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人是谁?”尖子生有些好奇,口气里还参杂着些冲动。
“一个邻居……从我屋子的窗口能看见她的房间……嗯……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我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上面明显写着无限的遐想。
我触碰到尖子生的手,感觉到轻微的颤抖,随后便安静了,任由我把它移到我的胸上。他的五根手指在各自的平面上紧张地挪动,每次小心翼翼的探索似乎都怕被我察觉,然后愈来愈有力大胆,直到不肯移开。
尖子生粗笨地解开他自己的裤子,似乎急着要证明什么。只是突然一切动作都停止了,本在我裤子拉链上徘徊许久的手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整理衣服的时候,尖子生始终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裤子上那一小滩污迹,直到我准备离开,他好不容易低语了一声:“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站住,顿了顿:“嗯,知道了,就这样吧。”
没过多久,我被学校开除了。因为那天的事被人看到,然后报告了校长。尖子生也因此被取消了保送大学的资格。后来听说他在校长室痛哭流涕地说了些“事实”,他的父母又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帮助”,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叫小雨,名字是我自己取的,高三的时候被学校开除。
母亲再没问过我取这个名字的原因,自从她怀了第二胎以后。男人则始终不厌倦地重复着他的饭后表演。
平台上我的屋子还在,时不时我会透过窗口去窥下那个美丽的女人。
靠近墙角的木头架子上有我留下的刀印,男人每进一次这个屋子,我都会用美工刀在木架上刻上一条深痕,待他离开,我摸着她们轻轻地数:“1…2…3…4…”然后睡去。
第三曲:冬至
我醒来了,自己还在原地,周围没有什么变化。刚才是不小心睡着了,我紧了紧领口,应该是这个季节的寒风把我唤醒。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找了块小石头把它压在身边的墓碑上,墓碑上面写着母亲的名字,日期是两年前的12月22日。
1…2…3…4…5…6。。。我数了数从墓园口由左至右过来的顺序,母亲就葬在第2排第6个位置。离开前我决定再清理下墓碑上的土尘,我擦得很细心很耐心,这也许和我的职业有关。
我起身看见一个老男人远远地站在墓园的门口,正往我这里扫视,夹带着无奈和冷漠的眼神。他穿着黑色的厚大衣,裹着结实的围巾,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除了嘴里有节奏吐出的白气,否则还以为是尊雕像。
当从他身边经过时,老男人挪动了双脚,转过身用着平稳的语气:“两年了……别忘记了自己的职业……”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此时严厉的眼睛。
他是市里一家顶级医院的院长,声名显赫,连续几年的劳动模范,就在前几个月,又入选了市人大代表。他在医院里是个领袖,在家里他也是领袖,尤其对他嘴里那个丢了他的脸的儿子而言。
“你还要丢我脸到什么时候?”老男人再次发声。
我与父亲擦肩而过,淡淡地回答:“没法原谅。”
我在一家二流的医院里上班。两年前从父亲所在的医院转到这里,那是我主动要求的,父亲没有阻拦。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我在这里的工作算是挺清闲的,多是指导一些新来的实习生,他们很年轻,听说我以前是在大医院那里工作的,都会围着我问这问那,似乎那里是个美丽的花园,而这儿只有小草几根。
原来那些老资格的大夫们对我也不错,经常找机会向新来的实习生描述我的经历,然后又笑着向我要求帮忙看下他们的病人。每次我总是客气地回绝:“我哪有资格啊。”然后报之一笑。
我下午基本在各个病房走动,问一些病人的具体情况,然后在记录本上记录:3人出院,6人入院,日期:12月22日。
广播里在叫我的名字,医院规定上班的时候不准开手机,我向身边的护士交代了病人用药的分量,然后小跑到接待处。
是父亲的声音:“晚上我在你家门口等着,我们好好谈谈吧。”他的语气更像是下达命令,却渗漏着暖意。
我:“好的”
父亲:“工作怎么样?”
我:“……”
父亲:“算了,见面再谈吧。”
我挂掉了电话,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该和父亲聊些什么了,也许是被今天的日子所触动。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向接待室的护士说了情况需要离开一小会,走前护士提醒今天夜里我值班,早点回来。我答应了。
我租的房子离医院不远,但怕父亲等久了,我还是叫了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热情的人,试图在找些什么话题。收音机里放着音乐,只是我没心情去搭理司机的话题和听清收音机里的歌词。
车子很快就靠边停下,我迅速地付了钱,看了司机一眼表示谢意,然后径直往家里走。
这个时间大多人家已经熟睡,弄堂里安静的吓人。父亲的身影如约出现在家门口,我站在他的身边,摸索着房门钥匙。
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才我打电话去你医院了,今天你值班。”
我:“是的,我向值班的护士说过了,出来一小会。”
父亲:“那就别进屋了,走走吧。”
我把本已拽在手心的钥匙放回口袋,跟着这个男人往我工作的医院的方向步行。
在街灯下,我开始发现这个男人的苍老,而步伐也比以前缓慢了许多。
我又再次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从我们的身前慢慢地移到身后,然后又从身前出现……
父亲:“还是不能原谅么?”
我:“……嗯……应该原谅么?”
父亲:“没有人责怪过,包括她。”
我微微颤抖着嘴唇:“是母亲没有机会说,这我知道。”
父亲:“记得我们最后那张全家合影么?”他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显然他一直带在身边。
照片里是我们一家三口在母亲病房里的合影。坐在病床上的母亲,被折磨得憔悴的脸上挂着笑容,在她身边有两个给予她幸福的男人:父亲像搂着孩子一样一手搭在母亲的肩上,一手护着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多少头发的后脑;我穿着白色工作服就坐在母亲的跟前,腿上还放着这个女人的厚厚一叠病历卡。
父亲:“仔细看你母亲的笑容,那是满足和无所畏惧的笑容。”
我能感觉眼泪在眼角边挣扎。
父亲:“她那天对我说:让他来,就算死,我也不要死在别人的刀下…”
我抽搐地更厉害:“ 我也记得母亲在手术台上对我说的最后的话,她说…她说…她相信我。”
父亲安慰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这还不够么?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带着任何的遗憾,这还不够么?”
我再也无法###耐,蹲在地上开始哭泣:“也许…也许…不是,应该不开刀,应该不是我开刀,妈妈会好转,妈妈…妈妈…爸爸不会原谅我的…。。”
父亲始终站着:“儿子,我们是医生,我们不是神。”
我:“可我丢了你的脸……”
父亲语气是在开导:“你是丢了我的脸,你还丢了这个职业的脸,不是因为你的手术失败,因为这根本不是失败,而是你那天后的一蹶不振……你是外科医生,这两年你拒绝再拿起手术刀,你逃避,你###。”
我撕声大喊:“可那是我的妈妈啊……”
父亲的声音也大了:“那也是我的妻子啊……难道你###对着你吼:儿子,你杀死了我的妻子!”
我沉默了,哭泣也开始慢慢停止。
父亲放低了他的身子:“你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医生,拿起你的手术刀,让那些看你笑话的人闭上嘴……她希望看见的是你在手术台上的自信,而不是每年的这个时间你在她坟上的消沉。”
我努力点着头,和父亲同时站直了身体,我依然看见他眼神中的严厉,但不再有无奈和冷漠。
我抹干了眼泪,和父亲用力地拥抱:“再往前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了,您别送了,今天,我值夜班。”
第四曲:协奏
就在几分钟前,男人还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家###应该已经熟睡中的妻子的额头,现在,他手上握着菜刀,刀刃上妻子和另一个男子的血还在挣扎流淌。
妻子就###裸地躺在床角,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死前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脸部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明显是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关系。另一个###的男子一条腿荡在地上,一条腿还没来得及从被窝里拔出,头朝下,一手正紧紧抓着搭在床头的内衣。
男人慢慢走近妻子,蹲下###她仍在恐惧的脸,还存些余温,他使劲试图还原这张本来美丽的面孔,却发现越发的恶心。
在凝视了这张丑脸许久,男人再次举起手中的菜刀猛挥,直到一片模糊,他像花了很长时间完成了一幅高难度的艺术品一样,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至于趴在床另头的那个男子,男人以前管他叫小陈,现在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男人在屋子里徘徊了几步,这才发觉屋外弄堂有所骚动,菜刀一直被握在手上,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不知道放下该放在哪里?他缓缓地走出家门,许多邻居家的灯已经亮起,他微微的有些恐惧感,然后钻进隔壁的楼梯往上走,陈旧的楼梯让每一步都会发出“吱吱”的声音,使他烦躁。
男人一直往上,直到楼顶,这里是一个平台。从上往下他看见狭小的弄堂小路延伸至远处黑暗里,一些人头从自家的窗户探出来,正在寻觅着什么。
平台的一头是间黑屋,然后门“咔嚓”一声开了,男人没有作任何思考,向前移动着沉重的双脚。
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书桌占了基本大半个空间,靠里面的墙角上有个类似书架的木头架子,另一侧是扇窗户。如果关上门,还不算太暗,窗户就正对着弄堂,光线刚好可以从这里进来。
床就在窗户旁边,她随手搭上门,自顾自地爬到床头,双脚弯曲,把下巴放在两个膝盖中间,将背靠在墙上,侧脸注视着男人手中的菜刀。
男人把手慢慢藏到身后,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眼前是个少女,披着有点散乱的长发,穿着可爱的睡衣,上面印着小熊的图案。她皮肤雪白,即使在这没有灯光的屋子里也依然能看得出来,头发遮去了她大半张脸,留出的是呆滞而老成的眼神,纤细的双手相互拉着抱在膝盖前面。
借着从窗户那散落进来的月光,男人可以看见自己嘴里吐出的白气,他累了,而且觉得很冷。他的身子往后倾斜,靠在门上,手中的菜刀掉落在地。
“我叫小雨。”少女先开了口。
“哦……”男人回答。
小雨看了男人一眼:“你会杀我么?”
男人重重地坐倒在地上,无力的摇着头:“不会,我不会杀你……”
小雨:“她是个美丽的女人?”边说边起身站到窗口:“从这,从这看,从这我每晚能看到那个美丽的女人。”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她曾经是个美丽的女人。”
小雨回头一笑,带着无限的纯洁:“那你爱她么?”
男人开始努力去摸索回忆:“我爱……”
小雨点点头,好像原先就知道答案的样子:“现在呢?”
男人:“爱……爱吧?”
小雨长长地“哦”了一声:“她爱你么?”
男人发现眼睛里有水正在涌出,摇头不语。
小雨沉默了,慢慢走近男人,蹲在他的身边:“你哭是因为你不敢撒谎么?”
男人:“我哭是因为我难过……” 他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时抖动的双唇,身体也随之颤动,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抽泣的更厉害了。
小雨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头。男人应该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身体猛地一震,然后顺从地任由小雨将自己揽入怀里。
男人闻到了悠悠的芳香,就像休息天的早晨,美好而舒溢。她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在催促男人入睡。
小雨抱着这个不知所措的安静的男人,就像抱着一个就快熟睡前的婴儿,她轻轻抚弄男人的头发,触手间能摸到粘稠的血迹:“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男人贪婪地躲在少女柔软温暖的身体里,发出“哼哼”的鼻音,虽然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正放电影似的在眼前不停重播,但少女的呼吸声却始终能让他保持安静。男人不想动,他希望能一直这样直到死去……他察觉自己的脸正在被一双手慢慢抬起,额头有暖洋洋###的感觉——眼前的少女正在###他,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嘴唇……男人闭上眼睛,少女的双唇正在他的嘴上来回摩擦,起初只是轻微地试探,然后愈来愈猛烈,直到少女用舌头顶开男人本紧闭的双唇,深深探入。
小雨抓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颈部,引着沾着血的五根手指从颈部滑落到胸口,小雨轻轻“嗯”了一声,男人的手在颤抖,五根手指麻木地任由指挥。她继续带着它们引到自己的下身,他发觉男人的手开始抵抗,虽然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被挣脱了,然后身子一震,男人推开自己。
男人和小雨四目相交,怔怔的看着对方。
小雨:“我要做那个美丽的女人……”
男人:“那不是个美丽的女人!”
“我看见的,就从这儿”,小雨似乎急着证明什么,快步到窗口,指着下面:“我看见的,我能看见……他们###,不停地###,女人好美……”
男人:“那不是我……他不是我……”
小雨在窗口发呆,身上沾着从男人手上擦来的血迹,嘴里喃喃自语:“我要做个美丽的女人……我要做个美丽的女人……”
男人撑起自己的身体,试图上前去对小雨说些话,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少女身上发生过什么。
门猛地被撞开,一个醉醺醺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小雨,继父疼你来了……”
男人一阵恶心,闻到一股很重的酒气,他看见正在发抖的小雨,回头又看了看这个满嘴酒臭的继父,似乎突然明白了。
小雨:“这是我的继父。”她无力的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恐惧和怨恨。
继父显然没有发觉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站在自己旁边,踉跄地退了几步,酒也醒了一半:“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小雨挡在男人身前,即便在这个屋子里她的身体显得如此###。
继父:“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他开始破口大骂,上前用力给了小雨一个巴掌,男人忙护住小雨,狠狠地推了继父一把,他们看着跌倒在地的这个老男人,只是看着。
继父半饷才借着房门扶起自己,嘴里还在不停咒骂,他的眼里冒出凶光,就像一头失了控的野兽在黑夜里咆哮。
小雨拉着男人退到墙角,她现在有点害怕,不知道眼前的这头野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在墙角的木头架子上摸索,将一把美工刀偷偷抓在手里。
男人紧紧护着小雨,眼睛死死地盯着继父,直到第四个人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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