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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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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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30),英国小说家,医生出身,主要以写侦探小说而闻名,创造着重推理的小说流派,著有《福尔摩斯探案》,还写有历史小说、科幻小说等。)和切斯特顿(切斯特顿(1874—1936),英国作家,新闻工作者,著有小说、评论、诗歌、传记等,以写布朗神父的侦探小说最为著名。)一比高下。相反,l·d·奇普所著的《三个r的秘密》所展示的都是由一些熟悉的要素构成的情节,主要以其热情而显得与众不同。不,被害教授的手迹并不值得特别注意,值得注意的是真实生活对书中情节的模仿。

从阿肯色的小木屋返回后,他们几个人聚集在奇普的屋子里,大家都受到了很大震动。埃勒里召集了这次会议,他邀请校园书店的维姆斯先生参加——此人听到这一可怕的消息时,停住了微笑,紧闭起他那副密苏里嘴巴,开始秘密地盯着门。

埃勒里连胡子也没刮,眼里充满血丝。

“我连夜读完了奇普的手稿,”他开始发言道,“我必须报告大家一个惊人的——一个几乎难以置信的——消息。

奇普的侦探故事中所写的犯罪事件发生在密苏里一所学院以及周围地区……这所学院的名字叫巴莱学院。”

“巴莱,”巴洛维的校长自语道。

“而且,故事里的被害人是一位资深的美国文学老教授。”

妮奇看上去迷惑不解。“你是说奇普教授——?”

“取材于他自己,妮奇——一点不错。”

“如此难以置信的是什么呢?”年轻的培根询问道,“是艺术模仿生活——”

“考虑到奇普策划他的故事是在今年暑假之前的事,培根教授,更确切地说是生活模仿艺术。假定我告诉你在奇普的故事里那位资深美国文学教授的尸体是在欧扎克斯他所拥有的一间小木屋发现的呢?”

“竟然如此具体?”维姆斯先生急促地叫道。

“还有呢,维姆斯。故事里的嫌疑犯之一是巴莱学院的院长,他的名字被叫做伊萨克·安东尼·巴莱;一位名叫克劳迪尔斯·荻姆斯的当地书店老板;还有一位名叫培根的年轻的化学教授;还有,最不平常的是,奇普的侦探故事里的三条主要线索循环出现,它们是所谓的‘阅读’、‘写作’和‘算术’。”

又是一阵寒风吹了过来。

“你是说,”巴洛维博士解释说,“我们正在调查的谋杀案——奇普自己的死——完全是仿造奇普在他的手稿里编造的犯罪活动而成的吗?”

“看一下最后的人物。”

“但是埃勒里,”妮奇说,“那怎么可能呢?”

“显然,杀害奇普的人试图控制老头的手稿,读了它,并且以凶恶的幽默开始在真实生活中抄袭——实际上是复制——奇普在虚构的故事里面编造的犯罪情节!”埃勒里在小屋里转来转去,他那平常整洁的头发如今非常零乱,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粗野。“简直完全一样:没有归还图书馆的书——是‘阅读’线索;明信片上面的伪造日期——是‘写作’线索——”

“那‘算术’线索呢,奎因先生。”巴洛维声音颤抖地问。

“在故事里面,博士,被害人发现了艾伦·坡的《铁木儿》第一版,价值二万五千美元。”

维姆斯大叫道:“那是‘算术’,对!”然后咬了咬嘴唇。

“如何,”培根教授声音含混地问,“如何把这本书写进奇普的故事里的呢,奎因先生?”

“这就构成了犯罪动机。凶手偷走被害人的《铁木儿》真本——代之以一本毫无价值的复制品。”

“但如果都是复制的……”巴洛维博士开始喃喃地说。

“那么那一定是奇普教授自己的谋杀的动机!”妮奇大叫道。

“看起来会是这样,不是吗?”埃勒里目光锐利地盯了一眼校园书店的主人。“维姆斯,你和我说的那个奇普六月三十号给你看过的《铁木儿》第一版在哪儿呢?”

“这——这——这个,记得在他这里书架上的某个地方,奎因先生。在字母p下面,艾伦·坡一格中……”

确实在那里。在p下面,艾伦·坡一格里。

当埃勒里将它取下来并翻开看的时候,他微笑着。自从他们发现了小木屋下面的骨架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微笑。

“嗬,维姆斯,”他和蔼地说,“你是研究艾伦·坡的专家。这是一部《铁木儿》第一版真本吗?”

“这——这——这个,应该是吧。这就是老奇普那天晚上给我看的——”

“真的吗?假定你重新检查一下——现在。”

但他们在维姆斯开口之前就全都知道了答案。

“这不是,”他无力地说,“这是复制品。大约值五美元。”

“《铁木儿》——被偷走了,”巴洛维博士小声说。

“所以我们,”埃勒里自语道,“又一次发现了复制品。我想就这些了。或者我可以说,这已经太多了?”

他点着一根烟坐进了奇普教授的一张椅子里,满意地吐着烟圈。

“就这些!”巴洛维博士大声说。“我承认,奎因先生,你已经——你在这个调查中把我给搞糊涂了。就这些?我们几乎还没有开始呢!这一切都是谁干的?”

“等等,”培根慢慢地说,“或许,博士,我们不再需要奎因先生就这件事提供他那杰出的服务了。如果其余部分是非常忠实地根据奇普小说中的情节展开的,为什么不是整个事件最重要的情节要素呢?”

“这倒也是,埃勒里,”妮奇说,眼里闪着光,“在奇普教授的侦探故事里谁是凶手?”

埃勒里看着克劳德·维姆斯。

“这个人物,”他兴奋地回答说,“奇普称之为克劳迪斯·荻姆斯。”

年轻教授咆哮着跳了起来。

“不要冲动,培根,”埃勒里低声说,没有移动他的椅子,“不要欺负他。毕竟他是个老头,而你这么大的块头——也有劲。”

“是你杀死老奇普!”培根教授咆哮道,但他的手放松一些了。

“维姆斯先生,”妮奇说,看上去不高兴,“当然!罪犯伪造明信片上的日期,说明他知道谋杀案在六月三十日已经发生。谁有理由伪造犯罪的真实日期?就是那天晚上访问奇普教授的人!”

“这个该死的畜生能够轻易地搞到生石灰,”培根说,摇晃着维姆斯像抓着一个小兔,“在暑假大家都离开学院后把它从化学系偷了出来。”

“是的!”妮奇说,“记得维姆斯自己告诉我们他直到七月十五日还没有离开巴洛维吗?”

“我记得,确实。那维姆斯的动机呢,妮奇?”

“嗨,偷走奇普的《铁木儿》。”

“恐怕正是那样,”巴洛维呻吟道,“维姆斯作为书商能够轻易地搞到一本廉价的复制品来替代真实的第一版。”

“而他说过他去实施了一项徒步旅行计划,不是吗?”妮奇补充道,进一步相信了她自己的逻辑。“好了,我敢打赌他‘走’进了阿肯色邮局,埃勒里,在七月三十一日去邮寄那几张明信片!”

维姆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嘿,现在,你们听着,小女子,我没有杀死老奇普——”他开始用最没说服力的可以想象的语调说。

他们都以轻蔑的眼神看着他——所有人,只有埃勒里除外。

“你说的是实话,维姆斯,”埃勒里点了点头说,“你确实没有。”

“他没有……”巴洛维博士眨着眼迷惑地说。

“我……没有?”维姆斯气喘吁吁地说,这在妮奇看来是他说出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不,虽然我恐怕被聪明地误导,并相信是你杀了老奇普,维姆斯。”

“你看,奎因先生,”巴洛维的校长声音很糟地说,“你确切的意思是……”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杀?”培根大喊道,“我告诉过你,博士——这个家伙特别自以为是。接下来那你就会说奇普根本就没有被谋杀!”

“确实如此,”埃勒里说,“所以维姆斯不可能谋杀他。”

“埃勒里——”妮奇抱怨道。

“你的推论看起来有点反常,奎因先生,”巴洛维博士严肃地说。

“是的!”培根吼叫道,“证据是什么?”

“很好,”埃勒里精神抖擞地说,“让我们想想证据。想想我们在奇普的小木屋附近发现的那副骨架。”

“那些干骨头吗?它们怎么啦!”

“正是,教授——他们那么干。培根,你是生物学家兼化学家。在通常条件下,人体的软组织部分要过多久才能完全腐烂?”

“多久?……”这位年轻人舔了舔舌头接着说,“肌肉、胃、肝——要用三到四年。但——”

“那纤维组织和韧带呢?”

“噢,五年或者更长时间。但——”

“然而,”埃勒里叹息道,“那副遗骨在十一个星期之前还是一个活人。不仅如此——我现在请教你一个化学知识,教授。生石灰与人肉和骨头在一起会怎么样?”

“呃……因为它是粉状的。将会使人体变干——”

“生石灰会破坏组织吗?”

“啊……不会。”

“它会保护它们吗?”

“呃……是的。”

“那么我们发现的骨架就不可能是奇普教授的遗骨。”

“但那右手,埃勒里,”妮奇大叫道,“那失去的手指——和奇普教授的一样——”

“我想,不应该——”埃勒里干巴巴地说,“从一个死去八到十年的人身上拉断几块干骨头会带来很多问题。”

“八到十年……”

“当然,妮奇,这使人想起某些受到虐待而死亡的房客……或者,考虑到我们的事实依据,或许更像是从巴洛维学院生物系的实验壁橱里搞到的标本。”培根教授面对埃勒里指责的目光开始有些发抖,但随着一阵大笑他又恢复了常态。“现在,真的,先生们。这一恶作剧还不够吗?”

“恶作剧,奎因先生?”巴洛维的院长有些生气地说。

“过来,过来,博士,”埃勒里笑着说,“游戏上演了。让我来回顾一下奇妙的事实。这个案子是什么?一个侦探故事成为真实生活了。奇异的——吸引人的——可以肯定。但是确实,博士,根本难以让人相信!

“奇普手稿里的所有线索使人很容易地发现事实真相!那本借图书馆的书,过期那么长时间的书——在故事里,在犯罪活动里。那些提前写的明信片——在故事里,也在犯罪活动里。奇普书架上的这本《铁木儿》复制品——也和手稿里所写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好像奇普也参与了对他自己的谋杀。”

“参与——我没有隐瞒任何事实,奎因先生,”维姆斯说着哭了起来。

“现在,现在,维姆斯,你作为书商和艾伦·坡崇拜者,是这件事里的关键人物!虽然我必须承认,巴洛维博士,你也很出色地扮演了你的角色——还有培根教授,你错过了机会没有到戏院去演戏,你确实选错了职业。唯一的无罪的,我敢说,是玛·布林科——而对你们来说,先生们,我很高兴能够不去面对那个刚强的女人,当她发现自己真诚的悲痛被用于商业目的后不知会怎么样。”

“商业?”妮奇不解地问,她现在抚着自己漂亮的头以使它不至于飞走。

“当然,妮奇。我被邀请到巴洛维来跟踪一个仔细设计的‘线索’,以便让我得出克劳德·维姆斯‘谋杀了’奇普教授的结论。当我宣布维姆斯的‘罪行’时,这个恶作剧指望在我脸上爆炸。老教授奇普会突然死在他的藏身之地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突然死去……你是说,”妮奇气喘吁吁地说,“你是说,奇普教授还活着?”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结论,妮奇。然后,”埃勒里继续说,瞪视着那三个畏缩的人,“再想象一下这些标题。‘著名侦探被愚弄——将犯罪故事归咎于无辜的教授。’商业?我要说!奇普的侦探小说《三个r的秘密》,经过这么杰出地宣传,将会被书商吞掉——我们将会有……大概……一本使人感动的畅销书。

“这一切,妮奇,都是巴洛维的院长和他最喜欢的两个教授以及他们的好朋友校园书商共同策划的一个阴谋——为了让老奇普的第一部侦探小说能够一炮打响!”

现在微风变得暖和了,三个男人羞愧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血色。

“奎因先生——”院长沙哑着嗓子说。

“奎因先生——”生化教授沙哑着嗓子说。

“来,来,先生们!”埃勒里大叫道,“什么也没有失去!我们将揭穿这个阴谋!我得出唯一的结论。奇普那家伙在哪儿?我要和这个老恶棍握手!”

巴洛维是一所不平常的学院。

吕博等译

13.姨姥姥艾丽的毒蝇纸

〔英国〕菲丽丝·道洛西·詹姆斯

“你明白吗,我亲爱的亚当,”牧师一面陪探长达格里许走在牧师花园的榆树荫下,一面柔声说道,“对我们来说,这笔遗产虽然有用,但是假如艾丽姨姥姥当初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弄到这笔钱的,那么,我们现在拿到了也是不会觉得舒服的。”

牧师的意思是:倘若67年前,姨姥姥艾丽的确是用砒霜把年迈的丈夫毒死,侵占了8万英镑,那他和他太太是不会接受这笔遗产的。1902年,姨姥姥艾丽受到过控告,后来又宣布无罪释放。这件事在汉普郡居民当中,轰动的程度不亚于英皇加冕典礼。因此,牧师心理上的不安也并非全然没有根据。达格里许心里想,换了别人,眼看这八万英镑马上到手,哪里还会怀疑英王法庭会错判。要说真有什么蹊跷,也只能让它到天上法庭去解决,在人间是万万不能了。在正常情况下,赫伯特·波克斯德尔是不该怀疑法庭判决的。可是,在这笔意外横财快到手时,牧师心里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这是为什么呢?这时,他又听到牧师那温和却又执拗的声音继续说道:

“除了道德原则上不该接受不义之财以外,我感情上也不很乐于接受。我常常想到那位可怜的老太太在欧洲到处流浪,寻找安宁,我也常想起她孤独的一生和悲惨的死亡。”

在达格里许印象里,姨姥姥艾丽是很会享福的。她仆役成群,情人常常变换,身边簇拥着一大帮凑趣的食客。她住遍了里维拉一家家豪华的大饭店,一高兴不是上巴黎便是去罗马。他倒不敢把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称作“到处流浪,寻找安宁”。他还记得,艾丽是从一个百万富翁游艇的舷边翻跌到海里淹死的,当时那个富翁为她庆祝88岁生日,在船上举行了一次颇为放纵的酒会。从牧师的标准看,那也许算不得是一种对世人有教诲意义的死亡,可是他自己还不敢说她死得不舒服,不痛快。艾丽姨姥姥——大家好像没有办法用其他来称呼她——倘若有能力进行有条理的思考,自己也会承认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是最妙不过了。不过,这样的话对他现在身边的人是说不得的。

赫伯特·波克斯德尔牧师是亚当·达格里许探长的教父,他是达格里许父亲牛津大学的同学,也是终生好友。他是个好教父,很喜欢达格里许,对教子并不管束,却真心关怀。达格里许小时候,这个教父从不忘记达格里许的生日,也很能体会一个小伙子喜欢什么礼物。达格里许很喜欢他,私下里认为他是自己所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的真正好人里的一个。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温良敦厚、超凡脱俗对于生存并无好处,对于成功更是没有补益,牧师居然能活到71岁,这也算大大不易了。其实他的善良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保护了他。看到他那么天真,那些想利用他的人——这样的人为数不多——也多少显示出一些对弱者的怜悯与同情。

“老先生真是个好人哪。”每天来替他家干活的女佣人总是这么说,一面把6个小时的工钱往口袋里塞——其实她只干了5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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