
那感觉,就好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
“呆,呆,呆子……”季安逸结巴了。
这人参怎么跑他家屋里来了?明明长在深山深谷里了啊。
王小二侧头一看,好家伙,也被吓着了。
一根人参须像被风吹起似的,飘到了季安逸的手里,紧接着,那绿叶哗啦啦的摇着。
“你又想喝井水了?”看着手里的人参须,季安逸这会倒是淡定了,问了句。
有段日子没见,这人参又胖大了不少,想来它的日子过的也很滋润。
绿叶不摇晃了,很神奇的弯了两下,就像是人在点头似的。
“喝井水可以,你先别给我须,我也不知道怎么保存,会坏了药性的,就让它先长在你身上,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安逸觉的这人参挺好玩的。
这话刚落,绿叶一点点的下沉,就好像被土地吞噬了般,紧接着,在另一个方面,又长了出来。
季安逸看着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是……”
“李大夫说,年岁久远的草木有了灵性会遁土,这就是遁土?”王小二也有些呆了。
头一回见这事,颇感神奇。
那绿叶弯了两下,像是在回答王小二的话般。
“我去打点井水来。”季安逸笑着起了身,出了厨房后,他直接进了屋,关上屋门进了空间,出来时,吓了一大跳,就见那地上长着一株草。
那人参竟然跟过来了。
“你怎么跟过来了?”季安逸急急的问了句。
绿叶迅速的靠到了季安逸的脚边,一个劲的摇晃着。
季安逸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蹲身,小声的问。“你要不要进我的空间?”问完,他就有点紧张了。
谁知,那绿叶哗啦啦的摇着,左右摇着。
这是……“你不愿意?”季安逸愣了愣问。
绿叶弯了两下。
好吧。季安逸也不勉强。“去厨房吧,我给你浇灵泉水。”
被灵泉水滋润了的人参美滋滋的走了。
季安逸还在想着,这人参怎么会不愿意进他的空间?
守着火坑烤火的两人,都在发着呆。
那刚刚离开的人参又从地里冒了出来,这回,那绿叶上竟然缠了点东西。
“这是什么?”季安逸不认识这玩意,推了推旁边的王小二。
王小二拿手里看了看。“不知道。”
颜色倒是好看,很纯的白色,看着像个果子,这外面的壳微硬。
“我们剥了这壳试试?人参把它弄过来,这果子怕是个好物吧。”季安逸把握着手里的果子讷讷的说着。
正说着呢,就见人参又众地里冒出来了,这次,绿叶上还是缠着一个果子,果子放下它就走了。
这回等了很久,它再也没有出现。
季安逸和王小二拿着两枚小果子不知道怎么办好。
眼瞧着快中午了,把果子收了起来,两人整了个午饭。
吃过午饭闲着没事的两人,把果子拿出来又研究着,后来,季安逸没忍住,剥了壳,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待他回神时,才发现,这香味太馋人了,他把果子给吃了。
仔细回忆一下味道,有点淡,凉冷冷的,水分很足,然后没了然后。
王小二见媳妇吃了,他麻溜的也剥了壳把果子吃下肚。
果壳扔进火堆里烧了。
季安逸和王小二面面相觑,接着,两人都笑了,笑的些傻气。
不知怎么的,心里头特别踏实。
就算这果子会出什么事,他们都吃了,嘿嘿……
本来想着下午到隔壁逗逗小胖子,可出了这事,他俩都没了心情,就呆呆的在火坑里守了一个下午。
结果,身体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天色渐暗,得准备晚饭了。
季安逸握住了王小二的手,嘿嘿的笑了笑。“我挺好的。”
“我也挺好的。”王小二咧嘴跟着乐呵呵的笑。
话说完,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紧绷了一个下午的神经,就这么放松了。
“媳妇,晚上吃红烧肉吗?我都看见了,你早上买了五花肉。”王小二边生火边笑着说。
本来是想中午做红烧肉,可是心里头想着那果子的事,就没怎么用心做午饭。
“行。再蒸点鱼酱,炖个南瓜。”季安逸回了句,把食材拿了出来。
都这个点了,张三哥儿还没回来。季安逸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大约是他上午想多了。
却没有想到,在他们都要准备开饭时,张三哥儿回来了,瞧那眼睛红的,嘴唇冻的有些发紫,走路时腿脚很是僵硬,这样子,怕是在外面挨冻了,时间还不短。
怎么回事?
季安逸赶紧搁了筷子,把有些呆呆愣愣的张三哥儿拖回了厨房里。“咋了?”打了盆热水放他面前。“快洗洗,回回神。”
张三哥儿沉默的洗了手和脸。
“来,咱先吃饭,这天冷菜容易凉。”季安逸拉着张三哥儿坐到了饭桌前。
沉默的吃过晚饭,收拾好厨房,王小二提着热水洗澡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张三哥儿突然说了句。“以后,我不回去了。”说完,他就无声的哭了。
见这情况,季安逸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三哥儿就哭了一会,然后,他擦了眼泪,愣愣的看着火堆,声音有些微微的哑。“季哥儿,以后我把这当家成吗?”
“成。”季安逸迅速回了一句。
“幸好有你。”张三哥儿紧紧的握住季安逸的手,握的特别紧。
待他情绪平静些了,季安逸才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顿了顿,他特意转移着话题问了句。“大黄和小黄有没有调皮?怎么不见它们跟着你回来?”
“大黄和小黄送我回家后,我就让它们回来了,没有回来吗?”张三哥儿问的有些紧张。
两只狗狗,尤其是小黄,他看的很重的。
“没啊。一直没见回来。”说着,季安逸又说了句。“这两个怕是又进山里闹腾去了。”
张三哥儿听着,有些担忧了。“这下雪的天,山里不好耍啊。”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屋外传出一声急促的狗吠,是大黄的声音。
“好像出事了。”难得听见大黄发出这种声音来,季安逸站起身往屋外跑。
张三哥儿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过去。
正洗好澡出来的王小二,自然也听见了大黄的叫声,搁了木桶追着媳妇出了厨房。
见季安逸出来,大黄咬着他的裤脚往山里那方向拖着。
“把屋门关好,我们去看看。”季安逸说了句。
张三哥儿返回去关好屋门,又急急的追着季安逸和王小二往山里跑。
快进山时,碰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跟在小黄身后的李大夫。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边走边听着李大夫说话。“我在小黄身上看见了血迹,这是人的血,估摸着有人受伤了,小黄这是拉我过去看看。”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下了一整天的雪,山里已经积的有点厚度了,不太好走。
季安逸有些气喘,王小二看着,直接背起了媳妇,稳当当的在雪里的走着。
树下躺了一个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楚面容,不管是头发还是衣服,都可以看出,这人很久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了,大腿上有个很大的伤口,深可见骨。
李大夫给他简单包札了一下。
回来的路上,王小二不能背媳妇,得背着一个昏迷的大汉。
连大黄和小黄都能感觉到,主人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地雷啊,谢谢姑娘们投的地雷~我也看到评了,么么哒~╭(╯3╰)╮爱你们。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七十九
‘p‘*wxc‘p‘‘p‘*wxc‘p‘ 王家屋要近些;便直接把人背回了这边。
“打盆温热水来。”李大夫放下背上的药箱。又道。“再拿把剪刀过来。”
这一身也忒脏了点;清理全身这活是别指望他了;他最多也就帮着清理一下受伤的右腿。
季安逸递了把剪刀给李大夫,看着他三两下就剪掉了男子的半条裤,王小二在旁边看着,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媳妇面前,转过身;看着媳妇特认真的说。“媳妇得点盏油灯吧?”
“也对。”外边黑糊糊的,屋内光线暗淡的紧。季安逸匆匆忙忙的出了屋拿油灯去了。
正好碰着了端着温热水进来的张三哥儿,俩人差点给撞上了,相视笑了笑就各忙各的去了。
“李大夫温热水来了。我搁这椅子上。”飞快的瞄了一下床上的人;见他一条大腿都露出来了,张三哥儿忙垂一视线。“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这时,季安逸正好拿了油灯过来,张三哥儿瞧见了,拦住了,对着屋里的喊了句。“王小哥油灯来了。”
王小二走过来把油灯接进了屋内。
张三哥儿拉着季安逸朝厨房里走。季安逸就讷闷了。“怎么了?”
“那屋里咱们不太合适呆着。”张三哥儿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又道。“季哥儿趁着这会赶紧洗个澡吧。”
季安逸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成。我先洗澡了。”
待李大夫处理好这男子的伤口,王小二就送着他回了家,进厨房的时候,正好季安逸洗了澡出来,见着他了,问了句。“那人怎么样了?”
“李大夫说明个才能醒。”王小二回了句,坐火坑旁等着媳妇。
那男子是第二天中午醒的,恰巧他们在吃午饭,就听见从那屋传出来的声音,都搁了碗筷过去瞧情况。
其实,季安逸严重怀疑,这男子闻着饭菜香被饿醒的。
因为他第一句话就是。“我好饿……”
“等会,我端点吃的过来。”季安逸说着出了屋,进厨房端了一碗饭菜给他。
张三哥儿随手端了杯热水搁床边的椅子上。
那人完全不用王小二帮忙,自个就挪着靠坐在了床头,端起碗急急的吃了起来。
没多久,一碗饭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谢谢你们。”搁了手里的空碗和筷子,那男子很诚恳的说了句,又道。“我姓谢,单名一个七字。”
谢七。季安逸听着随口问道。“你在家里排第七?”
“不是。我是个弃婴,我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是七月初七,就取谢七这个名字。”
下午李大夫过来给谢七换了药。送走李大夫没多久,来了一个陌生人,只是不知为什么,眉宇间瞧着有股熟悉感。
他一见着季安逸,就拘谨的笑了笑。“你是季哥儿吧?我家兴旺在吗?”
难怪瞧着有点熟悉,这是张三哥儿的阿麽?
找过来有什么事?心里头嘀咕着,季安逸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在屋里,外面怪冷的,进屋里坐会?”
“好,麻烦你了。”张阿麽进了屋。
在厨房里忙着的张三哥儿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身一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他阿麽。
“你在这边也好,比家里要好,我跟你阿爹也是没了办法,等我俩老了,总得有人给我们养老,你一个人本就不容易,不能被我们两个老的给拖累了,以前还好些,现在你爹摔着了腿,这日子就更难了。我今天过来,就是过来看看你,以后有钱就自个攒着,你得为你自己想想,我们俩个老的,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只能看着帮不了什么忙。我跟你阿爹也攒了点棺材本,这一两银子你拿着,在这边好好过日子,家里头……就别回去了。”
张阿麽进屋后,见到张三哥儿后,也没拐什么弯,很直接的说了一段话,把银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转了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张三哥儿。”季安逸轻轻的喊了声。
张三哥儿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拔腿就追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后,张三哥儿才回来,坐在火坑旁,自顾自的就说起一些往事来。
“我阿爹是个忠憨的,我的性子跟我阿麽一模一样,当初,我要嫁给李进财,我阿麽就不同意,他说我这性子,只能找忠憨老实的,才能好好过日子,那时候我不相信……”
“看到了结局,我才悔恨,当初如果听了我阿麽的话,这日子也就不会成现在这样了。”
“我大哥二哥的性子随我阿爹,以前因着性子太憨太老实,吃过好几回亏,后来我阿麽就说,得给我大哥二哥娶个厉害点的媳妇,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了。以前我也觉的这想法很好,到了现在才知道……错的离谱。”
“你说的对,人呐,得自己坚持勇敢点,才是最最好的。”
“我不恨我阿麽阿爹,我也不怨我大哥二哥以及他们的媳妇,我现在挺平静的,经了这么多事,我才知道,这活着就得强硬点。我得好好的活着,以后他们不养我阿爹阿麽,我得给阿爹阿麽撑腰,。”
那个下午,张三哥儿坐在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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