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蓉说了这些,贾琏心里也算是猜到了,估摸着秦可卿并不是因为担心和贾珍的事情被曝光死的,而是知道了别的事情,比如她的身世。
总归来说,人没了也好了。要不然这个污点永远要压着贾蓉。
“她竟然走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过些日子再讨个贤惠的媳妇帮你理事,你该好好的在仕途上发展了。”
“现在哪里还有这些心思,这次,侄儿真是怕了。”
夫妻二人原本也是真心相爱,琴瑟和鸣的,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的结果。贾蓉心里难受又失望,更是对这种婚姻的恐惧。
贾琏也不劝他了,他现在自己也是一团糟,有些时候真是说不得什么天长地久,只能叹命运弄人。
“现在府上在给我物色妻子,成亲后我便要回东疆了,你且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想想,是入朝为官,还是随我去东疆。”
嘱咐好了贾蓉后,贾琏就出府了。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在人的一念之间,他只能推动贾蓉的想法,却不能去左右他。
出了府后,六儿正在门外的车上等着。
贾琏上了马车,六儿就勾着头问道:“二爷,现在是回府上吗?”
“嗯。”
随着一声鞭响,车轮滚动起来。
马车到了宁荣街的时候,贾琏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摇了摇头,“六儿,去徐府。”
“是,二爷。”
六儿拐了个弯儿,又把车给倒了回去,直奔徐府去了。
徐老太太回来后,知道是南安郡王太妃的娘家人,心里喜欢的也不得了。出身大家的孩子,必定也是知书达理的。她心里也着急,挂念着这孩子长什么样,和自己的孙儿是不是良配,是以回了京都后,就给南安郡王太妃那边递了帖子,准备过去拜访了。
徐儒回府后,听说她帖子已经递过去了,心里着急了。这老太太平时办事也没有这么快的啊,怎么今日就,哎,真是难办。
想着今日听的那个消息,他心里也担忧了。之前外孙定的媳妇虽然他不喜,可是被人抢走了也不是件体面的事情,这要是再被抢走了,他们爷孙两干脆都别出门了。好在和南安太妃娘家侄女的这婚事也只是内里传传,还没有正式的定下来,到时候要是真的出问题了,也可以推说是造谣之事。可是眼下这老太太又准备去人家府上拜访过了,不是坐人口实了吗。
“哎,你这老太太哟。”
徐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又继续的去挑自己的首饰了,准备拿出一两件拿得出手的,到时候当做见面礼,反正可不能丢了她外孙的脸面,省得在未来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徐儒见她兴致还好,也不知道怎么劝了,干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抱着茶壶灌茶喝。他心里闷得慌,觉得自己这孙子似乎是姻缘不顺,这怎么逮着一个都要给溜走啊。
正烦闷着,便听到前面门房的在外面喊着话,“孙少爷来了。”
徐儒还没来得及动静,徐老太太倒是来劲了,拿着一个翠玉镯子就站起来了。“正好,我和大孙子说说这事情,到时候让他看看要不要一起去拜见南安郡王,这以后都要成了姻亲了,也少不得要走动起来。”
“夫人,你这是不是急了一点。”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有了一撇,这马上也要被划掉了。徐儒觉得自己急的嘴上都要起泡了。
“你懂什么。”徐老太太撇了他一眼,转身就出门去了。
此时贾琏正在客厅里坐着,他现在在徐府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了,可是每次来,他都习惯在前厅里坐上一些时候。
老太太出来的时候,他也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外祖母,何故如此急促,有事唤孙儿便是。”
“祖母这儿可有好东西急着给你看呢。”说着就翻出了手里握着的翠玉镯子了。“这个可是你祖母当年陪嫁的镯子,好多年了,你母亲当年走的时候,拿走了一只,如今这一只啊,是留给你未来媳妇的,你看着可合意?”
贾琏倒是对这些没有研究,只不过看着老太太急于得到赞同的表情,他忍不住笑着点头,“多谢外祖母,此物甚好。”
得到认可了,老太太显得很开心,“这便好了,明日我便去南安郡王府上拜访了,那姑娘这几日正陪着太妃呢,正好还能见着面。你要不要和祖母一起去,也拜访一下郡王。”
南安郡王乃是义忠王一党,贾琏下意识的就不想参合进去。
“外祖母,明日孙儿还有要事,改日再去也不迟。”
听着他有事,老太太倒是不强迫,只是让他注意身子,然后看着那翠玉发笑。
看着老太太那越来越如稚儿一般的笑容,贾琏心里一软,伸手抚着老太太的胳膊,“祖母,孙儿扶着您去后面歇息吧,明天里拜访定是要花许多精力的,今日可得好好养着。”
“你说的对,我明日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给你丢脸。”说着还边笑着,边跟着贾琏一起往后院走。
等把老太太哄着睡下了,贾琏才起身出门了。刚走出房门,就见到徐儒站在长廊下。
“外祖。”
“嗯,跟我来吧。”徐儒皱着眉头转身就往书房去了。
他想了很久,觉得这事情必须要让他外孙有个心理准备了,要不然到时候又临时出了问题,只怕他年轻气盛,届时出了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等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徐儒才开口了,“琏儿,你和那柳家姑娘的婚事只怕成不了了。”
贾琏闻言,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祖父何故如此说?”
“哎,今日在宫内,听圣人说起了北方苍狼国求亲之事,也不知道是何人进言,说那苍狼国环境险恶,不如选一宗室女子封为郡主即可和亲。只是放眼宗室,哪家又愿意让自家的闺女代人受过,是以皇上便想在宗亲姻亲家挑选合适的姑娘,如今那位柳家姑娘已经在人选之列,按着她的身份品性,这是再合适不过了。老夫担心,届时真的会被选为和亲之人,你们……哎……”徐儒重重叹了口气。
听闻此事,贾琏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倒不是说他又多看重这个未来妻子的人选,只不过让柔弱女子和亲蛮族,实在让他不齿。“我和这柳家姑娘已经定了亲了。”
徐儒摇了摇头,“可是未曾上过台面,再则此时若是再提此事,他人定会说你这是故意为之,违抗皇命。”
违抗皇命……贾琏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衣摆,直接因为出力而泛起了白色。
“孙儿,知道了。”
看着贾琏一脸的郁色,徐儒也知道这是委屈他了,毕竟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抢走。
“孩子,你别为此事烦心了,若是有缘分,总会有办法的。”
只怕是没缘分了。
贾琏心里苦笑,他如何猜不到这事情的主使者是谁。前前后后的,这些事情未免太巧了。和亲之事,在如何也不会找这些和皇家压根扯不上关系的家族女子,可是这次偏偏扯上了,他长叹一口气,他不杀伯人,博仁因他而死。他终究是连累了那个姑娘了。
徐儒走后,贾琏一个人坐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等天稍微黑了一点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抛出一个字条来。
纸条上书:“月上柳梢头。”
看完纸条后,他将纸条揉碎了,然后揉了揉额头站了起来。有些事情是该去了结了,若是这么拖着,反倒真成了两人之间的劫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章节上点肉汤,咳咳咳,保密哦,只是汤汤哦。
☆、第七十七章
自从上次分别后,两人已经许久未曾见面的。在王府的水榭中看到精神十足的忠顺时;贾琏眼里露出了点滴的笑意一闪而过。
忠顺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宽大的袍脚垂在脚踝处,手中的夜光杯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闻声抬了抬眼皮;眼中露出冰冷的笑意。
“你来了。”伸手给对面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坐下陪本王喝一杯吧;许久未曾用过了。”
贾琏看了酒杯一眼;随即掀起袍子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忠顺的时候;正与忠顺的目光碰撞。
忠顺抿唇而笑;“怎么,看着本王没有为你憔悴不堪,是不是很惊讶?”他抿了一口酒;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贾琏。“你也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重了,本王府上美妾娈童,多不可数。你这等姿色,连最末等的都比不上,若不是当初念着你那点子忠心,本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这话讽刺意味十足,就是想让贾琏心里不舒坦,想让他不好过,想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万箭穿心的痛楚。
不过贾琏脸上波澜不惊,倒是让忠顺失望了。
贾琏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鼻息间闻了一下。
“怎么,怕本王毒死你啊。”忠顺王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把见了底的酒杯给他看了一眼,“怎么样,要毒也是先毒死本王!”
“不是,我只是闻着这酒香倒是不同。”贾琏自己接过了酒杯,就着那酒杯就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忠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本王乃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与你喝的自然不是同一种酒了。”
贾琏脸色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他又喝了一杯酒,才道:“不知王爷让微臣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忠顺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幸灾乐祸,“听闻你的与你有婚约的那个柳家女儿要去和亲了,你说这算不算事情。你说你这姻缘坎坷,连本王都替你难过了。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夺走,贾琏,你怎么还有脸面活着这么好?”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贾琏勾了勾唇角,“王爷想让微臣死?”
“死了倒是便宜你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王爷真这么恨微臣?”
“你说呢?”忠顺王死死的盯着贾琏,直到贾琏的脸上开始红润了,他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贾琏只觉得几杯酒下了肚子,浑身就开始热了起来。一阵阵的热气往脑门子冲,整个人晕乎乎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意识一点点的在流失。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连眼前的忠顺都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
“你……你下毒……”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搂住了腰身。
那个人身上冰冰凉凉的,正好解了心里的燥热,只觉得一阵舒爽。贾琏伸手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元帧……”伴随着这个名字的,还有一阵叹息声,有无奈,也有不舍,更多的确实纠结。
听到这唤声,忠顺王整个身子一僵,眼睛也热了起来。
整个院子里的下人已经退了出去,忠顺引着摇摇晃晃的贾琏直接进入了厢房中。
房的正中央一个大大的床,床上已经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贾琏倒在穿上的时候,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热了,伸手去探了一下,等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的时候,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了。
“热……”
“待会就不热了。”忠顺解开了自己的衣物,露出里面精瘦白皙的身子。他又伸手去解贾琏的衣服,等解到一半的时候,贾琏已经自己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了,边扯着衣服,边喘着气,“好热,好热……”
等衣服全都扯开了,忠顺才将光着的身子附了上去。
感觉到整个热乎乎的身子上面覆盖着一片冰凉的身子,贾琏整个人一个机灵,仿佛清醒了几分,他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望着身上的人,“元帧,你干什么,不能如此……你的身子受不住……”
“无碍,我近来休养的极好。”
他低头朝着那微微喘气的唇亲了上去。
之前两人的亲密动作虽然也有一些,可是他很是生疏,每每也是贾琏主动。如今这番,他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按着本能去寻贾琏的唇。
原本还有一丝清醒的贾琏,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只觉得唇上的味道冰冷甘甜,真是此刻他最需要的。他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边动作,还边喘着气儿的换着“元帧、元帧……”
红绡帐暖,*苦短。
整整一晚上,都没有人敢踏入这个院子里面。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了,贾琏才从梦中醒来。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做了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梦里,有一个人紧紧的抱着自己,陪着自己。
等他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时,才整个人一机灵的坐了起来。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惊醒了旁边的忠顺。
“怎么了?”忠顺揉着眼睛,眼睛还是朦朦胧胧的,只觉得全身都疼的慌。
看着他光洁的身上的红红紫紫,贾琏突然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是喝了几杯酒,然后……然后发什么什么事情?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下了药?”
除了这个猜测,他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酒量还算不错,不可能几杯酒就出了问题。
忠顺见他一醒来就计较着下药的事情,脸色顿时苍白了,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的抽痛,掀起被子就下了床。只走了几部,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王爷。”
贾琏心急如焚,赶紧一步跳下了床,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见他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就知道不好了。他的身子本来就弱,根本就不能承欢,自己在中药的情况下,肯定是一丁点儿都不注意的,必然伤的很重。
他将人抱到床上的时候,果然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人放到了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债!”还是永远都无法算清的债。
贾琏自己本身就会医术,稍微一把脉,就知道是伤到什么程度了。
还好他的身子倒是比前几日稍微强一些,倒是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如此,看着这样的忠顺,他心里却也不好过。
想他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皇室宗亲王爷,却为自己牺牲至此。之前还以为他对自己并不十分上心,如今他这样做了,自己又怎么能够真的将他舍弃了。
吩咐人去送了热水和药来,他亲自为忠顺擦拭了身子,又给他上了药膏。
看着那地方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后,心里只觉得又心疼又羞愧。向来自喻自己是最能摒弃情爱欲念的,没想到真到了这么一天,也恁样的疯狂不知节制。
上完药膏后,贾琏自己熟悉了一番,换上了衣服。心里虽知道应该早早的离开了,可是看着忠顺这个模样,却到底迈不开步子,只能坐在床边守着。
忠顺这次睡的时间也不算长,过了晌午就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看到贾琏的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欣喜,却突然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顿时整个人脸色就变了,恶声恶气道:“你不是怪我下药吗,怎么还在这里?告诉你,本王给你下药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想尝尝味道而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他这一顿恶言相激,贾琏却未曾恼怒,只是笑着去扶起他。
忠顺见他来扶起自己,本来有心要挣脱,等人的手掌碰着自己了,他又不想动了,任着贾琏扶起了自己。
等靠在了枕头上后,他眼睛一瞪,直直的看着贾琏。
“你怎么还不走?”
“真想我走?”
贾琏这一反问,倒是把问题抛给了忠顺,忠顺嘴巴一抿,顿时就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贾琏心里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