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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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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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的战场,这里就是最后的战地,德意斯人就是在面前的空场击退了泰坦骑兵和步兵的三次冲锋。阿兰承认,久未实战的近卫军与他们的敌人在素质上确实存在很大的差距。
  长时间骑马已令老元帅的腰关节像断裂一样疼痛,阿兰艰难的挪动着步履。泰坦战士们在老元帅行过身边时接连单膝跪地,他们正在对自己的统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德意斯人的圆阵终于有了动静,在泰坦战士的团团围困之中,一名浑身浴血的将军排众而出。
  “德意斯王国南部边防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您是……”
  “泰坦帝国近卫军元帅,冯·休依特·阿兰!”
  “阿兰元帅!”德意斯将军有些诧异的打量着满头银发的敌军统帅,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陆上最著名的军事家,“那么……元帅,我们开始吧!”
  “你不打算投降?”阿兰蹙紧了眉头。
  “抱歉元帅!我的祖国发给军人的词典中没有这个词语。”
  阿兰点了点头,他在原地立正,向敌人的指挥官敬礼。德意斯南部边防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立刻还礼。阿兰在转身时微微叹了口气,德意斯人……确实有战斗至最后的勇气!
  不过……德意斯人有些奇怪,他们看到由四面八方包围圆阵的泰坦战士正在退却,他们甚至已经退出兵营大门。集团军指挥官仔细分辨着泰坦阵营中陆续传来的口令,突然!这名将军大喝着举起盾牌!
  “举盾!密集队形!抵挡箭雨!”
  随着司令长官的口令,德意斯南部边防军第二集团军所剩无几的武士纷纷将盾牌举过头顶,他们用碎步迅速靠拢,圆形阻击阵猛的收缩,方盾紧密连接在一起。远远望去,这座密不透风的阵势就像一颗长就一身钢铁外皮的大蘑菇,它为其中包藏着的人体挡风遮雨。
  没错!确实是箭雨!四面八方都被泰坦战士的箭手队伍填满了,他们在敌人的圈外围成一个致密的圆形包围网,随着长官的口令,跟随着第一箭手抬箭的角度,战士们向最后的敌人发出最后的钢铁雨幕。
  雨幕在空中腾起,暗夜中的火光映出箭雨的倒影。沿着美妙的弧线,箭雨开始下落,盾牌上响起一阵钢铁撞击的杂音。箭雨的动量令德意斯武士高擎盾牌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坚定的圆阵终于在颤抖中露出一点一滴的缝隙。幸运的长箭不断钻入缝隙,阵中的武士不断软倒在地!
  箭矢组成的雨幕似乎无穷无尽!抵抗者的阵势在塌陷、在崩毁,钢铁箭头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只是一瞬便飞入阵中消失不见!火光将盾牌上的鹰徽照耀得璀璨生辉,但其中的惨呼和诅咒声却与光耀的雅利安图腾完全绝缘。武士们被包围,他们在艰难的支撑毁灭前的最后一刻,他们甚至没有得到与敌人进行最后一搏的机会。
  渐渐的!方盾散落满地,盾牌上和人体上满布箭矢,圆阵由从前的大蘑菇变成一片单薄的荷叶,荷叶已经彻底的瘫倒在地。不过从远处依稀可以分辨出,荷叶中仍有几处坚强的突起。
  终于!箭雨停了下来,战场恢复平寂!
  泰坦战士们没有欢呼,没有雀跃,他们默默的走入敌人的阵地,他们默默的翻弄那些浑身无处不插箭矢的尸体。
  一位随军牧师在敌人最后的阵营前站定,他将神牌插在地上,尽管他所代表的一方获得了胜利!但倒下的是值得歌颂的勇士!悠扬的安魂曲在归入寒夜的战场上响起!
  泰坦战士终于清理到圆阵的内侧,一名幸存的武士猛的掀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战友的尸体,可他的身上仍然cr十几枚箭矢!
  泰坦随军牧师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停止颂经,只是不愿见到敌人最后的勇士如何离去。
  这名勇士大声吼叫,他疯狂的挥舞着长剑,将企图接近自己的泰坦战士迫往一旁,渐渐的!舞动的长剑失去了目标,勇士的双眼也失去了焦距!这就是德意斯边防军第二集团军的统帅,他劲力难支的跪卧于地,这位将军仍在发出战斗的怒吼,他身上的无数个血洞仍在顺着箭支喷涌鲜血,感受到身后有人接近,将军盲目的挥剑劈去,泰坦战士惊惧的后退,他们不再前进一步,静静等待敌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秋夜带来微凉的露水,敌人的统帅平静下来,他的剑软软的垂在地上,只有手上突出的青筋可以判断出他仍在使力。将军的口中呼出急促的白气,这表明他仍在试图活下去,试图战斗下去!渐渐的,白气逐渐稀薄,逐渐消散,最后终于无声无息。
  泰坦战士争相围拢过来,他们打算看清这位德意斯将领的面孔,尽管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但他无愧于勇士的称谓。
  阿兰元帅排开拥挤的战士,他望了望已经断绝气息的将军。
  “收好他的剑,整理好他的遗体,就在……就在兵营主屋的废墟上为他立一块墓碑。”
  “是!”潘恩·鲁贝利上校面目呆滞的答应着自己的元帅。这一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潘恩蹲了下来,他打量着敌将的面孔,顺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望过去,原来这位将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个半大孩子。这个孩子浑身插满箭矢,只有他那年轻的面孔得以幸免。也许……他连喝酒的年龄都没到!潘恩上校胡乱猜测着。
  上校为敌人的将军合上双眼,站起身的时候,他打算再一次环顾这个包容生者与死者的地狱。潘恩相信,自己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忘记教历797年10月31日这天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报告!元帅阁下!”一名狼骑兵拦住了阿兰的去路。“我们在山谷那一侧截住了德意斯人的伤员队伍,他们没有抵抗,我们是不是……”
  “行了!我什么都没听到!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你叫你的长官自己去思考怎么处理!”
  这名来自森林狼的通讯官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元帅的说辞已经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用意。
  “是的元帅!我们自己会处理!”狼骑兵边说边拨开马头,他向自己的队伍驰去。
  缓缓走过丘陵,火焰的灰烬仍在四处飞散,空气中弥漫着屠场的气息。焦臭的尸体和断箭残枪洒落满地,不远处腾起的冲天烟火在向人们昭示一场大战的终结。此刻,只有火光和尸首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孤寂!
  奥帕瑞拉·罗雷斯堡从破败不堪的场景收回目光,她转而望向河面,大量的武士正操纵着舢板在河中巡弋,同时,岸边的武士正在忙着登船。附近要塞的守军已经封锁了劳芬卡梅河的下游,他们用鱼网打捞河中可能出现的人体。
  “我已通知最高统帅部!”爱森斯坦站在妻子的身边,但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与一位丈夫完全不搭边。“全国会在今晨进入战争状态,劳芬卡梅河的上游地区会陆续封锁,他们绝对不会逃到俄列联合王国!宫廷那方面我也已经确认了,国王陛下暂时还没有危险!另外……光凭我们现在的兵力不够封锁城堡附近地区,最高统帅部已经调动条顿骑士团,最迟在中午就可以完全控制……”
  “行了!”奥帕瑞拉突然打断丈夫的呈报,“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河里要是还有人的话早就已经溺死了,但现在连具浮尸都没有,封锁河岸的卫兵也没发现生还者!这说明什么?”
  爱森斯坦无可奈何的垂下头,“这说明……这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登岸逃脱了!我正要调集兵力沿着河岸和水流向下游做地毯式的搜索。但您知道……条顿骑士团要是不赶不过来的话,我们的兵力还是不够彻底封锁整个……”
  “不要再解释了!快去做点什么吧!”奥帕瑞拉几乎是吼了出来。
  爱森斯坦没有回答,他转身便走,一名卫兵为这位公爵牵过了马匹。爱森斯坦越上马,他突然有些犹豫!
  “我记得……我嘱咐您一定要呆在房间里,可您……打扮成那样加入了战斗……”
  “你想说什么?”奥帕瑞拉瞪住自己的丈夫。
  “呃……”爱森斯坦抿着嘴,有些事是男人说不出口的。“没什么……忘了吧!”愁眉苦脸的公爵转身拍马而去。
  奥帕瑞拉收回目光,她打量着自己的故乡,这里已经不再熟悉,这里就是一处燃烧着的炼狱!
  “殿下!这家伙怎么处理?”海因里希面目狰狞的赶了过来,在这位特务头子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高大的骑士,他们拖拉着一具奄奄一息的人体。
  奥帕瑞拉转过身,她打量着这名年迈的俘虏。“你叫什么名字?”
  俘虏只是冷笑了一声,但德意斯武士立刻就用剑柄在他的腰眼上敲下一记重的,“回答王储殿下的问题!”
  “多拉米·贝辛格!”小老头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公主走了过来,“你是那位亲王殿下的骑士?”
  “不!”多拉米扭头吐出一口血痰,“我是他的朋友,我们一行人都是他的朋友,但不包括那个叛徒!不过……这个臭小子在上岸的时候竟然把我忘了,他独自闯进森林!”
  “你们都听见了吗?”奥帕瑞拉突然大声叫喊起来,“他在森林里,快去把他挖出来!”
  海因里希迎了上来,他用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了一下犯罪之王的脊背。
  “公主殿下,这家伙可一点都不老实,也许他在说谎!”
  奥帕瑞拉怒视而来,“不用你教我怎么做!组织你的部下仔细搜索附近的几处森林。”
  “是!”海因里希只得躬身答应。
  “留着他的命,会有用处的!”奥帕瑞拉最后吩咐了一声,然后她便排开众人,在数名圣骑士的护卫下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小老头!你归我了!”海因里希沙哑着喉咙干笑起来。
  多拉米呸了一口,血色的口水喷了兴高采烈的特务头子一身一脸。
  “好啦!”当海因里希抹过一把血水之后,他那张堆积着虚伪的面孔已经完全走样。“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
  德克特的打手们蜂拥而上,他们挥舞着带刺的铁棍,猛力的敲击不屈的脊梁;他们用填加了铁片的长靴不断踢打已经遍布伤痕的人体。
  “啊……”阿欧卡亚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惨呼,暴雪猛的捂紧女人的嘴巴。
  河岸上传来狼犬的吠叫和骑士的呼喝!
  “有东西在那里!”
  “快!过去看看!”
  这是一处高出河岸的陡坡,水獭挖空了水面下的坡底,这种水生动物构筑了一个简易而隐蔽的巢穴,在枯草和水蔓的掩护下,河岸上的人完全看不到坡底的景况。
  暴雪、黑魔,奥斯卡,阿欧卡亚,四名生还者缩在水獭的巢穴中,他们一动不敢动,甚至已不敢呼吸。暴雪刚刚拨出埋入阿卡肩头的箭矢,他到现在仍在抱怨,给小奥斯卡做这项工作时人家只是皱了皱眉头,可这个女人竟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真是够要命的了!
  德意斯大狼犬在向河面疯狂的吠叫,一对武士已经封锁了这处河岸,突然!一声水响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一只成年水獭猛的钻入水底。
  “真见鬼!只是一头畜生,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名武士来回晃动着火把大声抱怨着。
  “咱们再去那边!”队伍中的军官终于发出命令。
  直到再也听不到犬吠,保尔这才放开阿卡的嘴巴。阿欧卡亚披散着头发,面色苍白得就像传说中的厉鬼!她大口的喘气,嘴角还涌出胸腹间积压的血水。
  奥斯卡完全靠黑魔的扶持才能在水中稳住身形,他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的焦距也不是很清晰,这位似乎随时都会一睡不醒的殿下猛的扳住阿卡的头。
  “为什么你会傻到投河?你不知道这是自杀吗?”
  “我只是想救你!要骂就骂吧!”阿卡艰难的吐出一句。
  奥斯卡望着阿卡的眼神复杂极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脱力。
  “行了!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保尔不耐烦的打断了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个年轻人。“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我们得想办法活下去!”
  “我们能去哪?”黑魔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德意斯人封锁了河面也封锁了河岸,我们一上去就会被发现。”
  保尔极不耐烦的瞪了皇室杀手一眼。“谁说我们要走上面,我们是要走水下!”
  “水下?”黑魔彻底糊涂了。
  “没错!”保尔指了指水獭巢穴的下面,“你们知道吗?像伦巴底斯堡这样的堡垒为了避免被围困,通常都会有一口连通地下水道的水井以保证水源供应。那口水井的下水出口就在这处水底!”
  “你确定吗?”黑魔不信任的望着杀手之王。
  “你还不配怀疑我!”保尔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我就是从那口水井逃离城堡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通过德意斯人的封锁在河中救了你们?”
  “那……那你打算怎么干?”肖·卡连柯突然发现,跟随保尔似乎无虚思考太多问题。
  “太简单了!从地下水道潜回伦巴底斯堡,那口水井在幽深的地下室,我查看过,地下室已经废弃很久了,不会有人发现咱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德意斯人绝对不会相信我们会再次潜入堡垒!再说这种城堡都会有逃生密道……”
  “你等等!你等等……”黑魔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保尔,“你他妈疯了还是傻了?从这潜水进入堡垒?这里距离城堡的直线距离是一公里!还不知道地下水道的距离是多少!看来不用德意斯人动手了!我们全得溺死在里面,有人能够潜游一公里吗?”
  “你这个白痴!一点想象都没有还做什么刺客!”保尔敲了黑魔一记响头。“真他妈搞不懂我和13怎么会败在你这种二流货色的手里!”
  “用这个我们就能成功潜入城堡!”保尔边说边从腰间拽出一个大水袋。“往里面吹满空气,足够我一个人来回一次!我估计……咱们四个人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黑魔又发作了!“要是差一点的话怎么办?殿下和这位小姐都受了伤!万一……”
  “行了!”奥斯卡突然发出一声断喝,“我知道城堡通往外界的那条密道,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黑魔不再出声,远方的河面上移动的灯火已经表明,德意斯人马上就要巡游到这里!
  “就这样决定了!”保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吹起水袋。
  奥斯卡没再出声,他只是在水中一阵摸索。终于,他找到了阿卡的手。
  “刚才……你没有放开我,那么下一刻,我也不会放开你!”
  想想那漆黑的水道,想想那遥远的距离,想想那渐渐鼓起并支撑四人呼吸的水袋,阿卡终于虚弱的点了点头。
  “答应我!努力活下去!”奥斯卡猛的吻住女伯爵,他为阿卡度去一口象征生存的气息!
  火光照耀而来,舢板带动了水波,德意斯武士仔细查看着这处足以藏身的坑洞,但他们发现除了一圈水沫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体。
  第十四集 第三章
  水——无休无止,无穷无尽。这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在开朗的时候可以化为江河湖海,在阴郁的时候可以变成深渊暗隧。水承接着人类文明的发生发展,同时也在文明的发生发展中留下毁灭破坏的痕迹。
  水——幽深,无边!绝大的压力令人的胸肺如遭重击,水路艰险,嶙峋的奇石时而突出,时而凹陷。暗无天日,冰冷刺骨,水道中的人们艰难的摸索,艰难的踢动四肢。
  入眼的只是泡沫和昏黑,感受一下地底潜流,人们发现根本说不清地下河的流向。四面而来的是令人头疼欲裂的黑暗,八方涌入的水流就像在你的身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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