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天之内生出两尺秀发也并非不可能,却会伤及头皮毛囊,毕竟即使他肉*身强横,气血浑厚,真元充沛,可某一部分肢*体的新陈代谢目前仍旧有其极限,过犹不及。
不过,若是他真正修成‘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肉*身绝诣,倒还真有可能在眨眼间长出两尺秀发!
而之所以今天潜入宫来,并非因为秀发长成了,而是因为昨天收获了一个重大消息——陈霸先病了,重病卧床!
此事在普通百姓看来无甚奇怪,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病?但在南北各方势力的高手们眼中,几不吝于晴天霹雳!
须知,陈霸先征战一生,从无败绩,乃是实打实百战崛起的一方霸主,宗师级大高手,而在登上皇位之后,理该藉此念头通达,气势如龙,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就算够不到大宗师的边儿,也该成就宗师高段!
可如今陈霸先才当了不到三年皇帝,就重病卧床,不论其他,年仅五十余岁,正值宗师级大高手的黄金年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病而倒,岂非咄咄怪事?
若非从张僧繇口中得知魔门近些年处于蛰伏期,没来搅风搅雨,石之轩几乎都要怀疑陈霸先是否着了阴癸妖女【姹女大*法】的道儿,给榨成人干儿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更方便他的计划了……
到了后宫范围,处处楼阁林立,华灯彩照。
或因皇帝病危,牵动宫内绝大多数人的心思都聚在皇帝寝宫,而对其余宫殿园林的注意力难免有所下降,乃致于以假乱真的内侍太监‘徐忠贤’竟一路畅通无阻的摸到充当珍品内库房的柏梁殿。
顺利得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扫了一眼殿门铜环上悬着的精钢环链及大铜锁,‘徐忠贤’不屑的撇撇嘴。
微妙灵觉感应到四周无人之后,双手撮指成刀,阴柔内劲透出,如无形而有质的利刃般在两扇红漆厚木门上的门环周围各划了一个圆圈。
然后轻轻一扯门环,大铜锁、精钢环链、黄铜门环及两块儿圆木板无声无息的脱落下来,华贵的红漆木门上多了两个圆圆的破洞,立时难看起来。
片刻后,漆黑寂静的殿内响起压抑不住的低呼,“好家伙……五金精英、玄铁之精、海底寒铁、天外陨铁、乌金砂……不愧是天地元气更上层楼的世界,天才地宝就是多!
咦,这是?”
“吟……”一声轻微而悠远的剑鸣,飘忽虚缈,如天音悦耳。
“九韶定音剑?……好宝贝啊!
啧啧,可惜谢玄成也音攻,败也音攻,用剑就用剑嘛,分心分力施展音攻算什么?没有令东来那等精神境界,音攻根本奈何不得真正的高手!
不过,宝剑就便宜本少爷了!”
接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剑刃破空声连绵不绝,似在劈斩木柱,亦或切割帘幕,乃至移动木架……
在里面胡作非为的‘大盗’其实很明白,这处积蓄了南朝数代珍惜矿石、神兵利器的柏梁殿宝库,在武林中人眼中,是个价值连城之处,但在皇宫内院,若非皇命,却是无人问津的偏僻之地。
只因上至皇子妃嫔,下至宫女太监,无不深晓,在此皇宫大内,黄白、神兵、矿石、美玉等等万物皆空,唯有一物是真——权势!
有权者,纵然本来一无所有,最终亦会无所不有;而无权者,纵使原本无所不有,最终仍会一无所有!
片刻后,背负包裹、手提宝剑的‘徐忠贤’闪出柏梁殿,转身轻轻关上殿门,按回门环,旋即趁着夜色,一溜烟儿向着旁边的华林园潜去。
而柏梁殿内,一点儿火星若隐若现,似是一柱檀香在静静燃烧……
作为宫内最大御苑,华林园风景如画……当然,最重要的是花木林立,假山亭台、池塘水渠多多,既方便潜伏,水渠更直通向宫外湖泊水道。
黑暗中,‘徐忠贤’按照皇宫严格按照南北布局的特点,稍一辨明方向,立时选中一条水渠,无声无息的滑入水中。
外呼吸霎时转为媲美先天胎息般的内呼吸,他身如游鱼般逆流向着进水口处潜去。
纵然身在水底,一路上他也屡见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之处,由此可知,若是背包提剑从岸上走,隐藏行踪纯属妄想,恐怕唯有硬生生杀出去了。
当然,最可能的是杀不出去,反而被数之不尽的精锐禁卫给团团围困,最终剁为肉酱!
好半响,渠中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估摸着该是靠近宫墙进水口了。
“嗯?”
水底潜游中,聚功双目的‘徐忠贤’忽见前方黑压压尽是人头粗的立柱,暗呼到了……
事实上,为防有人从引水渠的进出水口潜入皇宫,图谋不轨,每个进出水口都会以粗大的精钢栏杆设置三五道横竖闸门。
此间每根人头粗的精钢立柱都下方深入水底地基,上接城墙门洞,且每日都有禁卫检查闸门是否安好……
简而言之,过水可以,过人不行!
幸好,‘徐忠贤’本就没想过整个人从不足三寸的精钢夹缝里挤出去,而真正要从此处出去的,唯有背上装着矿石的包裹罢了。
“三道钢闸,共距五丈,不算远……”
摸清情况之后,‘徐忠贤’麻利的拆开早就缠在身上的柔韧钢丝,运足真气,手腕一抖,钢丝如灵蛇般逆流穿过精钢立柱的缝隙,探向最外面那道钢闸……
柏梁殿中,一点细微火星冉冉。
徐徐燃烧足有大半个时辰的这柱特殊檀香,眼看就要燃尽,却似回光返照般,在火星触及底部的一堆粉末时轰的腾起一蓬绿焰,点燃了旁边一大堆蓬松碎木丝及绸缎碎布……
赤红火焰熊熊燃起,照亮了小半个柏梁殿。
隐约可以见到,本该悬在殿顶及大红立柱上绸缎帘幕早已尽数没了踪影,就连许多粗大立柱,也被什么利器削去了厚厚一层,包括易燃的红漆表层……
而在越燃越烈的火焰旁,却是堆着许多绸缎、木柴,且紧挨着用来放置珍宝的许多高大红漆木架……
水底钢闸处,装着极品矿石、铁锭的包裹被钢丝紧紧绑在最外面那道闸门的精钢柱子上,‘徐忠贤’心底才大大松了口气。
即使此世天地元气灵性十足,精神异力及先天真气出体后传播极远,消耗也小,可要在五丈距离将细钢丝控制的如臂使指,终究消耗不轻……
默默计算了下时间,感觉柏梁殿的大火差不多已经烧起来了,‘徐忠贤’提着九韶定音剑迅速潜返华林园。
这次是顺流而行,速度可就快多了,不过一刻钟便返回到了华林园附近……
忽然,‘徐忠贤’的微妙灵觉感应到前方一座石桥上竟立着一个颇为接近宗师级的高手,当即将先天胎息运转到极限,紧锁气息,就要从桥下潜过……
“呼……”桥上人影一闪,轻飘飘向水里投来……
‘徐忠贤’心里一时无语:“……”
扑通一声轻响,那人落入水中,恰恰在‘徐忠贤’左侧两丈余外。
如此近的距离,面对一位一流巅峰的高手,什么闭息之术,都属枉然。
‘徐忠贤’毫不犹豫的九韶定音剑出鞘,同时亦感觉自己被对方的沉凝气势紧紧锁定,一股霸道剑气迅猛袭来。
黑漆漆的阴森诡秘真气灌满九韶定音剑,本是青光莹莹的剑身霎时变得黑不反光,在水底影影绰绰,剑气朦胧……
转念间,‘徐忠贤’已经明白过来,不是自己暴露了行迹,而是这位仁兄跟自己想法一样,也是来做一回‘水下君子’,可惜二人‘缘分’太深,竟刚刚好撞车了!
右手一剑挥出,无数黑漆漆细碎剑气弥漫水底,墨汁般向着敌手汹涌而去,正是补天阁嫡传的【幻影剑法】,可御剑心法,却是十五年未曾现世的【截剑道】!
‘徐忠贤’隐在漆黑如墨的剑气剑影之后,身形似灵蛇般左右一扭,便即出其不意的避开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剑,反而趁着对方的视线被无数墨汁般的细碎剑气遮掩,藉由对水流的精微把握,无声无息间一剑袭向对方腰眼。
可此人既敢在皇宫‘撒野’,分明也自持身负绝技,绝非一般庸手可比,见到‘徐忠贤’施展出如此阴森诡秘的劲气,且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轻易落空后,立时左手一拳击出。
漩涡般的磅礴拳劲不断消磨弥漫在水中的细碎漆黑劲气,然而不等他视线清晰,腰眼肌肤就隐隐发凉。
他知道,这是沙场百战余生磨练出的直觉在提醒他,对方的兵刃正悄然希向他的腰眼,不由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挥剑格挡。
即使身在水底,‘徐忠贤’也清晰听出对方哼声中蕴含的颐指气使及铁血霸道,南朝高级将领?皇亲国戚?
“蓬!”
剑刃交击,剑气炸开,水流倒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黑水横流
一招硬碰,二人触电般齐齐一颤,各自顺着水流飘退丈许。
感觉到对方功力浑厚,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十招之内基本没可能将之拿下,且双方都不想暴露,‘徐忠贤’当即顺着水流退走,继续潜向华林园。
在他想来,对方见识了自己的武功,应该也会知难而退。
水渠宽阔,大家各游一边就是!
岂料那人的气机仍旧紧锁着他,并且不住增强,浓浓杀机弥漫,黄沙百战所养成的惨烈凶戾气势笼罩水底十丈空间。
水流霎时犹如冰雪般冷凝一片!
‘徐忠贤’只觉背心肌肤针扎般刺痛,似被一股致命危机锁定。
奶奶滴,还没完了……
忿忿之念一闪即逝,‘徐忠贤’眸中血色乍现,霎时阵阵浓烈杀机反袭回去,亦紧紧锁定那人!
升级版【补天心法】自然而然运转至极限,‘徐忠贤’浑身毛孔渗出丝丝缕缕黑漆漆的阴森诡秘真气,甫一入水,立时如烟似雾般缭绕化开,瞬息间充斥着方圆三丈的水底空间。
犹如一只大号乌贼喷吐一片浓浓墨汁。
那人本已用凶戾气势紧锁‘徐忠贤’,正要对其背心发出绝杀一击,不想其释放的这阴森诡秘的黑漆漆劲气,竟蕴含着极其古怪而强烈的腐蚀性,将他用来锁定其人的劲气消解一空。
瞬间丢失目标的精准位置,使得他这蓄势已足的强悍一剑无处发*泄,反累得自己憋闷异常,气势不可避免的有所下跌。
无声无息间,弥漫三丈方圆的‘黑水’向着那人疾速席卷而去,‘徐忠贤’右手的九韶定音剑隐藏在浓浓‘黑水’之中,顺着水流纹理,轻飘飘向着那人胸口点刺。
剑身黑漆漆一片,分明蓄足内劲,竟又未曾溢出丝毫剑气!
刚刚交手虽只一招,然那人一举一动,无不暴露了对方乃是沙场宿将的底细,‘徐忠贤’如何不知,此等百战余生之人,灵觉感应或许不行,但却对于危机性命的杀气最为敏感!
由此一着,此等人在纵横沙场之时,方能屡屡及时格挡致命刀剑或避开要害……
此时‘徐忠贤’正反其道而行,不仅将森寒剑气聚于剑身之中,不使外泄,且收敛剑意杀机,刺剑动作更是轻飘飘无有一丝气势,务必使对方在剑刃及身前感受不到丝毫杀气!
忽然,‘徐忠贤’漆黑晶莹的眼珠一转,身形在浓浓‘黑水’中无声无息的下沉至紧贴泥沙的位置,手中九韶定音剑也悄然改变进攻方位……
眼看浓浓‘黑水’迎面卷来,那人冷哼一声,手中沉重长剑倏地上举,双手持剑,积蓄已久的真气源源灌入其中,凶戾霸道的剑气不住凝聚,勃勃欲发。
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诡笑,那人本已下跌不少的气势倏地上升至巅峰状态,本来高举就要下劈的长剑也借助水流瞬间划过一个诡异弧线,变为迅猛的一记横斩。
如此势大力沉的招数,剑刃所过之处,水流竟只发出微弱的嗤嗤声,此人分明深谙水战之术,属南朝将领无疑!
凶猛剑气狂*飙而出,携着重重水流直袭临近面前的浓浓‘黑水’。
出乎意料的是,浓浓‘黑水’竟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剑气横切为两截,上半截迅速淡化消逝,下半截竟浓郁如旧,疾速‘吞噬’那人腰腹以下的位置。
那人嘴角的诡笑凝固,虽然未曾感觉到丝毫杀气,但仍毫不犹豫的挥剑下斩,恰好斩中从水底斜刺里袭向他掵根*子九韶定音剑。
“蓬!”
剑刃交击,劲气爆散,震开重重水流。
那人身形一震,只觉一股死气沉沉的森冷剑气击散了自己仓促凝聚的内劲,沿着长剑侵入他的手臂经脉,瞬息间已至胸腹位置,所过之处,经脉血肉一阵酥麻隐痛……
竟非寻常剑气那般割裂式的伤害,而是烂疮腐坏的感觉!
他心中大惊,忙不迭运使自身的先天真气前去化解,终是吃了大亏,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才勉强卸去残余敌劲。
与此同时,经验丰富如他,如何不知自己危在旦夕,毫不犹豫的双腿连环踢出,搅动身下水流,且又剑交左手,顾不得未曾蓄足劲气,便迅疾下挥……
一着之差,他的右手经脉已然受创,再难负载十成功力!
然而‘徐忠贤’计胜一筹,蓄势一击建功,又怎会任由他重整阵脚?
早已聚满黑漆漆劲气的左手鹰爪迅疾探出,在重重水流中抢先锁定对方右脚的轨迹,而右手的九韶定音剑亦不甘落后,再次疾刺对方掵*根子!
终究是剑长而手短,两柄宝剑率先交击。
“蓬!”
劲气交击,水流迸发。
那人应声再喷一口鲜血,仓促换手出剑,此次吃亏更大,好在他终于达成目的,此时借着剑刃反震之力疾速上浮,想要脱离‘徐忠贤’。
可终究晚了半步,他只觉右脚踝一痛,竟已被三股冰冷而锐利的指劲划断脚筋,在水中爆开一蓬血色。事实上若非他见机得快,此时铁定被扣住脚踝,后果无需多言!
惊怒之中,他在顾不得右臂经脉负创,猛地一拳下击。
暗蕴回旋的浑厚拳劲携着水流兜头卷来,如此近的距离,‘徐忠贤’亦难以躲避,只得一挺九韶定音剑,以蓄满黑漆漆劲气的剑尖准确击中拳劲中心,将之破去。
然而他身形受此一阻间,那人已顺流冲出三丈,并不住加速潜游,他再加速追击,为时已晚。
且那人分明极擅水战,若非算计失误,恐怕也不会如此一败涂地!
‘徐忠贤’已隐隐猜出那人身份,知道自己若是穷追不舍,那人为保性命,定会跃上岸去,即使因此暴露,那人亦有把握安然无恙,可自己就难说了!
又在此处停留一会儿,‘徐忠贤’感应到那人已从水渠的一个岔道潜往其余园林的池塘,与自己所去的华林园非是一路,当即开始潜游,继续自己的脱身之计。
心下暗暗腹诽:早点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岂不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疯狗一样乱咬一通?……有时候,王霸心术太重也是一种病啊!
“快……快……快打水,泼这里!”
太监们的公鸭嗓此起彼伏,小宦官、禁卫们提着水桶奔波不休。
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柏梁殿所在之处,已成一片火海,透过摇晃的熊熊烈焰,尚可隐约看见木柱、房梁等物。
百余号人正在各处水渠、池塘取水灭火,忙得不亦乐乎,却仍杯水车薪。
“哗啦……啪啪……”
大火中不时传来清脆异响,那是屋顶的瓦砾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哗哗哗……”
密集而整齐的甲胄撞击声临近,三四百禁卫提着水桶,列着阵型慢跑到来,为首者正是白日在东华门当值的陈姓禁卫将领。
本在着急上火的太监头领眼睛一亮,老远就招呼道:“老陈,陛下又没在这里,怎么还装模作样?
赶快让小崽子们打水灭火才是正经!”
睡眼惺忪的老陈回头看了一眼禁卫们手中空空如也的木桶,不由暗暗尴尬了一下,向着旁边池塘一挥手,喝令道:“速速取水灭火!”
禁卫们一窝蜂涌向池塘、水渠,动作敏捷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