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下(是,只被人残害吗,也得去残害别人)!想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务事废物点心,谁在家中曾摊过一个没糊的荷包蛋?!(我直到三个月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煎荷包蛋还要盖会儿锅盖!难怪我的荷包蛋都一边纯黑一边纯生)此时间,却一个个口若悬河,细细道出怎么做出种种菜肴,其自信和口才完全可以让真正的厨艺大师自愧不如,怀疑自己几十年都是干什么吃的。虽然全是艺术创造,但要讲究绝对的真实性。从备料到调味,务要细致可信。讲起烹调过程,定要引人入胜。最考验人的是最终的成品,舌灿金莲,铁树开花,描绘要达到高潮,将色香味尽述周详。夺得上筹者是那忍着五内俱断的饥饿煎熬,讲得别人个个倒吸冷气,口水长流,满地爬着找吃的!自虐和他虐完美的结合!
曾有位舍友,黑暗之中,忍无可忍这样的虐待,终于愤而起身,捶床大怒道:";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吃饭哪?!";到了末了,几乎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众同慨然!当然除了那个始作俑者(鄙人),正在暗中角落,窃笑不已。
还有另一次,一位舍友突然翻下床来,颤抖着双手,开了抽屉,遍寻食物不果,只好冲了包板蓝根。从此我们有了";饿得吃药";这一表达方式。
明明知道是凭空捏造,还有时不自觉地相信。一位室友曾描述过她的蛋花浓汤,说最后打入鸡蛋后,蛋液在汤中凝而不散,缓缓展开,象一大蓬海蜇在水中飘摇……我试过多次,均未果,后来去请教一位大厨,如何能把蛋液打入汤,令之成为海蜇状。他真诚地告诉我,别管蛋液啦,直接放个大海蜇皮进去就行了
暗夜里,佑生的笑声,柔和如缕缕轻烟,邀请着我的声音如过廊清风,与他的笑声回旋往复,纠缠不已。我合着眼睛,在往事的画面和他的询问之间用我的声音搭起桥梁,合并起两个世界。
他从不讲他的以往。除了那次我问过他的妻妾之后,我也从不曾问过其他。我总觉得,如果他想告诉我,我不必去问。况且,妻妾已经阻断了我对他的任何好奇。但李郎中说他腿伤有可能不治的预言好象把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我只想让他活一天就高兴一天。他总是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还往往在我刚告一段落时,就问些:";后来呢";";还有呢";";然后呢";之类的话,那温和动人的口气象燃料一样助长起我的慷慨情怀,引得我又重起谈兴,胡言乱语。这不是人来疯是什么?
无论我讲得如何混乱烦杂,我一种感觉,他都能懂。这真是一种说不出的确定,没有什么能具体解释,他在我讲述的关键时刻,稍停顿的呼吸?在我讽刺挖苦中的一个轻笑?在我与他相触的身体上我感到的莫名的平和?有时我觉得他象一块海绵,可以无休止地吸收我躁动不安的能量,而我则在这种发泄后,能静下我不愿去面对的初到异乡的恐惧和茫然。
我讲起:
五月夏初,淡粉色的芙蓉花,在路灯下,一朵朵无声飘落,撒出那似有若无的芳香,宛如我们每刻流逝难再的时光。
那清晨湖畔,空气清凉,书声朗朗,水中天光,树间朝阳。
毕业在即,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们在草坪上玩起小孩丢手帕的游戏,又跳又唱:";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恰逢一位教过我们的教授路过,认出我们后,仰头悲叹,几乎晕倒,大概觉得自己教出一群白痴。其实他绝对自作多情,根本和他没什么关系。
一群同学夜里翻墙出了校园,买了一只保熟的大西瓜回来,打开一看,竟是生的大白瓜!实在不愿意再翻墙头出去和小贩计较,也不愿意就扔了浪费,遂展开刀子剪子锤的手赛,赢者吃一块白西瓜!一轮之后,再入加级赛。一时间,人人争输,个个怕赢。还就有这么个倒霉蛋,一气赢得了冠军,吃了约半个大白瓜!吃罢躺在那里哭喊许久,余者皆庆幸不已…反正不是我。
一度流行的拱猪游戏,输的人一定要说";我是猪";。容易点的,就是开了宿舍的门,大喊一声";我是猪";就罢了。狠的话,一定要输的人去严肃地告诉一个陌生人,不能笑,否则重来。于是经常看到,一人咬牙切齿地在前,一堆前仰后合的人在后不远处跟着,那一人走向一面善之人,怔怔地说:";我是猪。";前后当场笑趴下一大片。
八月十五月明之夜,我们泛舟圆明园湖上,明月梢头,倒影水中,歌声笑语,此起彼伏。两船相错之间,水中鱼儿纷纷跳起,带着满身月光,如被我们歌声所惑而出。有一条竟跳入了我们的船中,当场被我们扑住。带回宿舍,用裁纸刀收拾了,放在脸盆里加水在私藏违法的电炉上煮开;只放了从麦当劳拿回的一袋盐,鱼香满楼啊!不久门外就排上了大队;每人只能喝一勺。
那个春风沉醉的傍晚,我在一丛竹林旁,忽有所悟,不由得驻足不往。明白这世间万物,种种不同。我不是别人,别人也不是我。我只是我自己,无人能代替。那是怎样一种狂喜,又是怎样一种惆怅:这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我!这是多么伟大!又是多么孤独!
我常在谈笑中入睡,浑然忘记我是在荒凉的庙中或是肮脏的小店炕上,忘记我以前在路旁流下的眼泪,忘记我现在对前途的担忧。我依着一个温暖,听着一个呼吸,感到一只安全的手臂,觉得十分平静。
朦胧中有时会感到佑生轻轻地把额头贴在我的后颈,象一只蝴蝶,悄然落在花上,自然而然,毫无机心,却又充满宿命
终于有一天我们到了佑生说的小镇,他说不必进镇,只往镇边的一处小农庄去就是了。我赶着车,远远看着一片林子,旁边几处青砖灰瓦的房舍,倒也不显贫穷。
我把车停在树林边,把佑生从树枝和草席中解脱出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让我去那房舍中找一位叫晋伯的老者(我重复让他说了三遍名字),左眉上有一个红痣,只对他说他五十岁时教的学生在这里等他就是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头一次把他单独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临走之前,远远近近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有没有别人。因为在电影电视里,两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结果其中一人刚刚离开了五分钟,另一个人就被绑架/刺杀/死了/丢了/消失了/走了/被偷了/诸如此类了。所以我连车下边都看了,以防导演在那儿藏了个人。
我走到门前要求见晋伯,别人问时,我只含笑不语。一会一个老者出来,左眉上一个红痣,一襟灰色长衫,头发已白,面容甚是冷漠。我凑上前去说出那句话,他看着我的神情就象是说我是个神经病。我一笑(毫无威力,因为满面尘土)说:";请随我来。";转身就走,好久听不到那老者的声音,方要回头,才感觉到他就在我身后,吓人,他走路竟毫无声音。
佑生坐在车上(好,没消失,导演输了),我离远一点就停下脚步,那老者一怔,迟疑不前。佑生的另一只眼睛虽然也能开个缝了,可总的来说还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佑生做了一个手势,老者好象抖了一下,他走过去,佑生示意他靠近。他俯身向前,佑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老者如遭电击,一下子在车边双膝跪倒,手搭在佑生腿上,放声大哭。佑生扶了他一下,他起身马上就要抱起佑生,佑生摇摇头,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他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他满面泪痕。
我看向佑生,他也看着我,大家都知道这是离别时刻了。他示意我走近些。我心里有些难过。走过去,在车旁停下。
他看着我说:";云起,和我走吧。";
我摇摇头。
他轻声问:";你真的不怕么?";
我竟笑出来:";我当然怕!我怕得要死哪。";我收了笑:";可是我越怕就越得自己走,不然我就会一直怕到死了。我一定要找到我的路,我能干的事,找到我的位置才能安心。";
他低了头。我不想大家就怎么悲悲切切的,就问他:";楚辞中可有很合适的句子?";(我有时和他谈起这个世间有的论语,诗经和楚辞,发现他比我这个中文系的人懂得更多。)
他也不抬头,只低低地说:";悲么悲兮生离别。";我笑了,接道:";乐么乐兮新相知。你看屈原还是乐观的,把高兴事放在了后边。";
他抬头说:";也不是生离别,只是新相知。";
我一拍手说:";哈,你终于学会断章取意啦。";
他轻摇了下头说:";云起,你想去哪里?";
我这回叹气了:";我也不知道。让马路路带着我吧。但应该是个有水的地方,我喜欢水上的月光。";
他又看着我说:";把你那张小画像给我吧。";语气如此温和但又毫无商量的余地。我拿出钱包,给了他我的身份证,又打开背包,把药瓶和剩下的巧克力豆都给了他。他想推辞又改变了主意,拿在了手里。
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几匹马和一驾马车来到林边。那些马匹匹精壮高大,那老者一马当先。我看去,他竟换了一套装束,头戴黑巾,只鬓边露出些白发,一身黑色劲装。他全副武装,背上背着宝剑,腰间佩刀,腕环着袖箭,风吹起他的袍角,我见他小腿上也绑着匕首。余下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都是个个武装到牙齿,如临大敌,面色凝重,神色悲愤,一副舍生忘死找人拼命的样子。
那老者先跳下马来,奔到车前跪下,其他人也纷纷下马,跪倒在地。佑生抬了一下手,那手势熟练而优雅,我一怔,如此陌生啊。那老者到车前把佑生抱起来,又泣不成声。
他把佑生抱入他们的马车,示意就要启程,佑生止住他,问了什么,他方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从马车中拿出了一个小包袱,想走过来给我,佑生却伸手拿过了包袱,看向我。
我走过去,感觉怪怪的。佑生等我到了面前,反而垂下头,不看我,把包袱递了过来。我接过来,竟不知该说什么。他突然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就象在废墟上一样,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我从没有看过一个人的姿势可以表达出这么深的痛意。可周围的健仆骏马反让我感到情形已是多么的不同。佑生已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我感到有些惆怅,也有些,疏远。不由得说:";一路上多有冒犯,请你不要见怪。";这就是生份了的话了。他浑身一震;收回手;更深低了头,半天;才沙哑地轻声说:";我,何曾怪过你。";
两个人都不说话。那些人已重新上马,马匹不安地来回踏着步。我终于开口:";你动身吧,他们在等着你呢。";佑生不抬头地说:";一起动身。";
我转身想走开,只听他轻叫了一声:";云起。";我回头,他又垂下头,说:";你,好好的";。我说:";你放心吧。";走回了马车。我赶动了马车,佑生的车队也同时启动,一骑人马迅速加速,转眼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佑生一直从马车里望着我,直到我看不见他了。
我一时落落寡欢,无精打采,马车慢慢走着,我觉得孤独又迷茫。打开包袱,是几件衣服和一些银两,我把它们放入背包,对马路路说:";路路啊,你随便走吧。";
太阳西下,我的影子在地上好长好长。 。 想看书来
中场休息 布置作业题
发累了。休息下下。再说一下。这篇文我是转载。我穿了JJ清水慢文的马甲衣服。
好了;布置下作业题。
一。云起为什么叫云起;佑生为什么叫佑生?
二。三救中的马叫什么名字?
三。如何能把蛋液打入汤,令之成为海蜇状?
四。佑生和云起明明相爱;为什么却要离开?
作业可以讨论;也可以自己查资料;也可以自己思考。答完之后自己给自己打分。自己发结业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