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以想象,这是何等神魔手段?”
白袍石之轩微微一笑,“克隆而已,凡人的手段,而且我这技术还有不少缺陷,每具肉身的寿命不足百年,只有真身的几分之一……”
宇文邕:“……”寿命百年还少?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活过百岁?
黑袍石之轩不耐烦道:“跟一个过了气的工具有什么好聊的?还是废物利用吧!”
话犹未已,旁边最近的那个水晶箱子里的肉身倏地睁开双眼,瞳孔里漆黑邪芒一闪而逝,接着伸手推开箱盖,起身来到宇文邕面前,一爪扣住宇文邕的头顶,冷喝道:“吸功大*法!”
白袍石之轩捏着下巴,喃喃自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了两个元神法身,第三个还会远吗?百千万亿之化身不是梦……”
……
一月之后。
“新朝果真新气象!”
一身藩王蟠龙袍的石之轩立在大兴城外,打量着这座新建不足两年的巍峨都城,也就是以后的长安城,啧啧赞叹,对于杨坚御驾亲迎的华丽队伍视而不见。
杨坚不以为忤,带着独孤伽罗等人主动迎了过来,“一别数年,吴王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石之轩淡然自若道:“怎比得上陛下开国立朝,春风得意?”说着眼神直往独孤伽罗、杨丽华等女眷身上瞟,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杨坚故作不知,“今后吾等就是一家人了……请入城!”
“陛下先请!”
石之轩难得客气一声,只当孝顺老丈人,旋即与杨坚一齐翻身上马,率队入城。
尽管建成不足两年,大兴城的主街道朱雀街已然兴旺非常,看热闹的百姓数不胜数,此时尽皆跪地迎驾,乌压压一片片人头。
石之轩暗赞一声:好家伙!杨坚还真有几把刷子,明明是个十面埋伏的杀局,竟然布置得不露一丝杀气,恐怕大兴城所有的百姓还都以为此番杨、裴两家是真要结亲吧?
眨眼间众人已过了朱雀街,进入皇城的昭阳门街。
在这高墙夹道里,队伍不可避免的拉长,后面的文武大臣及独孤伽罗等女眷趁机脱离队伍,取而代之的是阵型森严的禁卫甲士。
杨坚眼神一闪,缓缓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裴兄不应该如此不智?”
石之轩怡然自若,似乎丝毫未曾觉察到此处毫不掩饰的肃杀气氛,微笑道:“人怕虎,似乎还要追溯到上古蒙昧时代了吧?如今的武学高手,哪个不能做一做打虎英雄?”
杨坚瞳孔一缩,“若是裴兄愿意去净念禅院隐居,杨某可以让独孤慎继承吴王爵位,世袭罔替!”
石之轩一脸懵逼,疑惑道:“我是来做你女婿的,不是来做和尚的!”
杨坚:“……”
出了昭阳门街,则是皇城和宫城之间的东西走向宽阔横道,与南北走向的昭阳门街形成巨大的正十字。
就在这诡异莫名的气氛中,身披黑袍的毕玄持矛策马,从宫城昭阳门缓缓驰出,迎向正与杨坚并骑而前的石之轩。
“一别数年,吴王风采更胜往昔,请恕毕玄鲁莽,一心想要再见识见识吴王的神剑!”
“好说,好说!”
石之轩随口应付着,丝毫诚意也欠奉,似乎对于杨坚能够请来毕玄并不意外,也并不把毕玄放在眼中。
自杨坚往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驻马不前。
唯有石之轩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施施然策马向前,直至十字路口的正中心,而那四不靠边,空空荡荡之处,正是杨坚所布陷阱里最危险、最易遭受四面八方攻击的死地。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杨坚简直不敢相信石之轩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坚的心开始往下沉,随即目露决然,蓦地跃离马背,直上二十余丈的皇城城墙一角,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十字路口。
后面的护驾甲士则飞速退入昭阳门街,密集的铁盾层层竖起,宛似钢铁和血肉混成的城墙,把整个昭阳门街堵得水泄不通。
随着孤峰耸峙的杨坚一挥手,皇城、宫城的女墙后齐刷刷站起无数甲士,刀枪闪耀,弓箭如林。
石之轩扭头看了看,在马上懒洋洋打个哈气,“拍电影啊?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套,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铛!”
一声钟响,祥和之气充盈天地。
了空的高大身形出现在杨坚身边,法相庄严,右手托着金光灿灿的小钟,双目射出神圣的光采,牢牢瞧着下方的石之轩。
与此同时,宁道奇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另一侧的皇城墙头。
石之轩玩世不恭的脸上首次露出动容之色,“你们竟拼着今后再无寸进,也要联手围攻我?我没把你们得罪到这种地步吧?”
到了大宗师的层次,无不深深坚定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可以容许自己在与敌决斗中一时落入下风,却绝不能与人联手围攻一敌,只因那就像怀疑至乎否认自己的道一样,比战败更为严重。
一旦那样做了,不论胜负,都会给自己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成为今后修行上无比沉重的无形枷锁!
宁道奇深深一叹,正欲开口,石之轩却抢先道:“要打赶快,兰陵公主还等着我去洞**房**花**烛呢?”
宁道奇:“……”
杨坚:“……”
毕玄:“……”
了空:“……”
衣袂翻飞声起,又一个吴王裴矩出现在城头,腰悬阔剑,径直来到杨坚身边,“为何还不动手?”
杨坚深深看了他一眼,“瓮中捉鳖,何须急在一时?”
“是嘛?”但见他手搭剑柄,饶有深意地一笑,“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我先动手吧!”
“锵!”
蛰龙剑出鞘,剑光闪闪,仿似疯狂汇聚着天地间的所有死气、邪气……
“魔神斩!”
暴喝声出。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剑光,无尽血光,充塞所有人的视界,就像一座剑山地狱蓦然降临……
杨坚的意识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隐约听见一阵喃喃自语:“这招从【阿鼻道三刀】演化出来的杀招果然够劲儿……我喜欢!”
……
开皇五年九月,隋皇杨坚遭遇突厥武尊毕玄的刺杀,重伤昏迷,难以理政,文武百官公推吴王、兰陵公主驸马裴矩晋封摄政王,执掌朝政。
摄政王违制入住后**宫,并与阿史那皇后、杨皇后、独孤皇后等后*宫诸女有染之事哄传天下,惹人齿冷,乃谓之邪王。
天下自此进入邪王时代!
四年后,邪王调遣高颎、贺若弼、韩擒虎、史万岁诸将率军南征陈朝,一举攻破建康城,江南各地传檄而下,唯有岭南宋家之主宋缺坚决率军抵抗,一连十次大胜隋军,震惊天下,最终仍敌不过大隋倾国之力的碾压,无奈上表请降。
至此天下一统!
邪王征发民夫百万大修运河,大肆篡改南北水脉。
仁寿四年,邪王无故失踪,晋王杨广趁机兵变,杀死太子杨勇,窃据帝位,背后疑似有魔门中人的影子。
至此邪王时代终结!
半年后,邪王重现江湖,皇帝杨广惴惴不安,最终发现邪王再无意于朝堂争权,乃发民夫大修扬州城,仍充当邪王封地及府邸。
杨广穷奢极欲、滥用民力犹胜于邪王,更三征高句丽大败而归,区区十四载便耗尽大隋国力,以致天下大乱,杨广见势不妙,匆匆逃至扬州,托庇于邪王麾下。
……
那一年。
两道身影联袂踏入战神殿。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出口透进的红光,相映成趣。望向殿顶,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
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昼了一个直径达二十丈的大圆,和秘道入口处的星图一样,只不过却大了几倍,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
无数武人梦寐以求的战神图录近在咫尺,石之轩却看也不看,仅是负手淡淡道:“我该叫你向雨田,还是墨明夷?”
向雨田同样看也不看,微笑道:“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我是向雨田!三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看破我种魔底细的,真不愧是连我也看不透的人!”
石之轩摇头轻叹,“世人都道燕飞鸿运齐天,年纪轻轻就进窥天道,携美飞升,却怎知他只不过是他爹刻意操纵的探路石?”
向雨田不无惋惜道:“可惜此举不过白费功夫,并未起到我想要的探路效果!”
石之轩看向墙边广成子的金身,好整以暇道:“战神殿不仅死死镇压着此界天地人三才,更借三才之力把【破碎虚空】的路径定向锁死在‘仙门’对面的战神界,让此界破空而去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仙门’的捕捉,只能踏入战神界……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战神界的险恶用心!”
向雨田道:“这也正是我的担忧!不过凡事总有列外,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逃过‘仙门’牵引的契机。”
石之轩淡淡道:“可惜我未必愿意给你!”
向雨田微微一笑,“所以我与你一同来了这里……出剑吧!”
石之轩头顶缓缓浮现一朵邪气森森的漆黑云团,两道血色精芒从中亮起,仿佛一对魔眼般牢牢注视着向雨田。
神念波荡:“你的胜算不足三成,一旦战败,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我更上重楼的资粮!”
“这就是你的魔道元神,第二法身?妙哉!妙哉!”向雨田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漆黑云团,泰然自若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活了三百多年,早就活腻了……在我看来,一成的胜算已经嫌多,更何况三成?”
第五三五章天龙番外
日月如梭,恍然间已过了四十余年。
江湖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知不觉间,“北乔峰”之名如雷贯耳,渐有领袖中原武林之势。
可惜在某些或有形或无形的力量的推动下,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
随着杏子林事变、雁门关惨案等一系列揭秘,乔峰坎坷的后半生遽然开启,而如日中天的丐帮亦随之一落千丈。
这一日,聚贤庄之战一发不可收拾!
乔峰恶斗之下,蛮性发作,陡然间犹似变成了一头猛兽,右手一拿,抓起一个人来,正是单正的次子单仲山,左手夺下他单刀,右手将他身子一放,跟着拍落,单仲山天灵盖碎裂,死于非命。
群雄齐声发喊,又是惊惶,又是愤怒。
乔峰杀人之后,更是出手如狂,单刀飞舞,右手忽拳忽掌,左手钢刀横砍直劈,威势直不可当,但见白墙上点点滴滴的溅满了鲜血,大厅中倒下了不少尸骸,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膛破肢断……
这时节他已顾不得对丐帮旧人留情,更无余暇分辨对手面目,红了眼睛,逢人便杀。奚长老竟也死于他的刀下。
来赴英雄宴的豪杰,十之八九都亲手杀过人,在武林中得享大名,毕竟不能单凭交游和吹嘘。就算自己没杀过人,这杀人放火之事,看也看得多了。此刻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却实是生平从所未见。
敌人只有一个,可是他如疯虎、如鬼魅,忽东忽西的乱砍乱杀、狂冲猛击。不少高手上前接战,都被他以更快、更猛、更狠、更精的招数杀了。
群雄均非胆怯怕死之人,然眼见敌人势若颠狂而武功又无人能挡,大厅中血肉横飞,人头乱滚,满耳只闻临死时的惨叫之声,倒有一大半人起了逃走之意,都想尽快离开,乔峰有罪也好,无罪也好,自己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乔峰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敌人攻来的一招一式,不须凝神注视,亦觉历历在心,无有遗漏,每一出手,均是自然而然,一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
杀意越重,煞气越浓,他越感如鱼得水,如有神助,争杀起来更是越战越勇,势不可当,整个人仿佛一尊为战而生、浴血而成的修罗魔神!
旁人只道他天生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受业师父玄苦大师和汪帮主武功已然甚高,而他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大无比的威力。熟识他的人都说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
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
但除了杀伐争斗之外,他于读书、手艺等等都只平平而已,也与常人无异。
他生平罕逢敌手,许多强敌内力比他深厚,招数比他巧妙,但一到交手,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以一招半式之差而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自知终究无可匹敌,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
唯有他自己隐有所感,他自幼便时不时陷入一个可怕的梦魇,在那茫茫黑暗的世界里唯有一头狰狞魔龙上天入海,飞腾变化,一吼一吟、一举一动间无不携着风暴般难以想象的庞大灵力。
每次从这种噩梦里惊醒,他都有一段时间徘徊在半昏迷的状态,全身忽冷忽热,眼前幻象纷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而之后,他的精神力气都有一次跳跃式的增长!
但久而久之,他也感到驾驭自己的力量有若同策四驹,每驹均想奔向一不同方向,略欠定力,必遭车翻人亡之祸!
好在他自幼随玄苦大师修习少林心法,受玄苦大师的佛法熏陶,常怀光明慈悲之念,始能克己自持,坚守本心。
即使如此,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生出一个可畏可怖的念头——自己是否就是梦里那头凶神恶煞的魔龙?
这猜测让他不寒而栗!
或许是出于心底涌现的莫名警惕,这秘密他从未向任何人诉说。
直到十六岁那年,他拜入丐帮,有一次遭遇某个老乞丐的刁难,让他为其穿衣洗漱、揉肩捶背,他本着爱老之心,一一照办,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老乞丐临死前叮嘱他此生此世仁爱世人、悲悯苍生之后,竟赠予了他一册绝世心法——【浩然乾坤】!
此心法集儒家、道家、易家之大成,博大精深,修赤诚之心,养浩然之气,最能坚定心志,克制邪魔。
自此之后,他始能不为魔龙灵力所扰,并将之化为己用,武学进境一日千里,与人搏杀越战越勇,无畏无惧,成为江湖中人眼中那个大智大勇、大仁大义的“北乔峰”。
而在获传【降龙二十八掌】这门兼具儒家与道家的两家哲理的神功绝学之后,他更鱼跃龙门,并以之删繁就简,去芜存菁,完善出了最适合自己的【降龙十八掌】。
再与【浩然乾坤】的浩然正气相辅相成,掌力更是刚柔并济,不可测度!
自此他武功日趋大成,放眼天下罕逢敌手,每每与人搏杀,都像化身神魔,纵横无匹,自在不拘。
今日厮杀良久,浑身浴血,聚贤庄彻底化作一片修罗场,恍惚间他已有所明悟,原来他就是那头魔龙,那头魔龙就是他!
体内无穷无尽的真力汹涌澎湃,至乎外溢出体表形成了龙卷暴风般的莫名罡气,令他成为死亡和毁灭的化身,不知疲倦地收割着周遭的一切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乔大哥!”的关切呼唤令他如梦初醒,顿时端立不动,浑身一阵冷汗……
心念电转间,他已明白,刚刚他又一次本心失守,给魔龙的魔性主导了他的心智和身体,化为一尊毁灭魔神。
尽管现在他已清醒过来,但已不可避免地与魔龙融合加深一层,有朝一日,他终将与魔龙不分彼此!
一时间,他心思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
逝者已矣!
萧峰呆立桥上,伤心无比,悔恨无穷,提起手掌,砰的一声,拍在石栏杆上,只击得石屑纷飞。
他拍了一掌,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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