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行云却没有鼎盛时的实力,该如何脱身?行云眉头不禁大皱。他虽不知郭定已亡,可既然萧寿臣能安排这些人在此等待,那太室山上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行云不敢乐观。
越想越是担心,行云不禁暗叹:“萧寿臣的计算竟至如斯!我还道自己早一步回来,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谁料还是差他一着!”
想到这里,行云心下一动,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些人,心道:“奇怪,他们为何只是盯了我,等我答复,却不动手?”
心下再是一转,行云明白道:“我如今的武功虽难脱身,但真要拼起命来,他们不折下一半的人手,休想拿的住我!他们定是怕折损人手,这才费了口舌想说服于我。”
这些残派要报仇到也没什么不妥,有仇报仇,天经地义,只是他们如今要的是自己的性命,行云却怎也不会同意!
行云当下冷道:“我若不随你们去呢?”口中说着,心里暗道:“我可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且看他们如何回答。如果这些人真是一心拿下我,那可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行云虽不想杀人。可这些残派真要逼自己动手,那行云无从选择,毕竟他现在内力大耗,就是想手下留情,却也没那能力。
那矮胖人闻言似是一怔,沉声道:“行宗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汤健就挑明了来说,如今你与萧掌门势同水火,我们这些人怎也不能坐视!
萧掌门肯助我们报仇,我们已是跟定了他,且观如今形势,万剑宗已在萧掌门掌握之中!行宗主你这不过是困兽犹斗,根本就无甚么益处!不如随了我们去,也好剩些手脚。”
那汤健之言,行云心下一惊。当下急道:“万剑宗已在萧寿臣的掌握之中?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郭老、秦老已遇不测?”
汤健倒是实诚,闻言摇头道:“我们三日之前便在此埋伏等候。太室山上如何却是不知,不过萧掌门地安排神妙,行宗主定是胜不了的。”
行云听汤健之言,稍松了口气,心道这些人既然对自己仍有顾忌,那不如谈上一谈。若能说动他们放弃阻拦却是最好,行云虽是焦急那太室山上地情况,可仍不想多加杀戮,更何况实力大损之下,他要想闯出去,也是很难。
想到这里,行云顿了一顿,反口问道:“就算今日我随你们去,让那萧寿臣做了宗主,你们当真就能报仇了么?”
汤健未想行云突然这么问。稍是一怔,正要答话。他身旁一人突道:“你休要用言语来迷惑我们,跟了萧掌门总还有报仇的机会,可你却只知四下里与大派拉关系坑蒙一气,哪会与他们为敌?”
汤健闻言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三百残派亦是鼓噪开来。
行云眉头一皱,那人说的却是实情,不过行云也没放弃,再道:“此话到也不错,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随萧寿臣去报仇,以一派之力去挑战八大名门,能成功么?如果报仇不成?岂非是去送死?”
汤健冷道:“如果那些懦夫不是只顾着躲在安乐谷中惜命,而与我们一起相助萧掌门的话,以萧掌门之雄才大略,再有我们的力助,那些名门大派哪会是对手?”
其余众人登时大呼有理,自有赞萧寿臣计策无双的,也有咒骂那些不愿再去报仇地残派门人胆小的,一时乱做一片。
行云闻言大失所望,心道:“这些人已被仇恨迷了心志,这江湖岂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更何况萧寿臣也在冒险!他那日夜袭少林,就算最后成功,就算无人拿了住他的证据,可少林如果当真被灭,如此大事,德皇岂能坐视不理?其他大派岂不自危?那时的万剑宗要如何自处?莫非方是出山,便要与敌同焚不成?”
想到这里,行云沉声道:“当初八派合围我师门,千年青城的存亡只在一息之间!你们可曾想过我难道就不想报仇了?我难道便不想领了万剑宗去一解心头之恨么?可仅凭一己之力,胜算几何?”
说到这里,行云再是提高了声音道:“胜算几何?你们难道便没想过你们死了,还有谁为你们报仇?”
场中登时一静,八派联手合围青城,江湖上人人皆知,如果没有行云携万剑宗而回,青城派十有八九就不复存在了。如此大仇,行云又是万剑宗一宗之主,却仍不能报!不仅如此,甚至还游走于各派之间,争取各派支持!
这便是现实!
行云此言一出,这些人的鼓噪咒骂终是渐渐冷了下来。
汤健愤恨道:“那我们的人便白死了?就因为力弱?这世间可还有正义?”
行云闻言再不能忍,当下冷道:“莫非你们此时要取我性命,便是正义?”
汤健登时哑口,可终是没有放弃剑指行云,余下众人亦没有一人变了心意。
行云见自己说了这许多,却没有效果,不禁暗道声罢了:“如今时间急迫,那太室山上情况如何,更是让人揪心难安,我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想到这里,行云朗声道:“报仇,此为你们之愿。救成千残派子弟,为我师门和万剑宗的未来经营,这为我之所愿。说将起来,不过皆是一个利字,你我之利!
行云自忖非是圣人,既然你我之利大为冲突,那为了数千人之安危将来,为了我自己的性命,今日就只有手下见个真章了!”
说话间,行云心念再动,本是剑尖朝下地铁剑、断桥,此时却突地剑尖朝外转为平指!依旧是绕了在行云身旁,可气势却与方才大是不同:“你们若是得胜,大可随萧寿臣去向名门报仇,反之如何,想来就不用我再多口了!”
“杀意!”
汤健和那些残派同是感觉到了行云的变化,这可非是威严,而是一股发自心底地寒意!
行云一意已绝,心下再无他念,再是朗声道:“战或不战,全在你们一念之间,行云在此等候!”
第十卷
第五四零章 … 独与三百战未酣
独与三百战未酣(五四零章)
看着眼前这些残派,行云心下忽是暗道:“江湖恩怨错节,总难两全,今日我到有些明白德皇前辈的难处了。”
而那汤健等人见行云竟是杀意尽显,反被慑住,不禁面面相窥起来,一时竟是无人来应!
行云微一皱眉道:“行云时间紧迫,若战,在下自是不惧,若不战,还望诸位让个道路。”
行云心下仍不想与这些人拼命,说着轻功一展,便要突围而去,如果成功,事后行云自会设法保全他们,否则便只有剑下无情了。
行云这一动,正是朝了太室山的方向而去,汤健首当其冲!
汤健本被行云的杀意震慑,可见见行云动了,心下一急,也顾不得太多,大喝道:“拦下他!”手中剑随即也是刺了出去!其他人闻言登时清醒过来(奇*书*网^_^整*理*提*供),亦是围了上去!
行云见了,心下一叹,暗道:“看来今日当真不能善了了。”
如果自己未能冲出去,那便性命不保,可说万事休矣,既然如此,行云也不再顾忌,当下大喝一声,铁剑断桥平指向前,终是全力出手!
此时被围,伤人性命非是重要,如何脱身才是正理,便见行云心念电转之下,双剑并举,朝了正前轰去!
正是千里奔雷!
行云一意打开去路,这一剑自是尽了全力!就算他内力大损,只余一半,可这威势仍是惊人!剑风呼啸而至!汤健武功虽不到魂级。可却也算高手,但面对行云这一击。心下却生无力之感!
“天,他内力大损,尚有此威力,要真是全盛之时,那威势简直无法想象!”
汤健大骇失色,根本没有时间来想。心惊胆战之下,脑中灵光一闪,高喝道:“九宫循环剑阵!”
铁剑、断桥眼看便到汤健眼前,行云突地就觉人影闪动,汤健身侧九支剑同是递了过来!随后这十一支剑撞在一起,就听轰声大做!便若平地惊雷!行云的气血竟是一阵地翻腾!
“糟!我到是忘了他们还有这一剑阵!”行云心念一闪:“那日垣师兄被袭,汤健便是带了这剑阵去!我怎忘记了?”
如今再听其名,心道:“这剑阵果然是九宫之阵,它名九宫循环,这其中原理我虽不懂。可那循环之意,定是往复圆转。怕与那金刚剑阵的轮转有些相似!”
这种合数人之力攻敌地剑阵是行云现下最不想面对的,此时他内力大耗,最不愿见到的便是这种磨人的剑阵!
自然,行云都被震的气血翻腾,那九人也绝不会好受,这剑阵本是一体。这一击后竟是被迫散了开来!可见行云这一剑的力道!只不过行云这一击地大力分到了九人的身上却是少了许多,这就人虽是暂时一散,可都没受什么伤,那汤健也是得保性命,心下暗道:“直面化形级的高手,竟是如斯可怖!”
再去看行云,此时的他被那九人合力一震,本应后退数步来卸去余力,可他身后却有不下十数支剑正电射而至!这时如果一退,又无喘息之机。那便立刻陷入苦战!更何况如果十那九宫剑阵再至,行云便难做抵挡了。
当机立断。行云运起余下内罡将身体一轻,脚下一点,借那被震的巨力,反跃了空中!未使多大的力气,可却也快捷无比!转瞬之间,那十数支剑便从行云脚下划过,当真是险之毫厘!
身在空中,一瞥地上,三百人虽没有什么大阵可结,却也站的有序,远近稀疏,自己就算运足了轻功也难冲出去!
“也罢!”
行云暗叹一声,眼神转厉!迅速将内罡运转一遍,压下翻腾的气血,手下再难留情,借势一记天河倒卷,自上而下!
竟不再图脱身,而是尽力一战!
行云方才一跃,让过那十余人后,此时的天河倒卷下不过才是三个敌人,这些残派武功也有强弱之分,这三人明显不如汤健,而且数量也少,行云这一式天河倒卷汹涌而来,他们如何能挡?便听卡擦一声,三剑俱折!那三人同喷了一口鲜血,被行
倒飞了出去!随即颓然而落,不知死活。
行云则是借势落了地上。
转眼惊退汤健,震散九宫循环剑阵,又让过十数支来剑反身又是将三人震飞,生死不知,这一番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只将残派众人惊地怔了片刻!
“陈江鹏死了!”突地一声惊呼传来,想是那三人中有相熟之人,将人认了出来。
行云闻言,心下一紧,随即再看到那些残派望向自己的眼中满是血红,心下却是一阵不快闪过,暗道:“我杀了他们地人便要怨我,可却不想是他们逼我动手,要我性命在前!当真好没道理!”
一念及此,行云冷哼一声,善念尽去,身形一展,竟是仗着剑快力强,在这三百人中冲突开来!再不停歇!
这三百人强在人数太多,可究其战力,却只有那九宫剑阵让行云稍有顾忌,所以行云刻意避开那九宫剑阵,不与其相拼,而是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东刺一式吹雨断桥,西劈一记雷霆万钧!就是不与其缠斗!
虽然如此更耗体力,可那些残派更无法拿的下行云,反被行云刺倒许多!大多致命!
而那九宫剑阵空有不俗的威力,却只能跟了在行云身后,使不上半分力气,要知这九宫剑阵虽可借九人合力,使它为大增,但比起脚力轻功,这九人却是远逊。
一时就见一道青影在前,手中剑光到处,血肉四溢!喝骂掺叫不断!一座剑阵在后,契而不舍,埋头追赶,余下之人亦都是红了眼睛!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只要行云跃起,便见无数剑罡直指天际,便若剑海一般,阻住行云去路,一心要将行云困死!
便如此,一阵好杀!竟是半个时辰过去!
三百余人已被行云刺倒了数十!可行云却也感觉到有些难做支持。在行云的眼中,这些人虽是实力不高,可此时拼起命来,却也可怕,一剑剑来,竟似不惜姓名,使得行云越战,越是吃力。
而那九宫剑阵,虽一直被自己甩在身后,可却也一直没有放弃追击自己,便若那附骨之蛆一般!更何况自己气力渐是不支,脚步也有些慢了,那剑阵已是越离越近!
“我一但被那剑阵追上缠住,便万事休矣!”
行云断桥卸开左首敌人,铁剑顺势一刺,登时没入那人体内!可那人却似浑不在意,身形反近,竟是要拼尽全力,伸手来抓行云!
行云眉头大皱,断桥再回,将那人劈倒在地,可两剑都用了在那人身上,自己的身侧便是破绽大露!登时被人刺了一剑,鲜血随即涌出!
“算算我已经刺倒了数十人,可也被伤了不下十剑!虽都只是皮肉伤,可此时哪有时间止血?那血要是流地多了,难不成今日我真的死在这里?”
行云不甘心!
两日夜的急驰,数千里已过,眼看便到太室,却被这些残派拦下,功亏一篑!行云怎能甘心?
成渐霜的死,郭定府和秦百程二老的安危,自己师门和万剑宗的未来,行云怎舍的下?
眼看那九宫剑阵再近了些,自己已渐成强弩之末,行云暗一发狠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将刹那前辈和天命唤醒,管他如何,总有一线生机!我绝不能死在这里,那萧寿臣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所做付出代价!”
第十卷
第五四一章 … 独与三百战未酣
独与三百战未酣(五四一章)
行云这二日夜的急驰,不眠不休,不仅内力大损,精神再与这三百人大战,更是劳累不堪,如今能在这般情况下刺倒数十个剑罡级的好手,已是实属不易。要非是行云有联剑术,而且这三百人中,同一时间能与行云交手的也不多的话,行云更是危险!
眼看脱身无望,行云终是想到这招险棋。
朱笑川曾是告诉过自己,如何唤醒刹那的方法,只不过唤醒刹那之时,天命亦会醒来,到时自是要大费周章,充满惊险,稍有不慎,性命难保到还在其次,很可能被天命夺舍,那更是凄惨。
可行云虽是明白着其中的凶险,仍暗道:“我如今身陷此处,已没多少气力,可这些残派却还有还有二百余!且个个红了眼睛,一心与我拼命,不死不休!我除了此法,便只有战到力竭而死!”
正想到这里,就听剑风啸啸,刚是挡了住七人合攻,此时却又是八支剑杀到!或刺或削,上下左右尽是剑影!竟无喘息之机!
行云战的越是疲惫,脚下越慢,不只那九宫剑阵迫的近了,就连这身旁围攻之人也越来越难应对!
咬紧牙关,铁剑断桥风雨同施,便听“叮叮当当”的好一阵乱响,行云虽是将来剑尽皆挡下,却再没能伤去一人!
这些残派人多,大可攻上一阵,再去休息,等到恢复之后再来战过,可行云却只有一人。毫不得喘息之机,如此下去。就算不被那剑阵缠上,也撑不了多久!
眼看形势更是紧迫,行云眉头一皱,暗道:“此时就算天命醒来,不论他是否还有夺舍之心,只要他不想与我同死。就只能来助我!至于战后如何,却是顾不得了!”
行云刚想到这里,又是数支剑来!行云只得招架,全身又是一震,那些剑伤迸裂开来,鲜血流的更是多了。
“不对!”
本来行云就要唤醒刹那和天命,可这一挡剑,脑中却是一闪,暗里一惊道:“依朱前辈地方法,我要唤醒刹那前辈和天命。必然会在途中大做停顿,我身旁如此多的敌人。怎能任我施为?我被这些人气地竟险些酿成大错!”
可行云虽然一时醒悟,却也非是什么幸事,因为唤醒两大通天剑魂,是行云目前唯一脱身的手段。如今唯一的对策都是不通,再看身后那九宫剑阵更近,行云心下不禁暗道:“成师姐。行云怕是不能为你逃个公道了!”
转念再想起自己的老师父,师弟,还有袁思蓉、焉清涵,熟悉的人一个个似走马灯般在脑中旋转不停,手下竟是一缓,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