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萧灵溪这个稳重的人,每天跟在这几位美女的身后打圆场,立即笑道:“黎姑娘的武功很独特,你慢慢练习,我们便不打扰了。”拉着师妹便走。
风家姐妹哼了一声“谁想偷看”,也跟了出去。姜昱与她们擦身而过,问她道:“她们没找你麻烦吧?”
黎雨馨一见他,眼睛一亮,“快说说,你听了些什么?”
姜昱歪着小脑袋仔细回忆,“嗯,说要派人去找许家的把柄,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洞房那天,谁都不想让,大概会一齐上。”
黎雨馨的脸跟调色盘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着上,抽搐着嘴角问:“真的只说了这些?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个?”
姜昱天真无邪地道:“前几天我可不知道,今天听到的就是这些,要不要听细节?”
“不必了!”黎雨馨暴走,老话说得果然不错,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就连姜昱这个小屁孩,居然都敢骗她!
既然不想告诉她,她不问就是了,只要他们搞得定。接下来几天,黎雨馨便老实了,几个男人也松了口气,怕她着恼,都变着法子地讨好她。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随便走到哪里,坐在哪里,身边都会有两柄扇子,一左一右,为她驱赶暑气;马车坐得久了,才觉得腰肢酸痛,立即有人为了轻轻按摩;新鲜的水果,削皮去核切成小块,喂入她的口中;知道她喜欢吃木瓜,便派人不远万里,到南方运过来,炖汤、煨粥,换着口味天天不断。黎雨馨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女皇还要舒适,要是这几人永远都相处得如此和平友好,那人生真是完美!
只不过,什么事龙琰都要凑上一份,黎雨馨倒是很高兴,多个人拍马屁,自然很爽,何况还是天使级的,但那几个男人却不乐意,就连夜都说,“黎黎,我感觉不出他有多喜欢你,你不要理他,跟他说清楚。”
黎雨馨很奇怪,夜宝宝不是一向很大度的吗?不会是被尘根羽这两醋夫给带坏了吧?
夜很认真地答道:“我觉得家中的人刚刚好,不用再添了。”
黎雨馨现在是百分之一千的确定,夜宝宝被那两家伙给带坏了,撇嘴道:“真的刚刚好?”
“真的。”
“宝宝也不要添了?”
“宝宝当然要,宝宝不算在内。”夜急忙申明,可是,晚矣,黎雨馨已经笑道:“正好我不想生。”
夜面如土色地找别人商量,可不管他们怎么撒娇怎么蘑菇怎么劝说,黎雨馨都不肯改口。
镜幻尘私底下咬牙切齿地说:“这女人肯定是看上琰了,想逼我们就范!”
路上走了十天,终于达到了吴州的首府元希,方青山亦是出城老远地来迎接,见到她又听说她就是黎雨馨后,没有半分的难堪和尴尬,立即大赞她的美貌与才智,热情得好像与她是忘年之交!
再次踏上这块土地,黎雨馨欣喜不已,自己这也叫衣锦还乡啦!接风宴后,大伙根据她的提议,住进了黎家的祖宅,小小的院落挤满了人,貌似她提议的时候,不记得还有百来名侍卫了,好在侍卫们要轮流值班,不然连住的地方都少了。
黎老爷早得了信,前几天就带了管家强叔赶到了元希,黎雨馨要强叔将那几位美女安排到前院,与侍卫们同等待遇,她可不想要这些人来打扰她与相公们甜蜜的生活。
晚上黎老爹本想宴请所有女婿,方青山早已准备好了酒宴,为了能与许家人面谈,镜幻尘和龙琰必须出席,虽然也请了黎雨馨,但她婉言谢绝了,她可没方青山的城府深,实在是见都不想见他。
姜昱吵闹着要上街玩,黎雨馨、羽和夜便陪他逛街,为了确保安全,带上了几名侍卫,加上自动跟随的几位美女和萧灵溪,十几人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走在了元希的大街上。
元希城内也是一片缟素,不见一点艳丽的色彩,但各种买卖依旧营业,姜昱仍然玩得十分过瘾,元希比起碧都来,一点也不逊色,甚至因为不是在天子脚下,没那么多的规矩和讲究,更显热闹活络一些。
姜昱玩得不想回去,可天色虽明亮,但已经是到了晚饭的时间,黎雨馨对姜昱说,“等过一阵子,国丧过了后,有空我再陪你来玩,那时才真正的热闹,现在得回家用晚饭了。”
姜昱一指对面高大宽敞的酒楼,“就在这用晚饭不行吗?”
对面的正是元希城的豪华酒楼——一品居,本应宾客满盈的时段,此时也略显冷清,到底是国丧期间,很多人不敢到公共场合来饮酒作乐。
黎雨馨耐心地道:“家中已经准备好晚餐了,有你最爱吃的醉虾仁和清香里脊。”
姜昱忙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还不住地催促,“你走快一点。”
几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一品居二楼某间豪华包间内的一名男子瞧见。萧彦之激动得浑身颤抖,极力隐忍面部表情,怕被柏正心瞧出端倪,但柏正心还是注意到了他细小的变化,忙问道:“彦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柏瑞天忙抬眼关切地瞧着爹爹,萧彦之淡淡地摇头,不动声色地道:“突然觉得有些冷,怎么起风了?”
柏正心笑道:“恐怕是上次的内伤还没好全,伤了根本,这点风都会觉得冷。”于是令人关上窗。
女皇驾崩后,依惯例要大赦天下,魔宫中这几人也在其中,只要他们不再犯事,就能永远地逃脱罪责了,因此,柏正心等人,是正大光明地坐在一品居品茶饮酒,萧彦之和 柏瑞天两人一直无精打采,其他人还是不亦乐乎。
尽管黎雨馨对这种不问青红皂白,一概全部赦免的旨意,既不理解又不满意,但也无法阻止。镜幻尘还宽慰她道:“放心吧,以往大赦过无数次,都没什么人报复的,好容易能逃脱死罪,谁会再去犯事?”
夜告诉她,大赦只是朝廷不再追究,但江湖中如有人曾死在魔宫的手上,他的亲人还是可以找他们报仇的。黎雨馨撇撇嘴,那几人的武功那么高,怕没什么人敢去找他们的麻烦,再说了,朝廷不追究他们,可不代表他们不追究朝廷,魔宫已经毁了,宫主会不报复?弄得现在,当初指挥攻打魔宫的那几人,随便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一票侍卫,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第二天,柏正心有事要出门,萧彦之便要求自己到外面走走,柏正心笑道:“彦之,你若想散散心,可以等我回来,前阵子你的画像贴得满城都是,我怕武林中那些好事之徒,不会放过你。”
萧彦之坚持自己出去,说会戴上面巾,柏瑞天立即说道:“爹爹,我陪你吧。”他怕有人找爹爹的麻烦,自己好从旁协助。
萧彦之当时没说什么,待柏正心走后,却不许他跟着,柏瑞天还是不放心,偷偷地跟着爹爹。
萧彦之没有目的地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他希望能遇见昨日所见的那名少女,昨日在楼上远远看到她,几乎就以为是裳儿本人,但他很清楚裳儿已经仙去十几年了,怕是自己看错了,那样绝世的姿容,世间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呢?
一大早,姜昱就在黎雨馨的房外猛敲门,将黎雨馨和羽的鸳梦生生打断,羽委屈到不行,压着她不肯她起身,他正“性致”浓厚,怎么肯半途而废,难得今天幻尘和龙琰他们都要外出公干,自己和黎黎正好可以恩爱个够。
黎雨馨也非常无奈,这也怪她自己,昨晚没事向姜昱吹嘘元希的风光,自然提到了西正桥上的杂耍,弄得姜昱心痒难耐,要不是黎雨馨骗他晚上没有,他昨晚就会拉着她出门了。
早知道就昨晚陪他逛西正桥了,黎雨馨暗叹口气,向门外的姜昱道:“你……等等,我醒醒……神……就出来。”声音支离破碎,全因羽在卖力运动。
姜昱这小家伙这方面早熟得很,才不相信她是什么醒醒神,撅着嘴怒道:“昨晚上还没玩够吗?答应人家的事却做不到,快点起来,不然我闯进来了。”
黎雨馨急得大叫:“等等!等等!”伸手拍拍羽的臀,示意他快一点。
羽只好猛烈地动作一番,释放了激情,满脸欲求不满地开了门,放那个小祖宗进来。
马车驶到西正桥的时候,黎雨馨还在掩口打着大哈欠,姜昱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早就按捺不住,不等车停好,便窜了下去。
羽一把搂住黎黎,调笑着道:“这地方又不大,让小昱自己玩去,咱们玩咱们的。”黎雨馨吓了一跳,忙坐直身子,“你想玩什么?”夜夜警惕地看着羽,羽失笑道:“你们两个想到哪去了,我是说,咱们三个就坐在车内好了。”说罢,又猛地吻住黎黎,低吟着道:“至少可以想亲就亲呀。”
黎雨馨觉得羽最近像发情的公狮子,不知是不是被龙琰给刺激的,居然比镜幻尘那个家伙还欲求不满。
想了想,还是觉得下车比较安全,万一羽那家伙发起情来,非要在车上恩恩啊啊,她可难办得很。
黎雨馨跳下马车,目光流转,还没找到姜昱的踪影,便僵在原地,急得低声道:“你们别下来。”
可羽和夜都已经随着她下了马车,几乎是立即便瞧见了站在对面,呆若木鸡一脸不敢置信的萧彦之和柏瑞天。羽只认识柏瑞天,但萧彦之头戴斗笠,还用黑纱遮挡,武林中很多人是这样的打扮,他并不好奇,只是黎黎和夜都僵着身子,他才有所戒备。
夜的手按在腰侧的长剑上,全身贯注真气,只要他们敢出击,他随时准备反击。
萧彦之却似乎没有看到羽和夜,他的眼里只有黎雨馨,回过神后,他激动地甩开斗笠,冲到黎雨馨的面前,虽被夜和羽拦住,仍然颤抖着声音唤道:“裳儿,真的是你……”
黎雨馨的眼睛睁得比龙眼还大,裳儿?怎么青龙使认识她的娘?她娘亲的闺名便是红裳,爹爹也一直是叫娘裳儿。
柏瑞天天生能认出任何改妆,更何况是自己朝思暮想,黯然神伤的心上人,在初见到黎雨馨的那一瞬,便认出了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颗心怦怦乱跳,馨儿从那么高的断崖掉下去,竟然安然无恙?他想走过去确认一番时,才发现爹爹正满嘴唤着“裳儿”,两手无意识地抵挡夜和羽的攻击。
柏瑞天忙走上去,连声道:“我们没有恶意,馨儿,你相信我,我们没有恶意。”
黎雨馨忙叫羽和夜停了手,萧彦之还想往前冲,被柏瑞天一把拉住,他对爹爹道:“爹爹,你认错人了,她是那天被你打下断崖的馨儿,不叫裳儿。”又转头对黎雨馨道:“馨儿,你没事……就好。”
羽冷哼了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只是现在朝廷已下了大赦令,如果青龙使不出招的话,他也不好攻击。
这几人都长得十分漂亮,这么一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黎雨馨可不想被人围观,挑了间茶楼的包间,一进房便随口对柏瑞天道:“朝廷既然已经大赦天下,你们就好好地重新做人吧,你年纪这么小,别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们就此别过。”
柏瑞天涨红了脸,垂下长长的睫毛,小声地问:“我……我还能见你吗?”
羽立即道:“不能!”
柏瑞天立即怒瞪他,瑰色的瞳孔盛满阴鸷,黎雨馨赶紧对柏瑞天道:“如果你以后做好人,我们当然还是再见面的,但你的脾气得改一改,别动不动发火。”
柏瑞天不解地问:“他说话让我生气,我为什么不能发火。”
这个……黎雨馨一时解释不清,只好换种说法:“脾气急躁的人容易做错事,你以后可不能再做错事了。”
柏瑞天急急地问:“那……如果我不生气了,你能见我吗?”
黎雨馨点点头,“能。”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柏瑞天。
柏瑞天羞涩地一笑,“好,那我改,我陪你走走吧。”
这下夜和羽都不答应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对黎黎有企图,还是个魔宫的少主,怎么能让他接近黎黎,立即拦在黎黎的身前道:“不必了。”
柏瑞天正要发火,一直死死盯着黎雨馨的萧彦之,突然问道:“你是谁?你娘是不是叫聂红裳?”
“我只知道我娘叫红裳。”黎雨馨并不知道她娘姓聂,因为爹爹只是告诉她,娘叫红裳。
萧彦之眼中的阴鸷一闪而逝,沉声问道:“你爹叫什么,你们住在哪里?”
黎雨馨对他的口气十分反感,于是冷淡地道:“不关你事。”萧彦之看起来一副要将她老爹生吞活剥的样子,估计是当年没争到她娘,想找她老爹泄愤,不过话说回来,她娘的眼光还真是独特,这个萧彦之明显比她老爹漂亮上十倍都不止。
萧彦之怒道:“我问你,你告诉我就是了。”
黎雨馨的犟脾气也上来了,瞪着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着黎雨馨愠怒的表情,萧彦之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痴迷的神情,轻声唤道:“裳儿,你还是这么爱动怒。”
柏瑞天忙在一旁提醒他,“爹爹,她不是裳儿,她是馨儿,是黎雨馨。”
黎雨馨被萧彦之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这个萧彦之,明明已经知道她是黎雨馨了,还要叫她裳儿,恐怕是相思太过,得了精神分裂或轻度幻象之类的病,要不然怎么一会一个样子。
碧都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疑虑满腹
如果这个男人以前就是这样神癫癫的话,她倒是能理解娘亲为什么不选他了,黎雨馨皱起眉头看着萧彦之,水眸里既不耐又厌烦。
黎雨馨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这个表情,与聂红裳如出一辙,萧彦之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便湿润了起来,胸口也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在落英缤纷的季节,在全天禧桃花最美的蝴蝶泉边,一名全身素白拽地长裙,腰间系一条长长垂地的艳红丝绦的,眉目如画、风华绝代的少女,正坐在一株桃树下休息,她的神情慵懒随意,唇边绽放着似有若无的笑花,微风吹过,满林坠落的粉色花瓣,在她身边飘荡摇曳,美得如梦境一般,不可触摸。
无意间路过的萧彦之,就这么被这美梦钉在原地,除了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呼吸,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少女早已察觉到有人,去懒得回顾,只是久久不见来人离开,才轻转水眸,将目光投到萧彦之的身上。萧彦之立即绽开最美的微笑,他是武林公认的第一公子,俊美而高贵,有无数女侠倾心于他,为了他不惜一切,但他将心高高地锁着,从来就不假颜色。就在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少女也会对他一见钟情,继而比翼双飞的时候,他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少女眼中的不耐和厌烦,与今日黎雨馨眼中的信息一模一样。
那少女立即起身离开衣袂翻飞飘然若仙,看似走得缓慢,但他却始终追不上,之后的几年,无论他怎样追赶讨好,也无法让少女回头一顾。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他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这是萧彦之一直追问聂红裳的问题,但得到的,只是越来越深的厌烦和不屑。
黎雨馨吃惊地看着萧彦之泪流满面的脸,虽然这么俊美的人哭起来也很美,但一个大男人突然无声地哭泣,而且好像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这让她手足无措,心里觉得分外怪异。
柏瑞天一直安在黎雨馨脸上的目光,也被爹爹的异常拉了过来,他着急地摇摇爹爹的手臂,轻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萧彦之轻轻摇摇头,上前一步,伸手便想触摸黎雨馨的粉颊,夜和羽立即抢上前拦住,气氛一时又剑拔弩张起来。
黎雨馨皱着眉头道:“青龙使,你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做人,干嘛不去享受人生,多年之前的事还要来计较?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了吗?”
萧彦之的神智似乎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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