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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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妖狐-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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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而今富豪何在?”长春谷主感慨地将宋家的结果说了,最后说:“没料到果然与你们有关,张捕头的消息仍然不够灵通,他以为是太湖水贼作的案。”

“可惜我们深藏在封闭的石室内,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变故。所知道的是宋家与其他的人并无勾结,只是一个想浑水摸鱼的贪心鬼。”卓天威整衣而起:“我会把那个什么骚狐狸揪出来的,我要知道她想用什么宝物来交换我。谢谢诸位款待,告辞。”

“咦!这么晚了你还走?废话!”长春谷主说:“船上不能住一宵?你……”

“傅前辈,盛情心领了。”他说得很客气:“耽误了两天了,事情多得很,必须有所准备。”

“急不在一时,小伙子,休息一天以恢复精力……”

“晚辈受得了;算不了什么。”卓天威坚决地表示要走,举步出舱。

“我也跟你走。”傅凤鸣一跃而起。

“傅姑娘,不要逞强。”卓天威在舱门扭头阻止姑娘跟来:“你的确需要好好地休养恢复元气,我也要找处安静的地方睡上一天半天呢!再见。”

“小伙子,我有消息告诉你……”长春谷主急叫。

但是,卓天威已经走了。

“这孩子仍然毛躁得很。”长春谷主无可奈何地说:“丫头,明天见到他把他拉来,让他见见荷姑。”

“爹,人接来了”’姑娘信口问,目光却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卓天威远去的背影发征。

那一声“傅姑娘,她发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感到不自在。

也许,她觉得卓天威叫她“凤鸣”自然而亲呢,改唤称呼实在不是她所希望的事,她女性的敏感察觉出一些什么了。

“她愿意合作。”傅夫人没留意爱女的心理变化,将她挽住说:“必要时,她愿意挺身作证,指认凶手。”

“娘,指认卓天威?”姑娘大吃一惊。

“你怎么胡思乱想?”傅夭人笑了:“指认赵元咎。唔!女儿,你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哦!也难怪,你吃了不少苦头,不会是喝了宋家的茶有……”

“我们根本没喝那些茶。”姑娘说:“那只是像是喝了茶,监视的人视度有限,很容易被卓大哥所愚弄的。”

“哦!我明白了。卓大哥,叫得好亲切呢!”

年轻力壮,精力恢复是很快的,吃一些,喝一些,再睡他一个饱,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卓天威失踪了两天,出现时精神抖擞,谁也没想到他会是引起宋家毁灭的重要关键性人物。

当然,不包括灵狐那些人。

小舟从前门外驶出,跟踪的人就失去他的踪迹。

他是出其不意跳上一艘小艇的,在远处跟踪的人根本没看见他登船。

这是一种没有棚没有舱的小型代步船,只有一名舟子,两支长桨划动起来,速度相当快捷,船轻水不急,虽是逆流而上,但依然船行似箭。

“到越来溪口。”他坐在船头向舟子说:“有多快你就划多快,船钱加偌。老兄,够公平吗?”

“谢谢公子爷的赐赏。”那位健壮的船夫运桨如飞:“在前塘左近,没有人能快得过我浪里鳅潘小秋。”

“好绰号,浪里鳅。”他喝采,将青袍的袍袂掖在腰带上,这就不像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爷了,今天他不是去扮公子爷的,“你这艘小船,敢进太湖吗?”

“不是小的夸口,当然敢,就算起了怪风翻了船,龙王爷五通神皆无奈我何。”浪里鳅显然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乡愚们绝对不敢对五通妖神如此不敬:“这条路小的经常走,经常载了贵客入太湖追画肪呢。从这里过越来溪经跨塘,越香水溪到木渎,再九里出前口,一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在太湖邀游,公子爷去不去?”

“不去,我要到越来溪口,下次吧!”

“公子爷日后要找小的,可到运河口一问便知。”

“那不是洞泾吗?”

“是啊!小的船籍属洞泾,活动地包括胥塘。”

“好,我记住了。这条水路你常走?”

“不错。”

“很熟哩?溪口村有一家西子居,不难找吧?”

“不难,那可是该村最有名的小吃店呢!就在村口,船可以直接靠上西子居前面的河岸地方。”

“好,船靠西子居河岸。”他掏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元宝:“如果你敢在原处等我回船,这两锭子你可以收下。如果不敢等,我只能给你一两银子船钱。以一个时辰为限,等不到我,你自己走。你如果提前走,日后我会找你,打断你一条腿。”

“两个时辰我也等,二十两银子我得苦一个月。”浪里鳅大声说:“就算有老虎追你,只要你跳上我的船,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一言为定,你只要等一个时辰。”他说,站起将银子向浪里锹一抛。

浪里鳅当然知道他要试手脚是否俐落,双桨一放,不但抓住银于揣人怀中,而且恰好接住将滑落的双桨。

布好了退路,他放了心了。

这位浪里鳅会是一个好帮手,有船可以少辛苦两条腿。

越来溪口的溪口付,只是一座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是往来船只临时有急事才停靠的荒村,平时很少有船只停靠,停的一定是乘船漫游、寻幽探胜的骚人墨客,在西子居喝壶茶,品尝一些精美的果品点心。

巳牌初正之间,西子居的前面棚屋没有几个食客,四周绿杨垂柳围绕,棚屋四周也摆了十几盆花草盆栽。

棚屋后的正屋设有雅座,但食客们宁可在外面的棚屋小坐,天气炎热,外面鸟语花香,风景绮丽,清风徐来,比在雅座进食惬意得多,

十副座头,仅三副座头有食客。

卓天威是第四桌食客,邻座是两个青袍中年人,文质彬彬,像是村塾里的冬烘夫子。

卓天威对这一带陌生,但他既然来了,而且是有目的而来,当然事先对这一带作过一番调查了解。

他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量天一尺很透了这些在苏州闹事的江湖凶霸,恨不得把这些家伙沉入太湖喂王八,对供给消息最为热心,而且消息大部分可靠。

西子居的店主夫妇俩,有两个灵秀美丽的闺女,做点心的巧手艺有口皆碑。

当年的西子到底如何美,现在的人是无法知道的。西于指的是美女西施,这位美女下落不明,传说中结局是美满的:范大夫载她遁入太湖做富婆去了。但也有传说是悲惨的:夫差自焚之前就把她杀了。

总之,西子居的两位闺女的确很美,所以店名就叫西子居。

店中来了什么客人,开店的人无法选择,反正来了就是客,招待一视同仁,阿猫阿狗与七爷八爷没有两样。

卓天威穿得体面,青绸长袍像个学舍士子,但袍袂披在腰带上,就不怎么斯文了,一些爷字号痞棍,就是这副德行。

“客官稀客。”大闺女菡芳笑吟吟地先奉上一杯茶,左颊绽起一个迷人的笑涡儿:“请问公子爷,要喝点什么,又吃点什么?”

人说苏州女儿个个像朵花,吴依软语悦耳得像唱歌。

卓天威是湖广人氏,湖广人说话实在有点难以入耳。

“就要那两个老学究同一样的东西。”他粗里粗气地往邻桌的桌面一指:“酒也要一样的,人可不一样。”

两位学究的桌面上有卤菜鸭掌、鸡翅膀、蹄筋、鲜茅豆、花生。卤蛋等等下酒菜,全是下乘的食物。

来这里的雅客,应该要些新菱、嫩藕、甜酥……

两个学究瞪了他一眼。坐在上首那位留了鼠须的人,绿豆眼一翻,哼了一声!

这一哼哼坏了!

“你哼什么?”卓天威凶霸霸地存心闹事:“再哼,堵上你的臭嘴,看不顺眼太爷是不是?”

“咦!你这人怎么啦、”鼠须学究不是省油灯,绿豆眼乍现阴芒:“冲了太岁犯了煞是不是?”

卓天威一点也不斯文,猛地跳起来,门神似的往对方桌旁一站,双手往腰干上一叉,像要吃人。

店主夫妇大惊,抢出把闺女往店里拉,不敢上前排解,避得远远地,大概知道两个学究的来历,避远些大吉大利。

“你这穷酸怎么知道什么太岁什么煞?分明是假冒斯文,子不语怪、力、乱、神。”卓天威的话像连珠炮:“要想逞强,在下掏出你的绿豆眼……”

“滚你的!”鼠须学究暴怒地一耳光掴出。

卓天威向侧一闪,耳光落空。

“好哇!要我滚?”他怪叫:“混蛋!滚你娘的五香卤蛋!”

一盆卤蛋分向两面飞,分袭两学究的面门。

两学究几乎同时向他这一面闪,同时伸手擒人。

卤蛋飞散满地乱滚,全部落空,可知两学究的身法好快,躲闪的功夫已臻上乘。

两手落空,卓天威已疾射出棚,到了棚外的空地,灵活无比。

“未来来,在下让你们开开眼界。”他掳袖露拳,摆出泼皮相,点手傲然地叫:“看你两个斯文能否扫地,穷学究打架能有什么鬼点子。”

如果这两位七兄知道他是卓天盛,大概不会吃苦头,可惜他们不认识;

一个精明的眼线,不一定是高手,一位下九流混混,比一个高手名家更胜任愉快。

这两位扮得像学究的人是高手名家,所以不胜任做眼线。高手名家只认识高手名家,对那些刚闯道的初生之犊就所知有限了。

鼠须学究最先到达,绿豆眼中阴芒闪烁,暴怒地走中宫切入,二龙争珠枪双目,出手快极。

卓天威一看就知是诱招,高手相搏,中宫的防守最为严密,哪有一照面便用二龙争珠攻招的。

他不管对方是诱招或虚招,来者不拒,右手上抬硬接硬封。

鼠须学究大喜过望,左手护住胸腹,防备卓天威的左手反击,右手变化,变招疾抓卓天威的右手脉门,五个指头像铁钩,这一抓可不是好玩的,大力鹰爪功,可抓石如粉,抓中任何部位都可抓裂肌骨。

双方都快,但卓天威要快一分半分。

当然他可以更快三五分,甚至七分。

“噗”一声响,打击及体。

“呃……”鼠须学究叫出半声,身躯上体下俯,踉跄后退,

然后扭身摔倒,蜷缩成团在地上滚动呻吟。

腹部被卓天威踢中,打击捷逾电闪,顾得了上盘顾不了下盘,这一脚委实令人受不了。

这瞬间卓天威猛扑跟踪冲来的另一名学究,打击空前猛烈,刹那间攻出五拳三腿,把学究逼得八方闪避,完全失去反击的机会,主动全失。

“噗!”一肘撞偏卓天威的小臂,左掌正待乘机劈攻面门,却晚了一刹那,卓天威已扣住了肘尖向下一拉。

一声闷响,右耳门挨了一记反掌,如被巨锤所撞击,人向右歪。

“噗!”右肩颈又挨了一拳,有骨折声传出。

“哎哟……”这位学究终于倒了。

卓天威大踏步回到食棚,往自己的食桌落坐。

“小姑娘,请替我沏壶好茶。”他笑吟吟地向门内的店主一家招呼:“不要怕,他们的人不久就会前来,我在等他们,不会毁坏贵店的生财家当的,坏了我会赔。”

最先爬起的是鼠须学究,脸色发青,双手仍紧抱着腹部,痛得仍在冒冷汗。

“你……你……”鼠须学究说话含含糊糊。

“我,卓天威。”他大声说:“去告诉武曲星蒲三爷,我等他。”

“是你,你……”鼠须学究大吃一惊。

“他如果不来,不屑与卓某平起平坐。”他虎目怒睁,威严似天神:“那好,在下将大开杀戒,见了贵盟的人,绝不容情,见一个杀一个。阁下,听清了没有。”

“在……在下带你去……”

“叫他来见我!”他怒叱。

鼠须学究吓了一跳,一咬牙,扶起右锁骨被击断的同伴,狼狈地向村中走。

当双方冲突发生时,所有的食客皆匆匆会账回避。

这时,一名村夫打扮的中年人,神色悠闲地进入食棚,冲卓天威淡淡一笑,笑容相当友善。

“在下冒昧。”村夫在他对面落坐:“茶资在下作东,体得见怪c”

“你老兄是……”他盯着对方也淡淡一笑。

“在下秦吉,曹三爷的人。”

“哦!与三星盟联络的人?”

“卓爷是明白人,不错,宗政治大爷的确希望三星盟能占上风,三星盟毕竟比杭霸主公道些,手段也温和得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

“呵呵!好,秦老兄是雅人,好一句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三星盟即使拼死了杭霸主,所剩的高手也寥寥无几了,两败俱伤已成定局,而你们的人坐山观虎斗,足以自己撑起局面了。”

………(缺一段)………

秦吉匆匆走了,卓天威陷入沉思。

翻江倒海假死隐身,追查极为不易了,但无论如何,这是最好的线索。如果翻江倒海的珠钗来清去白,用不着怕他追查,分明这家伙是在南京作案的疑犯,所以玩弄金蝉脱壳计逃避追查。

他必须赶往杭州追查,越快越好。

但是,这里的赵元咎呢?

赵无咎有长春谷主一家追查。他心中一动,就让傅家的人去查好了,正好趁机会摆脱搏风鸣。

人的一生际遇,常会因些许小事或一念之间而全部改变。

秦吉的不期出现,苏州群雄争霸的局面因而改观。

他心念改变,决定了一些人的吉凶祸福。

脱掉青袍,露出内穿的蓝色劲装。皮护腰十把飞刀柄映日生光,这种两头尖的柳叶刀,如不是行家,使用起来相当危险,可能割伤自己的手,发射的劲道也不易控制,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用来吓唬人。

他必须用雷霆手段,早早解决一些问题,再拖下去,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也是他有意摆脱傅姑娘的原因之一。

白道英雄办事的方法和手段,不宜用在那些凶残奸猾之徒身上,他没有工夫按步就班以合乎情理的方法来办事,他何苦把傅凤鸣拖在一起自缚手脚。

他的转念,对某些人来说,转得太糟了,在数者难逃。而对某一些人来说,却是吉星高照。

第一个到达西子居的人,是不可一世的武曲星蒲三爷,腰间的沉重雁翎刀,真可以让许多武林朋友心凉胆跳。

跟在后面的有一大群,北人屠和无情贾七姑便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人,他感到陌生。不过,他并不害怕,人多吓不倒他。

没看到那位胡姑娘,也没见到白素绫。

先入为主,在他的心目中,那位胡姑娘美绝尘寰,一定是在宋家听说过的骚狐狸七幻狐黎玉香。

群雄以武曲星为首,在棚外列阵,总数已有三十出头,声势浑雄极了。

他安坐不动,冷然注视着这些江湖上的风云人物。

武曲星抱肘屹立,目灼灼狠狠地打量着他,凌历威猛的眼神中,隐约出现似若不信的疑云。

“他就是卓天威。”北人屠在武曲星身侧低声说。

“他这么年轻!”武曲星粗眉攒得紧紧地:“从娘胎里练起,能有几年火候?”

“奇技异能与年岁无关,三爷。”

“哼!”

卓天威感到奇怪,这位武曲星不是脾气火暴吗?怎么沉得住气,居然没有粗声大气地骂阵?

他却不知,武曲星已经知道他击溃紫府散仙的事,而武曲星却是栽在紫府散他手中的。

“过来,坐。”他大声叫,指指对面的座位:“你阁下一定是大名鼎鼎的武曲星蒲三爷哩。”

“可恶!”武曲星果然冒火了。

“先别冒火。”他笑吟吟地说:“俗语说,先礼后兵。先喝杯茶压压火气,天气热,人很容易冲动火气旺。等会儿话不投机,一言不合,再大打出手尚未为晚。”

“你小子牙尖嘴利……”

“牙尖嘴利才有肉吃,才能在江湖上吃定那些弱者。阁下,你不打算先坐下来谈吗?”

“你不配!你给我滚出来说话。”武曲星委实气得胃痛,大概以为自己人多,人多则气壮,气壮就忘了对方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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