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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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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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啊!”阿兰指了指被火光与人声淹没了的城市。“四围城墙的严谨布局完全制约了城市的发展!据说东方人的皇帝也住在这种模式的城市里,他们这种故步自封的思想迟早都要吃大亏!”
  教历797年11月21日辰时,德意斯中南部战区,阿尔伯托要塞的三座城门已经全部陷落,尽管城市中仍有零星的抵抗,但泰坦近卫军已为该城改易旗帜,莫瑞塞特王朝的金狮旗在启明星的闪烁中高高飘扬。
  迎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瞬黑暗,踏着倒折的人体和破碎的刀枪,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在万千战士的欢呼声中策马行入城门,老元帅一改往日的矜持,他用最热情的语言和动作迎接战士们的热忱,元帅知道,他的生命和军旅历程都已达到一个制高点!
  第十五集 第四章
  森林中的雾霭扩散开来,树梢间的湿冷水气变作冰屑,冰屑挂在树枝上,就像完美的雕塑,展示着难以形容的孤独与壮美。
  水仙骑士的营地远离战场,就在森林边缘,这座巨大的军营一直向旷野延伸而去。骑士在军营四周挖掘了隔离沟,骑兵只能由两条跨越隔离沟的通道出入营地。
  晨光依稀,太阳还停留在地平线的下面。冷雾缓缓飘移,白色的烟絮荡出森林,向营地扩散。营地披上了单薄的纱衣,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战马聚集在营地一侧的马舍里,这些早起的战士互相摩挲,互相问候,用熟识的方式交流着讯息。
  营地中心燃着篝火,篝火驱散了雾气。人影憧憧,似乎有东西在雾色中移动。
  值夜的骑士已经非常困顿,可他们依然瞪大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守卫在中心营地四周,他们肩负着护卫亲王殿下的使命。
  “口令!”一名哨兵猛的拔剑!他谨慎的望向来人。
  “德意斯的冬天特别冷!”
  哨兵收回长剑,“是啊!一点不假!已经要换班了吗?你来得太早了!”
  一名骑士走出雾霭,哨兵瞪大了眼睛,“你……”话音嘎然而止,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深入胸膛的凶器。发动突袭的骑士接过哨兵沉重的身体,他的长剑已经刺穿对方的肉体。哨兵挂在长剑上,他在颤抖,他想抓取一些东西,对方的铠甲上雕刻着猛虎水仙的图腾,哨兵的手覆在他所信仰的图腾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哨兵无法思考,他的手已经软软滑落,在洁白的图腾上留下鲜艳的血色。
  骑士向身后招了招手,四周涌出无数矫健的身影。围绕着中心营帐,骑士们散布开来,他们小心的移动,并拖走了数名值夜士兵的尸体。
  为首的骑士终于挑开帐帘,帐幕内十分昏暗,骑士瞬息穿帘而入,他的匕首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在熟睡,他向内侧靠卧在宽大的软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骑士的匕首猛的刺入人体,可他立刻发现由锋刃传来的触感完全不对!
  奥斯卡猛然惊醒!他不顾肢体的伤势猛的抓紧枕侧的弯刀手柄。
  “殿下!”柯克·道格拉斯少尉出现在营帐中,“抱歉打扰您!但您应去中心营地看看!”
  奥斯卡疑惑的翻身而起。
  无数火把将中心营地围拢起来,红虎战士鄙夷的望着已被包围起来的入侵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闯入中心营地的入侵者披挂着水仙骑士的战甲,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着昔日兄弟的血迹。
  罗兰·朱列尔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他的金发滚落着露水,面孔由于愤怒涨成了番茄酱的颜色。
  “上尉!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第十七游骑兵师长冷冷的打量着不发一言的入侵者,尽管罗兰上校面容平静,可他握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信仰!”
  “你信仰的是魔鬼!”罗兰上校不屑已极的低喝了一声,“你的信仰就是谋杀嫡系家族成员吗?”
  “他不是!”入侵者的头领吼了回去。“他是皇室的爪牙!他会玷污家族的名誉,他会摧毁家族的意志!他才是魔鬼!”
  “殿下!”刚要出言制止的游骑兵师长愕然望往身侧,不知何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他在说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他完全无法理解。
  “我在说你这个恶魔会玷污家族的……”
  “把他拿下!把他们都吊到柱子上!”气急败坏的罗兰已经不耐烦了,他身边的骑士也已暴跳如雷!战士们一涌而上,他们将闯入者踢倒在地,并用绳索将这些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捆了个结实。
  “让他说完!”奥斯卡发出命令,他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士们将这伙叛贼的首领推倒在亲王殿下的面前,奥斯卡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的眼睛,“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透射着刻骨的仇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斯卡蹲了下来,他与对方互望着。
  “你是魔鬼!皇室散播的瘟疫!真正的水仙骑士永远都不会听命于你,你才是家族的叛徒,你根本不配拥有安鲁的姓氏,你……”
  奥斯卡的弯刀陡然切入对方的咽喉,冰冷的刀锋嵌入人体的喉咙,它截断了对方的叫嚣,也带走了这个生命。
  “殿下!”罗兰上校本想上前扶住颤抖的年轻人,可他看清亲王的脸色之后不禁向后退却。奥斯卡的面孔溅满血水,他双目无神,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
  亲王平举弯刀,他将刀锋指向脸色大变的罗兰,“我是恶魔?我是瘟疫?”
  “不……”罗兰望着紧贴着自己下巴的刀锋,他小心的摇了摇头。“您不是!您是民族英雄,是家族的骄傲!”
  奥斯卡将弯刀转移,他的动作缓慢而精确,可人们都在怀疑他是否仍算清醒。
  亲王的弯刀又指向一名红虎战士。“我是叛徒?我不配家族的姓氏?”
  “不殿下!他在说谎!”这名红虎战士颤抖着摇了摇头。
  奥斯卡冷漠的回转身,他看到四周的战士都在退却,冰冷的血滴流过面颊,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尝到一丝腥甜的气息。
  亲王转向营地中心的叛贼,他们被红虎战士推搡着聚拢在一起。
  面容冷峻的奥斯卡选择了其中的一个。“我是家族的叛徒吗?”
  “没错!你……”
  没有半点犹豫!奥斯卡手起刀落!大蓬鲜血喷洒向天,人体猛的载倒在地。
  “你!”奥斯卡走向下一名企图谋害自己的叛贼,“回答我!我是……”
  “你就是!”
  亲王的刀再次挥舞起来,血水溅入冷雾,倒折的人体就像裁剪过的破布。奥斯卡迈过这件破烂的布匹,他走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面对魔神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四周的红虎战士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们从屠场上别开头,尽量不去留意耀眼的刀光,尽量不去呼吸染血的空气。
  “你!”奥斯卡指向最后几名叛贼,这位亲王的衣衫已被喷洒得鲜血淋漓。
  “回答我!我不是家族的叛徒,我也不是瘟疫!对不对?”
  这名战士望着四周残破的尸骸终于哭了起来,他在刀下颤抖,在一双粘满血泥的军靴面前跪倒在地。
  “原谅我吧!宽恕我吧!是上尉这样说的!是他告诉我的这些的……原谅我!”
  “上尉是谁?”
  “是他!是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叛贼颤巍巍的指着早被一刀割喉的上尉。
  奥斯卡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他僵硬的转过身体,他向那名最先被送往地狱的上尉踱了过去。弯刀的锋刃在滴淌鲜血,亲王的面目真的就像刚刚闯出炼狱的魔鬼。
  奥斯卡的弯刀再次下落,他疯狂劈砍着早已断气的人体。他的每一刀都带起一蓬血肉,他的每一声呼喝都透出骇人的气息。终于!奥斯卡再也分辨不出刀口下的人体,上尉已经变成一滩稀烂的肉泥!
  亲王猛的仰头向天,他竟喷出一口鲜血!四周的骑士不顾腥臭欲呕的场景,他们冲入场内扶住摇摇欲缀的魔神。
  奥斯卡瞪着无神的眼睛,他不明白,他不了解,家族的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从没背叛过家族,他从没背叛过信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望着那名仍在哭泣的叛贼,奥斯卡微微笑了笑。
  “罗兰!执行我的命令,把他们扒光,再把他们全都绞死!他们不配那身军衣!”
  初冬的清晨洋溢着清冷的光辉,太阳在冬日的早晨变成一轮硕大的火球,它将温热的光彩投落在人世间这片广阔的天地。早起的人在参天大树间的光滑的褐色土地上行走,那些露出松土外的根茎都长着一片片、一簇簇的嫩绿苔藓,这些地衣植物在寒冷的早晨就像绿色的染料一样鲜艳。
  阳光终于涌入室内,那是有人拉开了遮挡落地窗的天鹅绒窗帘。安鲁公爵不自然的睁开眼,阳光投在床上,迷惑了他的视线。
  “拉瑟夫!”公爵难以置信的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大儿子。
  “父亲!早上好!好久不见!”
  多特蒙德坐起身,他的目光中有惊喜、有怀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失意。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突然按住父亲的左臂,他冲父亲摇了摇头,多特蒙德微微一笑,放松下来。拉瑟夫抽出父亲埋在被褥中的左手,左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父亲,您真的不必这样。”
  “好吧!”多特蒙德将短刃交到大儿子的手里,“你和你的追随者是不是杀了这里所有人?”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难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家族的卫士!”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摆了摆手,“凡事总有牺牲,他们将作为英雄被家族供奉着!”
  “我呢?你也打算杀了我?”多特蒙德凝望着自己的亲子,光明神啊!从前的拉瑟夫并不是这样的!
  “您在开玩笑!”拉瑟夫正了正神色,“您是我的父亲!我又不是畜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杀害您?”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彼得上校闯入室内,卧室中的父子疑惑的望着他。
  “拉瑟夫,带上公爵离开这儿!快!我们得撤退!”
  安鲁元帅失望的摇了摇头,“彼得!呵呵!想不到是你……难为你在那次论述时将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对立关系阐述得那么精辟!”
  机要秘书难堪的别开头,尽管他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奉的理念,可他在面对统帅的时候还是感到一丝羞愧。不过他马上挺起胸,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元帅!我们没有必要在争论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关系!这没有意义,保守派和激进派在互相制约,也在互相影响!家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两派思想的融合是一个大趋势,是统一家族真正的必须!”
  安鲁公爵摇了摇头,“彼得,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理论和信念,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儿子会怎么对付他的小弟弟!拉瑟夫,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亲人!奥斯卡也是!他爱你,他爱这个家庭!他……”
  “父亲!够了!”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打断了公爵的话,“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悼念小奥斯卡!”
  多特蒙德猛的翻身而起,他一拳便将自己的大儿子打倒在地。守侯在门外的背叛者一涌而入,他们持着兵器呆愣在室内,出现在面前的是最高统帅,他们对其拨剑已是不可原谅的罪责,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面对状似疯虎的统帅,背叛者颤抖着躲向一边。
  拉瑟夫从地上爬了起来,“父亲,您应该知道!既然我敢出现在您的面前,就证明我已拥有十足的把握!您所依赖的支柱已经不存在了!家族再次回归原点!”
  “你是说……奥斯卡已经……”
  “我什么都没说!”拉瑟夫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手,几名骑士推着餐车进入卧室。在落地窗前的短桌上,骑士们排开了精致的餐点。
  “父亲!现在是早茶时间,我们很久没有共进……”
  “行了臭小子!”多特蒙德恼火的别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笨拙。“拉瑟夫,你以为你派往红虎的那几名亲信真的能够成事吗?呵呵!缪拉将军不是傻瓜!早在他们加入红虎之后就有专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跟随你的理想下地狱了!”
  好半晌!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像个绅士一样靠坐在高背椅上,手中攥着缀有光明神像的珠链,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窗外的庭院只有一片惨淡的冬景。
  “儿子!告诉我!即便你能够成功,你又会怎么做?”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他失算了!如果红虎方面的行动以失败告终,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依然活着,那么还谈什么今后呢?
  “奥斯卡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家族必定会考量新的策略,比方说,向东侵入波西斯,又或向北兼并捷洛克,向南兼并斯洛文里亚!只要方法得当,当您退休的时候,我就会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一个安鲁为名的帝国!”
  多特蒙德惊讶极了!
  “儿子……我……我没想到你的野心……不!我是说你的思想不是……”
  “不!不!”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连连摇头,“您一定认为我的思想是保守的!但您错了!大家都错了!激进派的主张没什么不好,但他们不应该将斗争的矛头指向莫瑞塞特皇室,我们完全可以避开皇室和西方王国,我们可以在东方夺得完全属于安鲁的广大疆土!父亲!您知道的!走上帝国道路,是家族唯一的出路!”
  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拉瑟夫,也许我们的意见不同,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偏见去看问题,我们很难客观的把握一件事,但有一点你错得离谱!你以为避开西方王国和莫瑞塞特皇室就万事大吉吗?只要安鲁独立建国,家族就立刻背上了叛贼的罪名,莫瑞塞特会联合西大陆所有的君主国对我进行武装干涉!到时候……”
  “到时候您的骑士一定会击败他们!猛虎水仙的旗帜是不败的象征!我会让您看到那一幕的!在我被教宗陛下册封为帝的时候!”
  “你的脑子进水了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焦急的抓住拉瑟夫的肩膀,他仍不放弃劝说,可拉瑟夫立刻就挣脱了。
  “父亲!喝杯茶平静一下吧!既然奥斯卡很安全,那么我们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多特蒙德望了望茶壶,又望了望茶杯,他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
  “儿子……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透露关于红虎的那件事吗?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奥斯卡肯定平安无事的消息吗?”
  拉瑟夫的面孔陡然一僵,他曾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他好像就要猜到了!
  “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端起了茶杯,“你就是这样杀害博克里埃的对不对?我想来想去,也有只有你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其实……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留着那个危险的老家伙!”
  安鲁公爵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面上,暗红色的水渍在波动中沸腾起来,很快便将地板腐蚀了!
  “看看啊!多么霸道的毒药!”父亲自嘲的笑着,这是亲生儿子打算喂给他的。“其实……我告诉你奥斯卡的事情,就是要看看……你敢不敢杀我!我赌你会向我忏悔、企求我的谅解!拉瑟夫,相信我!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我竟然赌输了!我的儿子在阴谋败露之后便要杀害他的父亲,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家长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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